好在老大夫終於是做了件靠譜的事,他先是讓宋老三把褲腳卷起來,露出裏麵的小腿,然後用手摸了摸問;“這裏有感覺麽?”


    宋老三答:“沒有!”


    老先生又換了個地方問:“這呢?”


    宋老三還是回答:“沒有!”


    又連續問了好幾個地方,宋老三都說沒有感覺,大家的心都急到嗓子眼了。(.$>>>棉、花‘糖’小‘說’)後來老大夫取出銀針,在某個不知名的穴道上一紮,還沒問,這宋老三就驚叫了起來,“有感覺了,有感覺了。”


    眾人聽了都一陣驚喜。


    隻見那老大夫用布將銀針抹了,然後遞給得男要她放好,“別高興的太早,他這腿傷啊,骨頭已經長好,卻還是沒有知覺,這是經脈壞了。”


    “那老先生,不知我家相公這腿病還能不能治好?”姚氏焦急的問。眾人都湊過頭來想聽答案。


    別人可能不知,隻是宋幺妹是穿越過來的人,她自是知道這經脈就是神經方麵的病是有多難治的,她本想著這宋老三也隻是簡單的將腿跌斷了,卻不想竟是這麽嚴重,心也跟著焦急起來。


    隻見老大夫先是摸了摸他那三寸胡須,又停頓了片刻,在眾人焦急的目光中緩緩開口,“要是別人的話,恐怕沒這個能耐,可要是我嘛。”


    那老先生又停頓了兩下這才悠悠的開口,“要是我的話,肯定包治好。”


    眾人聽了都拍手叫好,宋幺妹卻是想殺了老大夫的心都有了,你這話說的能不能不要大喘氣呀。


    姚氏說:“還請先生給開個方子。<strong></strong>若是治好了,必當重謝。”


    老先生嘴角歪歪的看了看屋子,這滿屋子破床破凳子破被子的,這樣子的窮人家,還說拿什麽重謝?雖然住在這磚瓦房裏,看上去在這破落的村子裏該是數一數二的了,但從昨天進門時看到的情況,他就知道這三房是個不受寵的。


    “你們拿什麽重謝?”


    姚氏被問的堵在那裏,眼看著就要落下淚來,這宋幺妹可實在是看不下去。


    她一隻手叉著腰道:“你這老先生實在沒有醫德,我們敬重你,這家雖然貧窮,但也拿了家裏最好的吃食招待了你,你竟然還這麽咄咄劈人,該不會是個沒有能耐騙吃騙喝的吧。”


    “你這小娃娃,老朽從醫多年,還是第一次聽人這樣對我不敬,說我是騙人的。好既然你不信我,那我還偏得治好了他的腿讓你看看。”老大夫被氣的吹鼻子瞪眼。


    宋幺妹知道自己激將已經成功,便拱手行了個禮,“老先生莫要見怪,小婦人也是一時心急,隻要是先生治好了我爹爹的腿,小婦人一定重謝。”


    “還算你這小娃娃識趣。”老大夫摸了摸胡子,“拿筆墨紙硯!”


    轉過頭似乎又想起什麽來,指著宋幺妹道:“你這牙尖嘴利的小娃娃!”


    宋幺妹燦燦的笑了,剛剛要不是激這老大夫一下,說不定人家看到這家裏這麽窮,就不願意給她爹治病了,她確實算計了他,於是又拱了拱手道:“請老先生莫要動氣,晚輩錯了,這就給您賠不是。”


    老先生卻是罷了罷手,卻見得男還站在原地,“要你取筆墨紙硯的呢?”


    得男站在那裏支支吾吾,姚氏神色也是為難。


    老先生道:“不會是沒有吧,那可如何是好?我總不能寫在你手上吧!”


    大家也都一陣為難,這時站著不說話的得男卻是開口了,“先生要不就用水蘸著寫在桌上,我記下來,就去抓藥。”


    老先生驚奇,“你這小娃娃竟會識字?”


    宋得男羞澀的點點頭。


    老先生又摸了摸胡須,“快端碗水來。”


    得男得了令取了過來,老先生用手指蘸了水寫了個當歸,問:“這念什麽?”


    得男弱弱的答道:“當歸!”


    老先生又寫了個人參,問:“這念什麽?”


    得男答:“人參!”


    老先生又繼續寫了幾個字詞,得男都一一回答出來了。老先生又問:“你認得不假,可這麽遠的距離你還能記得麽?”這宋家村到青雲縣可不遠,要是中途再遇上個什麽急事,那保不齊就忘了。這藥方可不是一味兩味的藥材,若是少了一味,藥效藥理可就不同了,更何況有些藥甚至變成比毒蛇還毒的毒藥。


    得男卻是肯定的點點頭。宋幺妹心裏也是一陣欣喜,隻是不知這得男認字是和誰學的,好像原主關於這方麵的記憶是空白的。


    老先生寫完了方子又道:“這是調理的藥方,每日兩次,喝了。不過這病還得配合著針灸,隻是老朽年紀大了,經不起這來回的折騰。”說完又捋了捋胡子。


    眾人剛剛還欣喜,聽了這話又立馬焉了下來。是啊這老先生既然能治療神經上的毛病,那他的醫術想必不差,怎麽可能願意留在這村裏呢?宋幺妹剛想把要他留下來的話說出口,又咽回去了。


    宋幺妹問:“那有沒有什麽不用針灸,隻是見效慢的藥?”


    老先生捋了捋胡子,“沒有!”


    眾人都陷入了一陣沉默。


    “不過也不是沒有法子?”老先生說。


    “什麽法子?”宋幺妹焦急的問。


    老先生看了看得男又捋了捋胡子,“讓她和我回去學,學會了再治療他的病。”老先生又把視線轉向得男,“你可願意學會這針灸之法,回來孝順你的爹爹?”


    眾人都看向得男,隻見她突然跪下身來行了個大禮,“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老先生又捋了捋胡子笑了笑,“起來吧!”而後他又端起剛剛用來寫字的水,“這敬茶就免了吧,就用這碗代替了。”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老先生喝了碗裏的水。


    宋幺妹直接要懷疑這老大夫是不是故意的,看著她家妹子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想騙了去當個徒弟。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是好的,畢竟這個年代女子地位實在低下,要是有個技能傍傍身也是好的。


    隻是現在新的問題出現了,這得男既要學那手藝,必是要跟著過去的,這家中事務多半由得男做的,更何況她已嫁人,這大房又是個懶得,得男常被欺負。這要是走了,這老太太第一個不答應,更何況那王氏還在旁添油加醋。


    姚氏麵露愁容,“你奶奶那頭怕是難說!”


    “娘,你放心,我去談!”


    宋幺妹安撫了眾人的心態,於是去找宋老太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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