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點,紀盈年陪同妻子走進兒子的診所,發現兒子看診室上麵的燈號居然掛零。


    「咳咳……怎麽可能,最近感冒的人不是很多嗎?連我都中獎了,兒子怎麽會沒生意?」直率的劉如媚邊說邊咳,幾個看皮膚科的老病人全笑了出來。


    「紀醫生早上有事,沒來看診,所以病人都先回家了。」一名老鄉親道。


    她一愣,「沒來?!怎麽回事?咳咳咳……」


    紀盈年跟幾個老鄰居靦腆笑了笑,拉著妻子走到另一邊,壓低聲音道:「妳也拜托,開診所哪有說什麽沒生意的,那不是希望大家多多生病嗎?」


    「我又沒那個意思,不管那個啦!兒子怎麽會沒來?」


    她撇開丈夫,走到掛號櫃台問護士,但護士也說不清楚,隻說兒子打電話過來說會晚點來。


    「那我問玉儀去。」她直接走到另一間看診室,剛好病人開門出來,紀盈年也連忙跟進去。


    何玉儀看到兩個長輩,連忙起身,「紀伯父、紀伯母,你們怎麽來了?」


    紀盈年慈祥一笑,「還不是妳紀伯母,人感冒了不願就近看醫生,直說一定要過來給她兒子看。」


    「妳還好嗎?」她關切問道。


    劉如媚笑笑的拍拍她的手,「還好,就隻是咳幾聲,咳咳……我想,自己的兒子就是醫生,卻給別人看病,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對我兒子的醫術沒信心呢!」


    聞言,何玉儀露齒一笑,下一秒,表情就變悶了。


    「怎麽了?不是漢文又有新女朋友了?」她**的問。


    「不,不是的,隻是,我想漢文今早不來看診……」何玉儀猶豫一下,還是說了,「我想可能是因為藍若薇吧。」


    「跟她有什麽關係?」一聽到她的名字,劉如媚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何玉儀便將昨天的事一一道來,也將紀漢文跟她提分手的事說了。


    劉如媚聽了是忿忿不平,「這小子,妳那麽好,到底哪裏比不上藍若薇?」


    「也許他跟他老爸一樣,死心眼嘛。」紀盈年想也沒想的就脫口而出。


    「死老頭,你給我閉嘴!」


    怒視丈夫一眼,雖然,她的確是老公此生惟一的情人,他也被她吃得死死的,但她真的希望他這一點別遺傳到兒子身上,因為藍若薇又不識貨,不懂得珍惜這種人間至情。


    被老婆一凶,他果真閉嘴,沒法子,妻管嚴。


    「走!」劉如媚突然氣衝衝的拖著他往外走。


    「去哪兒?」


    「當然去找你兒子。」她火冒三丈的拉著他出了看診室,走了幾步,她又想到什麽似的停下回頭看著何玉儀,「妳放心,我會要那小子不準甩了妳的。」


    何玉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回應,兩個老人家一出去,她鬱悶的坐下,按了號碼鈕,振作起精神看病。


    雖然伯母這麽說,但她知道她沒有機會了,她認識漢文太多年,她從不曾看過有哪個女孩在跟他分手後又重新跟他在一起的……不,有個人例外!


    她苦笑,藍若薇。


    紀盈年夫婦開車剛進入美麗的林蔭道路不久,車子突然拋錨了,而這裏離他們兒子的別墅還有一小段路呢。


    「搞什麽,你不是前兩天才去保養的?」劉如媚大為光火。


    「我是啊!」紀盈年下了車,檢查一下,但看來都沒啥問題。


    不得已,他先打電話請拖吊車,但性急的老婆已經忙著往山上走,他連忙小跑步追上,「如媚--」


    「你瞧這藍若薇多帶衰?這條路我們來回幾次,哪次車拋錨過,就她出現--」


    「機械的東西哪說得準?妳別牽拖。」他中立的道。


    她斜睨他一眼,「我牽拖?!那兒子因為她沒去看病是事實吧?」


    「這是玉儀的猜測之詞,又不確定。」


    「我知道你喜歡若薇那娃兒,但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知道兒子失戀的那一年有多痛苦,我是怎麽樣也不會再接納她的。」她堅決說道。


    「如媚,如果人家小兩口--」


    「沒有小兩口!」


    她氣呼呼的瞪他一眼,他隻好抿唇不敢再多說,與她並肩的往山上去。


    步行約二十分鍾後,才看到兒子那棟和風風情的日式別墅,劉如媚卻不往柏油路走,而往碎石路前去,那是通往藍若薇她阿嬤的小木屋。


    他跟上前要說話,她卻噓了他一聲,要他放輕腳步的接近小木屋。


    「幹什麽,何必這麽偷偷摸摸的?」他壓低音量問,又不是來當小偷的。


    「看他們在搞什麽啊!」她白他一眼,也壓低聲音。


    「你怎麽知道他們在這裏,而不是在--」


    「女人的第六感,還有,感冒的是她,不是我們兒子。」


    看來女人的心思還是比較細膩,紀盈年哭笑不得。


    兩人走到小木屋的窗戶旁,一眼就瞧見藍若薇躺在木椅上,枕頭塞在身後,身上蓋了被子,兒子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細心的喂完她最後一口粥,將碗及湯匙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厚,我兒子都沒對我這麽好過。」劉如媚醋勁大發。


    「可我有對妳這麽好過吧。」他連忙安撫,而且笑得很開心,不愧是他兒子,連憐香惜玉的招數都這麽像,想他媽生病時,他也是這麽做的。


    屋子裏,紀漢文拿了藥放到一旁,還倒了杯水,溫柔的對藍若薇道:「乖乖吃完藥,有賞。」


    藍若薇粉臉酡紅,她實在不習慣有人這麽伺候她。


    在荷蘭七年已讓她學會獨立,感冒生病時,她吃了藥,繼續上課、畫畫,也拒絕其它人的好意關切,她隻想趕快完成學業,好回台灣。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喂了一碗粥還不夠?!」她不習慣,雖然真的覺得好幸福。


    「快吃吧,搞定妳後,我得到診所去了。」


    聞言,她聽話的將藥丸和水吞下。


    紀漢文笑了笑,故意將臉貼近她,近到讓她都感受得到他溫熱的氣息就吹拂在她臉上。


    他喃喃低語,「苦嗎?」


    她輕輕的點頭,「很苦。」


    「那來些甜的,中和一下……」他貼近她的唇,緩緩的吻上她的唇……


    在外麵看到這一幕的劉如媚就要衝進去,卻被丈夫給拉住,「別啦--」


    「放手!她會傳染給我兒子的……」


    屋內,紀漢文已放開了他眷戀的紅唇,發現自己吻她已吻上了癮,因為戒備心強的她難得如此溫順,讓他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品嚐她的味道。


    「我重感冒……你不怕被我傳染?」她輕聲呢喃。


    從一早到現在,他已經跟她偷走好幾個吻,她的拒絕不是很堅定,所以他照樣索取,甚至還戲說,趁著她感冒無力反抗時,多要幾個吻,免得她有力氣時,可能連要一個吻都難。


    「我的身體一向很好,百毒不侵,而且,我的醫術高明,一帖見效,所以,妳不必擔心。」他俏皮一笑,魅惑的朝她眨眨眼,忍不住再次吻上她的唇。


    驀地,大門突地被人打開,兩人嚇了一跳,連忙分開。


    「爸、媽!」紀漢文好訝異。


    「紀伯父、紀伯母。」藍若薇愣了愣,連忙坐起身來,雖然她已經好幾年沒見到他們了,但其外表並沒有太大的改變。


    「漢文,你馬上跟我回去。」眼內冒火的劉如媚拉著兒子的手,連理都不肯理藍若薇,轉身就要走。


    「媽,妳幹什麽?」


    「是啊,如媚,妳別這樣。」


    父子倆一人一句,再加上紀漢文甩開她的手,劉如媚隻能氣呼呼的瞪著看來果然更加美麗的藍若薇。


    此時她臉色蒼白,看來楚楚動人,難怪兒子又對她動了心!但她不準,她不準兒子再為她傷心了!


    她正經八百的正視著藍若薇,咳了兩聲後道:「若薇,紀伯母也是看著妳長大的,妳現在也二十幾歲了,我話就挑明說,當初是妳移情別戀,妳現在回來這兒,妳阿嬤人不在,妳寂寞、無聊就巴著我兒子,之後再拍拍屁股走人,我可不允許!」


    「伯母我--」


    「媽,妳在幹什麽?話怎麽說得那麽難聽?!」紀漢文臉色丕變,口氣也變差了。


    「我是實話實說,漢文,你以為她會一直留在這裏?人家喝過洋墨水,不像我們,隻是守著一片茶山的茶農,我們配不上人家。」


    「媽,妳愈說愈荒謬了。」他緊繃著一張俊顏打斷母親的話後,對著臉色慘白的藍若薇道:「我先帶他們回去,妳好好休息。」


    她隻能點點頭,一看紀伯母那嫌惡的表情,她的心就沉甸甸的,當年她對自己很好,把她看成未來的媳婦兒一樣疼著,現在卻……


    「若薇,妳好好休息,等有空再讓漢文帶妳到家裏坐坐,還有--」紀盈年一見妻子被兒子拉出去後,連忙看著這個愈大愈美麗的女孩,「別把妳紀伯母的話放在心上,她會這樣說是因為妳到荷蘭一年後,漢文突然變得很叛逆、**女友,頹廢極了,甚至打架鬧事全都來,後來,還是妳紀伯母到台北陪了他一整年,才導正了他的行為。」


    一年?她蹙眉,那不是她寫伊媚兒告訴紀漢文,她交了男友也要他去交女朋友的那一年?!


    她眼神一黯,突然覺得當年的自己好殘忍,她完全沒有顧慮到他的感受。


    「死老頭,你還跟她說什麽,我們回去了。」門外突地傳來劉如媚的叫喊聲。


    「我來了。」他跟藍若薇笑笑點頭後,趕忙走出木屋。


    藍若薇站起身,走到門後,看到三人繞到上方別墅,坐進那輛奔馳,消失在她的視線內。


    四周頓時跌入一片寧靜,安靜得隻聽得到風的聲音。


    驀地,一段音樂在屋內響起,她走到房間,果然又是留聲機自動搖起曲柄了。


    haveitoldyotelythatiloveyou?(我最近是否有告訴你我愛你)


    haveitoldyouthere\-snooneelseaboveyou?(我有沒有告訴你,沒人比得上你)


    fillmyheartwithdness,(你愉悅的填滿我的心)


    takeawayallmysadness,(帶走我所有悲傷)


    easemytroubles,(撫平我的煩惱)


    that\-swhatyoudo.(那就是你所做的)


    音樂戛然停止,留聲機又不動了。


    「怪怪的留聲機。」藍若薇看著它,拉開了抽屜,看著那根樹枝,怎麽辦?


    他才剛離開,她卻已經好想他了。


    她想念他擁她在懷裏的感覺,想念他壞壞的勾起嘴角,吻著她的唇時,微微刺人的胡子搔癢著她肌膚時的感覺,就像剛剛那首歌--


    她蹙眉,奇怪,它怎麽能這麽真切的反應她的心情呢?


    她搖搖頭,拿起那根小樹枝,「最簡單的愛嗎?阿嬤。」


    她或許也該勇敢點,對紀漢文坦白,畢竟這場愛情捉迷藏,她躲得太久了,而他找她的心也找得太久了……


    「媽,我是成年人了,妳剛剛那個樣子好像我還是個小孩。」


    下山的路上,臭著一張臉的紀漢文邊開車邊表達自己的不滿。


    「在媽的心裏,你永遠是個小孩,不過,你要是跟玉儀親熱,我絕對會閃得遠遠的,但對象是若薇,我一定當一個超級電燈泡。」也臭著一張臉的劉如媚大聲表達自己的立場,她可不要那個女孩再毀了她兒子。


    聞言,他靜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媽,可是我很喜歡跟她在一起。」


    「你--」她一愣,隨即氣呼呼的大喊,「你忘了人家不要你嗎?」


    他居然笑了,「我沒忘,所以想雪恥。」


    「意思是--隻是玩玩?」她抱著一絲希望問著。


    「沒有,我很認真,我要她愛上我。」他眸中的笑意更濃。


    「然後呢?」她的心揪得緊緊的。


    「我要娶她。」這個小時候就立下的願望,他一直放在心裏。


    她猛地倒抽口涼氣,怔愕的看著半句話都不敢吭的老公,「你倒是說說話啊!」


    他可以說了?他點點頭,「兒子要結婚很好啊,我們不是一直想含飴弄孫?!」


    「你頭殼壞了!你們父子都同個樣,漢文!」她捺著最後一絲耐性,好言相勸,「若薇要是會愛上你,當年早就愛了,不必在她繞了世界大半圈後才愛上你。」


    「她阿嬤一直告訴我,若我有心就該堅持下去,總有一天,她會明白我的愛,我也會等到她的愛--」


    「我不要你等!我隻要玉儀當我的媳婦。」


    「媽,那妳永遠都不會有媳婦了。」他的態度比他老媽更堅決。


    這兒子是被下蠱了嗎?她瞪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之後,這對母子一路僵持到鎮上的診所,識時務的紀盈年是一句話也不敢講。


    直到一家三口進入診所後,他才道:「漢文,那件事就先緩著,你媽感冒不舒服,你先幫她看看。」


    「不用了,小感冒死不了人的,我跟玉傣打個招呼就回去。」


    「媽--」紀漢文受不了的看著母親氣呼呼的走到另一間看診室。


    劉如媚拉開看診室的門就道:「玉儀,我話說在前頭,我兒子要回家吃飯除非有妳同行,不然,我那兒他就不必回去了。」


    「呃……」何玉儀一臉錯愕,尚未反應過來,她又將門關上,回過身時斜睨兒子一眼,再拉著丈夫走出診所,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何玉儀走出看診室,看著一臉臭臭的紀漢文,「怎麽了?」


    「沒事。」他抿著唇,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看得她心都泛酸了。


    紀漢文進到自己的看診室,一想到母親那氣急敗壞的容顏,隻有歎息。


    當天看完診,他先打電話問父親,母親的感冒症狀後,配了些藥,再在途中買了母親愛吃的粥點,一起送回家。


    「不進來?」紀盈年不解的看著站在門口的兒子。


    「不了。」


    他皺眉,「別跟你媽賭氣,她隻是舍不得你再受傷害。」


    「我知道。」紀漢文笑了笑,「但她身體不好,我別去惹她生氣,等她感冒好了後要吵,我再跟她吵。」


    他讚許的點頭,拿過藥跟粥,看著兒子坐上車子離去。


    滿天星光下,紀漢文來到小木屋,手上多了兩份粥點及一些小菜,在他進屋時,藍若薇正在講電話,她看來有些尷尬,雖然壓低聲音講話,但他仍聽得見她在談什麽。


    「……羅傑,我知道,但我現在真的還不能走,我阿嬤還沒有消息,我不放心……好,那就麻煩你了,請告訴馬莎女士,我會在台灣完成她要的畫,屆時,我再親自送回去給她……嗯,我會加油,謝謝,再見。」


    掛斷電話,她發現他來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什麽?


    「妳看來氣色好多了,吃點宵夜。」他指指桌上的東西。


    「你的藥真的很有效。」


    她走到他旁邊坐下,他立即將頭靠過來,她紅著臉兒,不知該躲不該躲。


    猶豫間,他已經順利的偷走一個吻。


    「你真的不怕被我傳染?」


    「我是醫生。」紀漢文莞爾一笑,低頭舀起一湯匙的粥將它吹涼了,卻是要送到她口中。


    她連忙搖頭,「我自己來,我沒有白天那麽虛弱了。」


    「那換我很虛弱了,我今天看了好多病人。」他邊說還邊動了動脖子。


    她聽懂他的意思,紅著臉兒,在她前麵那碗粥內也舀了一湯匙,輕輕吹了吹,送到他唇邊,看他張嘴吃下,她的心卜通卜通狂跳。


    「妳最近很容易臉紅。」他故意提這一點,也很高興的看到她的瞼更紅了。


    「那是感冒的關係。」


    「妳感冒是這一、二天的事。」


    「那、那就是病毒潛伏期,所以--」她支支吾吾。


    還想硬拗,他的黑眸閃爍著笑意,故意靠得她更近,兩人的臉相距隻有咫尺,「可是我注意到每次妳看到我就會臉紅,是不是對我有感覺了?」


    「我才沒有,是我、我想到你可能又會偷吻,所以……所以……」


    「妳喜歡我的吻嗎?」


    「我--」


    「默認?」


    「沒有,我、我……」藍若薇做了一個深呼吸,認真的看著這張故意捉弄她的俊顏,「漢文,你媽她不會喜歡我的--」唉,也是因為想到這點,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對他告白的心又退縮了。


    「這是次要問題,第一要點是妳得要喜歡我。」


    「我--」她咬著下唇,想到過去種種,再想到近來這段日子,他的細心嗬護,她紅著臉兒反問他,「有多少女孩可以抵抗你的溫柔攻勢?」


    「沒有,妳是惟一的例外。」他煞有其事的輕歎一聲,英俊的臉上還做了個看來有點受傷的難過表情,看得她又好氣又好笑。


    「那恭喜你,你可以舉杯慶祝了,因為你的魅力所向披靡。」


    他親密的輕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怎麽聽來這麽無奈?喜歡上我是一件悲慘的事嗎?」


    她臉上笑意乍歇,「我是舉了白旗,漢文,可是你已不是當初那個隻愛我的男孩了。」


    「妳是指我的獵豔紀錄太可觀?」


    她點點頭,每個女孩都會害怕這一點吧,尤其是當自己打算將心交給一個花心男人前。


    「我承認我花心了些,但我相信,如果有人為了彌補過去對我的傷害,好好伺候我,好好的愛我,我想我也會回到最初那個深愛她的男孩。」


    她怔了怔,看著眸光充滿深情的他,她笑逐顏開,是該換她回報他的深情了,她主動送上自己的唇。


    紀漢文溫柔的吻她並加深這個吻,在她喘息時,他的唇移到她的頸項間親昵滑動,接著繼續往下,往她的胸口一路吻下去……


    她感到狂跳的心髒猛擊著胸口,她甚至聽得到狂亂的心跳聲……


    他的黑眸燃燒起欲火,他的唇回到她的唇,一手探入她的胸罩,溫柔的愛撫那誘人的柔軟。


    「妳可以嗎?妳的身體?」他的聲音因情欲而顯得沙啞。


    藍若薇羞澀的抱著他的脖子輕輕的點點頭。


    他立即將她打橫抱起,大步的走入房間。


    旖旎春光隨即在夜間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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