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絲弦做完這些後,無不得意寫了信告訴孫湄菡,整個二房的人,現在都服從她的管教,麥哥兒之前經常給她惹事欺負她現在幾乎是看見她就乖了,再加上身邊人看的越來越緊,一時間,倒也成了個乖孩子。至於之前淩二老爺的寵妾張氏,淩絲弦告訴孫湄菡,說她已經通稟了父親,妾室嘛,隻要能在屋子裏好好給淩二老爺解悶就行,最好是越乖越好,所以她把張氏打怕了,養好傷了再叫過來,拉了麥哥兒,麥哥兒隻要沒有錯,張氏就能逃脫一頓打,麥哥兒有一絲不對,板子全部落到張氏身上。淩二老爺對此表示,全部交由淩絲弦,隻要別太凶狠,閨閣的女兒家落下個狠毒的名聲不好。


    孫湄菡也沒有想到,居然這麽管用。


    不過她已經沒有多餘的閑暇時間去關注淩絲弦二房的事情了,淩大夫人差人來下了帖子,請孫湄菡去郊外莊子上玩耍。


    孫太太和孫老爺都同意,淩大夫人怎麽說,已經是孫湄菡鐵板釘釘的婆婆了,而且又是站在孫湄菡並淩蒼塵這一邊的,打小寵愛她們,沒有任何憂心的地方,大大方方就應了下來。


    孫湄菡也還好,畢竟上輩子伺候過這位善良大度的婆母,是個很好相處的人,眼中有大局,細枝末節,都不是她放在眼中的;上輩子孫湄菡嫁過去了多年,甚至都沒有在婆母麵前立過規矩,什麽婆婆坐著吃,兒媳站著侍膳,她新婚的第二天,也是這樣打算的,然後這個看上去冷冰冰的婆母,一把抓著她同坐了,別說讓孫湄菡來伺候,淩大夫人對她才叫做照顧有加,直叫孫湄菡心中感動。也許是因為這樣,淩蒼塵等淩家爺們出征的時候,她們都是親同母女,出門走到哪裏,都是讓人羨慕的婆媳關係。


    雖然不是上輩子了,但是孫湄菡覺著淩大夫人的性子也是不會變太多,故此也是心中有底,沒有太過慌張,隻丫頭們神叨叨的,牽掛著牽掛那,生怕孫湄菡在淩大夫人麵前出了醜,唯獨小嬋心寬,坐在那兒一口一口咬著蘋果,吃的香甜。


    雪寶手中拿著本子,一樣樣正在對孫湄菡的首飾櫃,手中過一樣,小嬋那邊就是‘哢擦’一聲,手中過一樣,‘哢擦’一聲,直叫這個脾氣一貫很好的大丫頭額角青筋暴起,轉過來對著小嬋皮笑肉不笑道:“你若是不幫忙,就去別處待著。”


    小嬋又啃了一口蘋果,搖頭晃腦道:“不是我不幫姐姐忙,是我幫不上。”


    孫湄菡總覺著小嬋還是個孩子,個兒也還不夠高,重活兒什麽也不叫她做,沒事兒了就陪在身邊說說話,做些手邊兒力所能及的;而雪寶彩煙扶柔璨珠四人,都是各有各的活計,分工別類,立場鮮明,隻璨珠調到太太房中借用,扶柔領了璨珠的活計,剩餘零零碎碎的,都是小嬋小惠兩個小丫頭在做。


    如今正是在給孫湄菡去別莊小住看行李帶哪些,扶柔還好,雪寶和彩煙兩個丫頭,幾乎慌了神,每樣東西要清點幾次,衣服首飾怎麽搭配,總要細細搭著幾次,挑出最好的樣子來,才肯收起來;這種情況下,無所事事還悠閑淡定的小嬋就讓雪寶咬了牙了。


    “姑娘是要和淩家的大夫人一起去別莊小住幾天,”雪寶嗔道,“還不上點心,這般不掛心!”


    小嬋乖乖起身,先是看了眼坐在窗下含著笑做繡活的孫湄菡,然後對雪寶笑道:“姐姐別急嘛,我們姑娘是淩大夫人看著長大的,就和自己長輩一般,不用太小心。”


    “你說不用就不用?”雪寶點了點小嬋的額頭,“小心些才好。之前是鄰家,大夫人喜愛我們姑娘,可現在我們姑娘是她兒媳了,自然和以前不一樣。萬一有哪處做得不好,叫人家給咱挑出毛病來了,就是我們姑娘丟了臉了。”


    “大夫人才不是這樣的人呢。”小嬋小聲嘟囔了句。


    她在孫湄菡身邊服侍,見多了淩大夫人如何對待孫湄菡的,可以說,淩大夫人是把一腔慈愛之心,盡賦予了孫湄菡,說是婆媳,可任是誰看,都是情若母女。淩大夫人又怎麽會挑孫湄菡的毛病?若是真有岔子,也隻會說做下人的不對,沒有照顧好主子。


    但是雪寶等也是為了孫湄菡,小嬋也知道這一點,隻好麻利啃完了手上的蘋果,扔了果核後,淨了手,想著辦法和著雪寶彩煙扶柔一起,給看著收拾。


    孫湄菡眼瞧著自己家的這幾個丫頭,笑盈盈的,無意看見了門口,一個小小的人兒打了簾子進來,小臉上仰著笑意,走過來福了一禮:“姑娘安。”


    是雪珊。


    她被打發去了璨珠那兒幫忙,幾天才回來一次,不過好處也是有的,現在和好多女孩兒待在一起,話也多了,人也稍微精神了些。有時候也會玩耍,叫雪寶看著心中慰藉。


    孫湄菡放下手中的繡繃,笑著招了招手:“雪珊來,外頭可熱了吧。”


    小人兒臉上有一層薄薄的汗,不過雪珊不是個叫苦的孩子,乖巧地搖了搖頭,走過來細聲道:“奴婢貼著廊下陰涼過來的,沒有多曬著。”


    雪寶看見了自己妹子,笑道:“你也別太躲著太陽了,沒事兒曬一曬,健康。”


    雪珊很聽姐姐的話,當即應了:“那我等會兒回去就不躲著了。”


    孫湄菡笑道:“休聽你姐姐的。她盡渾說!身體要養好,不是一蹴而成的,慢慢來。你去找你陳姨,等她空閑的時候問問,怎麽來。不要自己瞎做主張,反倒弄糟了身子。”


    雪珊點點頭:“奴婢曉得了。”


    小惠從一邊看了雪珊兩眼,道:“珊兒你來找姑娘是有什麽事兒麽?”


    雪珊點了點頭,道:“是呢。”


    轉而對孫湄菡細聲細語道:“璨珠姐姐那兒來說,淩府的英兒姐姐新拿了一個方子送了給她,璨珠姐姐不敢做主直接給太太用,來請姑娘主意。”


    孫湄菡好奇:“弦兒身邊的英兒,新的方子?”


    雪珊道:“來送方子的姐姐說,是很養生的。隻是璨珠姐姐小心,抄了分給奴婢拿來,請姑娘過目。”


    雪珊從袖中拿出折疊好的紙張,打開來,雙手遞到了孫湄菡手上。


    孫湄菡接過來,細細看了看,不過她畢竟不是多懂醫理,也看不出什麽名堂來。


    想了想,孫湄菡招了招手,對小嬋道:“反正你在這兒也沒有什麽事兒,隻跑一趟去藥房那兒,請你陳夫人過過目,問了來回話。”


    小嬋笑嘻嘻接過了,然後問道:“那姑娘,奴婢稍有耽誤也可以麽?”


    孫湄菡白了她一眼,不過也猜出了小嬋這是要去淩府一趟,問問淩蒼塵,也答應了:“快去快回。”


    小嬋福了一身後,笑盈盈退了出去,孫湄菡指了雪珊道:“你且在這兒玩耍一下,等會兒天陰了在過去。”


    “是,”雪珊知道是主子疼她,靦腆地一笑,退到了雪寶身邊,雪寶也趁著她難得在這兒,從頭梳理了一邊她的做事,一邊收拾,一邊給雪珊教,雪珊捧著小惠遞給她的茶水,潤了潤唇後,老老實實跟著姐姐身後學習。


    孫湄菡正在給自己的弟弟妹妹做衣衫,因為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顏色也有些遲疑,索性選了個嫩黃色,裁了衣片來,正在上麵挑著繡個模子,一邊繡,一邊拿手在裏麵摸著,生怕硬生了紮到了新生兒細嫩的肌膚。


    彩煙忙完了自己手頭的事情,看著雪寶拉著雪珊,一個教一個學,扶柔和小惠也是如此,她想了想,走到孫湄菡身邊,主動拿起纏線來,給孫湄菡做著閑活兒。


    不多時,等孫湄菡抬頭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的時候,扶柔上前來,站在孫湄菡的身後,細細給她揉了揉肩背。


    “坐的時候一長,就難受,”孫湄菡歎道,“看樣子,我還是要走動著才是。”


    彩煙笑道:“可惜外頭日頭大,出去難免熱,燒心燒肝的,可不也是個難受。”


    孫湄菡無奈,不由盼著:“再等等母親反應好些了,定然要住到我們莊子上去,山邊上,總是要比這兒涼快許多。”


    這時,小嬋進了來,抹了一把額角豆大的汗珠,氣喘籲籲:“姑娘,奴婢回來了。”


    小小的人一邊兒喘氣,一邊兒拿手扇風,抱怨道:“這才幾月的天,入了伏奴婢隻怕要曬成魚幹兒了!”


    孫湄菡使了小惠給小嬋遞了一杯水,雪珊也很有友愛,上前拾起一把團扇來,給小嬋扇了扇涼。


    小嬋滿臉感動:“多謝兩位妹妹了!”


    孫湄菡含笑看著她們,半響,等小嬋稍微鬆快些了,才問道:“去問了,怎麽說?”


    小嬋笑著衝孫湄菡擠了擠眼:“奴婢問了,陳夫人說了,這裏麵,是加了保胎養生的配方,估計也是婦科聖手開的方子,中間改了改,調製成了茶飲的方子,對咱們太太隻有好的。奴婢也問了,吃食上也沒有什麽忌嘴的,隻照尋常來即可。”


    孫湄菡一怔,笑道:“弦兒有心了,可該謝謝她。”


    保胎方子改來改去改製的茶飲方子,這個可不是一個閨閣少女辦得到的,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隻怕是淩府大公子,孫家未來的半子的傑作呢。


    一屋子的丫頭都是一副我們知道但是我們假裝不知道的樣子,孫湄菡低下頭,無聲輕笑。


    這個人,也算他有點孝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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