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我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確實還有些接受不過來,從此以後就和奶奶天人永隔的事實。[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愣了兩三秒之後,才低聲問劉大爺,“那……奶奶會葬在哪裏?”


    “你們莫家在這附近的山頭,有自己的祖墳,蘭婆很多年前就找好了自己下葬的位置。”劉大爺著我去外麵一間的屋子,這已經布置成靈堂的模樣。


    曾經疼愛我的奶奶如今變成了靈堂上的一張遺像,灰白照片上的她依舊笑容慈祥。那是我許久未見的久違的笑容,眼淚潸然而下。


    我退後了兩三步,終究不忍接受這個事實。


    不會的!!


    不會的……


    奶奶不會死的!!


    越是這樣逃避現實,奶奶臨死的畫麵越是在腦中不斷的重複,逼著我不得不麵對現實。終究是膝蓋一軟,在靈堂前跪下了。


    我低著頭,渾身都顫抖不已,連哭出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的屍體已經被劉大爺裝殮好,蓋上了棺材蓋,安靜的躺在滿是香燭味道的靈堂裏。曾經她就進過一次棺材裏麵,但是到最後還是蘇醒過來了。


    我以為是老天對我眷顧,誰知道是命運弄人。


    劉大爺遞給我三炷香,沉聲說道:“最後送蘭婆一程吧,蘭婆燃盡最後一次生命,終究是保住了你和上祁。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最後送……送奶奶一程?”我猛然抬起頭,眼中掛著淚的看著劉大爺。


    劉大爺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你身體虛弱,又是孕婦。我不會讓你跟著我進山的,你要是有什麽好歹,我無法和蘭婆的在天之靈交代。”


    是啊,以為現在虛弱的身體,怎麽可能有進山的力氣。


    就算我再是任性,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腹中骨肉開玩笑,他現在就是我的命啊。我唯一活下去的動力,就是把這個我和上祁的孩子生出來。


    可是如果上祁在的話,以他的能力一定能把我帶進山的。


    這樣我還能看著奶奶下葬,為奶奶披麻戴孝,為奶奶磕頭上香。


    我問劉大爺:“上祁呢?”


    “進山給你找藥去了。”劉大爺緩緩的說道,在靈堂的香案前,用紅色的酒壺往拇指大小的酒杯裏倒了一杯酒。


    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不然你以為,你這些天喝的藥是哪裏來的?我一把骨頭了,雖然聽從了蘭婆的遺願來照顧你,但要我天天去山間采藥,我還真是吃不消。”


    原來……


    是去采藥了,我說怎麽醒來看不到他。


    上祁默默的付出和陪伴,好像一股冰柔的清泉,慢慢的撫慰我內心當中的悲愴。


    我點了點頭,對著靈堂中的遺像三叩首。


    劉大爺接過我手中的香火插在香爐中,往地上緩緩的倒了一杯酒,“蕙蘭,你最疼愛的孫女莫瑤來送你了,一路走好啊。”


    緊接著,他又往另外一隻酒杯裏倒酒,再次潑在地上,“師姐啊,你可以瞑目了,隻要我還活著我就會一直替你照顧莫瑤。”


    “黃泉路太黑,師弟給你點燈,喝了這杯送行酒,我們來世再會!!”


    連潑了三杯酒,劉大爺的臉上早已經是老淚縱橫,他手裏捏著塑料酒杯。好像心頭也跟我一樣在隱忍著莫大的悲痛,酒杯在他的手中都被捏的變形了。


    看來奶奶生前和劉大爺的關係也是深情厚誼,我不發一語的跪著。


    等著劉大爺遞來銅盆和紙錢,默默的燒了三兩張。


    劉大爺花錢雇來的做體力活兒的漢子就來了,將靈堂裏的棺材捆了,用幾根憑借在一起的木棍抬了出去。


    連日來的特大暴雨早已停歇,深邃藍的天空上,依舊是月朗星稀。


    外頭的大水雖然已經退去,可是院中的泥濘依舊未幹,奶奶新種的槐樹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大片。


    那些抬棺材的漢子,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泥濘裏。


    劉大爺就站在最前頭,手裏抓著白色的紙錢,一把又一把的往天空拋灑。紙錢在一般人手裏,肯定是肆意飄散沒有規則。


    可劉大爺手法老練,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均勻的落地。


    他們背影漸行漸遠的離去,隻剩下滿院子裏的紙錢,我站在門口發呆了整整有兩個多小時一動不動。


    小腹裏卻突然傳來了輕微的胎動,隱隱約約的在耳朵旁邊,有一個孩子溫柔的聲音。那聲音奶聲奶氣的一開始有些飄渺,但是逐漸的就清晰起來。


    好像是在叫媽媽。[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我從來沒經過這樣的事情,震撼的反應不過來。


    一個還在腹中的孩子,他可以張開嘴說話,並且感知到外麵的世界嗎?


    是不是我太悲傷了,出現幻覺了?


    “是……是你在和我說話嗎?”我不確定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發現自己竟然能隔著肚皮摸到小手一樣的東西。


    軟軟的很柔,而且好像有觸電一樣的感覺,到了內心裏去。


    那個稚嫩的童音說話很輕,好像還有點害羞,“是啊,媽媽,你可不可以不要難過了。你一難過,我也很難過。”


    我肚子裏的孩子,居然一口氣會說這麽多話。


    不是說小孩子生下來以後,到了七八個月才能開始牙牙學語嗎?


    也許……


    也許是因為他是上祁的骨肉,所以才會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吧。


    突然之間,我闖進了廚房開始瘋狂的找吃的,生怕餓著這個孩子。廚房裏的那些貓的屍體已經被劉大爺全部處理掉了,水缸裏的龍魚卻還在一呼一吸的縮在角落裏。


    經過這麽一折騰,它給我的感覺好像是整整瘦了一圈。


    我來到水缸邊,它好像能感覺到我的來到一樣,突然遊動了靜止的身體。在水缸底部繞了好幾圈,又上浮上來,用猩紅的魚眼看著我。


    這個家夥真是比剛來我們家的時候,要溫柔上許多。


    我在廚房的籠屜裏找到了熱著的雞湯,還有五六個大白饅頭,二話不說的站著就狼吞虎咽起來。


    剛醒來那會兒是餓過頭了,可是聞到香味之後,我是知道自己真的餓。


    狼吞虎咽的一通狂吃,忽然就發現水缸裏的那條龍魚,正在可憐巴巴的看著我。這幾天家裏遭逢變故,肯定是沒人喂它。


    我猜它一定是看到我吃,所以想向我討要。


    我坐在了水缸的缸口往水裏扔了一塊饅頭下去,“魚兒,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餓了?”


    那隻白肚皮的大魚雖然不會說話,卻很有靈氣,起身跳出水麵來,落了回去之後,才將那塊饅頭吃下去。


    我一驚:“魚兒大哥,你聽的懂我說話嗎?”


    它沒法回答我,隻是在缸中遊泳,看起來十分愉悅的樣子。


    我個性實際上有些內向的,很多心事都沒處去說,居然坐在水缸口的位置對著一隻魚兒碎碎念起來。


    說的無非是從小的一些經曆和遭遇,又和它說我很想見媽媽之類的傻話,總之現在想起來當真是可笑的緊。


    “你在和一隻魚說話?”


    身後傳來了一聲陰沉頓挫的聲音,瘦弱的身子被一雙冰涼的猿臂輕輕的環住,他冰涼的側臉緊緊的和我的側臉貼在一起。


    我紅了臉,輕聲說道:“上祁,你采藥回來了啊?這隻魚大哥好像可以聽的懂人說話耶,所以我就和它聊聊。”


    “魚大哥?”他有些玩味的重複了一遍我說的話,圓潤的指腹在我的小腹輕輕的打著圈,纏綿溫柔似乎帶著說不出的眷戀與疼愛。


    父愛如山,上祁一定也是十分疼愛這個孩子的,隻是這樣的深情他從來也不說。


    我問他:“怎麽了?”


    他將我從水缸上抱下來,說道:“沒什麽,這條魚至少有上百年的壽命。你看它發白的魚須,是不是特別像一個遲暮的老人,以你的年紀喊它爺爺都不為過。”


    哇!!


    我的天啊!!


    這條龍魚居然活了這麽悠長的歲月,我睜大眼睛回頭看了他一眼,脫口而出,“那它豈不是成精了?”


    “算是吧。”上祁找了藥罐準備搗藥。


    我卻搶著來做,“我自己來吧。”


    他也不阻攔我目光滄冷的看著我的一舉一動,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卻是這般寸步不離的陪著我,白色的發絲在昏暗的房間裏,好似天邊的銀河一般的絢爛。


    有些藥的藥性太烈,搗藥搗的我辣眼睛。


    我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上祁擦了擦我眼底辣出來的眼淚花子,“可以熬藥了,我發現你很喜歡逞強。”


    “是嗎?”我半眯著眼睛,把搗好的藥放上小灶上熬著。


    然後才鬆了口氣,視線卻不經意之間和上祁那雙冰涼的瞳眸撞上,發現他眼底是一片的繾綣深情。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在這時候回頭看他,目光立刻又變的冷淡,“嗯,不過,我很喜歡。”


    藥大概半個小時就能熬好,我喝過了藥之後,便被上祁抱著上床睡覺。


    他從我的身後輕摟著我的身體,胸膛緊緊的貼著我的後背,就好像要同我合二為一一樣,指尖好像不撫摸我的小腹就不自在一般,不斷的在隆起的位置輾轉摩挲著。


    弄的我全身都和過電一樣的,心跳也特別快。


    我有些受不住了,摁住了他任性的手:“老公,我癢,你……你別……”


    “困了?”他問我。


    我搖了搖頭:“不是特別困,老公,你知道嗎?剛剛我好像……好像聽到肚子裏的小寶寶在和我說話。”


    “嗯。”上祁應了一聲,似乎並不覺得奇怪。


    我鬱悶了,“你不覺得奇怪嗎?一個還在肚子裏的胎兒,會跟人說話交流。”


    “有什麽奇怪的,那是我們的孩子,比別的孩子聰明很正常。”上祁的語氣中多了幾分自負,將我的身子摟的更緊了,語氣忽然陰沉下來了,“那群泰國禿驢肯定還會再來第二次!!”


    “他們還敢來?”我克製不住有些生氣,心想著早知道那天就讓上祁把他們都殺了,省的又來找我們的麻煩。


    “不僅僅是是那群泰國禿驢,我們的孩子命帶至陰,今後一定會有更多人的來搶他。”上祁冷聲說道。


    他說的這句話讓人擔心不已,今天晚上我算是徹底睡不著覺了。


    原來會來找麻煩的,已經不僅僅是那幫光頭和尚了,我要怎麽做才能保護好我腹中的寶寶呢?


    我很茫然,一直糾結到了天亮才睡著。


    身子在家裏將養了大半個月,小腹也逐漸的隆起,變得越發的圓潤。我自己沒事也喜歡摸肚子,隻感覺和腹中的小寶寶一起玩是一件很逗樂的事情。


    “又在和孩子玩?我發現你有了他以後,都不喜歡和我說話了。”上祁麵色有些陰沉,摟住我的頭顱吻了我一下。


    我有些慌亂了,抱住了他的勁腰,“沒有的事,我……我隻是覺得小家夥可愛……”


    “是嗎?”


    他陰冷冷的反問了一句,看樣子是真的吃醋了,指尖順著我的發絲滑了下去問的又是另一個問題,“你一直都很想去祭拜蘭婆吧?”


    “你現在肯帶我去了?!”我興奮的從他的懷裏鑽出,認真的看著上祁那雙深邃明亮的眼睛。


    他的眼瞳裏倒影著我的影子,眸光深沉一片,唇邊輕輕的一抬,“不過山間風大,你要多穿點,否則身體就又要受寒。這幾天的將養,也都白費了。”


    “這麽熱的天,多……多穿點?”我看了一眼外麵的豔陽天,已經時值盛夏了。


    劉大爺火氣比較旺,都已經開始穿短袖襯衫和沙灘褲了。


    隻有我,還在病中,隻能穿著長袖將自己裹得嚴實。


    不過說也奇怪,按說每天這個時候劉大爺也該買菜回來了,可是都正午了也沒見到他人,也不知道是辦什麽事情去了。


    這個老頭沉默寡言的,比我的個性還悶。


    大半個月裏,雖然我知道他很關心我也很照顧我,可是我和他之間說的話不超過十句。和上祁之間的就更可憐了,好像連一句也沒有。


    被上祁帶著上山給奶奶上墳,我發現莫家的祖墳實際上是占了整個山頭的。


    莫家的祖祖輩輩最終都是埋在這裏的,最下麵的埋骨的先人,居然有明清時期的老人。墳頭草也都長了很高,我順便就上去把他們的墳草也都拔一拔。


    上祁知道我喜歡做這些事,也不幹涉我。


    冷淡的坐在墓碑上,靜靜的看著我,微風吹動他在日光下的銀絲,真的有說不出的美感。隻是我還是更喜歡那一頭黑發的上祁,那樣的他才像是我們初次見麵的樣子。


    我看得有些呆了,他忽然從墓碑上跳下來,勾起了我的下巴,“老婆,你該不會是被我的外表迷惑了吧。”


    “哪有。”我臉皮薄當然要矢口否認,“我隻是在想,阿詹琳太可惡的了,讓你聽了那麽久佛經,害的你頭發都白了。”


    “我是邪祟之物,聽佛經覺得煩是自然的。不過……阿詹琳實在幫我……”上祁皺了皺眉頭,以前從來沒提過這些,今天卻忽然對我說了,“呆在寺廟裏,他們念經,的確能洗清我身上的血腥氣。隻可惜溟月太過心狠手辣,滅了全寺的僧眾。”


    說到這個話題,氣氛就變得沉重了。


    其實那些光頭本來和我們無冤無仇的,說到底都是溟月在挑撥離間,最該弄死的是那個家夥才對。


    說到底,奶奶也是他害死的。


    我沒說話,默默的走在山道上,繼續向上走去,上祁就跟在我的身後。日頭很毒辣,他便伸了手在我額前遮擋日光。


    我回頭往他,他側臉冷峻一片,就好像結了一層霜一般。


    見我看他,便問我:“熱嗎?”


    “不熱,你是鬼,應該比我更怕熱吧。”我看他在日光下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悄悄的牽住了他的手。


    他的唇邊卻突然邪異的一勾,“關心我?那不如夜裏給我我降火,這才是最實在的。”


    他陰沉的眸光犀利的看著我,我心口一緊,“這是在奶奶墳前了。”


    “景慧蘭應該希望看到你陪著我,你信不信?”上祁掃過了一眼我剛剛走到的墳前的墓碑,這墓碑是舊的。


    一半的碑文有被雨水侵蝕的痕跡,長滿了青苔。


    另一半的碑文卻是新刻上去,一看就是奶奶是跟故去的爺爺合葬在一起了。


    在山頭上祭拜了奶奶之後,在山裏轉了幾圈,又找到而一個很小的墳包。仔細的辨認墓碑上刻的字,才認出來那是父親的衣冠塚。


    父親是因公殉職的,骨灰是留在烈士陵園的。


    在家裏這座小山頭上,隻能給他偷偷的立一個很小的衣冠塚。


    不僅小,還很難找。


    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回到家更是夜幕深沉,披星戴月一般的回去。


    奇怪的是劉大爺還沒回來,我隻能自己先吃飯,留了一點飯菜在籠屜裏給他。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劉大爺卻突然回來了。


    本來以為他是去買菜的,卻是兩手空空的回來,臉上的表情還有點複雜,“瑤瑤,還沒睡啊。”


    “才七點啊?”我特意看了一眼房間裏的掛鍾。


    他目光閃爍,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來,將腳上沾了泥的鞋子脫下來,“哦哦哦,是才七點,飯吃過了嗎?”


    劉大爺怎麽……


    怎麽變得這麽多話了啊?


    難道他是鬼上身了,所以才變成了話癆?


    我有些狐疑的看著劉大爺,又看了上祁一樣,上祁的目光也變得深沉起來。


    我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還是小聲的說道:“吃過了啊,我們還給您留了飯呢。您……您餓不餓?要不要吃點?!”


    “額,夠不夠三個人吃呢?我……今天請來了客人,他們旅途奔波,都還沒吃飯呢。”劉大爺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好像他請來的客人不一般啊。


    我沉默了片刻,說道:“隻要不像五道長那樣在肚子裏養餓鬼,飯食……應該是夠吃的。”


    “哦哦,這我就放心了。”劉大爺長舒了一口氣,打開大門。


    門外更深露重,還站著一個女人和孩子。


    那女人樣貌上看上去還算年輕,大概也就三十歲出頭。


    身材清瘦無比,麵色也很蒼白。


    隻是五官特別的精致姣好,唇紅齒白的,就算不施粉黛也讓人看著她溫婉如水的眸子,挪不開視線。


    女人身邊的孩子是個男孩子,看起來也就四五歲的樣子。


    臉蛋也是粉雕玉琢的,發型是那種呆呆傻傻的蘑菇頭,怯生生的看著我。


    那個女人看到我以後,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卻還是摸了摸身邊那個男孩子的頭顱說道:“瑜瑜乖,快叫姐姐。”


    男孩子很聽話,奶聲奶氣的叫了我一聲:“姐姐,你好。”


    我愣住了,問劉大爺:“他們是誰啊?是奶奶生前的好友嗎?不好意思啊,我從來都沒聽奶奶提起過。”


    心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因為要是以前的話。


    不管門外客人是誰,隻要是劉大爺請來的,我都會熱情好客的先請進屋子裏來,可是這時候我卻實在不想讓他們進來。


    劉大爺眉頭緊蹙,半晌才說道:“那是……那是你的母親啊,莫瑤,不知道你奶奶有沒有和你提過。”


    “你是……你是姚娟?”我張了張嘴,實在沒辦法管一個拋棄我不要我的女人叫媽媽。


    脫口而出的就是她的名字,隻覺得眼前的一切特別像是幻覺。


    這個女人拋棄了我十七年,她居然在奶奶故去了以後,就這麽隨隨便便的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昂,我是姚娟。”那個女人看著我的時候眼圈紅了,她的手在顫抖個不停,給人感覺弱柳扶風一樣的楚楚動人。


    她凝視著我,眼底似是帶著萬種深情,唇角也哆嗦個不停,“瑤瑤……你……你為什麽會那麽瘦?你剛生下來的時候……有七斤多了,可……可胖了……”


    我怔在原地十幾秒鍾,心裏麵真是五味陳雜。


    我現在變得這麽瘦弱,還不是因為她當年不要我,可是當我看到她憔悴的容顏和發紅的眼圈,心裏卻怎麽也恨不起來。


    我說:“你們……你們先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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