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由遠及近從暗處走來。


    不多時,靈堂外籣家古堡亮堂的沿邊路燈下,就站出來一個大概十八九歲的姑娘,正冷冰冰的盯著江漢。


    江漢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白色的高領毛衣,迷你裙加黑色棉毛褲打底。


    一雙直接越過膝蓋的長筒恨天高將那雙本就世間少有盈盈可握的大長腿襯托的淋漓盡致。


    江漢生平僅見,唯有陸靜怡陸小女王的那兩條白璧無瑕的玉腿才堪堪能與之媲美。


    本該是恬靜的瓜子臉上卻畫著淡淡的煙熏妝。


    西柚色眼影,西柚色口紅,淡紅色的長頭微微卷曲。


    這個女孩子,十八九歲的年紀,配上這身明顯有些成熟的女性裝扮,看著有些違和,但是作為一個男人,又會覺得有些異樣的刺激感。


    江漢雙眼微微眯起,很難想象,剛才那些刻薄的怨毒話語,竟然會是出自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口中!


    “你是誰?”江漢看著她問道!


    其實這話一出口,江漢心裏就已經猜出了個大概。


    今天晚上能出現在這裏而且從她剛才說出的話中對籣帝青的怨氣來看,這應該又是小強那牲口同父異母的妹妹了!


    果然!


    “我是誰?”那女孩自嘲一笑,緩緩朝江漢走過來。


    一邊走,她一邊指著不遠處正躺在地上吐血籣成偉對江漢道:“你是狗雜種,他也是狗雜種,按說咱們三誰也不比誰高貴,可你憑什麽對他指手畫腳!”


    聽到這話,江漢的眉頭下意識的就皺了起來,旁邊陳硯觀和小傑亦是同時皺眉。很顯然,小傑知道被江漢打吐血的籣成偉,卻不知道眼前這個明明隻有十七八歲說起話來卻無比怨懟的女孩。


    合著這姑娘以為江漢跟他們一樣,也是籣帝青的兒女,出來給籣成偉抱不平來了。


    江漢看了她一眼,也沒打算解釋什麽,心道又一個可憐人,本來對她的出言不遜還有的那點火氣當下也就消失了。


    江漢轉過臉對旁邊的保鏢道:“看好他們,師姐怎麽說的你們就怎麽做!”


    說完,和小傑陳硯觀三人轉身進了靈堂。


    那女孩子雙眼一瞪,看著江漢他們三人就要跟上去,卻被三個保鏢攔住了去路。


    “對不起,你不能進去!”


    女孩沒有跟籣成偉一樣囂張的和保鏢們杠上,她隻是看著江漢三人的背影皺起了眉頭。


    隨後她那戴著美瞳的眼睛動了動,沒有硬闖,轉身走到像一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的籣成偉麵前輕踢了他一腳。


    “喂!籣成偉,剛才那人到底是不是籣帝青的種?”


    籣成偉滿臉怨毒,頭也不抬便惡狠狠道:“滾!賤人!”


    女孩子瞬間滿目凝霜,來了脾氣!


    “呦嗬!我是賤人,那你是什麽?籣成偉,你不會真把自己當成籣大少了吧!你要是真是籣大少的話,怎麽現在還會被人揍的像條死狗一樣爬不起來!”


    “籣青青,你是不是想死!”籣成偉豁然抬頭,滿嘴血沫的他恩狠狠的盯著女孩!


    被喚作籣青青的煙熏妝女孩冷冽一笑:“找死的是你不是我,蠢貨!”


    “你……”


    “別我我我你你你的,籣成偉,姐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籣帝青在的時候,你怎麽作都沒人會管你,但是現在籣帝青死了,你要是還跟以前一樣,那你真的離死不遠了!”


    說完女孩看都懶得再看那籣成偉一眼,隻是斜眼睥睨的籣帝青的靈棚一眼,冷笑著轉身離開。


    “父親?嗬嗬……”


    脫褲子爽完就不認賬的男人哪有資格為人父。


    她自認和裏麵躺著的那個人沒有半點關係,如果不是自己那個懦弱不爭氣的媽媽死活一定要拉著她過來,她這輩子都不會涉足這個地方。


    “去她娘的萬貫家財,姑奶奶才不稀罕!”


    …………


    籣家古堡司空暮雲司空暮雲的房間內。


    司空暮雲站在巨幅落地窗,看著燈火通明的籣家古堡。


    雨早就停了,看著外麵還在不斷湧入賓客,司空暮雲輕捂著額頭,麵如白紙,滿臉倦容。


    “少奶奶,賓客們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有人推門進來,是老管家祁連豹。


    “我知道了祁伯,這兩天家裏的事辛苦您了。”司空暮雲轉身。


    祁連豹滿臉肅然,微微躬身道:“少奶奶嚴重了,老朽這條命自打當年跟著太上皇第一天起就永遠是籣家的,沒什麽辛苦不辛苦!”


    司空暮雲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和祁連豹你推我讓,老管家的脾性她清楚的很,對籣家的忠誠更是幾十年如一日毋庸置疑。


    司空暮雲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明天還有很多事要仰仗祁伯您,今晚其它的事就交給下麵的人做就行,您早點去休息吧!”


    “多謝少奶奶關心,少奶奶沒別的吩咐的話,老朽就先退下了!”祁連豹再度躬身,轉身就走,隻是臨走之前似乎想起了什麽,轉身之時臉上有些閃過片刻猶疑。


    剛到門邊,便聽見身後司空暮雲道:“祁伯如果心中有事的話不妨直說,這些年我一直都把您當成最親近的長輩,我想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也無需隱瞞!”


    祁連豹先是一愣,旋即轉身,那張枯槁的老臉淡淡一笑。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剛才過來的時候,聽見保鏢們說青青小姐和成偉少爺在靈棚前和江漢那後生起了爭執,不過我過去的時候事情似乎已經解決了。”


    “哦?”司空暮雲雙目一凝,那張滿是倦容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鋒銳!


    ……


    與此同時,閩州紫羅蘭酒店的一間豪華行政套房內。


    “大哥,你怎麽到現在都拿不定注意啊!你到底在擔心什麽?眼下籣帝青已經死了,簫紫萱那婆娘也躺在醫院沒幾天活頭了,隻要你一發力,整個閩省不就是我們公孫家的天下了麽!”


    作為簫紫萱掌控的地下勢力明麵上的代言人,公孫景煜公孫景煜兩兄弟同樣是籣帝青喪禮的受邀賓客。


    隻不過這兩兄弟並沒今晚就往籣家湊,而是在紫羅蘭下榻,準備明天再趕過去。


    自打當初簫紫萱花了四個億再加上她手中掌控的紫羅蘭旗艦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把公孫景煜的命從江漢手裏贖回來後,這兩年公孫景煜過得一直特別安分。


    如簫紫萱當初所言,他就像是一條乖乖的聽話的狗,再也沒有半點逾矩的行為。


    尤其是後來籣帝青出獄,公孫景煜就更加小心謹慎,兢兢業業,活得如履薄冰。


    籣帝青和簫紫萱的出事,殺了公孫景煜一個措手不及。


    他既興奮又緊張,同時還伴隨著一絲他自己都琢磨不透的恐懼。


    按說籣帝青和簫紫萱一死一傷對他倆說是一個絕佳的出位機會,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眼下的公孫景煜卻遲遲打不定主意,下不了決心!


    “哥!你還猶豫什麽,丟掉這次機會,等籣家緩過勁來,那我們公孫家就真的永無出頭之日了!”


    公孫景逸滿臉霜霾。


    自從被江漢一腳踢爆命·根子之後,這位公孫二少的性格就變得更加陰毒狠厲。


    雖然沒了男人的武功,但是這兩年閩省卻經常還有公孫二少在廈門夜場臨幸女人的風流段子流傳出來,隻不過內容通常都比較血腥。


    但凡在夜場被他臨幸過的女人,第二天不是瘋了就是直接消失了,而那些瘋了的,身上總有那麽一兩個零部件是殘缺的!


    準確點說,眼下公孫景逸這小子有些心理變態!


    “籣帝青是死了,簫紫萱現在也躺在醫院人事不省,但是你別忘了,老八和鄒胖子可是還活得好好的!”


    “老八不是一早就跟你透露過合作的意圖麽!至於鄒胖子,那小子早就被簫紫萱攆到湘南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了,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哥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公孫景逸有些不屑。


    “愚蠢!這麽多年了,你什麽時候才能長點腦子!”公孫景煜怒斥道。


    “老八是什麽人?那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兩麵三刀不要臉的渣滓,真要是跟他合作,以那小子不要臉的作風也肯定會是要我們衝在前麵他在後麵見勢不妙就跑,甚至於還有可能捅我們一刀再回來!至於鄒胖子,你當真以為當初簫紫萱把他丟到湘南隻是簡單的懲罰他?”


    “那不成那鄒胖子在湘南那破地方還能成氣候?”


    公孫景煜臉色陰沉,看著自己的弟弟道:“你知道簫紫萱在遇到籣帝青之前還曾經有過一個男人麽!”


    “什麽!?”


    公孫景煜滿臉震驚。


    閩省人盡皆知魔妃是太子籣帝青最喜歡的女人之一,僅次於正主司空暮雲,但是公孫景逸怎麽也沒想到籣帝青這麽喜歡的女人竟然會是一隻別人搞過的破鞋!


    別的不說,公孫景逸對籣帝青這個梟雄還是服氣的,隻是這一刻他忽然從這件事上在籣帝青身上找到了一些優越感,他心想自己要是籣帝青,簫紫萱這樣的破鞋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哥你的意思是簫紫萱那婆娘是被人搞過的破鞋?但是這跟你剛才提的鄒胖子有什麽關係?”


    “破鞋?嗬嗬……”公孫景煜有些鄙夷的看著自己的親弟弟,眼中盡是失望。


    “你要是能搞到這樣一隻破鞋,那我公孫家祖墳上就該冒青煙了!你知道簫紫萱之前的那個男人是誰麽!”


    “是誰?”公孫景逸不對自己大哥的話很不服氣!


    公孫景煜冷冷一笑:“當年比籣帝青還要厲害的狠人,白手起家,在中南七省呼風喚雨,當年中部的杜胖子杜如晦在他眼裏連屁都不算!”


    公孫景逸似乎領悟到了什麽,瞳孔一縮:“哥你的意思是這人和鄒胖子……”


    “那個人也姓鄒,正是你嘴裏那個不值一提的鄒胖子的親哥哥!巧的是,那人的老家也在湘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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