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趕到的時候,孩子已經在江漢手中安全出世。


    是個女孩兒,母子平安。


    伴隨著嬰兒麵世後第一聲啼哭響起,人群中立即發出鋪天蓋地的喝彩聲。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奮喜悅的神彩,就好像那個新生的生命是他們的孩子。


    孕婦的丈夫原本是在商場內買東西,對之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的他在孩子剛出生的時候他剛好趕到了現場。


    等他和旁人了解了情況想要好好謝謝那個救了他妻兒的年輕人時,卻驚訝的發現,那個年輕人早已經消失不見。


    就連剛才那幾個出來幫忙自稱是護士的女孩子,在孕婦的丈夫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也都默默混入了人流裏,很快消失不見。


    原本還準備替年輕人喝彩鼓掌的人們麵麵相覷,一陣唏噓。


    很多時候,人們選擇旁觀是因為怕擔責任,但是反過來,那些願意出手相助的,絕大多數也並非為了外在的名譽和利益,總的說來,這個社會病態歸病態,其間自有溫情。


    magic總部三樓,企劃部一間臨街靠窗的辦公室內,一個端著咖啡的女人正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俯瞰這一切。


    灰色直筒鉛筆褲,清爽幹練的白色女式襯衣,明眸皓齒,膚白勝雪。


    臉上有著淡淡西柚色的眼影和唇彩,塗抹顏色深度不一,像輕點絳唇。


    從後望去,這個女人的肩臀腳跟更是在一條直線上,背脊曲線曼妙,既有著奧黛麗赫本式的優雅又不乏朱迪珈藍式的明豔!


    這是一個極有味道的女人。她白皙的手輕抹杯中調羹,眼睛確實一眨不眨的盯著樓下樓下匯聚的人群,直到救護車遠去,人群逐漸趨於平淡,她才收回目光,輕聲的說了一句:“果然是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比較低調,看來這次還真是非要弄到你微信不可了!”


    如果此時曹允見到這個女人,肯定一眼就認出她來!


    正是半個月前那個開寶馬問江漢要微信未果但是一轉頭就在曹允那辦了一張一萬三千八的三年至尊健身卡的女孩子!


    同樣的情形還發生在望遠大廈。


    牧風國際望遠大廈頂樓秦牧風的辦公室,之前從未出現過的高端巨型電子監控顯示屏前,秦牧風和秘書陸靜怡臉色各異。


    剛才樓下所發生的一切,透過這塊屏幕,陸靜怡和秦牧風看的一清二楚。


    此時秦牧風那張中正的國字臉的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這個一貫嚴肅慣了男人任何時候都很難讓人猜到他內心的想法,但就在剛剛,透過屏幕見到江漢一臉虔誠的將那個身上還占著血跡的新生嬰兒捧在手裏交給醫生的時候,他眼中卻出現了以前從不曾出現過的熾熱!


    深吸了一口氣,秦牧風在心底輕聲道:“梓潼,文軒,你們有個好兒子啊!”


    陸靜怡眼中有著眼淚在打轉兒。


    秦牧風看到的一切,她同樣也都看到了。


    不知道為什麽,看見江漢小心翼翼的捧著那個新生兒,她情不自禁的有淚水奪眶的衝動。


    她想到了那次在滬都她親眼見到江漢殺人,想到了自己曾經因此對江漢產生過畏懼,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原來自始至終,她一點都不了解他。


    這一刻,陸靜怡的內心無比篤定一件事:江漢殺的那些人,都該死!


    她堅信,一個對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新生生命真心虔誠以待的男人,是對不可能無的放矢去宰割他人生命的!


    “江漢,這輩子,我一定要做你的女人!” 像是信奉神靈,陸靜怡對此無比虔誠!肯定!


    ……


    曹允在購物商場的洗手間清理了手上的血跡,披著江漢的大衣遮擋身上的痕跡,三人一路無話往回走。


    陳硯觀對於江漢時不時冒出來的特殊本領早已經免疫,但是對於曹允來說,江漢剛才的表現,無論是神乎其技的止血還是替孕婦接生,這些都已經遠遠超乎了她的想象,極為震撼。


    “江漢,硯觀,你們真的還沒有畢業的在校大學生麽?”


    江漢陳硯觀相互看了一眼,兩人臉上都有些意味深長的訕訕笑容。


    “當然了,你要是不信,我們的學生證身份證都可以證明的。”江漢笑著道。


    他並沒有把剛才救人的事放在心上,相對於當初在鬼穀給先生打先手救的那些人,剛才的事真的很平常。


    “你們不是學體育的麽,怎麽還會……”


    “你是說剛才止血是吧?我們雖然是學體育的,但我們所學的東西裏有運動解剖和運動生理這兩門課程,這其中就涉及到關於急救方麵的知識,剛才我所做的,都是教授在課上教的。所以以後呢,別一見體育生就說他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也別什麽鍋都往體育老師身上甩。”


    陳硯觀看了江漢一眼,沒有說話。


    跟小強不同,運動就剖和運動生理這兩門課的理論課他雖然去的不多,但是實踐課他一節都沒落過。


    教授在實踐課上教的東西剛才在江漢沒來之前他早就已經在孕婦身上用過,可是剛才孕婦的那個傷勢采用近心端結紮止血的方法完全不頂用,除非有更專業的醫療工具和手段!


    陳硯觀知道,眼下江漢這麽說無非就是想搪塞過去,畢竟江漢的一些手段就連他這個好兄弟都一知半解,跟別提曹允這個還沒認識多久的小姑,陳硯觀自然也不可能去拆江漢的台。


    曹允小聲的哦了一聲,然後就沒了下文。


    原本以為她就此作罷,但是沒想到不等江漢鬆口氣她又突然問道:“那你們的運動解剖和運動生理課還教你們怎麽給人接生麽?”


    這話一出,江漢和陳硯觀同時臉色一僵。


    如果沒記錯的話,運動生理學在運動衛生這一塊卻是提及過有關孕婦在妊娠期應當注意和規避的運動衛生問題,但要是說運動生理學教過他們怎麽給人接生,那純粹就是在扯淡了。


    本以為剛才蒙混過關,沒想到曹允這姑娘並沒有那麽好糊弄,好在陳硯觀反夠快,張嘴就道:“教過,教過的!隻不過這是個技術活,得要認真學才學的會,當初上課的時候我就光睡覺來著沒好好學,所以江漢能接生但是如果剛才要我去的話,那鐵定是不行的!”


    臉不紅心不亂,陳硯觀這個書香子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竟然讓人看不出什麽破綻。


    江漢心裏覺得好笑,真是難為這小子替自己打圓場了,這麽尷尬的瞎話張嘴就能來。


    曹允半信半疑:“真的麽?”


    “絕對是真的!”陳硯觀篤定道。


    曹允看向江漢,江漢笑著點了點頭表示陳硯觀說的都是真的。


    比起陳硯觀的局促,江漢明顯淡定從容很多。


    正兒八經說起來江漢也沒必要跟這姑娘解釋這麽多去去糊弄她,直接什麽都不說不搭理就成。


    可是見過這姑娘不顧一切救人的場景後,江漢實在狠不下心來冷漠的去對待她,人心都是肉長的,江漢從來都不是一個隻顧自己不顧及別人的大惡人。


    見到曹允不再追著這個問題不放,江漢和陳硯觀都是鬆了一口氣。


    一路無話,三人回到俱樂部的預售大廳,已經是下午三點。


    因為今天有門店例會總結的緣故,所以大家回來的都比較早,並且江漢他們到的時候,其他同事早就都到了,看樣子就隻等他們三開會了。


    “走的比誰都早,回來的比誰都晚,收到的資源卻比誰都少!咱們m健身又不是慈善機構,怎麽就養著這樣吃幹飯不做事的人呢!”


    一個人要是看你不順眼,就算是你一直老老實實沒有任何差錯他也會變著法兒沒事找事,更別提眼下江漢他們回來的卻是已經有些晚了。


    這不,一回來,江漢陳硯觀還沒有坐下,就已經成了眾人炮轟的對象。


    一個坐在黃平身邊的壯碩男會籍也沒什麽顧忌,當著店長江偉的麵就開始數落起陳硯觀和江漢兩人!


    “我說你們倆來咱們這裏也有大半個月了,天天這麽掛零蛋恐怕不是個事兒吧?我們m健身可是從來不養閑人,能幹就幹,不能幹就走,雖然你們學校跟咱們公司總部有人才輸送的合作條例,但是這也不是你們光拿薪水不幹事的依仗吧!再說像你們這種人才,不要也罷!”


    這家夥身形壯碩,全身蓬勃爆發的肌肉線條極為明顯,胳膊有小腿粗,胸前那兩塊要是按女性的罩杯算,比b可能還要大點,一看就知道這家夥在俱樂部正式營業以後肯定是要從會籍轉教練的!


    如果江漢沒記錯,他叫嚴寬,是在公司跟黃平走的最近的人。


    嚴寬這一開口,包括店長江偉和會籍主管朱濤在內的廳內這些就都把目光轉向了江漢和陳硯觀,連帶著一起進來的曹允都被波及。


    江漢陳硯觀也不反駁,更沒有搭理的意思,拉著曹允自顧自的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座下,就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


    同樣意思的話,這半個月江漢和陳硯觀不知道聽了多少,要是每個都去回應,豈不得累死!隻要江偉朱濤不開口趕他們走,其它這些表麵同事的態度並不重要,江漢和陳硯觀更不會在意!


    作為老人,帶新人訓新人早就是健身行業不成文的規矩,雖然職位本身無高低,但是嚴寬在心裏上自然而然就覺得自己比江漢他們高人一等。


    其實不隻是他,在座的所有老人都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你什麽意思,我跟你們說話你們聽到沒有!”嚴寬一下站了起來,手指著角落裏的江漢和陳,臉色極度不悅。


    嚴寬一米八的個頭,他坐在那裏就像是一座小山,現在站了起來,給人的壓迫感就更強了。


    江漢抬頭看了他一眼,開口剛要說什麽,旁邊陳硯觀也站了起來!


    “關你屁事!整天叨逼叨叨逼叨,你說不累我聽著都累了!既然看我們這麽不順眼,要不就請你高抬貴手把我們給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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