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蕭傾雅歡歡喜喜的從中軍帳外探頭探腦地跳了進來。叀頙殩傷


    “傾雅,何事啊?!”蕭晴王眸光一點,不偏不倚正好掃見那門外一閃而過的一抹矯捷身影,蕭晴王忽的眉峰一挑,神色也是微微一頓,再是一如既往的對蕭傾雅和顏悅色道。不用問了,自己這女兒來能為何事,準是受了那帳外之人的托付而來。


    “那個,父王,女兒看您也似是無趣,不如……”蕭傾雅甜甜一笑:“女兒陪您對弈如何?”


    “哦?”蕭晴王狐疑的視線將蕭傾雅從頭打量到腳,就蕭晴王對蕭傾雅的了解,他這個女兒哪裏都好,就是不愛琴棋書畫,非得跟人家男子般,學什麽彎弓騎馬。這下好了,學會了行軍布陣,她倒是學以致用上了,追到前線來學人家上陣殺敵了。若是蕭傾雅邀請蕭晴王彎弓騎馬,蕭晴王倒是信的,這對弈嘛!他是真不信,蕭晴王猜想著,這主意一準也是外麵的人給他這寶貝女兒出的。


    隻是蕭晴王想推拒,可是偏偏那人卻是獨獨抓住了他喜好上的軟肋狠掐了一把,蕭晴王確實還就好這麽一口。要他不吃飯都行,若是要他一天的不下棋,那就跟要他命似的。而且,他還特別喜歡與下的好的人比拚棋藝。如果那小子真是那人的兒子,那這把棋,蕭晴王倒是真就躍躍欲試了。


    “傾雅啊,想讓父王跟你對弈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先跟父王把這話說明白。”蕭晴王濃眉一挑,朝外橫掃了一眼:“這是你要與父王下啊,還是……”蕭晴王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若是蕭傾雅下呢,他不信,他猜測著是有人教話給他的女兒,要他的女兒來與他求個麵聖的機會,這裏麵怕是對弈是假,詢問才是真吧!


    “當然是我!”蕭傾雅使勁地挺起小小的胸膛,一拍胸脯替帳外的男人打掩護道。


    “不!真正要與陛下對弈的人--是我。公主隻是幫民女帶個話而已!”上官淺落知道那高高在上之人定是看出了端倪,也瞧出了這話定是他教予小女人的,所以他便不遮不掩,坦蕩地從帳外直步而入道。


    “你怎麽……”蕭傾雅對上官淺落這種視死如歸的精神由衷佩服的同時,也在心中狠狠地咒罵起他的不是來,他就不怕她父王看出端倪來,回頭置他個欺君之罪嗎?隻是蕭傾雅再想攔,儼然是來不及了。


    蕭晴王沒有給他們兩人任何一個可以反悔的機會:“哦?你學過棋藝?!”蕭晴王問話的同時,心中卻是對上官淺落讚美有加道:不錯,好膽識,不愧是上官家的人。這股一不做二不休的精神,還真就是上官家的一貫作風。


    “與家母學過一些皮毛,隻怕是學術不精!怕讓陛下您笑話!”上官淺落謙遜道。


    “哦?!”蕭晴王再次高高一挑眉頭:“那你可曾聽過你母親說過這樣的話,學術精與不精,口說無憑,棋盤上方可見真章!”


    “民女卻是曾聽家母提起過。”上官淺落微微一垂頭。眸宇間竟是一閃而過的一抹異樣狡黠。王中微進如。


    “那請吧。”說著,蕭晴王大手一擺,將一盒精致的禦用華棋取出,並且擺放在麵前的桌案上。


    蕭傾雅雖是不懂棋,卻是好奇的湊上前去,探頭探腦地看了起來。這晶亮的黑白棋子做工真不是一般的精細。光是看著就引得人想伸手去摸。這要是真摸上那還得了,還不得讓人拿得起放不下了?!怪不得,他父王喜歡下棋呢,原來這棋子這麽讓人愛不釋手呢!不知是這棋子天生帶有誘人的能力,還是不知不覺中觸動了蕭傾雅的哪根心弦,蕭傾雅竟突然萌生了一種想學下棋的衝動感覺。


    “黑子?白子?!”蕭晴王將兩隻盒子朝前一推,要上官淺落先選。


    “黑子。”上官淺落想都沒想,伸手就要去抱那裝有黑子的盒子。


    “噯!年輕人,至少要懂得謙讓是美嘛!”蕭晴王橫手一抬,先一把奪下那裝黑子的盒子。


    “父王,您這是什麽意思?是您讓他選的,結果……”蕭傾雅看著很是疑惑,這黑子和白子有什麽區別嗎?她父王明明要上官淺落先選子,結果怎麽等人家選了,她父王又說什麽,年輕人要懂得謙讓是美,這是什麽道理嘛!


    “若是陛下喜歡黑子,那民女就讓陛下先走好了。”上官淺落輕輕一聲,看似是禮讓,實則是埋怨。


    隻是蕭晴王卻根本不吃這一套。硬是抱著裝黑子的盒子,厚著臉皮道:“那朕就先落子了。”


    “是。”上官淺落微微一頷首。不過就是失了先手的機會,倒是也不礙事,他會在後麵很快扳回失地的。隻是上官淺落萬萬沒有想到,蕭晴王下棋竟是如此的賴皮。讓其先手這還不算完。就在上官淺落拾過裝有白子的盒子,執起一子,正準備落的時候,忽聽蕭晴王又開了金口。


    “朕乃堂堂的蕭晴國君主,你與朕對弈,不該讓朕先落五個子嗎?!”


    “五個子?!”就連一旁不懂棋術的蕭傾雅聽著都直呼不公平了。“父王,您都奪了黑子先走了,還要讓人家讓您五個子,您這也太……”蕭傾雅沒好氣的一嘟嘴,後麵的話,她沒膽說完,因為她父王已經開始瞪她了!19sjv。


    “五子?!”上官淺落俊逸的眉峰微微一擰,再是緩緩舒展,唇角輕扯,爽快應道:“好,既然是民女邀陛下對弈,讓子也理所應當,輿情與李也是說得過去!隻是……”上官淺落話語微微一頓,再是繼續道:“民女有一不情之請,還望陛下成全。”


    除了失了先手,還要讓子,就換來一個不情之請,蕭傾雅不滿地一扯嘴角,這上官淺落是不是太不會算賬了,這樣他豈不是虧死,要擱著她的性子,她父王不讓她,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再不行就舍棄公主的高貴身份入伍從軍。氣得她這愛耍賴皮的父王,吹胡子瞪眼不說,外加嘔血跳腳!隻是蕭傾雅卻苦於她自己根本沒那麽好的棋藝!別說什麽好的棋藝了,她連黑白子,誰先誰後還是剛剛聽來的呢。


    “隻要你肯讓朕五個子,什麽不情之請,朕都依你!”蕭晴王比上官淺落更為豪爽,邊應邊將手中的五顆黑子放在棋盤上,他仿佛就捏準了眼前人會點頭般。


    上官淺落無可奈何地輕輕一搖頭,這蕭晴王倒是真好說話。隻是,一會兒他到底能不能從蕭晴王的口中套來,他想要的東西呢。關於這一點,上官淺落卻是不得而知了。待到現在怕是也唯有一試了。


    而蕭晴王好似對上官淺落口中的不情之請早有分寸般,臉上自是掛著得意洋洋的自信淺笑。“說吧!”落完了子,蕭晴王不疾不徐地微微言道。


    上官淺落被蕭晴王突兀的一句話弄的一時微微一愣。再是無措的又一搖頭,漫長地停頓了片刻,將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盤上,這才繼而開了口:“不知陛下可曾記得這樣的一家人,他們對蕭晴有恩,卻……”


    不等上官淺落將話說完,蕭晴王忽的把話接了下去:“卻在蕭晴最鼎盛之時,選擇了離開,舉家北遷歸隱而去?!”蕭晴王略顯老邁的容顏,忽的在此刻不知何故而顯得蒼老了十歲,他無可奈何地微微一扯唇角:“鎮國公一家對蕭晴的恩惠,我蕭家,乃至整個蕭晴祖祖輩輩都不該忘記,不可能忘記!隻是,獨獨我,卻是愧對了國公一家的罪人。”


    “陛下此話怎講?”上官淺落好似對這件事十分的有興趣,他故意追問道。


    “父王……”蕭傾雅不解地輕喚了一聲,而蕭晴王好似執意要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般的抬起大手,阻斷了女兒接下去的話。


    “是我當時耳根軟,誤信了他人的讒言,且又在後來的君臣宴上酒後失言,硬是將國公一家生生地攆走了!”


    “什麽?!”蕭傾雅不由地瞪圓了鳳眸,竟會有這般的事情,她竟根本不從而知,許是因為當時的她還太小了,根本不懂這些吧!所以到後來,她長大了,也想不起來去問,父王與母後心有愧疚更不好去提吧。17130099


    上官淺落微微頷首,好似讚同般,也好似是表述他聽明了事情的原因始末。“那既是如此,不知陛下可曾記得,當時您曾親口允諾了那國公一家一件事!”


    “哦?”蕭晴王略感詫異的眉頭一挑,那棋也捏在手中,半天不落子了:“朕當時確實曾應下國公家一些事,隻是這事情太多了,朕實在不知姑娘問的是哪一件!”見上官淺落話裏有話,蕭晴王倒是不疾不徐的與其打起了啞謎來,反正他不急,急的多半是某些人把。


    “陛下……”上官淺落狠狠一咬牙,這蕭晴王果然是隻老狐狸,真是油滑的很。看看這話說的,真可謂是滴水不漏。


    上官淺落隱隱垂頭不語,蕭晴王眉宇含笑也是繼不做聲,而蕭傾雅呢,卻好似憋不住般的打開了話匣子:“父王,你們口中的鎮國公家是不是有個特別可愛的小妹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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