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鬼鬼祟祟的做什麽?!”剛剛入廁而歸的王修,忽的瞥見,樹林之中有人對著一棵林道旁的粗樹,細細地描畫著什麽。言愨鵡琻他立即警覺的低吼了一聲。


    “可惡!”那人本是提著支寒光冷冽的匕首在樹上刻呢。忽的聽見王修的呼喊,他登時急紅了雙眼,拎著匕首就衝著發現了他詭異行徑的王修衝了過來,隻是此人剛剛高揚起匕首,正往下落呢。


    鐺的一聲鐵器碰撞的聲響。此人抬頭一看。登時驚愕於當場。阻擋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與他曾一度效力於徐玉萱的那位傳令兵。


    “你……”這人驚愕的眸子瞠大,再向後看,不由的望見,那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的將帥打扮的中年男子。


    “來人,拿下!”這將帥打扮的中年男子正是南陽的徐丞相。徐丞相不禁抬手高呼一聲。


    “徐丞相,徐丞相,小的冤枉,冤枉啊!小的也是被逼無奈,不得已而為之,丞相饒命啊!”這為林奇引路的士兵,麵露委屈,無助的傾訴道:“小的的一家老小,還在南陽京中,林將軍,不,是林奇他說,倘若小的不聽他的,就將小的的一家老小就地處死!”


    他也是沒有辦法,他的一家老小全在林奇的手裏攥著。倘若,他不乖乖照辦,那他的一家老小,怕是沒有一個能保全住性命的。


    “這不是你效力於林奇那個敗類的理由!他是怎樣對待丞相大人的,怎麽對待玉萱小將的,他又是怎樣待我們的?!”傳令兵憤憤然道。他實在是太氣憤了。以至於按在劍柄上的手都在隱隱地發抖。倘若不是如此,他極有可能直接拔刀將這委曲求全臨陣倒戈於林奇的士兵當場給宰了。


    “我知道,可我……”這士兵支支吾吾,最終無言地垂下頭去。


    “你知道你還……你就是該……”傳令兵氣憤地一揚手中長刀。


    “住手!他也是不得已,切莫傷他性命,將他押下去,此事就至此吧。我們加緊時間趕路,慢了恐怕會被隨著標記而來的林奇攆上!”徐丞相心知此時此刻耽擱不得,必須要加緊時間趕路要緊,若是遲了,恐怕會被尋著標記而至的林奇給追上,到時,怕是他們這一行人的性命都難保了。


    “你……廢物……”傳令兵狠狠抬起腳,猛踹了那倒戈於林奇的士兵一腳。


    “好了,大家啟程,快啟程!追兵將至,我們就先不要歇腳了,待甩掉了追兵,到了蕭晴的地界,我們在……”就在士兵互相傳話時,忽聽見,不遠處傳來了馬匹奔騰之聲。


    “不好!”眾士兵不禁在心中低呼一聲。


    與士兵的心聲齊喝的是那駕馬之人,豪邁的笑聲:“徐丞相別來無恙,怎麽走得這般的焦急,是要去見女兒去嗎?也對,也不知道軍中一別,玉萱她可還好,林某如今對她也甚是想念呢!”


    林奇一席話,說得眾人心頭如同一盆涼水潑下,都頭涼到了腳。


    “將軍,將軍您果然來了!”那跪地的倒戈士兵發現林奇就有如看見救星般的高呼了起來。


    “來人,拿下!”林奇抬手猛地朝上一揮。


    “丞相,我們護著您,您與王參軍先走,王參軍,丞相大人就交給您了,這裏交給我們,我們會死守,直到……”傳令兵朝後一眼,忽的才發現,眼前的情形已是對他們非常不利,因為此刻,丞相身邊的貼身禁衛首領竟臨陣倒戈,一把長刀就在此時,狠狠地架在了徐丞相的頸項上。


    “放下兵器,否則……”倒戈的禁衛首領忽的高呼一聲。並且作勢將長刀朝著丞相的頸項上生冷的一貼。


    “你,你竟然……”傳令兵氣得緊緊一攥手裏的兵刃,卻無力的一鬆手,鐺啷一聲,兵器落地,發出了清脆之聲。伴隨著這鐺啷的一聲,眾士兵也紛紛丟下了手中的武器。緩緩地將手臂垂於身側。


    徐丞相在對方的手裏,他們又豈敢造次。


    “這便叫做良禽擇良木而棲。”林奇愈發得意的一笑。


    此時為林奇引路的士兵也從地上飛快的爬了起來。他怒目而視,惡狠狠地盯著那剛剛給過他一腳的傳令兵。麵露狠厲猙獰之色,似是想要伺機報複。


    林奇何等的聰明,他又豈會看不出那士兵的意圖。將手中的長刀倏地提起:“接著。他歸你了。別髒了本將軍的眼睛。”林奇朝著後麵的密林,冷冷的一使眼色,就這傳令兵,他林奇真不稀得動手,徐玉萱教出來的一把手,還是由她手下的人,親手解決掉最好。


    帶著這麽一個人,林奇覺得礙手礙腳,怕是會壞了他的大事,他不放心,放這傳令兵活著,可是他們卻又要趕時間,所以將其抹殺掉才是最穩妥的,隻是,士兵猝死於林地間,沒有理由啊!而且,倘若徐玉萱大難不死,他日,回到南陽京中,今日之事若是被徐玉萱得知,必然會鬧得滿城風雨。


    無人親眼所見,他也便有得可說。就說是徐玉萱手下的兩名心腹,不知何故自己起了口角,於是不幸引發了慘劇。這黑鍋,旁人背可不合適。還是由徐玉萱手下來背最好。當然,這名心腹,最終也會陣亡在與蕭晴的戰役之中,落得個英勇報國的下場。


    就在林奇目送著士兵推搡著傳令兵步入林地時,忽的那挾持著徐丞相的禁衛都統走了上來:“將軍,可用派人盯牢他?”


    “不用,他的家人還在我們手上,妄他也不敢亂來,而且……”林奇壓低聲音:“他早晚都跟那傳令兵是同一個下場,他們都得死,一個都活不成。”林奇不帶絲毫感情冷冷道,實則徐丞相身畔的禁衛都統是林奇很早以前就埋在徐丞相身邊的眼線,此次林奇為達目的,可以說是動用了他的全部手段。


    就連他早在多年前埋下的大量的人力物力,也全部投入在這一戰上,他已做好拚盡一切取勝的周密部署。任憑上官淺落再是何等的聰明過人,也不會料到,他林奇會將事情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布置到如此滴水不漏的境地了。


    “林奇,你這隻豺狼。你這畜生,你還算是人嗎?”距離林奇最近的徐丞相親耳聽聞了林奇口中說出的一切,當即破口大罵了起來。


    隻是林奇卻語氣平平道:“徐丞相。林奇自認膽識,謀略都不如您,可王上倒是信任您啊?兵權不是照樣交於我林奇之手,還把您的寶貝女兒許配給我做將軍夫人。哼哼!”林奇冷冷一哼:“不過,別以為你們那點心思就能瞞得過我的眼睛,南陽王他自作聰明,竟與你串謀要你的女兒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隻是,你們的謀略都太拙略,一早就被我識破了。如今,徐丞相,你是損兵折將,還賠了女兒,真是虧啊!要說這裏麵獲利最多的,如今怕是也唯有南陽王了吧,他可是什麽也沒有損失!”


    “呸!”徐丞相氣得惱羞成怒地衝著林奇狠啐一口。


    林奇一臉嫌棄地朝著一旁一閃身,輕而易舉的便避開了徐丞相的狠啐。


    憤怒的徐丞相對著林奇質問道:“林奇,你本就不想效力於南陽,你挑唆南陽去攻打蕭晴,究竟是為了什麽?!虧得南陽王如此器重於你,你竟是如此敗壞朝綱,你如此作為究竟對得起誰?!你的父親乃是我南陽的重臣,元老,難不成,你還要說這些都是他教你的!你又怎對得起他臨終的交托?!”


    徐丞相的冷言冷語引來了林奇生冷冷的一笑。


    “你說什麽?!”林奇低低的詢問道,他笑得冷冽,宛似寒冬的寒風割麵而過,讓人不寒而栗:“他是我的父親?他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父親。而且,他也根本就不是我的父親,南陽的兵馬大元帥,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父親!”林奇忽的怒吼道。


    “你,你聽誰說的?!”這一刻,徐丞相的臉色格外的難看,火把通明下,徐丞相的臉該是紅光滿麵,可如今卻是慘白不堪。


    “聽誰說的?當然是他自己說的!你們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將軍府的那場大火是怎麽燒起來嗎?你們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他臨終時有沒有吐露過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現在我來告訴你,都來告訴你啊!”林奇發瘋般的道。


    “他是被我活活燒死的。除了他,還有我娘,也葬身在那火海之中。”提到葬身火海的母親,林奇的臉上依舊沒有悲傷的神色:“他們都該死。他們都該死!”林奇如同鬼迷了心竅般的道:“他們密謀一起害死了我真正父親。我娘當初之所以會嫁給我真正的父親,是為了我爹手中的白翠妝匣。”


    “你爹是?!”徐丞相瞪大雙眼,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聽見了這樣駭人聽聞之事。


    “你竟然會不知我爹是誰?!哈哈!南陽丞相竟然不知道我爹是誰!”林奇又發瘋般的狂笑不止,片刻後,他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發癲似的狂笑,繼續用早前的那種泰然自若的腔調冷冷地對徐丞相逐字逐句道:“我爹就是北燕國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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