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總覺得,麻子講述這些的時候,隱瞞了什麽,過於簡單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訪問:.。


    但是我又沒有理由去問。


    “奇怪,貼身衣兜裏的空皮條子怎麽不見了?”


    “該不會是滾的時候,丟到小林子裏了吧?”麻子沒有表情的問了一句。


    “對了,我背搭裏那些山魈送的皮子,你瞅了沒,有不幹淨的嗎?”


    “虧你還跟老支書打小就‘混’林子,那個‘花’蛇皮,可是蛇纏藤的那號‘花’蛇,那個斑點成年鹿,為啥皮子上隻有一個角的缺口?是個獨角的鹿,最後那張白狗熊皮,你沒找到皮子裏還窩著一些死屍白的雪嗎?你想想,這些動物都會在哪裏出現,就知道這些皮子是從哪裏獵出來的了!”麻子說完脫了衣服就拱進被窩裏了。


    我了個去,我到底是養尊處優慣了,竟然都沒發現這些致命的地方,那些蛇纏藤的‘花’蛇,老支書說了,遇到這種樹,就離雪亮雪亮的地兒不遠了,千萬不要繼續走了,而獨角斑點鹿,我沒怎麽聽說過,那個白狗熊皮竟然窩著死屍白的雪,那不是十七年前,那行影子人腳脖子上的雪嗎?難道這些看著不起眼的皮子都是從那地方獵到的?可是老支書說了,那裏從來沒有人能進去過,又怎麽能獵到動物,並且走出來呢?


    我腦海中一遍遍縈繞著老支書的話,浮現著那個山魈的樣貌,怎麽也無法維係起來,這兩者。


    麻子一夜鼾雷,我在鼾雷中被催睡了一夜。


    丟了空皮條子,我隱隱懷疑小淺林子那段會不會都是為了得到我這個條子?有的時候,你不需要任何站住腳的理由去疑心什麽,你的直覺就是最好的理由。


    第二天,早早的吃了苞米茬子粥,俺娘起早蒸的地瓜麵窩窩頭,我跟麻子進了老林子。[]


    一背搭吃的,一小鹿皮袋子水,兩杆老獵槍,倆個將近一米八的壯漢子。


    “麻子,輟學這幾年,你都幹啥了?”我有一搭無一搭的口氣,其實,對於眼前這個麻子,我還是沉不下心的敢於信任,自從我丟了空皮條子,昨夜似睡非睡中仿佛明白了很多,這種明白之後,突然一夜之間不敢相信任何東西,包括最熟悉的人。


    “你這些年‘摸’了多少遍錢,俺就‘摸’了多少遍大山!”


    “可俺麻木了,對於錢,尤其是‘摸’錢時候的感覺,俺覺得,興奮不起來!”


    “可,俺對於大山,越發的‘迷’戀,你知道嗎,小三子,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得了一種病,我可以這輩子不碰‘女’人,但做不到不碰大山,大山的美,險,還有神秘簡直就是一粒龐大的毒‘藥’,我會上癮!”麻子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閃爍著瀕臨變態的耀焰,仿佛,一個愛酸的人,說起山楂就會大口大口的唾液湧出來。


    當你在人世的俗塵繁雜中經曆的多了,你也許會沉澱,學會了沉默,因為生活剝削了你太多的熱情,甚至是語言傾訴的熱情,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當你在大山的絢麗詭秘中滾爬的多了,你也許會飽溢,滿腹的故事,因為隻要你隨意被點了話茬子,就能扯一段離奇的往事,麻子成了這樣的人!


    麻子一路上說道了很多一段段匪夷所思的事情。


    有一年,大興安嶺出奇的大雪,那雪,簡直不是下,而是砸,跟新棉絮一樣大朵大朵的雪片子興奮的砸了一宿,第二天的時候,開‘門’,‘門’被阻住了,為啥,雪都蓋過窗戶,一半的屋子都沒在了雪裏,每到這種雪壯的年頭,獵戶們就樂,因為不愁再多的獵物沒地兒儲藏,隻要你把個院子裏的背‘陰’麵可勁的堆上雪,準保一冬不化,而屯子裏家家戶戶的院子都海大了去,你想,那能埋多少動物。


    所以,那場雪後,家裏的娘們們忙著鏟雪,往背‘陰’地裏堆,爺們們都三五個一幫,結夥進山了。


    麻子跟大‘春’還有幾個半壯‘毛’孩子也進林子了。


    他們不是第一‘波’雪後進林子的,所以跟著之前那些人鏟出來的路走就是了,你們想,那麽厚的雪,人每走一步就掉進半條‘腿’,不出半個小時,‘腿’能被雪凍殘廢了不說,也慢,所以,第一批進林子的,用個大鐵鍁鏟出來一塊一人寬的路,邊鏟邊走,這樣後邊的人也能跟著走,大家都方便。


    當時,麻子他們就是跟著這樣的路走的,進了林子之後,可不能再這麽跟著別人的路走了,因為遇到獵物的機會少,雪後的深冬,動物們都冬眠了,很少出來走動,有時候你走別人走過的路,是沒有收獲的,所以,到了林子之後,他們幾個就開岔路,大‘春’負責鏟雪,幾個‘毛’孩子輪流清理殘雪,為了不‘迷’失,回來的時候好找到主大路,他們就在岔口地方的那顆樹上綁了一塊紅布條。


    那天他們運氣不錯,幾個‘毛’孩子竟然在尾隨著拾掇殘雪的時候,找到了一窩窩在草柯子裏的灰卯兔。大‘春’獵到了一頭熊瞎子,當時因為雪厚,熊瞎子鑽的那個樹‘洞’被一半的雪擋住了,它一‘門’心思扒拉的時候,大‘春’從後邊一噴子‘射’到撅起的‘肛’‘門’內,當時熊瞎子張狂的掙紮了一段就倒地了,那還是一張最完整的熊瞎子皮了,沒有任何槍‘洞’破壞掉原有的皮子,這事,我記得,因為有一年,我在鋪子裏賣了一個最好價格的就是那張皮,麻子要說的不是這些,是他們收獲後往回走的時候。


    當時他們大家夥隻開辟了一條岔路,因為‘毛’孩子多,不光是為了獵點啥,也是圖樂子,但是往回走的時候,順著原路走了半天,就沒找到主路的岔口,後來又倒回去走,也走了半天,又沒有找到他們最後停滯的路盡頭。


    可以說,他們挖的這條岔口,無論往哪頭走,都是無限製的延伸,看不到最初的紅布條,也找不到最終的盡頭。


    “那你們肯定最後出來了,要不,我還能這會跟你說話?”


    “我們還真就沒走出來,當時俺們幾個被困在那條路上半個多月,後來雪化了,俺們才走回來!”


    “這事,怎麽給鋪子裏送皮子的時候沒人提起過!”


    “這種事還提,這種事多了去了,幾乎每一個進林子的人,都會遇到一兩件不正常的事,大家都見怪不怪了,再說,俺們這些是活著回來的,還有就好幾年沒回來的,天知道是死是活?”


    “誰,好幾年沒回來?”


    “‘操’,屯子裏多少了!”


    也對,我上學出屯子早,很多後生娃子,我都不熟悉了,就是跟我一般大小的有印象,再就是每次往鋪子裏送皮子的,我會認識,除此之外,我還真不曉得屯裏目前多少人出生,多少人消失,所少人死亡。


    再講個哈,麻子又開始一段了,說話走路不累,不知不覺俺們已經走過了陡峭的這段靠近老林子了,要是再走一段,就真的進林子裏了,越往深處走,那種濃濃的空氣就帶著芬芳刺‘激’著你的鼻膜,這種芬,是最自然的,有太陽穿過雨‘露’被葉子吸收後反‘射’出來的味道,有獸們七情六‘欲’行走血腥廝殺後的味道,還有碌碌無為的百蟲點綴在碧綠枝繁葉茂中的味道,更有遙遠的風長途跋涉後逗留在這方古老原始空間中的味道。


    還有一年,是夏天,當時一場大雨後,俺們去拾蘑菇,咱們林子一般都是那些熟悉的老品種了,什麽‘雞’‘腿’菇,野山翹,小矮子,還有細脖頸,麻子說這些的時候,又勾起了我兒時溫暖熱氣騰騰的回憶,‘雞’‘腿’菇,一般長在蠶樹下,一個油橙橙的蘑菇篷子,下邊是厚墩墩的一截,野山翹,可是長的最稀罕人的一種了,老遠看,就跟一個個沐浴後出了池子的拇指姑娘,半個圓斜的小篷子,嬌俏的很,要是燉湯,你啥佐料都不用加,就是一點鹽就能鮮美的讓你掉了舌頭,小矮子,少,要是眼神不好的,就是在你腳底下都看不見,你要扒拉開那些小草,找到一個貼地生的灰篷子,那就是了,這個找的時候不好找,吃的時候還不出貨,燉湯後,一熟,就跟一快快煮焉了的蔥皮似得,但是隻要那麽幾塊,你燉‘肉’的湯裏味道就能滲出來一股很別致的味兒,細脖頸,這些都是我記憶中舌尖上的永恒,隻要聽到這些字眼,嘴裏彌漫的都是美好。


    麻子繼續講,“我當時吧,就在找貼地的小矮子,因為我要回去燉野‘雞’,可是你絕對想不到,我找到了啥!”


    “有屁利索放,你找到了金礦?”


    “切,還說對於錢不興奮,你記得咱們屯子那片墳吧?”


    “記得,咋啦?”


    “我扒拉小草的時候,無意間扒拉出一截墳碑,後來我也是當時閑的,繼續往下挖,竟然還真是塊墳碑!”


    “看見上邊的字了沒,是誰家祖墳被誰動了?咱們屯子那片墳地就在後山不遠,離老林子很遠那,誰會閑的挖了碑文又抬那麽老遠去?”


    本書來自l/34/34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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