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憤憤的擦著臉上的灰,噘著嘴轉身想要找水,沒想身後的老奶奶已經顫顫巍巍的端著一盆水出來了。


    “辛苦你了,快來洗洗吧。”


    安靜愣了愣,看著這個老人其實她心中應該發恨的!畢竟,是她的兒子殺了自己的全家人,自己全家人都死了……都死了。


    可是看到老人家自己一個人孤寂的生活在這裏,連生活都不太能自理,而他的兒子顯然也從來都沒有管過她,她就苦苦的等候著,思念著自己的親人……


    安靜對她並恨不起來。


    她端過盆子淡淡的說了句,“謝謝。”然後便去另一邊石頭上準備洗臉了。


    洗了臉,安靜回頭看見欒輕風已經坐在院子裏和老人家吃起飯來,她也的確是餓了,甩了甩手便趕緊走過去坐下來拿起筷子也跟著吃起來。


    這可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頓飯……


    一口青菜下肚,安靜的表情變了變。


    菜怎麽是這種味道?想吐,可是看到欒輕風吃的那麽淡定正常,再看老人家,也吃的一副平靜的樣子,安靜真懷疑是不是自己舌頭壞了。


    好不容易強咽了一口下去,安靜忍不住的從桌下伸手拉了拉欒輕風的衣袖,欒輕風偏過頭來,安靜立即低聲咬耳,“少爺,要不別吃了……”


    欒輕風勾了勾唇反而低聲回道:“放心吧,她味覺早就失調。”


    安靜其實更擔心的是他,他一向挑嘴習慣了,這次怎麽能忍得下來?


    可是看他吃的淡定的樣子,顯然比她適應多了。


    安靜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卻又不得不咬牙繼續低頭扒飯,自己做的飯就是含著淚也得吃完啊!


    就這麽艱難的吞下自己做的第一頓飯,安靜主動撿完去洗了,出來時欒輕風已經準備離開。


    離去時老人家還依依不舍的很,站在家門口的那棵樹下望著他們的方向不忘交待,“讓浩瀚有空回來看看奶奶吧,奶奶真的知道錯了,奶奶願意去他媽媽墳前認錯啊!”


    安靜仿佛聽到了老人家的哭腔聲,她不忍再回頭,對這個老人她是同情憐憫多過恨,即便她就是刀疤的母親。


    回到車裏,欒輕風開著窗撐著腦袋一直看著窗外似乎沒有立即要走的意思,安靜便問他,“少爺,心情不好嗎?”


    欒輕風輕慢的搖頭,“不至於。隻是在想,悟佛究竟會在哪裏呢?”


    安靜沒想到,原來欒輕風還沒有調查出來悟佛的蹤跡。就是說,悟佛並沒有回來鄉下?


    安靜冷靜的分析,“也許隻有刀疤知道了。”


    欒輕風扭頭向安靜看來,眼睛注意到她額頭上還有一抹黑灰。他伸手便過來摸向了她的臉,安靜忍不住向後縮著躲著,欒輕風順勢欺身壓了過來!


    “別動!”他一把抓住她的肩,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略感緊張的表情,大拇指徑直摁向了她的額頭,一擦。


    安靜僵直的任由欒輕風幫自己擦了臉上的黑灰之後,他再起身時她也是動也不敢動了。


    欒輕風卻反而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淡淡的開口道:“悟佛當初是離家出走去的金鍾寺。她奶奶並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後來報警警察也沒有找到,他躲在寺廟裏,又是自願出家,自稱沒有家人,倒是聰明。”


    安靜皺眉,悟佛為什麽要離家出走?


    欒輕風知道她的疑惑隨即又終於慢慢道來,“剛剛老人家已經把全部事情都告訴我了,雖然不是很想聽那麽細節,但她顯然愧疚悔恨的很,隻想讓我幫她把自己的孫子勸回來。”


    “悟佛已經失蹤多少年了?”


    “八年。”


    “八年?就是說,刀疤還在國內的時候悟佛就失蹤了,那他怎麽沒管這件事?他要找個人應該是輕而易舉吧?”


    欒輕風輕悠悠的盯了安靜一眼,她如此策定刀疤那個時候還在國內,是因為五年前他的確和她家人的死有關吧?


    他沒有在這個時候去追問她的事,而是繼續為她解惑,“因為原名梁啟軒的刀疤在十年前就早她兒子一步離家出走了。並且,十年間他沒有再和自己的母親甚至親族鄰裏再聯係過一次。更別提匯錢這種事,他是拋棄了自己的兒子和老母親的。”


    那種人做出這種事安靜也沒有什麽好意外的,她敏銳的察覺到,這件事的關鍵點應該是照片上的那個女人……


    “悟佛的母親呢?”


    欒輕風輕輕的摩擦著手掌心,輕眯雙眼低聲道:“根據趙素珍老人所講,她年輕的時候很是瞧不起自己的這個從城裏來的兒媳婦。因為她封建古板的思想,把原本善良的兒媳婦磨挫的多病又體弱,最後兒媳婦在懷有身孕的時候被她命令去地裏幹活,下雨摔了一跤,結果一屍兩命。她的兒子梁啟軒便是刀疤,原本就是個混跡在社會上的混混,從那以後就和自己的母親徹底離心,最後離家出走,拋母棄子徹底成了一個亡命之徒再也沒有音訊。而悟佛,梁浩瀚,或許和他父親一般也怪恨自己的奶奶,兩年後也離家出走去金鍾寺當了和尚。原本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徹底分崩離析。”


    欒輕風說完慢慢的扭頭看向安靜,沒有在安靜的臉上看到任何悲憫的神色,他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知道她一定是經曆了非常痛苦的經曆,所以才會對刀疤恨之入骨,可她卻又善良的讓他詫異,她所恨之人,竟然隻有刀疤,並沒有累及他的家人。


    氣氛突然變得很沉悶又詭異,欒輕風想到了什麽,扭頭‘啊’了一聲,盯著窗外捂著胃似乎難受起來,“幺幺,你以後還是不要再做飯了,黑暗料理簡直要人命啊。”


    安靜表情微抽,胃難受的何止是他,自己也不太舒服好麽。


    “我也這麽想的。”做飯這種事,果然不太適合自己。


    兩個人回到鎮上時,欒輕風又接了一個電話便自己一個人出去了,安靜雖然不放心,但他再三表示自己必須一個人,而安靜這次也沒有辦法尾隨,因為欒輕風要去的地方就在酒店對麵的一個咖啡廳,她回房間拿著望遠鏡便能看見他的情況。


    半個小時後,欒輕風拿著一份資料回來了,還給安靜帶了小蛋糕和咖啡,說是犒勞她被她自己毒害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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