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他莫名遭遇兩個孩子的刺殺受了傷,眼前這個就是其中那個拿槍想要殺了自己的那一個!


    他損失了幾個人,後來警察不知道怎麽突然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他逃出重重追捕圍困,好不容易在後山找到了落腳地剛剛渡過了一夜還沒來得及轉移就被眼前這個男人給抓住了,原本就身受重傷的他沒有經受幾拳頭就暈了過去,後來他就被帶到了這裏……


    直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一天了,他中途醒過,發現自己手腳都被鎖在牆上所拉的鐵鏈,他傷口被撕裂流了不少血,可是他沒有得到救治,現在他還發著高燒,他知道就算自己身體再強壯挨過多少風雨,這一次自己隻怕也活不了了。


    在這一天裏,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應,他還以為自己要活活死在這裏,沒想到他們還是出現了。身上中了兩槍,必定是活不了,但他們沒有立即殺了自己還將自己關在這裏,是想從自己這裏知道什麽吧?


    可是這一次,刀疤猜錯了。


    安靜當著刀疤的麵慢悠悠的將槍上了子彈並開了保險,再慢悠悠的對上了他的太陽穴,扭頭一臉純真問羅玉笙仿佛請教,“哥哥,這樣是不是對他太仁慈了?”


    刀疤緊抿著唇,他在算計打量,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同時他的心底也終於冒出一個疑問,他們是誰?


    羅玉笙在安靜身邊蹲下來,滿臉微笑的摸摸她的頭似乎很讚賞她的這個問題。


    “當然了,他做過那樣的事,就這麽讓他去了,咱們多對不起他們?至少要在他身上打一百三十五顆才行呢。厲剛!”


    羅玉笙伸手,厲剛便裏從隨身背著的包包裏掏了掏掏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後裏麵躺了整整幾排的子彈……


    安靜倒是沒料到哥哥還安排了他的朋友做了這個準備,她抬頭向厲剛望去,隻見表情有些木訥的男子在見她望過來時臉上又浮出一抹略帶羞澀的微笑。


    安靜心裏感覺很怪異,覺得哥哥很厲害的同時又覺得有些陌生,但哥哥至少在自己跟前沒有掩飾,他是在向她慢慢展示如今的他媽?


    看來自己還是太不了解哥哥了,而她需要時間更需要機會。


    欒輕風這時候終於也走上前來了,他很難得的沒有捂住鼻子,安靜知道他一定會嫌這裏很髒很臭,可是抬頭卻又發現他神色正常,安靜頓了頓還是沒有開口問什麽。


    到是刀疤,原本還緊緊的閉著自己的嘴,一副打死什麽也不會開口說的樣子,卻在看到欒輕風的臉時一愣,他看了看安靜又看了看欒輕風,臉上一抖終於想起安靜是誰,更想起欒輕風是誰了。


    “是……你們……”他虛弱的像一隻就要病死的鷹,眼裏雖然還有戾氣但是卻也隻是過眼殘喘了。


    欒輕風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恐’,他在安靜的另一邊蹲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很是淡漠冰冷,“對啊,是我們。”


    安靜和羅玉笙一起看了欒輕風一眼,如此沒有營養而又平淡的回答,為什麽他們卻仿佛聽到了他內心的‘嗬嗬嗬嗬嗬’?


    “你們……你們……”刀疤急的妄圖起身,可是一動全身都癱瘓了似地根本動不了,他隻能勉力的抬手指著安靜和欒輕風,“泰國……是你們……你們……和你們……有什麽關係?”


    安靜知道他是真的認出自己和欒輕風就是在泰國徘徊在他門外的那兩個年輕人了,隻可惜他當時太輕視他們,卻沒想到他們卻是改變他命運的那兩隻蝴蝶。


    欒輕風盯著那隻顫抖的手再將視線轉移到他臉上的驚恐時,他‘嘖嘖’歎出聲,托著自己的下巴慢悠悠的道:“真可惜,就算你認出了我們是誰還是改變不了你蠢的事實。不知道吧?你在泰國的一切付諸東流的確是我們搞的鬼,甚至你能夠活著回到中國都是我們做安排好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像今天這樣……你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卻又不得不麵對即將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怎樣,心情好嗎?”


    羅玉笙看了安靜一眼,隻見自己的寶貝妹妹一臉平常的表情,他心裏卻是‘咯噔咯噔’的,這個欒二少爺怎麽是這麽個性格?


    詭辯莫測,表麵看起來還算正常,怎麽裏子裏卻是這麽黑暗的性格?再看安靜仿佛早已習以為常,所以這是他真正的樣子?


    當然,他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甚至有時候比這個欒二少更加惡毒數倍,但這個欒二少卻是這七年最接近妹妹的人……這讓羅玉笙很是擔憂妹妹如今的性格到底被養成了什麽樣子。


    羅玉笙暫時按耐住了內心的不安,他對這個刀疤內心很是厭惡,他可以輕易的就捏死他仿佛捏死一隻螞蟻,如果早些遇見妹妹,不管這個刀疤在世界上哪個角落他都會輕易的就找到他,然後讓他生不如死付出當日的代價!


    自然,他付出再多也挽不回他們家一百三十五口人命,但他想要死的容易也是不可能的了。


    “噗……”那刀疤聽了欒輕風的一番話真是活生生的被氣得吐了口血,欒輕風立即拉著安靜起身跳著避開,還滿是嫌棄的揮了揮手,悄聲嘀咕,“哎喲……”


    安靜忍住笑,明明是他氣的別人吐血到頭來還怪別人髒了。


    安靜眼瞧這個刀疤快不行了,立即拖住他的下巴給他嘴裏塞了一塊東西,然後由不得他吐出來便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吞了下去。


    “你們……給我吃了什麽……”刀疤一口氣喘了上來,臉上的驚恐又中了幾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落在了什麽人手裏,但他確定,自己想死的容易輕鬆隻怕沒那麽簡單了。


    “幾千塊一顆的吊命人參丸。”安靜冷冷的道。


    羅玉笙已經擦了鞋邊的血,他看向妹妹,原本隻以為她是跟著自己過來就行了,沒想到她也有所準備,然後幾千塊一顆的吊命人參丸並不是她一個小女孩兒能輕易拿出來的吧?


    羅玉笙又看了那欒輕風一眼,轉眼再看刀疤時已經沒了耐性,他一腳狠狠踹在刀疤的胸口上,這一腳的力道並不小,雖然鎖著手銬腳鏈,但刀疤還是狠狠撞在了身後的牆壁上,一口血又吐了出來,吐在了自己褲襠上,連帶那顆藥也被吐了出來。


    安靜猶疑了一下,並不想從血裏麵去撚起那顆藥丸,而且她不懂哥哥的意思。


    “這種人渣不必活過今晚了。”羅玉笙冷冷道。


    安靜並沒有什麽意見,就是現在殺了他,她也不反對。


    在心裏,她已經殺了他千百次了。


    欒輕風伸手給自己扇了扇風,他的目光和羅玉笙對上,兩個人暗暗的較著勁,卻並沒有讓安靜看見。


    最後麵站著已經快僵成一塊石頭背景的厲剛終於見縫插針的找到搭話機會,他笑著應道:“好啊,一百顆子彈你們打著也累,算我一個吧。”


    安靜抽了抽嘴角,這種事情還有踴躍參加的,還是一個總是笑嗬嗬的,卻又有些木訥的人,其實根本也不是什麽簡單的,扮豬吃老虎罷了!


    哥哥的朋友都如此,看來哥哥這些年也過的很不容易吧?


    已經快一口氣喘不上來氣就去了的刀疤聽到這一句話又猛的一驚,竟然清醒了幾分,也喘過那口氣,他虛弱的垂著頭,渾身都抖了起來,毫無生前那威風凜凜的半分樣子。


    “你們……到底是誰……要這樣整我……至少也要我死不瞑目……吧……咳……咳咳……”


    他甚至抽了起來。


    羅玉笙知道,就算不用他們再開槍,他應該也活不過兩個小時了。


    刀疤梁啟軒抬起頭,很不甘心的望著眼前的四個年輕人。


    他哪裏想到,自己殺人無數,風裏來雨裏去最後竟然落魄的栽在了四個年輕人的手裏。其中一個還是個未成年的女孩兒……而他臨到死了竟然很恐懼死亡,很害怕這種疼痛又孤獨的滋味,他真的害怕啊……


    安靜抬頭看向哥哥羅玉笙,羅玉笙對她點了點頭,隻是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欒輕風。


    安靜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按照哥哥的意思避開欒輕風,而是轉頭冷狠的盯著刀疤控訴,“七年前的那個夏天,和平鎮,一百三十七,這個數字這個地方還記得嗎?”


    說著,安靜的淚就滾了下來。


    她上前了一步,沒讓他們看見的眼淚,她不想讓他們再覺得自己還很脆弱。


    可是想到火海中親人們的屍體,爸爸懸掛飄蕩在房梁上的屍體,她就無法控製的悲傷和悲痛,還有憤恨!


    “你記得嗎?我還記得!我躲在轉角的叢蔭裏,我看見你,就是你這張讓我做了整整七年噩夢的臉,是你帶著一批人從我們家後門撤退,等我再回到家裏時……什麽都沒了。你這個凶手!”


    安靜拿槍比著刀疤的頭,她真的想爆了他,現在,馬上!


    欒輕風從未聽安靜說過這件事,這七年,她對任何人都是隻字未提的!而他雖然知道他們家遭遇了災難,她是誰,但他卻也從不在她麵前提及,他裝作不知道,他以為她能自在一些,可是沒想到這次她卻並沒有避開自己就說出了真相……


    原來,真的是刀疤作為殺手殺了他們家所有的人……


    可是真相真的如此嗎?


    欒輕風十分憐惜心疼的望著安靜的背影,他沒有資格上前去安慰她什麽,因為羅玉笙已經上前了,他單手將自己的妹妹擁入懷中,大手捂住她的臉抹掉她的淚,另一隻手並沒有阻止安靜端著槍的手。


    而刀疤臉色慘白的抬頭看著眼前這對兄妹。


    這一定是噩夢……這一定是噩夢!


    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還活著?他們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們明明就已經死了,他們確定是死了!


    他們怎麽還會活著?他們怎麽還會站在他麵前?


    他們一定是鬼魂,所以才會陰魂不散的纏著自己!


    就是因為當年的那件事,他已經付出了代價,他已經失去了一切,他已經滿身狼藉逃往國外多年,沒想到真正的地獄原來還在這裏!


    “不……不是我……”刀疤臉上的刀疤開始抖了起來,他的麵部肌肉不受控製,將內心的驚恐和害怕全部展露在了臉上。


    他根本就不相信,他們還活著,他以為,他們是鬼。


    “那是誰?”羅玉笙終於輕輕的摁下安靜持槍的手,他想要親口聽他說真相,親口說。


    “羅……羅樹成,是他!是他給了我三千萬讓我幫他殺人放火,是他!是他保證我不會坐牢,是他保證這件事會被瞞得死死的……是他……是他怕事情敗露想要搞垮我,是他一直再對我趕盡殺絕請追不舍……是他!你們是他派來的人?你們是他的人!”


    刀疤看起來似乎已經快被嚇瘋。


    可是在場的四人,沒有一個人去可憐他,這個殺人惡魔!


    羅玉笙終於聽到了確定的答案,當妹妹和他說,殺人凶手的確就是三叔羅成樹是他其實還不太相信,這些年他一直懷疑,但是始終沒有確定,或者是……不想吧。


    羅家,就剩他了。


    是他如今掌權人丁細零的羅家,是他穩穩坐著董事長的位置,坐享其成爸爸打下的江山。


    而他是他們的親叔叔啊……親的,最親的血緣!


    什麽樣的野心,什麽樣的陰謀,什麽樣的*和權利能讓他喪盡天良了去殺了自己所有的親人!?


    他比惡魔,比撒旦還要恐怖,還要讓人痛恨,惡心,憎惡!


    他就該挫骨揚灰,他就該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他是這個世界最該死的人!


    安靜憤怒的哭喊,“三千萬?他三千萬就把一百三十七口人的人命賣給了你,你他媽怎麽就不來問我們要三億,三十億,三百億!?要多少我都給你,你把那一百三十七口人命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嗚嗚……”


    安靜放聲大哭了起來,就像那一天,她哭倒在火海,她從屍體堆爬出來哭倒在路上,她一直哭,一直哭,那半個月幾乎每天都是以淚洗麵。


    直到後來她終於接受事實,終於承認,他們都回不來了,他們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上隻剩下她一個人了的痛苦悲傷。


    如今,她的哥哥奇跡般的回到她身邊,讓她壓抑了七年的悲苦再次徹底爆發,她撲倒在哥哥的懷裏,就像一個迷了路的孩子,那個七年前自己爬出屍體堆再也找不到路的小女孩兒。


    “放心,哥哥會替咱們的親人報仇的,這個凶手死了,還有下一個!他們,誰也跑不了……”羅玉笙在她的耳邊發誓。


    羅玉笙抬頭看向欒輕風,因為安靜提前說過,所以知道他還有事情要親自詢問刀疤,而他眼下更想帶著妮妮先出去冷靜一下,所以他看了看像根筆直的樹一樣站在那裏的欒輕風,在欒輕風扭頭向他望來並點了點頭時他才放心的將妹妹帶了出去。


    至於厲剛,也跟著兄妹二人出去了。


    門是開著的,夕陽已經徹底落下,暮色漸漸籠罩了整個大地。


    羅玉笙的耳邊隻有安靜的哭聲,她似乎停不了,而他雖然不想讓她哭,但是卻知道此刻哭出來似乎是更好的。


    隻是他已經沒有哭的資格了……


    安靜埋首在哥哥的懷裏,她哭濕了哥哥的衣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似乎要把這七年的所有眼淚都哭完才能盡興。


    厲剛手裏拿著手指等在旁邊,羅玉笙則一邊摸著安靜的頭安慰一邊對厲剛搖頭,突然,屋內傳來一聲嗆聲!


    “砰!”


    驚得四周,所有的鳥兒都飛了。


    安靜腦子‘嗡’的一聲,她瞬間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悲傷,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更是條件反射性的一把推開了羅玉笙轉身就跑回了屋子裏。


    當她看見欒輕風滿身都是血的站在那裏,而刀疤卻已經死了時,她腳步僵直的動也不動了。


    欒輕風回頭,他的胸前和臉上都沾了大片的血跡,而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安靜,頭一歪,手中的槍晃晃悠悠的提了起來,然後又‘啪啦’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臉色蒼白的一笑,像個木偶,“我知道你更想親手解決,但我先下手為強了。”


    安靜腳步踉蹌,她的心莫名的泛起了一絲絲的疼。


    她知道,他不是那種人。


    他潔癖,怎麽會想要濺的自己滿身是血!


    他是佛門俗家弟子,他雖然嘴巴毒心裏有時候陰暗,但他其實連一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不小心踩死了,也一定會念佛經的!


    所以他怎麽會殺人……


    安靜這個時候想到的並不是他搶先自己殺了刀疤,她想的全是……他怎麽會,突然,殺了人!?


    而他的槍,又是從哪裏來的?


    安靜幾步上前來,一把扶住欒輕風,而他高大的身軀猛的向她倒來,她隻好勉力的扶住他,好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少爺……沒事了,沒事的。”


    欒輕風微笑,將臉放在安靜的腋窩裏,將血擦在了她的臉上,脖子上,衣服上。


    “恩,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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