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繁林再來,已經是兩三個小時之後了,周翔宇也大致將這兩天的經曆理順了。


    不過這一回,跟著周繁林一起來的是三個年輕人,其中就包括剛才那個叫傅越的男子。


    幾人都是一臉的饜足,而周繁林那張小臉則略顯蒼白,顯然跟三個精力旺盛的人一起玩,饒是他天賦異稟,這會子也有些承受不住。


    隻聽那個穿著黃色衣服的年輕人低聲道,“這家夥我們替你處理掉就完了,你偏不聽,一定要來,看這臉白的。”


    見周繁林一臉要哭的表情,他又接著道,“好好好,讓你自己來,可是就是一定要來,明天再來也沒關係,反正他又跑不掉,大不了,先讓傅哥找人打斷他的腿。”


    周繁林聽了他的話嘟了嘟嘴,一臉的不滿,配上他那小模樣,好不可愛,看得幾人心中又是一動,而在旁邊扶著他的,穿著黑色衣服的那個人的手,明顯又不老實起來。


    “言之哥哥,別鬧,剛讓你們不要來,你們偏不聽,這會子又說我,哼。”


    “這不是不放心我的寶貝麽。”大約是覺得周翔宇是個要死的人了,那穿黃衣服的人並不怕被他看到。


    “我有話要跟哥哥說,你們讓我跟他待一會兒好不好。”周繁林頂著張娃娃臉撒著嬌,看得周翔宇直想吐,偏偏幾個男人就吃這一套,雖不樂意也隻好勉強答應,“那好,你自己小心,我們就在外邊。”


    待到幾人走後,周繁林將坐著的椅子朝周翔宇拖了拖,湊到他跟前,“哥哥,你看到沒,剛才那幾個都是我的男人,每一個都比你的董雲強百倍,若不是為了毀了你,我才不要跟那個廢材在一起呢,真不知你眼光怎麽會這麽差。你瞧,就因為一個董雲,你什麽都沒有了,哈哈……”


    到這時他還不忘刺激周翔宇,真不知他心中哪來那麽深的仇恨。說罷,陷入狂笑中,大約是動作太大,拉扯到了身後,他的笑容戛然而止,麵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笑完,周繁林又湊到周翔宇跟前道,“哥哥,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很羨慕你,你從小就是周家的少爺,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而我呢,我不光要穿著破舊的衣服,過著窮苦的生活,還要被人罵沒有爸爸的野孩子。明明我也有爸爸,可是我們的區別卻這麽大,有多少回,我就那麽看著你們一家三口笑嗬嗬地在一起,從那時起,我就下定決心,要把屬於你的一切搶過來。你瞧,我成功了,哥哥,你說我棒不棒?”


    他嘴裏說著惡毒的話,卻滿臉純真的表情,周翔宇隻覺得對方讓人惡心,扭開頭不再看他。


    見周翔宇別開頭,周繁林兩手強行掰住他的頭,對上他的眼睛,“哥哥,你看看我嘛,你說,我棒不棒?”那語氣,那表情就仿佛一個要表揚的孩子。


    周翔宇閉上了眼,隻覺得看上這樣的人一眼,都是惡心的。


    “哥哥,你再不看我,那我隻好用些手段了。”


    見對方仍然沒有一點反應,周繁林突然伸手去摳對方的眼睛,他雖瘦弱,但力氣卻不小,被捆縛住的周翔宇根本逃不開。


    隻見一番劇烈掙紮後,周翔宇的眼珠竟到了周繁林的手中。


    在地上劇烈掙紮的周翔宇因為嘴被堵住,隻能發出低低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那麽痛苦,就像一隻絕望的獸。周繁林終於將周翔宇心中那頭野獸喚醒,可惜一切已經晚了,周翔宇已經沒有絲毫勝算。


    周繁林不再管地上的周翔宇,隻是一臉純真地摸著手中的眼珠,低聲道,“哥哥,我本來想把你整個人都完好地保存下來的,永遠都帶在身邊,讓你一直看著我的,可是他們幾個說什麽都不同意,讓我好為難。”


    周繁林嘟了嘟嘴,即使周翔宇看不見了,他還在表演中,不能停下來,“所以我隻好拿了你一對眼睛,這樣,你也能一直看著我,你看,它多麽柔軟,還帶著你的溫度。對了,哥哥,你看,我給你準備了個好東西。”說著拿出一個裝滿液體的小玻璃瓶。


    “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才得來的呢。有了它,時間再怎麽流逝,你都能永遠地看著我。”說完將眼鏡放入一個裝滿液體的小瓶子中。


    他看向那瓶子的眼神近乎癡迷,仿佛再沒什麽比這更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事。天真又殘忍,說的便是他這樣的人。


    想起舊事,周翔宇隻覺恨意滔天,按在身下那人的手,加重了些力氣。之後方才後知後覺地收回了手。


    全盤接收了原主記憶的周翔宇知道,他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周翔宇了,他在這個叫沈微夏的男子身上複活了,而麵前這人更不是他能應對的。


    躺著的這人叫卓揚,是沈微夏過世的哥哥沈微雲的好朋友,也是城裏最牛的太子黨。卓家在本城的關係網盤根錯節,現今老太爺的幾個兒子或從政或從商,還有一個在國外倒賣軍火,沒有一個不是非常厲害的,尤其是卓揚的父親,更是官至中央,家中富貴不可言傳。


    而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沈二少,因為一直對他懷有些心思,經人一番慫恿,便給自己和對方下了些藥,這才有了昨晚的一夜風流。


    隻可惜這次藥下得太重,大約是服藥之前沈二少又吃過不少其他亂七八糟的藥,他竟在享受戰果之前就一命嗚呼了,白白便宜了周翔宇這個外來戶。而那強烈的藥性,也造成了周翔宇之前的恍惚。


    若說卓少是本城家世最好的公子哥,那沈二少就是本城最混的那一個,就連周翔宇這樣癡迷於醫道的人也有聽說過他,可見他的名頭有多麽臭。


    周翔宇在此之前雖不得寵,但也一路順風順水,少經世事,這幾天曆經了這許多大事,心中雖有滔天恨意,卻也沒真正理清頭緒,加上現在又接手了沈二少這具身體,他實在不知該如何解決眼前這個大麻煩。


    於是再次按照他蝸牛的秉性,想要縮進了殼裏,再次選擇了逃離。


    他慌慌張張穿上衣服,全然不顧身後撕裂的疼痛,跌跌撞撞就往外跑,仿佛身後有什麽惡魔在追趕一般。


    盡管他無比慌亂,但取了車,他還是極為熟練地開到了一處宅子裏。這是沈二少在外邊的房子,而原來的周翔宇,早已無家可歸。


    雖說已經勉強接受自己就是沈微夏這件事,但他不想這麽快就去麵對沈微夏的親人,他需要時間緩一緩。


    進到屋子裏,周翔宇直奔浴室,將自己浸入了水中,似要洗淨上一世滿身的鮮血,又像在泄憤一般,想要洗淨昨晚那糜/爛的一夜留在身體上的痕跡。


    在徹底將身體洗幹淨後,周翔宇站到鏡子前,審視這具新的身體。


    鏡中的年輕人,俊眼修眉,皮膚白皙,即使眼下有些不健康的青黑,也遮不住那雙多情的桃花眼的風采。


    這是一個五官十分精致的年輕人,他麵部線條極為柔和,盡管那頭五顏六色的頭發減分不少,但看起來仍讓人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好,那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以前周翔宇隻覺得周繁林看起來很柔和美好,但和鏡子裏的人比起來,那皮相差的不是一點兩點。


    看著鏡中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麵貌,也終於,周翔宇接受了自己在別人身上複活的事實,再也無法自我催眠,說前些天所經曆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噩夢。


    周翔宇看著鏡中的人,嘴角泛起一絲笑,輕聲道,“你好,我是沈微夏。”


    周翔宇已死,從今往後,這世上隻有一個叫沈微夏的年輕人。


    既然上蒼給了他再次複活的機會,周翔宇發誓,他絕對不會放過那些傷害過他的人。


    若隻是單純的董雲出軌,或許他隻會覺得難過,卻未必會想到要報複,最多把母親留下的房子拿回來。畢竟,在他的世界裏,有一句話叫,得饒人處且饒人。


    可是接下來事情的走向,已經大大超出了他容忍的限度了,究竟是要有多深的仇恨,才能讓他們這樣對他,這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下定決心的周翔宇露出了重生以來第一個笑容,配上那五顏六色的頭發,是說不出的詭異。


    再來說還在賓館裏的卓揚。就在周翔宇慌慌張張離開後,原本看上去睡得很熟的卓少突然睜開了眼,眼神清明,哪有一絲睡意。


    其實他早在周翔宇動作的那會兒就醒了,強忍著揍人的衝動裝睡。畢竟他堂堂卓家大少爺,從來隻有讓別人吃虧的,幾時吃過這麽大的虧,這口氣憋在心裏,實在是不發作不痛快。隻是如果他一醒就跳起來,和那些被人占了便宜的女人有何區別!


    好在沈二少在辦事之前就死掉了,而穿越來的周翔宇又沒有當1的經曆,否則,卓少就這麽被人拿下了,那留給周翔宇的,將會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於是,沒那麽氣憤的卓少循著他的驕傲,選擇以後再發作,在他看來,以後有的是機會對方那個花花公子。


    裝睡的卓少對周翔宇方才的舉動頗為不解,一早起來就想掐死自己,他是蜘蛛麽?


    當然如果周翔宇真敢動手,卓少肯定會讓他好看,好在周翔宇的記憶及時回複,方才沒有釀成大錯。


    盡管如此,卓少還是對對方的態度頗為不滿,一早起來先是鬧著要殺人,然後就發了半天呆,再之後一臉便秘地跑掉,敢情昨兒一晚上就把自己當成了根人形按摩器?


    果然是塊扶不起的爛泥!素來沉穩的卓少第一次因為這些小事不快,心境轉變速度之快,連他自己都沒來得及察覺。


    其實卓少的出身讓他素來警惕,若非他和沈家過世的大兒子沈微雲是好朋友,在沈家沒設防,不小心著了道,哪裏會出這種事。


    這會子隻見他朝著一處盯了半天,翻身撿起一件衣服穿上,就朝著那處走去,一番動作,果然在裏麵翻出了一隻偷拍設備。一時間他的麵色變得有些不好看。


    穿好衣服,撥通了電話。隻聽他說,“喂,阿凱,是我。”


    “嗯,沒事,我在新世紀的1103號客房,你帶個會反偷拍的人過來。”


    “嗯,好。”


    拉開窗簾,窗外又是一個大晴天,卓揚輕聲說,“沈微夏,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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