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姐電話拿過來的時候稍微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戰戰兢兢的接過了電話。


    裏麵傳來了張警長的聲音:“小陽嗎?”


    “是我,警長,什麽事?”我抱著試探的心情問道,想看看張警長的口風,是不是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點什麽,我的心裏一陣陣的緊張。


    “沒什麽事,就是提醒你一下,明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吧,參加好市民獎的頒獎大會,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哦,不要忘記了。”張警長對著我說道,雖然對於車禍的事情隻字未提,但是我還是隱隱的感覺到張警長的話有一種陌生的感覺,那種緊張的危機感頓時充滿了我的全身。


    “知道了張警長,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可能忘記呢,我一定會去的你就放心好了吧。”我對著電話說道。


    “那就好了,這是我專門給你們一家的獎,你可一定要來呢,明天在會場等你。”張警長說道。


    “好的,知道了,警長。”我說完便掛斷了電話,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已經傳上了我的心頭,我當時就在想,為什麽張警長還要特地的在前一天提醒我一下,這麽重要的事情,想必不用他提醒,我也不會忘記的,但是為什麽張警長偏偏還是要刻意的來提醒我一下?


    我頓時感覺我的心裏有一點驚慌失措的感覺,我感覺好像要有東窗事發的樣子,但是我還是將自己保持的很鎮定,告訴自己,不要擔心,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想法,事實不會是我所想的那個樣子的。


    這時候我要保持自己的鎮定,才能使得那幫警察看不出一點端倪,要是上了台還沒有頒獎,自己就先亂了陣腳,那可真的是沒辦法了。


    “小陽,電話給我呀,在幹什麽呢?張警長說什麽了?”我姐很奇怪的站在了我的對麵看著木納的我說道,此刻的我正在想事情,抓著手中的手機居然傻呆呆的站在那裏半天,也沒有將手中的手機還給我姐。


    “啊,沒什麽,張警長隻是告訴了我一下,要我們明天的事情不要忘記了,一定要去。”我對著我姐說道,將手機還給了我姐。


    “啊,是這樣啊,好的,我知道了呢,張警長看樣子比我們還在乎這件事情呢,都強調了好幾遍了呀!”我姐收起了手機說道。


    然後我姐和我媽終於選好了衣服,樂嗬嗬的準備去樓下的理發店裏麵收拾一番,但是這時的我卻是站在了陽台上麵心慌意亂,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我現在的心情在,總之我現在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有點不對勁,張警長怎麽會如此反複的強調一件事情這麽多遍?


    難道是說張警長現在真的已經發現了什麽了嗎?


    我漸漸的感覺到了我的心裏一陣陣的慌亂。


    “小陽,你也該理發啦,下去跟我們一起吧,明天要上電視了哦!”我姐出門的時候對著我說道。


    “啊,我,我不去了,你們去吧!”我一言回絕了我姐,然後呆呆的坐在了沙發上麵。


    我現在坐在了空蕩蕩的家裏麵,腦子裏麵一片混亂,我現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幹什麽,我連自己是否殺了人都不知道,那該死的記憶,被我遺忘的那篇記憶,裏麵包含著太多的東西,沒有了那部分記憶,我感覺現在的我就像是一個不完整的人一般。


    我究竟該如何去找回完整的自己?我不由得陷入了一絲絲的悲涼感覺當中,現在的我,生活就像是在不斷的快進跳段一般,中間的情節喪失了,以至於之後發生的一切子我看來卻是那麽的莫名其妙。


    我感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了解我,包括我自己。


    唯一真正能夠了解我的人,現在卻是也已經深深的離開了我,那就是雲暄,現在的她,正躺在了那冰冷的墓碑之中,我甚至想起了李玲玉死的那天,雲暄的墓碑上湧出的紅色的血水,像是紅色的雨滴,又像是憂傷的血淚一般。


    我頓時呆呆的坐在了房間裏麵,就像是一個等候實行宣判的犯人一般,無可奈何的看著天花板。


    林曉曉當時甚至連一聲慘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來,就這麽的被車給撞死了。


    之前的那個畫麵,尖酸刻薄的林曉曉,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說是我害死了雲暄,還說我是死有餘辜的混蛋,結果導致了那個我不堪重負和自己內心的愧疚,縱身一躍,從學校教學樓的天台上麵一下子便是跳了下去。


    我又想到了之後的額那個幻覺,那個我惡狠狠的拿著木棍,開著車踩足了油門,猛然的一下子朝著麵前的林曉曉便是撞了過去,我把兩個畫麵試想著聯係在一起,想一想中間有什麽共同點。


    那就是兩個我之間,都是對林曉曉充滿著強烈的憤恨。


    而那個沉默懦弱的我,卻是選擇了逃避,跳樓自殺,但是那個我究竟死了沒有?


    那個陰暗充滿殺氣的我,卻是選擇了反殺林曉曉,充滿了暴力的氣息,在那一瞬間,我全身的憤怒爆發了出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之中滅亡,到底哪一個我才是真的我?


    我感覺我姐說的越來越有道理了,她說我患有人格分裂症,一開始我不相信,但是現在的我卻是開始相信了,我在懷疑我的身上有很多不同的人格存在著,並且他們會時不時的在轉換,這時的我感覺自己忽然間分裂成了很多個自己,連我自己的本體都無法分得清他們究竟是誰跟誰?


    那個殺死林曉曉的我,那個和雲暄愛的死去活來的我,現在茫然無措的我,那個陰暗潮濕充滿複仇心的我,拿著鎮骨釘像個瘋子一樣見人殺人,見鬼殺鬼的我,還有那個害死了雲暄的我,究竟哪一個我才是真正的自己?


    我漸漸的感覺到了一種絕望的感覺,我已經掉進了無盡的深淵之中,唯一能夠使得這些分裂開的我重新重合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將自己完全的整合!


    方法隻有一個,記起來曾經發生了什麽,找回自己曾經遺失的記憶,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我記得心理學課程上麵有一節很重要的課程,那就是關於人在因為某種意外喪失了自己的記憶之後,再次的恢複記憶,就會出現記憶斷點,記憶中樞會有一段空白期,而這個時候的患者,極度容易產生人格分裂,因為記憶的空白區,記載了很多的人格誤區,患者卻是因為記憶的損失無法辨認本我和自我的區別,導致了自己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麽性格。


    這時的我就是明顯的這樣的狀態,但是我深深的知道,要想進行自我救贖,隻能靠自己了!


    我現在是我,這一點我絕對可以保證,所以我現在就要靠著現在的意識狀態去找回自己曾經失去了的記憶。


    我相信我不是人格分裂,我隻是失憶而已,隻是暫時的迷失而已。


    總有一天,我會找回自己的記憶的,那時候我即將回歸正常的自己!


    此刻的公安局的會議室裏麵。


    張警長掛掉了電話之後,坐在了一邊的位置上,叼著一根煙緩緩的抽著。


    “怎麽樣?小陽怎麽說,他會來的吧?”身邊的一個警察問道麵前的張警長。


    “沒錯,小陽會來的,我早就說過了,小陽是一個聰明人,他自然會按照自己的法子來,要是一般的那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悍匪的話,那麽他們一定會選擇即刻跑路,這是最不明智的選擇,所以小陽是個聰明人,他在賭一把,賭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是凶手!”這時候的張警長抽了一口煙說道。


    “張警長果然神機妙算啊,這副手銬就是給小陽留著的,到時候明天的話記者招待會結束,直接我們就在後台將小陽帶走吧,然後直接押上警車,省的別人看笑話。”這時的那個警察說道。


    “不,不用手銬,到時候小陽的家人還會在現場的,這樣做似乎也不太好,我們直接將小陽請上車就好了,這點事情一點都不麻煩。”一邊的張警長說道,考慮到了一些其它的問題,他還是慎重的決定將小陽很禮貌的“請”上車。


    “好吧,那麽就按照張警長所說的去辦吧!”這時候的那個警察說道,張警長的嘴角挽起了一絲絲的笑意。


    現在的事情,就是等著第二天的黎明到來了,此刻的會場就設在了公安局前麵的一個大的會議室裏麵,會場打扮的很是隆重和端莊,但是此刻的這個會場看上去氣氛十分的壓抑,仿佛根本就不是為了慶祝獲獎而設立的會場,相反看上去倒是像一個受審宣判大會的逮捕現場一般。


    張警長默默的站在了這個會場上麵,打探著周圍的每一個細節,一直到自己發現不出任何可能出差錯的蛛絲馬跡之後,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臨走的時候,張警長啪的一聲關上了會場的大門,頓時裏麵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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