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頭,身後忽然空無一人。


    在去看那個細長細長的月牙橋,當即生出一身冷汗,那哪裏是什麽月牙橋,分明就是懸崖,此時一陣冷風,吹的我脖子一涼,打了個哆嗦,直接坐在地上,麵前黑壓壓一片,深不見底,這一腳要是踩下去,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陽,你在哪裏?聽到了回一聲!”黑暗處傳來胡伯的聲音。


    我擦了把汗,剛想應聲,忽然發現不對勁,剛才發生的那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我為什麽會出現在懸崖,如果是假的話,胡伯為什麽會出現,還有最後那聲嬉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聲嬉笑應該是屬於黑衣女人的。


    難道說黑衣女人一直在默默地看著我?她打算做什麽?看起來她並不想讓我死。


    我連忙去找黑衣女人的身影,可惜我眼睛都看酸了,還是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身後傳來塔塔的腳步聲,一個稚嫩尖銳的女孩指著我說:“爺爺,他在這呢!”胡伯連忙跟著跑過來,拉住我,一副緊張的不行的樣子:“臭小子,你往哪亂跑呢?剛去準備車你一眨眼就不見了,這深山老林的,你找死?”


    擔心我的語氣倒不像是假的,那就奇怪了。


    我手指蹭著鼻子,剛才凍得鼻涕都快出來了,從我研讀的那麽多心理學的書籍以及直覺判斷,胡伯沒有說假話。


    “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了一座橋,馬雲暄站在上麵要我過去。”我含糊的解釋了一下,沒有提及黑衣女人的事情。


    “一座橋?”胡伯神色愕然。


    我點點頭。


    小女孩驚恐道:“爺爺,不會是……”


    胡伯沒說話,蹲著抽了會煙,好半天才起身:“看來我們這次去不太平。”


    聽他們的對話,他們顯然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而且這事情還很嚴重,讓神通廣大的胡伯都覺得犯難。


    “走吧。”胡伯說。


    這次回去的時候,胡伯在我左邊,小女孩在我右邊提著燈籠,生怕我在出什麽意外。


    回到車裏,胡伯開著車,說:“小陽,你可真是一個香餑餑,誰都想沾你一下,我這次護送你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我苦笑著臉,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把黃金魔劍封印到我體內,我也不會遇到這些破事。”


    胡伯像是覺得可笑,搖搖頭:“這世界上的萬事萬物,看上去出於偶然,實際上都是必然,命中注定我是個不甘心那麽平庸離開人世的人,而命中注定,你必須承受黃金魔劍帶給你的詛咒。”


    我張張嘴,還是沒發聲,我承認胡伯說的有道理,可去接受這個道理,還是需要時間。我背靠著椅背,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胡伯一個急刹車,我直接撞到擋風玻璃上,砰了一臉血。


    “胡伯,你怎麽開車呢?”我捂著一臉問。


    胡伯沒有說話,我從指縫中睜開眼睛,看到胡伯一臉冷漠的望著前方,好像前方有什麽怪物似得,我順著胡伯視線去看,一個身形高大穿著黑色鬥篷帶著鬼臉麵具的男子站在車的前方一動不動。


    男子緩慢的伸手,指向了我。


    我愣住。


    胡伯猛的拍了下方向盤,罵咧咧下了車:“不去找你,你自己倒找上門來,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


    鬼臉麵具男紋絲不動,隻是嗬嗬冷笑:“交出明晨陽,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我驚了下,感情這個鬼臉麵具男就是衝著我來的。


    我想下車去問個清楚,小女孩拉住我的手,搖搖頭,然後繼續專心致誌的玩消消樂,我不由著急:“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玩遊戲?”


    小女孩頭也不抬:“你老實在旁邊看著,不要給爺爺添亂。”


    車窗外,胡伯聽到這話就笑了:“我再怎麽著也不至於把自己的孫兒交給別人,這樣豈不是愧對自己的身份。”


    鬼臉麵具男說:“假慈悲,你要是真的關心你的其他親戚,也就不至於把黃金魔劍封印在他身上?你關心他的唯一的理由,難道你我不是心知肚明?”


    我本想過去幫忙,聽到這話,便停下動作,連這個鬼臉麵具男都知道胡伯對我抱著什麽目的,而我卻不知道這個目的是什麽,我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傻瓜,被這些人玩的團團轉。


    胡伯從腰間抽出一把刀,冷聲道:“你們這樣冒失,難懂不怕魔尊生氣?”


    “你可能是活的時間太長,有點傻了,對你來說,魔尊是不得了的人物,可是對我們來說,魔尊什麽都不是。”


    “是麽。”胡伯說著,提著刀向鬼臉麵具男刺去,就在他身形移動的瞬間,周身像是裹了一層黑霧,速度快的像是閃電。


    刀硬生生刺在鬼臉麵具男身上,胡伯卻臉色一變:“不好。”


    我在仔細一看,那鬼臉麵具男身形逐漸變淡,最終消失在夜色當中。


    胡伯抽出兩張紙符,隨手一扔,空中出現一道鎮圖,鎮圖中央鑽出一條碩大的黑狗,仰頭低吼著。


    “給我追!”胡伯大聲喝道。


    黑狗聳動鼻尖,然後朝著河邊跑去,胡伯緊緊的跟在後麵,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沒種的東西,就知道跑。”小女孩捏著細細的嗓音大聲笑道。


    我覺得不太舒服,就沒吭氣。


    車子砰一聲,突然狠狠的向前撞了下,我整個人撞在玻璃上,而小女孩直接跌下了座位。


    “誰幹的?”小女孩發出刺耳的喊叫。


    我意識到不好,連忙爬到駕駛座,可我剛抓到方向盤,整個車廂轟的一下,陷入地麵。緊接著車頂一沉,似乎有什麽東西站在上麵。


    小女孩警覺的抬起頭,一把長刀忽然從車頂刺出,剛好刺在小女孩仰著的臉上,她捂著臉發出尖銳痛苦的叫聲,另一手向下拱起,掌心生出一團紅光,她狠狠將紅光打向車頂。


    車頂立刻輕了,此時一個半身裸的男子緩緩降落在車旁。


    我一看,愣住了,這個人正是冰龍。


    “你……你還沒死?”小女孩聲音帶著顫抖,她捂著血肉模糊的臉,我看不清她現在什麽表情。


    “你沒死?”我也忍不住問。


    冰龍一臉冷酷,整個人的氣質和之前很不同,沒等他說話,我就趕忙解釋:“我真的不知道胡伯會殺你,要是我知道,我絕對不會把你帶過來的,如果你沒有辦法原諒我,那你幹脆殺了我。”


    小女孩狠狠的踹了我一腳,直接把我踹到地上:“你傻x嗎?他就是來殺我們的,你還和他說這種話?”


    殺我?我剛從地上爬起來,刀尖就抵住了我的脖子,冰龍漠然的望著我,我幾乎不能把眼前的這個人和之前和我一起吃飯的人聯係在一起。


    “有意思。”冰龍半蹲下來捏著我的下巴。


    我想掙脫但一點用都沒用,被迫接觸到冰龍的視線,我終於發現他和之前的那個紋身男哪裏不同,他的眼眸是深藍色的,像是藍色的玻璃球,而紋身男則是正常的棕色。


    “黃金魔劍在你的體內竟然被逐漸融合了,看來我得快點采取行動了。”冰龍說著手一抓,像是拎小雞似得把我夾在懷裏。


    小女孩尖叫著衝上來:“你放開小哥哥!”


    冰龍抬腿一腳,小女孩像是條死狗被踹出幾米遠。


    我大喊:“不要在跟過來了!”


    小女孩像是聽不到似得,晃悠悠的爬起來,感覺風再大一點,就能把她吹倒,她臉上血肉模糊,腹部凹陷處個坑,但依然固執的朝冰龍走去。


    等到小女孩終於走到麵前,冰龍漠然抬腿一腳,這一次卻是朝上踢,我眼睜睜看著小女孩慘叫一聲,倏地消失了,而後又慘叫的落下來,落到地上的時候,冰龍狠狠一腳,踩在了小女孩的胸腔上。


    我大叫:“夠了,快點住手!”


    冰龍毫無反應,接著又來了一腳,在他的眼中,小女孩就像是球似得,隨意玩弄。


    眼見著小女孩單薄的身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終於忍不住了,不管怎麽說,小女孩是為了我才落到現在的場景。


    “你放開我!”我拚命掙紮起來。


    忽然小女孩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我眼前一亮,冰龍的聲音透著冰霜:“還活著麽?”


    冰龍夾著我,一步一步朝小女孩走去,我不斷大喊:“夠了,放過她,她現在已經動不了,你還想要怎麽樣?”


    現在虛弱的小女孩就相當於一隻螻蟻,我想不出冰龍趕盡殺絕的理由。


    “我想怎麽樣?我想看看她還能忍耐到什麽時候?明晨陽,你要是再吵我,我就把你嘴巴縫起來,給我老實看著。”


    “她隻不過是個孱弱的小女孩,你這麽做也太殘忍了!”


    “孱弱?這話也能從你口中說出來?你給我仔細看看她的真實麵貌。”冰龍冷笑道。


    真實麵貌?我閉上嘴巴。


    說話間,冰龍來到了小女孩麵前,而此時小女孩抬起頭,眼神中帶了一抹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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