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之後,我靜靜的等待著毒效發作,可是等得我都困了,卻依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不光是我覺得奇怪,冰蘿覺得更奇怪,她對著瓶瓶罐罐搗鼓了半天,時不時的說一句:“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啊……怎麽會沒反應?”


    她好像忘記這毒藥是為了以毒攻毒才逼我吃下去的。


    冰龍則在窗前站了半天,然後推門離開。


    我躺了一會,睡意逐漸上來,我便眯著眼睛打了瞌睡。


    有腳步聲!我雖然閉著眼睛,卻感覺有個人在逐漸的朝我這邊走過來,此時他距離我差不多有一百多米,我能夠聽見他的腳步聲,聽見的呼吸,聽見他的心跳,甚至能夠確定,他的目的是我。


    我猛的坐了起來,冰蘿對我說:“蜈蚣蕨,你知道嗎?單單是吃一片葉子就會致人耳聾的毒草,我可是用了整整一株,為什麽你耳朵沒有流血?”


    我顧不上搭理她,趕緊跑過去把門扣住,可還是覺得不安全,那個人的腳步聲在我心裏十分清晰,我能夠感覺到他不緊不慢的往這座樓走,此時他已經到了樓下的大門口,他站定之後向上眺望,有那麽一瞬間,我幾乎接觸到他的視線。


    冰蘿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一個紅豆子,至少在我看來,就是一顆黃豆大小皺巴巴的豆子。


    “知道這個是什麽嗎?這是商路!隻要吃三顆,知道嗎你隻要吃三顆,不到一分鍾你立刻就瞎,我用了多少你知道嗎?我用力整整三株,連同劇毒的紅根一起放進去的,為什麽你走路沒有因為看不見而摔倒呢?”


    我直接忽視掉冰蘿,我理解她,要是往常我可能會逗逗她,可是現在實在沒心情,我隻希望有人能夠攔住他,讓他不要上來,我緊張的看著房子裏的擺設,全部都是木質的,是很好看,可是不夠結實。


    我得想個辦法,想個辦法躲起來才行。


    冰蘿還在喋喋不休,而樓下的那個人,他好像是確定了什麽,抬腳邁進了大門,瞬間,我整個人的汗毛全部豎起來,我拉住冰蘿捂住她的嘴:“安靜一會,有人來了。”


    冰蘿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我本以為她會鬧,不過她卻意外的很老實。


    “冰龍去哪了?”我壓低聲音問。


    冰蘿搖搖頭,臉上浮起紅暈。我心想,是發燒了嗎?也可能是急火攻心,人啊,心態還是要放平和才行。


    可麵對樓下那個人,我一點也平和不了。


    那個人的身上散發著極大的威脅,他帶著殺意來的,他是來殺我的。


    如果他的目的是我的話,那冰蘿會安全,但冰蘿要是知道那個人殺我,她肯定會拚死抵抗,就像是對抗胡伯一樣,如果對方很弱的話倒也無所謂,可那個人很強大,而且是非常強大,不僅強大而且從他均勻克製的步伐當中可以看出來,他很理智,理智到極致,就是冷血,這種人通常會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那麽冰蘿就危險了。


    此時那個人距離樓梯口還有二十步,我急得不行,怎麽樣讓冰蘿安全是我現在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是我出去?還是差使冰蘿出去?


    我試著邁開步子,可是兩個腳像是被黏住了,根本動不了。好吧,我太害怕了。看來隻能讓冰蘿離開。


    “怎麽了嗎?”冰蘿剛好開口問,語氣罕見的溫柔。


    我咳嗽了下:“沒事,剛想喝點雞湯,想讓冰龍幫我帶,那個……你可以幫我熬點雞湯嗎?”


    “可你不是才吃過嗎?”


    “我又餓了。”


    “對了,我在墮莓草裏麵加過一味饑草,正常人吃了饑草會覺得肚子怎麽都填不飽,一直撐到肚子脹開還會不停的吃,你不會是藥效上來了吧?”


    我把門打開,推冰蘿出去:“可能吧,你要好好燉雞湯,燉慢點,在旁邊看著小火煲著,千萬不能離開,我估摸著一會冰龍也該回來了,他也要吃的。”


    “奧……好。”冰蘿茫然的朝外走去,我把她拉回來說:“去南邊的廚房,我隻吃南邊的廚房燉的雞,冰龍也是一樣。”


    看著冰蘿懵懵的背影,我補充道:“至少要燉兩個小時,這樣雞湯才好喝。”


    看她進了廚房,我心稍微放了下來,可緊接著又直接提了上去,那個人踏上了樓梯,抬腿上了一層,接著又上了一層,每一步都很穩。


    我站在門口,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強忍著想要逃跑的衝動,因為我知道逃跑也是徒勞,不管逃到什麽地方,他都能夠在找到我。


    可是這種感覺實在不好受,我看不清他的長相,看不清他的表情,甚至我根本就沒有切實的看見他,偏偏又能感覺到他的意圖,他散發出來的殺氣,他的腳步聲。


    我就像是在等死,無可奈何眼睜睜的看著刀子抹我的喉嚨。他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呼吸上,我動彈不得。


    終於,那個人來到二樓,他一步一步的朝我的房間走來,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而此時,那個人忽然停住了腳步,接著消失了。


    我不由愕然,正奇怪那個人去了哪,忽然感覺到身後有動靜。


    “怎麽,你在等我?”


    我嚇的倒抽一口涼氣,直接靠在門上,我覺得我長進一點了,至少沒被嚇的一屁屁坐下。


    仔細一看來人,我不由困惑了:“妙空大師?”


    對麵這個人長的圓潤,和妙空大師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是沒穿他和尚袍子,反而穿的西裝筆挺,雖說他身材不怎麽好,可西裝剪裁的很精致,最大限度的修飾了他的體型,讓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精英+土豪的氣息。


    他說:“妙空大師?誰啊。”


    “妙空大師就是你啊。”


    他冷笑:“套近乎對我來說沒用。”


    我不說話了,他和妙空大師長的是很像,可以說分毫不差,可妙空大師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而且他身上的那股殺氣,也絕對不會是一個出家人能夠有的。


    “走吧。”精英男說,語氣不容商量。


    “可以走,但你得告訴我,你是什麽人?”


    “哼。”精英男不屑用鼻子發出簡短的音節,絲毫沒打算回答我的問題。


    他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我立刻感到一陣暈眩,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被雙手吊著困在一個烏漆墨黑的房間裏。


    我努力適應著黑暗,才發現不遠處似乎站著個人,仔細又一看,正是之前出現在我麵前的那個和妙空大師長的一模一樣,卻西裝筆挺的精英男。


    他踩著皮鞋,一步一步走到我麵前,手裏還拿著個小冊子,他把小冊子擺在我麵前讓我看,上麵印著燙金大字,——黃金魔劍使用手冊。


    “你要幹什麽?”我問。


    “冰龍他們應該也告訴過你吧?去龍骨隻有一個最佳時間,那就是當你和黃金魔劍完全融合進入第二形態的時候,這個時候取出被黃金魔劍內核完全包裹住的骨骼——也就是龍骨,則可以製作出任何形態的千年難得一遇的法器。”


    我點點頭。


    精英男說:“你現在還處於第一階段,現在殺了你取龍骨也沒什麽用,所以呢,我現在就要幫忙催熟。”


    “什麽意思?”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精英男眼帶著笑意,他抬起手:“放。”


    黑暗中數隻冷箭唰唰直接刺向我,我能夠很敏銳的感覺到這些冷箭的線路,可胳膊被吊起,限定住了位置,根本躲避不開,我隻能眼睜睜看著冷箭刺入我身體,劇痛瞬間席卷全身,我咬著牙硬是一聲不吭。


    精英男啪啪啪鼓起掌,皮笑肉不笑道:“一聲都不叫嗎?嘴巴倒是挺硬氣的,再來。”他一抬手,數隻冷箭換了個方向,迅速刺向我,我前胸後背甚至側腰都是箭,活脫脫像個刺蝟。


    我疼的一聲冷汗,幾乎意識模糊,我終於體會到什麽叫做連呼吸都是疼的了。


    “行,衝你挨了這麽多箭還能一聲不吭,我佩服一下你。”精英男衝著我促狹的眨著眼笑,我忽然發現這個人根本就是個笑麵虎,陰險的不得了。


    我啞著嗓子問:“你是想殺了我?”


    “nonono,你還是不懂嗎?看這。”精英男把小冊子遞過來指著其中的一句話說:“第三十七條,想要提前催熟,應先將持有者帶入人間地獄,當持有者痛不欲生的時候,黃金魔劍會啟動自我保護措施,強行加速融合,以保住持有者。”


    人間……地獄?我忍不住嘶了一下,實在是太疼了,這的確毫無疑問就是人間地獄。


    “人間地獄的具體狀態,上麵沒有詳細解釋,不過我想,人間地獄應該也就分兩種,一種是身體上的,一種是精神上的。精神上的麽,太負責,我懶得去仔細了解你,所以還是先從身體上動手好了。”精英男笑眯眯道。


    他啪一聲合住小冊子,語氣高昂的說:“好了,你的表現很出色,我也不會想就幾隻箭能逼得你啟動自我保護措施,所以開始下一關。”


    我有氣無力的望著他興奮的神情,他可能把這件事情當成一場遊戲,我低著頭望著插在我身上的箭,越發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人玩弄的困獸,毫無反擊的餘地。


    他肥肥的手指放在箭上,我一下子驚醒了,他看著我恐懼的神情止不住的哈哈大笑:“對,你想的沒錯,這個箭啊,帶倒鉤……”說罷他慢慢的用力,我看到自己的皮肉被箭鉤緩緩帶出,令人觸目驚心的畫麵感倒是其次,痛不欲生的疼痛感則在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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