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授那邊也快撐不住了,他的情況比冰蘿這邊還慘,兩隻餓死鬼分頭行動,讓張教授一點反擊的餘地都沒有,隻能像是一塊魚肉任人宰割。


    這樣下去就糟了,不僅是冰蘿,張教授也會被這些餓死鬼吃掉,沒想到這些餓死鬼竟然如此難纏。


    我的視線逐漸模糊,心生出前所未有的絕望,等他們兩個被吃掉之後,下一個應該是我吧?沒有想到會死在這裏,而且還死的不明不白。


    我這麽想著,心裏卻冒出了一個聲音。


    “廢物,這種程度你就放棄了麽?”


    我想睜開眼睛,可是眼皮沉重萬分,我努力了一下,還是閉上了。


    “給我醒過來,看清楚。”


    我竭力張開眼睛,看到麵前站著一個和我一模一樣長相的男人,隻是眼神很不一樣,充滿了堅定和泰然自若,好像不論麵對什麽樣的事情,他都能很輕鬆的解決。


    是那個人,另一個我。


    我看見‘我’毫不費力的站起來,手中握著一把細長的黃金劍,劍的周身縈繞著強烈耀眼的金光,他信步直行,邁開腳步的一瞬間,那三隻餓死鬼忽然停下了動作,連忙退成一團唧唧哇哇亂叫,仿佛很驚恐的樣子。


    得到喘息的張教授和冰蘿目瞪口呆的望著‘我’,張教授眼中浮現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神情,而冰蘿則滿懷期待,唇角忍不住微微的上揚起來。


    ‘我’昂首闊步,走向那三隻餓死鬼,三隻餓死鬼拚命地向後退,想要躲藏起來,可是背後是冰冷的岩壁,他們已經沒有後退之路。


    這時其中一隻體型稍微小一點的餓死鬼,忽的竄了上去,試圖從上方逃竄過去,‘我’迅速抬起長劍朝那餓死鬼的方向刺去,連它的叫聲都沒有聽到,就看到它掉在地上,從腦袋中間到腹部,被整齊的劈開。


    另外兩隻餓死鬼越發惶恐不安,‘我’沒有停手,隨手提劍砍了兩劍,兩隻餓死鬼便裂成了四塊,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


    張教授不知道什麽時候站起來,他看著‘我’,眼睛微微眯起:“你是誰?”


    冰蘿也跟著走到旁邊說:“他是小陽啊……張教授,你不記得他了嗎?”


    張教授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長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是你啊,沒有想到你的本體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我’似笑非笑:“你的也不錯,怎麽不用?”


    張教授便不說話了,他走到中央大聲說:“出來吧,躲躲藏藏算什麽男人?”


    冰蘿嚇了一跳,連忙四處看,就看見那裂縫當中,鑽出來一個人影,那人影嗬嗬笑道:“果然不愧是被譽為天才的張教授,你是從什麽時候覺察到我的存在?”


    那人的聲音聽上去非常耳熟,很像是胡伯的,我剛想說些什麽,就聽到腦海中那個男人怠懶的聲音‘下次機靈點,別每次叫我。’說完他朝我走過來,直接穿過我的身體,我一個沒留神,半趴在低山。


    絕對是故意的,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男人對我有什麽不滿?我想不出來,反正腿跪的生疼。費力爬起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從陰影處走出來的那個人,留著寸頭,滿臉皺紋,毫無疑問就是胡伯。


    “怎麽,見著我那麽激動啊?一見麵就行這麽大的禮,胡伯可消受不起啊。”胡伯笑嗬嗬道,一副春光滿麵的樣子。


    “你不是死了嗎?你怎麽會在這裏?”


    胡伯哼了一聲:“我怎麽可能那麽容易被你殺死?你也太天真了。”


    胡伯不是被我殺死的,而是被‘我’殺死的,具體的情況我也記得不太清楚,隻知道他被劍刺入腹部而死,可眼下不僅活著,還就出現在我麵前。


    我一時反應不過來,結巴著問:“那……那你怎麽會跑到這裏來?”


    “這裏又不是你家,我為什麽不能來?”


    胡伯回答的理直氣壯,我都要覺得自己不該這麽問,忽然又想起來,不對啊,我們累的不行好不容易才到這關,胡伯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他是一直就呆在這裏,還是尾隨我們一路跟過來的?這點很重要。


    “你不要轉移話題,這一層是餓死鬼呆的地方,就算是你,恐怕也拿餓死鬼毫無辦法,而且冰蘿的甲蟲在,要是你是尾隨過來的話,冰蘿應該能感覺到,你到底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大聲問。


    胡伯笑了笑:“你說的都沒錯,可是我就是在這裏了。”


    冰蘿小心的湊到我耳邊:“他沒有影子。”


    我這才注意到,胡伯底下空空的,不像是走在路上,到像是飄在路上一樣。


    這麽說胡伯說他沒死是騙人的,他的身體已經死了,靈魂還在,原來是這樣,難怪餓死鬼不會向他發起攻擊,原來是因為他隻是靈體。


    我剛想說話,胡伯忽然掏出一枚手掌大的漆黑的釘子,釘子的上方是個黑色的窟窿,我當即脫口而出:“鎮骨釘?”


    “嘿嘿,你還記得這個啊。”


    我有點生氣:“果然在你這裏,你上次說要回去,就是為了取鎮骨釘嗎?”


    “也不完全是,鎮骨釘是一方麵,另外一方麵麽,是為了別的。”


    “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麽,把我的鎮骨釘還給我!”


    胡伯笑道:“怎麽,這鎮骨釘上麵寫了你的名字麽?你要不要叫他一聲,看他是不是答應你啊?”


    “你!”我不禁血氣朝上湧,指著胡伯就想要衝上去。


    “好了,現在這種時候實在不適合為了這些事情消耗體力,隻不過胡伯,不論你是人還是鬼,都不應該坐享其成,你雖然不害怕餓死鬼,但你也的確忌憚他們,如果不是我們,或者說如果不是小陽的話,你可能一輩子被困在這裏也說不定,我們雖然不說希望你感恩戴德,但要是想跟著我們去這的中心,也就是第一層,你至少得拿出點什麽來吧?”張教授慢條斯理道。


    我覺得有道理:“既然張教授也這麽說了,以往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鎮骨釘雖然是個寶貝,但對我來說,還真的沒多重要,隻不過你不能在跟著我們了,我們不喜歡像你這種隻知道跟在別人背後借光的人。”


    “哼,一副光麗堂皇的惡心樣,我就是要跟著,你可以攔著嗎?”


    我說:“你這個人怎麽能這樣厚顏無恥……”


    張教授攔住了我:“算了,不管他,反正我們始終是要去的,他在不在我們都得去。”


    我氣不過:“他這種人根本就是拿我們當擋箭牌……”


    “接下來的這一層應該就是鏡花水月,水月洞天。”張教授向前走去。


    看樣子他是不打算追究胡伯的事情,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浪費時間,因為規定的走完全程打破九關是有時間限度的。


    可是我心裏總覺得很不對勁。


    “等一下。”我說。


    張教授停下腳步望著我,冰蘿也好奇的望著我。


    現在我們距離真相就隻有一層的距離了,可我忽然想起來,到底是誰把冰蘿迷暈,然後給她留下了這個線索?


    張教授究竟是什麽人,是不是值得信賴?第一次上課的時候,他問我世界上有沒有鬼,當時他的答案是否定的,他說鬼怪都是人們想象出來的,並非現實。可是現在他似乎對鬼的接受程度非同尋常。


    是他在上課的時候故意當著其他學生的麵那麽說,還是課堂上的他和現在的他根本就是兩個人?


    這個想法出來之後,我感到口幹舌燥。


    冰蘿也是忽然出現的,但她隨時能夠找到我,這點很容易,但為什麽她的性格和之前發生了很大的不同?之前的冰蘿似乎什麽都懂,嘴巴很壞,很喜歡調侃別人,而且隨意的很,可現在的冰蘿性格上多了幾分軟妹氣息,變得愛哭了,嘴巴也甜了,也沒那麽博學了,操縱的甲殼蟲以及毒蟲,性格也很不穩定,按照之前的了解,我不認為她操縱不好自己的蟲子。


    是的,我開始懷疑她究竟是不是冰蘿?如果是冰蘿的話,為什麽冰龍不在?如果不是冰蘿的話,她把我帶到這裏有什麽目的?她究竟是什麽人?


    一時間,腦海中盤繞著數個想法,我對他們產生了深深的懷疑,而最後一層裏麵是什麽東西,我幾乎不太感興趣了。


    因為我都沒有辦法確定這些人究竟是抱著什麽目的,我總覺得下一秒我就會被他們當槍使。


    “小陽,怎麽了?”冰蘿困惑的問。


    我皺起眉頭,冰蘿以前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的,她以前都是吼我,態度差的不得了,怎麽忽然變成這樣了?就跟換了個人似得。什麽事情能讓一個人的性格發生這麽大的扭轉?沒有!眼前的這個冰蘿一定是假的!處心積慮接近我,她究竟想要幹什麽?


    張教授也騙我,胡伯也騙我,就連冰蘿也騙我,我頓時覺得這個世界太可怕,根本沒有人值得信賴。


    張教授覺察到我神色不對,於是問:“小陽,你不舒服嗎?是不是傷口太深?”說著他就來扯我衣服。


    我一個激靈後退兩步:“你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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