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不流利的中文更加結結巴巴:“我、我什麽……都沒有看到。真的……你們繼續。”


    他們……他們在接吻!柯楠不能淡定了。


    顧靈均從林優臉上抬起頭,陰沉地看著柯楠。


    而林優閉著眼睛,整個人軟趴趴地靠在他身上,如果不是顧靈均扶著他的腰的話,估計會隨時倒下。他的嘴唇有點紅腫,微微張啟,優美的唇形,紅潤而誘人,嘴角還帶著不明液體,色|情地涎下來。衣服有點淩亂,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鎖骨印著幾處香豔的紅痕。


    柯楠窘迫到了極點,忽然覺得嗓子發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地低著頭站在門口。


    等他再抬頭看的時候,一切已經正常得不得了。顧靈均拿著棉簽正在幫林優上藥,林優的右頰上有著女人指甲印一樣的一條傷口。顧靈均很細心地清理、換藥、然後重新包紮,所有動作完成的一絲不苟。


    處理完之後,顧靈均才看到柯楠一樣,搖了搖林優的肩膀,慢條斯理地幫他扣上襯衫的扣子:“小優別睡,柯楠來找你了。”


    後者根本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不耐煩地皺起眉,隱隱要發怒。


    顧靈均催促了好幾次,林優這才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睛。看得出來沒睡醒,眼神很迷茫,霧氣妖嬈,還帶著被叫醒的怒氣。顧靈均讓他起來他就乖乖的起來,讓他換衣服他就換衣服,不聲不響,馴良得不得了。


    柯楠粘著林優好幾天了,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孩子氣的一麵,平日裏冷冰冰的一個人突然流露出的稚氣讓人無力招架。柯楠半身都快酥了,心裏不由讚歎顧靈均眼光果然好。


    後來他們幾個住在一起,早上看到顧靈均有幾次從林優的房間出來,柯楠也就見怪不怪了。


    這樣迷茫的時間大概持續了三五分鍾,林優馬上恢複到了平常麵無表情的樣子,眼神冰冷,看了柯楠一眼。


    牛皮糖收到視線,馬上自覺地粘了過來:“優醬,我們今天去哪裏玩?顧村公園看櫻花,順路還有美蘭湖一帶,還是去步行街?我都好久沒有逛街了。”


    “我都可以。”林優彎著腰換鞋子,沒有情緒地回答著。


    “不一起去嗎?”柯楠看向顧靈均。


    “不了,家裏有點事。”


    柯楠哦了一聲,眼神透著狡猾。


    一路上柯楠的八卦之心還在熊熊燃燒著:“原來你和顧靈均是這種關係,我當時真的尷尬得不行了,你們應該早點告訴我!……當然我不是歧視,絕對不是!我隻是驚訝,其實早就應該看出來了……我下手太慢了,好後悔啊。嚶嚶……”說完假哭起來,靠在林優肩膀上。


    林優站在站台看著地鐵線路圖,找著要換乘的站點,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一臉莫名:“你在說什麽?”


    柯楠還以為林優在不好意思,也樂得裝個好人不再提。繼續裝模作樣地抹著眼淚,抱著林優的肩膀。


    地鐵站台人來人往,林優感受著眾人的注目禮,無奈地說:“多大的人了,還裝哭。”


    柯楠這才抬起臉,桃花眼楚楚可憐地看著林優。白發已經染掉了,臉上也沒有化妝,幹淨清新得不得了,看上去就像十七八歲的乖學生,沒有了一開始那種妖孽的感覺。說話笑吟吟的:“我今年十九了,在國內已經算成年人了。而且我比優醬大,快叫我一聲哥哥聽聽。”


    林優轉開臉不理他。


    但是這樣的招數對牛皮糖根本沒有用,柯楠繼續不依不饒地纏上來。


    正好地鐵進站,林優走進車廂,柯楠卻沒有跟上來。回頭的時候看到柯楠還站在原地,站台的燈光把他勾勒得很好看,眼神卻跟被遺棄小狗似的看著林優。


    “老柯。”林優伸出手。


    “老……柯?”柯楠握住他的手,跟著走了進來,詫異地挑眉,回味過來林優是在捉弄他,“算了算了,不肯叫哥哥就算了。”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又忽然高興起來,“老柯……這個稱呼我喜歡!我媽就這麽叫我爸的,特親切的感覺有沒有?”


    林優淡淡地應了一聲,眼中有著隱藏的失落。靠在車廂牆邊,側著頭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


    他看風景,柯楠就看他。


    林優不是沒發覺,但是柯楠跟他以前在酒吧碰到的挑事的人都不一樣,因為感覺得到他對他的感情非常澄澈幹淨,就跟他的人一樣。林優不覺得討厭,相反覺得挺親切。可能是從小達到都沒什麽同齡的朋友,柯楠的出現彌補了這個空缺。所以當柯楠一直把他當導遊使喚、拉著他到處吃喝玩樂的時候,林優都沒有拒絕。


    “優醬,你看動漫嗎?”


    “小孩子看的。”


    “才不是小孩子看的!你們這是誤解。”柯楠氣呼呼的,爭辯說,“知道《psycho-pass》嗎?裏麵的罪犯一頭白發,超級帥!跟我以前差不多帥,哈哈哈。他也不怎麽笑,但是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像宗教畫裏的聖人,那時候也就是犯罪的預示,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會是作案愉悅犯吧。推薦你看,你會對動漫改觀的。”


    一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路程有點遠,到了後半程,車廂終於有了空位,柯楠拉著林優的手坐下,戴著一副耳機一起看動漫。執拗不過柯楠,林優就靜靜地看著,故事開篇的配樂他很喜歡,眼睛裏一下子泛起浮動的光。


    柯楠看他果然感興趣的樣子,也開心起來:“看吧,就是你會喜歡的。我的夢想就是為熱番唱一次op或者ed。像這個番,音樂是菅野佑悟製作的,歌是凜として時雨的《abnormalize》。”


    “假音、貝斯的女聲、黑嗓,很特別。”林優點了點頭,安靜地聽歌。


    “post rock。”柯楠補充說,“指法很炫,特別是另外一首《disco flight》開始的一段,我聽ron說你也是電吉他高手,手速特別快,期待一較高下咯。”


    “你會失望的。”林優神色淡淡的,低下眼瞼,看著屏幕。聽不懂日語,沒有中文字幕,劇情隻能猜測。柯楠有時候會充當一下同聲翻譯,實在累了就說一句:“下回給你下一個有字幕的。”


    “好。”林優應了一聲。


    兩個人出了地鐵站,在步行街閑逛。柯楠說要買幾件衣服,他原先的衣服回頭率太高,被ron訓過一次。被訓得慘了,柯楠直接跑去end的門店,買了幾件英倫校服款,穿在身上特別學生氣,又轉到旁邊店鋪買了件帶著小熊的帽衫。對著鏡子,柯楠翻著領子:“果然,我還是需要低調、樸素一點。”說著飛了一個媚眼,顧盼神飛,儼然還是當日妖孽的白發少年。


    買衣服逛街吃飯,兩個人逛了一整天。柯楠對情侶款的衣服特別熱衷,好幾次狗腿子一樣地拿衣服給林優。林優就冷冷地看著他:“你買情侶款我沒有意見,回去你記得穿女款。”然後柯楠就會歇菜地放下衣服,逗得營業員在一邊笑起來。


    逛得累了就去喝下午茶,途經銀行。


    林優忽然想到正事,指了指銀行。取了錢要還給顧靈均,又把卡上的整錢劃到另外賬戶。


    柯楠靠在後牆:“往家裏寄錢嗎?”


    “嗯。”


    柯楠喜歡林優這種看著冷漠、其實又特別護短、戀家的人。不由歎了一口氣:“我爸媽要是也問我要錢就好了。我一定會很努力養家糊口的!”


    林優退了卡,走出來:“你還會說成語?”


    柯楠又氣得跳腳:“我又不是外國人好嘛!我小時候也住在寧市,我爸是中國人,我隻是戶籍不在中國而已。”說得義憤填膺的時候,來了一個電話。柯南驚訝得眼睛都快掉下來,說了一句“不會那麽巧吧”就去一邊接電話。過了幾分鍾走了回來,沮喪地說,“我爸知道我回國了,讓我滾回家一趟。優醬,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好不好?”一起出來玩,他不想撇下林優一個人。


    “你回去吧。”林優看著街外熱鬧的人群,“我還想走一走。”


    柯楠還想在說什麽,林優已經先走了。


    看著他單薄的背影沒入人群,柯楠忽然覺得特別難受,如果自己不做些什麽的話,一定會一直難受的。他這樣想著,追了過去,握住林優的手腕,把自己的平板給了他,然後摘下耳機給他戴上:“給你看吧,雖然沒有字幕,聽聽歌好了。”


    兩個人在銀行門口分開,林優這回倒是真的還想走走,酒吧的工作丟了,他養活自己都困難,還怎麽給家裏寄錢。一路走著,一路找一些招聘的消息。


    他學曆低,年紀小,平常空閑時間也不多,工作不好找。但如果重操舊業,找一家酒吧駐唱的話,怪獸一定會生氣,就連顧靈均也不會幫著他。這樣一路想著,看到剛才和柯楠路過的玩偶店,在招聘員工,條件是外形親切可愛,跟小朋友能很好的交流,酬金方麵比較優渥。林優停下腳步。


    自己這張臉算得上親切可愛嗎?林優皺眉,同時又對店家開出的酬金有些心動。


    “有興趣來試試嗎?”不知道什麽時候,店家已經留意到林優。林優本身就是漂亮得過分的男孩子,就算往人群裏一扔都很好認出來的那種。也難怪店家會上心。


    “嗯?我可以嗎。”林優有點犯難。顧客的絕大部分都是小孩子,要跟小朋友很好的交流,這挺難。


    店家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談不上漂亮,但是很耐看。經營著步行街上最大的玩偶店,是個眼光獨到的商人。說話也非常和氣,介紹了工作的主要內容,最後說:“我很期待你的加入,以你這麽好的外形條件,一定可以做好這份工作。”


    最後,林優簽下了這份工作。


    顧靈均給他打了電話說在搬家。忙碌了一下午,晚上終於住進了靜西區的別墅。一樓是是大廳加廚房,樓梯一側還有一個盥洗室。二樓是書房和三間臥室,三樓同樣有三間臥室,外加一個健身房。一個露天陽台。


    柯楠還沒回來,王若塵依舊在南市,潘東隅建議說等人到齊了,辦一個歡迎宴會。


    顧靈均正整理著他一房間的書,說了一句好啊。


    林優當然是沒有意見。他東西少,理完之後就順手幫顧靈均理書。


    這個時候,有人來敲門。


    是ron。


    ron親自給他們送來了劇本,名字叫做《旋律上的愛情》,是為他們組合量身打造。講述一個追求音樂夢想的女孩子,在音樂學院碰到五個音樂王子的青春偶像故事,期間發生了各種感情糾紛和夢想的碰撞。


    “劇本可以放心,我全都審核過一遍,加上又是熙河的作品,質量也有保障。”ron對未來的前景充滿了希望,“王若塵在南市特訓,所以你們也不能鬆懈,明天會有老師專門為你們設計形象,我要看到橫空出世的偶像天團。等王若塵一回歸,偶像劇就開拍。”


    送走ron後,林優看著手中的劇本,並沒有ron那種激動的心情,麵無表情地走回三樓。


    顧靈均在樓梯口攔住他:“怎麽了,為什麽不開心?”


    林優抬頭看著他,眼中有著說不出的懊惱,轉開臉,聲音悶悶的:“我不想拍戲。”


    “為什麽?”他身上帶著壓迫的氣場,讓林優無法逃避。


    “我隻想唱歌而已。”眼中是難得波動的情緒,靜靜地看著顧靈均。他是認真的,很認真的在說這句話。


    是的,他就是為了這個才會在娛樂圈發展。


    林優沮喪地低著頭,聲音漸漸小下去:“而且我的演技很爛,你是知道的。”


    他說的片場的事情,他一提,顧靈均馬上就記起那次旖旎的床戲和林優生澀的反應。強壓住心猿意馬的念頭,正色說:“每個天王巨星都是這麽過來的,就算是謝梓辰,當初也要接這樣的偶像劇。小優,你要聽話。”


    “我就是知道,所以我才會在ron麵前一言不發的。”他推開顧靈均的手,慢慢地走回了房間,背影說不出的沮喪。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是存稿君。←沒錯,款款君這貨也是有存稿的人了。


    時雨的歌,這裏推薦3首,兩首是文中提到的。男女雙主唱的樂隊,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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