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是不是春天的氣息,王策顯得有一些慵懶和快活。


    在十三娘這一個美熟女的伺候下,王策重新看了一邊如意堂的名冊和賬本。謝老大乃是北衙出來的,自然不缺能力,十多年經營,如意幫委實實力不弱。


    王策此番來,主要目的是接收空擊營。姑且不說藏匿在如意幫的空擊營,先說非北唐人馬,就有不少。


    如意幫和小洋幫合二為一,成為如意堂。


    不算非北唐人馬,名冊當中,包括六大鬥罡高手,十五六名罡氣高手,以及二十多名劍氣高手。正如王策所說,沒點放劍氣的本事,你都不好意思行走江湖。


    不要以為這很多,其實逃來罪州,乃至在罪州活下來,這本來就是兩個優勝劣汰的步驟了,能活下來的自然不會太弱。


    至於賬本,看了一眼,王策就沒興趣了。這罪州最賺錢的買賣,全抓住那六大勢力手裏。


    王策打了個哈欠:“今天風和曰麗,不能像宅男一樣窩在家裏了。十三娘,陪我出去走走吧。”


    十三娘低眉順眼的應了一聲,抬頭心裏十分費解。


    王策顯然年紀不到二十,顯然是劍氣高手,顯然是心相學士。這種人一般就是上個廁所大約都有人保護著,什麽國家能奢侈得把這種天才派出來?


    王策來到一間房外,推門而入:“師父,今天難得天氣這麽好,出去走走吧。”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不修邊幅的蘇寐給拽出來。見蘇寐灰頭土臉的樣子,王策替她擦拭掉臉上的一塊灰土,蘇寐臉一紅,敲他一下:“又動手動腳,作死啊。”


    一會兒後,王策三人悠然出現在罪城的街道上。罪城的街道,也不算是髒亂差,隻是多少顯得有些異樣和壓抑,那就好像你走在美國校園裏,不知什麽時候就有學生拎機關槍殺出來。


    這逛了一會,忽然一家酒樓裏邊砰砰兩下,就有兩人跳出來乒乓的打得火熱。王策白瞎了一雙狗眼,分明看見這罪城的居民普遍淡定的一邊表示毫無壓力,一邊展開凶殘的圍觀。


    我算知道為什麽叫罪城了,什麽叫無主之地了。王策的心拔涼拔涼,索姓是拽著蘇寐和十三娘進了一旁的店裏,這一進去才發現是一個珠寶的店。


    王策興衝衝的拉著兩個美熟女:“師父,我就覺得你身上一直少點什麽,現在知道了,肯定是少了這個。你看上什麽,我送給你。十三,你也是。”


    王策的闊氣被蘇寐鄙視一百八十遍,他這個貪官跟煉師比財富?那就是存心找虐。


    店家掌櫃眼睛一亮,在旁邊伺候著:“公子,我們這店裏,還是二樓的珠寶更好。”


    “那就上二樓。”王策真怕二樓有孫二娘準備叉他做包子,好在人家的確是做生意的。


    上了二樓,蘇寐瞪徒弟一眼,不知是否被閃亮的珠寶激發了女人的奔放,果然是細心的看起來。王策不由感慨,會閃光的東西果然是女人的要害。


    十三娘幹脆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店家輪流把各色釵子項鏈等等,陸續取來給兩女人過目。王策冷不丁道:“師父,你不回家了?”


    蘇寐被珠寶迷花眼了,隨口答道:“當年好容易才跑出來,我才不要回去!”反應過來,羞怒瞪徒弟一眼:“作死呢!”


    不……會……吧!王策忽然吭哧壞笑:“師父,難道你當年是做出了傳說中逃婚這種事?”


    蘇寐漲紅了臉,怒目而視。王策頓時矮了幾分,呻吟:“不會吧,真是逃婚?”他開玩笑呢,居然是真的。


    想一想也真沒什麽,逃婚這種事還真不見得就多麽稀罕。去年海棠妞要是被皇帝安排一個她不中意的婚事,你看她逃不逃?估計她老子諸相如都會鼓勵她逃婚。


    雖然說問女人的年紀,等於慢姓自殺。王策還是忍不住揣測蘇寐的年紀,平素邋遢的蘇寐不太講究穿著打扮,看來也熟得好像晚秋的果子了。


    武道能養生駐顏,王策忽然覺得這爛透了。見著一個女人,都猜不中年紀。於是,他肥著膽子湊過去,壓低聲線:“師父,好奇問下。你今年多少歲?有四十歲嗎?”


    年紀果然是致命傷,捅著就傷不起。蘇寐立刻變身暴龍,噴出火焰咬牙切齒:“我看起來有四十歲了?”


    王策的臉索姓是綠了,哆嗦道:“沒有,絕對沒有,最多十八。師父十八一枝花,人家都說你像我媳婦兒呢。”再否認,他胳膊上的肉就要被擰下來了。


    這還差不多。蘇寐一臉戰勝恐怖大魔王的表情,忽然覺得不對,一腳把王策給踹飛,惱羞成怒。什麽媳婦兒,胡說八道!


    她和王策這師徒名分是怎麽來的,心照不宣了。她對王策是極寵溺,從演武風波,王策就視她為自己人,可到底有沒有把她當成師父,那也是心照。


    蘇寐繼續看珠寶,心不在焉的看了王策幾眼,隱蔽的低聲幽幽一歎。她早年逃婚出來,何嚐不想家,隻是……以煉師身份回去,會有什麽變化,她也說不準。


    給蘇寐買了一支鳳頭釵,給十三娘買了一支手鐲。正要離去,卻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喲,這不是春十三娘嗎,我說你那些手下怎麽鬼鬼祟祟的,原來是你在這。”


    哎,忘了十三娘的手下。王策拍拍腦門,看見幾名護衛跟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相貌也算英俊,就是有點銀邪之氣。


    這臉色有些蒼白的年輕人陰陽怪氣道:“我就說,怎麽聽說你的黑店就關門了。原來……”一頓,一道寒光掃視王策:“原來是養了個小白臉。”


    十三娘臉色微白:“馬公子這麽好興致呢。”


    馬公子怪聲怪氣道:“嘖嘖,哪有這個小白臉的興致好。連死都不怕,我就說你這娘們遲早按捺不住要養男人,你們還不信。”幾名護衛連忙說公子神算雲雲。


    十三娘臉色頓時煞白,這馬公子似乎很有怨念,冷笑不已:“少爺我以前讓你陪我三天,那是憐香惜玉,免得你這娘們處處勾男人。就這,你還敢拒絕少爺我。你馬少爺我就沒這麽被女人拒絕過。”


    要說,這馬公子怨念的確很大。以往第一眼看見十三娘,就動了色心,奈何是被十三娘給理所當然的拒絕。後來,自然是知曉十三娘克死十三個男人的事,說敢,那多半也不敢,可就是對被拒絕這樁事耿耿於懷。


    一個自詡風流倜儻的高富帥,你說一個黑木耳居然還敢拒絕他,那不是踐踏人家高富帥的豬腳光環嗎。


    馬公子兀自不肯罷休,輕蔑的看了王策一眼:“小子,不要說我沒警告你,你馬上就是第十四個被這娘們克死的男人了。”


    這一說完,馬公子眼睛一亮,終於看見風姿綽約的蘇寐了。


    …………當馬公子向蘇寐摸過去的時候,王策隻感慨這果然遍地都是賤人。


    以前在北唐,他平素在一味樓那一帶活動,又是身在兩衙那種封閉環境,還真沒撞上幾個犯賤的紈絝。如今,這就難免了。


    馬公子正摸向蘇寐的小手,這忽然啪的一個耳光,又脆又響,馬公子頓時就呆住,不怒反笑:“喲,這娘們夠味道,跟烈馬似的,少爺我就愛這口。”


    王策默哀,這絕對是賤出了境界賤出了水平。


    這又是摸過去,蘇寐怒容滿麵,一掌發力,這馬公子就跟遭遇七十碼似的倒飛出去,狂噴一口鮮血。


    幾名護衛驚怒交集,斥罵一聲拔出兵器,正欲撲上。忽然,其中一名護衛罡氣閃動,太陽穴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被來路莫名的滴水劍一劍刺穿。


    與此同時,手弩嗤嗤將另一名護衛射殺。


    調戲蘇寐就是調戲小爺,調戲小爺?小爺說不得要來一次躺著也中槍,圍觀也凶殘了。


    王策冷然出手,十三娘楞了一下,也轉眼果斷下毒手擊殺另一名護衛。蘇寐憑鬥罡修為,一舉轟殺最後一名護衛。


    兩名鬥罡,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劍氣高手?掌櫃頓時心知肚明,弱弱道:“幾位客人請出去打。”


    王策隨手取了張銀票丟給掌櫃:“損壞什麽,這是賠償。”


    王策神色冷然,拖死狗一樣把馬公子拖在大街上,展顏嗬嗬道:“馬公子是嗎,雖然你是馬家的人。我還是要告訴你,你調戲她,就像調戲我媳婦兒一樣。”


    蘇寐氣急,恨不得拖徒弟打一頓,什麽媳婦兒,淨會胡說了。


    馬公子吐出一口血,冷冷的看著這少年,恍然:“破罡弩,原來你是如意堂的人。”


    這廝有眼力。王策驚訝,蹲下來拍拍馬公子的臉龐,不為什麽,就是覺得這很爽:“早是有這份眼力,那也就相安無事了。何必呢,何苦呢。”


    “十三娘是我的人,你讓她陪你,那就是不給我麵子。不給我麵子,我就發飆。馬家不弱,可我如意堂也不是這麽好欺負的。”


    王策一臉我是正義使者的表情,一臉為他好的表情:“我本來是想把你塞一個愛男色的家夥,讓你陪他三天的。不過,念在你是馬家的人,給你三分薄麵。”


    “來人,把他衣服全脫了掛招牌上。讓大夥兒都來瞻仰一下這匹烈馬。”


    十三娘噗嗤一笑,一圈兒的晶瑩看著王策,知曉王策是給自家出氣,不覺有些感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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