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橋看見柳青青走到門口時似乎遲疑了一下,打量著房子的外觀。殘顎疈曉他知道柳青青在想什麽,他便上前推開他出門時隨手帶上的大門。


    “柳阿姨,我們隻是暫時借住在天陸這裏,等您好些了我們就回去。”


    果然柳青青的眉頭鬆了一些,看了一眼習習,那小丫頭今天心情似乎很好不停的在席橋臉上親著,柳青青慈愛的笑道:“瞧這丫頭和爸爸的親熱勁,那我們的女兒小時候恐怕也這麽粘爸爸吧?”


    她話語一停,眼睛看向了一旁的正盯著習習看的喬治,他的眉頭微擰著。聽見柳青青的話,他怔了一下再度看向習習笑道:”這丫頭似乎比她媽媽粘,青青快進去你看你的頭上都出汗了。”喬治邊說邊替柳青青拭去額頭上的細汗。


    席橋也趕忙打圓場,“是啊,柳阿姨快進屋吧,如煙恐怕等不及了。妃”


    習習從席橋身上下來,扭著個身子朝屋裏跑:“我去叫媽媽。”


    “乖乖,慢點。”柳青青的注意力都在習習的身上,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外麵熱浪的烘烤,她的臉上出現了平時沒有的紅暈。看著妻子臉,喬治眉頭鬆開了些。隻是他不知道柳青青剛才問他的問題是什麽意思,他也害怕如煙對他冷淡會讓柳青青看出什麽,心中的忐忑讓他看起來不安。


    席橋把他的表情全部看在眼裏,進了屋後他趕緊對嶽天陸使了個眼神。嶽天陸立即會意以主人的身份把柳青青引向了客廳的沙發,請柳青青和喬治坐下,席橋則說去沏茶砩。


    在後麵廚房找到如煙,她正在廚房裏忙碌,頭發紮起露出後麵的白皙的脖頸,圍裙讓她的腰身看起來更加纖細。席橋心裏有種莫名的悸動,他倚靠著門框站著靜靜的看著忙碌的女人。似乎是他的兩道視線太過炙熱,如煙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回來了,我的爸爸媽媽都回來嗎?讓他們稍坐一會,飯很快做好了。”


    席橋走過去從後麵抱住她,把頭靜靜的靠在她的後背。


    “哎呀,不要妨礙我做事。大家都餓了,以後我不能指望一個大男人做飯給我們一家子吃。”如煙感受著他身上的熱度,暖暖的真好。


    “我以後會學會的,我不要你累著。煙兒,媽媽的病情可能好了一些,現在的她已經被修羅采用記憶阻斷法治療,她已經忘記了過去的。但是她的記憶裏有你爸爸你還有習習,現在也有了我這個女婿。她看見習習就很喜歡,也對你爸爸潛意識的依賴。我想,她也記得你。不過,我提醒你你千萬不要對你爸爸太過冷淡。剛才她問你爸爸一句話,我猜她是忘記了你小時候,所以你要盡量不要提起過去的事情。”


    “她問了什麽?”如煙切菜的手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問道。


    “剛才習習粘著我,她問‘我們的女兒小時候恐怕也這麽粘爸爸?’煙兒,你不要多想以她的病情為重好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嗯,我知道了。其實我小時候是挺粘著爸爸的,她沒有說錯。你先出去陪陪他們吧!”回頭笑笑,推席橋出去。


    席橋知道她需要平複自己的心情,也不多言親了親她出了廚房。


    如煙等席橋出去,眼淚嘩的流了下來。這麽多年了,有了自己的母親父親。可是她卻沒有一天和他們過去共同的記憶,那些都是空白的沒法去填補。母親是無辜的,是可憐的她必須為了大局為重收起所有的情緒,可是她還是覺得說不出的委屈。


    “你還是出去,我來做吧。要不做出來的飯菜都鹹了。”看著廚房的女人時不時抬手抹眼淚,嶽天陸慵懶的戲謔、


    “還是我來做吧,我可不想在這裏吃的不自在。謝謝你嶽先生!”如煙洗了一把臉,回頭對嶽天陸笑道。


    怪不得席橋對這個女人迷戀,確實是善良理智聰明。隻是似乎太壓抑了些。


    “以後還是叫我天陸吧,我和席橋已經是十幾年的朋友了。我們之間沒有秘密,你想要知道什麽可以問我哦,包括他交過幾個女朋友嗬嗬嗬。”嶽天陸盯著如煙的背影,嘴角勾起,他想知道這個理智的女人聽到這樣的話是怎樣的反應。


    “天陸,謝謝你!我相信他當然相信他的朋友,至於他的秘密對於我來說我想要知道就不是秘密,我不想知道的就是他不想說的你說呢?”如煙眼睛閃著狡黠的光芒看著嶽天陸,她白皙的臉頰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幾顆白白的貝齒發著瓷白的光。她的笑容幹淨而慧黠,嶽天陸的視線定在她的臉上。


    咳咳咳咳,席橋的咳嗽聲驚醒了嶽天陸。


    嶽天陸回頭對席橋擠了擠眼睛,然後神秘的在他耳邊悄聲道:“她真的勾起了我的興趣,要不咱們競爭?”


    “天陸,她不會對你感興趣的。你的悲哀的地方就是在我後麵認識她,你沒有機會了。”席橋不屑的反擊,他的眼睛卻是看著如煙的背影。


    “煙兒,煙兒你在哪兒?”柳青青終於忍不住來找如煙了。


    聽見柳青青的聲音,天陸和席橋對望一眼。天陸走進廚房接過了如煙手中的活,看著神情怔住的如煙安慰道:“如煙,她是你媽媽!她的潛意識裏你一直存在!”


    席橋迎著柳青青和喬治笑道:“煙兒,正在廚房裏忙著呢。”他有回頭對廚房裏喊了聲:“煙兒,你讓天陸忙著,你來陪著爸爸媽媽。”


    “噢,好我就好了。”話音剛落,人就出現在門口。


    “媽媽,你餓了吧?飯都快好了。”如煙笑著走到柳青青的身邊攙扶住她,她沒有看喬治。


    “沒,沒餓。煙兒,讓媽媽好好看看!”柳青青手指顫抖的捧起如煙的臉,盯著她的眉眼仔細的看著,生怕漏過一點特征。看著看著,她的眼眶紅了:“煙兒,我的煙兒。”一把摟過如煙哽咽起來。


    “媽媽。你今天怎麽啦?我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如煙的眼圈也紅了,柳青青的舉動讓她感受了母親的愛意濃濃。


    “煙兒,我今天這個時候才看到你,我生怕你不見了。煙兒,你別讓媽媽看不見你好不好?”柳青青抬起頭,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慈愛帶著讓如煙心碎的貪戀。


    “媽媽,媽媽。不會的,我不會的。”如煙情緒失控,失聲哭了起來。她真的好傷心,到現在她的親生母親終於認出了她。她的母親是這樣愛著自己,也許她早就有了這樣的認知。就像是流浪的孩子找到了家,她受到的苦在溫暖的氛圍中散發。


    “哇哇媽媽,媽媽媽媽。。。”習習也跑了過來,看見自己媽媽哭成那樣嚇得也哭了起來。


    席橋連忙把她抱起來哄她:“寶貝,媽媽是高興。因為她知道她的媽媽是愛她的,就像你媽媽愛著你。快習習叫媽媽別哭了。”席橋走到如煙身邊摟過如煙,輕聲道:“煙兒,別哭了。嚇著習習了,你還真像是孩子,這麽大人了在媽媽麵前撒嬌呢。”


    本來,如煙哭的傷心柳青青的情緒也從喜悅漸漸傷心起來,她微微的覺得如煙哭的有些委屈。聽了席橋的話,她笑起來:“傻孩子,女兒在媽媽麵前撒嬌是正常的,好了寶貝別哭了,我還以為你遇到傷心事了哭的這麽傷心。”


    柳青青的話讓如煙知道自己真的情緒失控了,讓媽媽懷疑了。


    “我也就是覺得媽媽的病好了些,高興唄!還有媽媽說這麽煽情的話讓我感動,讓我覺得媽媽好愛我!所以感動的哭唄!”如煙替媽媽理著已經剪成的短發,微笑著說。雖說是笑著,她的淚還是止不住的流。


    席橋見狀擔心的看著如煙,她的流淚的樣子讓他的心揪成一團。她是第一次在他麵前肆無憚忌的流淚。她的那雙黑白分明的清明眸子盛著淚水就像是兩汪潭水,他覺得自己就快在這兩潭水裏溺斃卻心甘情願。他的心跳跟著她的啜泣聲變得支離破碎。


    “煙兒,你去洗把臉。我看天陸也快做好了,準備吃飯吧,爸媽也餓了。”他伸手捅捅如煙的腰身。


    “嗯,媽媽您先去坐會,我給天陸幫忙馬上就開飯。席橋你先陪媽媽坐會聊一會。”如煙知道席橋的意思,她趕忙擦了擦眼淚,看了一眼在旁邊臉色有些悲傷的喬治。


    “走走走我們先坐會,煙兒去幫忙。我是有點餓了。”喬治一愣,明白過來。


    柳青青依依不舍的鬆開如煙的手,隨著丈夫去了大廳。早上起來,就被帶著出門了,她沒有看到天天在她麵前晃著的如煙,她就像一個孩子不見了母親心裏不安。潛意識裏她早就習慣了如煙的身影,也習慣了如煙每天叫她媽媽。其實就算不給她加深印象她也是記得如煙叫她媽媽的,記得她有這麽一個女兒的。修羅給她的治療讓她的記憶更加清明,讓她的情感就像是一個陳舊的閘門被開啟。對於女兒的記憶對於女兒的愛仿佛來自心底來自本能,就像一個正常的母親一直在寵愛著自己的女兒。一時的分離就讓她想念,所以她見了如煙才會那樣的患得患失,那樣的急切。她的愛比一個正常母親更有憂患意識,或許她認為曾經失去過。


    母親的依戀看著如煙眼裏,她笑著看著母親的背影,直到看不見她才轉身去了廚房。


    “今天哭的痛快嗎?我想你以前沒有這樣哭過,所以我今天也是很有眼福的嗬嗬嗬。。。。”進到廚房天陸就對如煙打趣道。


    “去你的。說真的天陸謝謝你!”


    “打住,我不想再聽到謝謝兩個字。我耳朵都起繭了。”天陸把魚起鍋,回頭對如煙一歪嘴示意如煙把盤子拿過來。


    如煙衝她嫣然一笑:“遵命,大師傅。”


    她俏皮的樣子,讓嶽天陸的心蹦蹦的跳動。這個女人,真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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