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習很快在秋實懷裏睡著,看著懷裏的孩子,秋實的心似是錢塘江的潮水不時漫上堤岸拍打著心房,他默默的想著要好好的護著她們。夾答列曉從來他都不知道去好好體會愛著一個人的心,自從知道真相後他才幡然醒悟。


    愛一個人原來要的不光是熱情,口頭上的承諾,而是無條件的信任,相信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麵臨困難阻擾不退縮。無數個夜裏他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就羞愧,以前總是以為如煙是為了自己的父親而和己分手,還怪過她不堅定。後來他明白如煙並不是為了父親而是為了他,她總是在想不耽誤他的前程,他怎麽看不見她那多情有多自卑的心。總以為自己有多了解她,就是這份自以為是傷害了她。


    看著抱膝把頭擱在上麵的如煙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她還在默默留著淚,臉色蒼白的幾乎沒有顏色,眼神空洞的不知盯著何物。秋實覺得自己好疼,她不是這樣的,就算麵臨困難她也不會這樣,她仍然會含著笑然後大大咧咧的說這個算什麽,好像她已經經曆了無數的大風大浪。她這樣隻是為了她心中最深藏的感情,隻能是感情才能讓她如此的頹喪絕望。心裏像是在火與冰的交織中煎熬,她的悲傷她的痛苦她的絕望不再屬於自己,那是妒忌與痛的交織,秋實就站在她的對麵看著她,嘴唇緊抿臉色凝重。


    看她仍然沒有一絲動靜,秋實才把習習抱到床上安置好了,他想和她好好談談。


    就在如煙在腦中無數遍的想著看到的情景中淩遲自己時,一陣突兀的鈴聲驚醒了她。不是關機了嗎?什麽時候又開了?看著電話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她嘴角掀起一絲苦笑。她在期待什麽檳?


    “如煙,你在哪裏?”


    段豔焦急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過來,她一定是聽了什麽,一定是韓曦告訴她的。


    “段豔你回來了,談的怎麽樣?”如煙淡淡的不帶任何情緒的劃開段豔的話題壑。


    “如煙你再這樣就當沒有我這個朋友,我問你你在哪裏?”如煙的反應讓段豔有些無語,這個女人以為自己是鋼筋鐵骨呢。


    “我在秋實家裏,準備回去了。”


    “那好,你先回去。我和向晚馬上就到。”


    “向晚?她和你在一起?”如煙有些驚訝向晚怎麽和段豔一起去談合約了嗎?難怪兩天不見人影。夾答列曉


    “好,我等你們。”


    掛了電話她立即穿好鞋子整理了一下自己,再抬眸就看見秋實站在窗子邊靜靜的看著她,秋天的光影斜鋪在他的身上,一身深藍色的西服上像是鍍上淡淡的金色,顯得深邃而霸氣。他的眼鏡眼睛摘下拿在手裏,斑駁的光影中那雙深邃似海的瞳孔一眨不眨。儒雅中多了一些商人的銳利,氣度非凡但不見半點的怪逆,依然人若靜水含而不露。


    如煙看著臉上就自然的浮現了由衷的笑意,她為他驕傲為他叫好。


    “秋實,你比以前更霸氣了嗬嗬,少了些書生味道,可是增添了一個成功商人睥睨世界的氣勢。我很開心看到現在你的樣子,秋實祝你走到更順,發展的更好。”如煙站起來走進了他,看進他的瞳孔。她看到了她的身影,是那樣的清晰。他瞳孔裏的熱浪幾乎要將她溺斃。


    秋實看著她走進自己,他的心跳如同安裝了加速器,蹦蹦的跳的厲害。


    她迎著他微仰著小臉,笑意盈盈。在光線中她明媚的樣子幾乎要掩蓋了她所有的不快,眉角舒展眼睛亮的如黑曜石般照亮了人的心房,掃除所有的陰霾。白皙的臉上淺淺的酒窩幾乎能夠醉了人心,隻是眼底的憂傷讓秋實的心快樂並痛著。


    他沒有說話隻是把她拉進自己的胸膛,環住她。他隻是想讓她覺得自己是她的依靠,不必真的不必在他麵前偽裝。


    “以後我是你的依靠,不要在我麵前裝堅強。不管你做什麽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他低聲在她的耳邊說著,語氣有些無奈有些蒼涼。她看不見他眸子裏的痛色。


    她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她的雙手才抱住了他結實的腰身,此時她不想說任何語言,她怕驚動了他心裏的寧靜。


    他牽住了她的手,然後去臥室抱了習習,帶著她出門。


    他聽見了她的電話,他知道不光是他在關心她。隻要是她要做的,他一定會支持她去做,哪怕是離開他。


    段豔和向晚先到,看見從車上下來的秋實,他們明顯一愣。


    段豔是見過秋實的,她看著抱著習習走過來的秋實揉了揉眼睛,他變了。變得成熟變得不再是書生氣甚至有些懦弱的外表,他的步伐是那樣的堅定,一雙眼睛看起來更加幽深讓人捉摸不定。


    向晚不是第一次看見秋實,她見過他。在一次的洽談會上,最神秘的人物。她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就是她聽見過的愛情故事中的男主角,在她眼裏他是霸氣天成冷酷無情痛殺對手的商場戰神,和席橋有得一拚的人物。當時看見這個人的時候她就這麽想了,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物真的是對手。


    向晚看著男人體貼的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然後抱過習習,再用手遮住車子的邊沿她有種錯覺,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他嘴角冰冷的笑換成了最溫暖最深情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平易近人沒有一點高高在上拒人千裏的感覺。


    “這是秋實,段豔見過。向晚第一次見。秋實她們兩個都是我公司的得力助手更重要的是我們是朋友。”如煙看著兩個都有些發呆的朋友有些想笑。


    “你們好,我是夏秋實。”秋實禮貌的點頭致意,淡淡的。隨後目光便落在身邊如煙的身上,她的嘴角終於不再緊繃。


    “好久不見。”段豔回過神來。


    向晚默默的看著眼前的畫麵,心裏隱隱的擔憂。她不知道夏秋實的出現將要會引起怎樣的風波,如煙堅強的外表還能撐多久,有些事情她不得不說。


    放下習習,如煙回到客廳就看見秋實四處觀看著她的居處,絲毫不避諱還有人在場。就像是自己的家裏,他推開了主臥的門。如煙想要開口叫住他,第一次她覺得秋實真的變了。以前最拘謹的男人,今天是這麽的隨意霸道。看就看吧,看了也許他更知道自己的心意。


    段豔和向晚看了一眼如煙又看向那個毫不在意她們的男人,雖然看不見他的臉色。但是她們還是看見了他的腳步一滯,傾身探了探便收回了身子。三人趕緊避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喝茶聊天。


    “向晚你這兩天去哪裏了?段豔不在家,你也消失了吃個飯也一個人。”如煙抱怨。


    向晚溫婉一笑;“我辦了點私事,因為手機沒電了所以隻有關機了。事情辦好了,我就回來見你了。”


    “嗯,那就好。我好怕你有事,也不知怎麽了這幾天總是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似的。”如煙揉了揉還有紅腫的眼睛,自己還在慶幸會被她們看出來呢。還好她們都沒有問。


    “如煙,韓曦說你今天暈倒了,到底怎麽啦?”段豔是個藏不住事的人,來了半天還不見進入正題,她有些急。


    如煙剛想開口,段豔又道:“別想糊弄我們,我們隻是聽說了一些,想知道的更仔細一些。你如果不想說,我可以問習習。”


    如煙低下了頭,眼角的餘光撇到一雙油亮的皮鞋來到了視線裏,她抬起了頭幽幽的道:“沒什麽,隻不過是懷孕了貧血了,有些犯暈而已。”她已經咬住了下唇,努力維持著自己的身子不搖晃。


    懷孕?


    向晚睜大了眼睛她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個站在如煙身後的男人,他眼深似海看不出波瀾,隻是眨眼間她看見他的瞳孔似乎縮了兩下。


    如煙的話讓秋實覺得仿佛有涼氣從骨頭縫裏一絲絲一絲絲的鑽出來,涼幽幽的故意折磨似的慢騰騰的折磨著他的身心,他身子似乎要晃他拚命的製住。看著女人的頭頂,那幽幽的聲音從頭頂傳給他的耳膜,雖然輕輕的他卻如驚雷。


    看著床上的雙人的枕頭,男人的鞋,床頭刺眼的照片,最後他的視線移到了牆上巨幅的照片,這一切他隻是短暫的不舒服,可是他仍然感激那個男人照顧了她。這一切沒有給他絕望的感覺,沒有讓他周身涼颼颼的感覺。可是她卻告訴他懷孕了,為什麽心這麽痛?她是刻意的想要告訴他的嗎?顯然並不是他一個不知道,看兩個女人的神情他就知道。她在讓他心死,坦然的讓他看他們的主臥,再告訴她懷孕了,隻是想要告訴他一個事實她不再屬於他。


    鋪天蓋地的涼意冷了他的身他的意誌,如果那個男人不珍惜別怪他要把她搶回去。她本來是自己的。冷峻的臉默然的看著窗外,他隻想她幸福。誰要是阻攔,他就會給予顏色。他要查清他離開後如煙的一切動向,到底她和那個男人有了怎樣的糾葛,讓她如此的斷章決議。在他們重逢的第一天也不放過,不給他一絲的希望。


    痛著的心幾乎凝固,他的眸子遮蓋了無邊的黑暗,看不到光亮。


    看著他陰沉沉的踱步到窗子邊,向晚有種風雨欲來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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