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閣位於東市附近,隸屬萬年縣的地盤。


    萬年縣縣令鄭仁基接到舉報,說新開業的花錦閣有人打架鬥毆。


    於是帶著捕快衙役到場維持秩序。


    鄭仁基進來的時候,正看見方卓正在爬在一個惡仆的腿上撕咬。


    程處默手裏提著一個惡仆,正要扔出去。


    厲聲嗬道:“放手!住嘴!”


    惡仆被咬的已經不能直身,隻能跪爬在地上哼哼。


    程處默手一推,惡仆跌落,麵部朝下,被毀了容。


    “放肆!”


    鄭仁基一聲放肆之後,就看到樂正良平痛苦的斜依在一根柱子旁咬牙切齒的看著他。


    趕緊小跑著上前詢問情況。


    “你他媽的總算是來了,要是再晚一點,老子的命都要丟在這裏了。”


    眾人看到官差來了,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官差竟然和樂正良平是一夥的,頓時又緊張了起來。


    “來遲了一步,公子還好嗎?”


    鄭仁基就像是樂正公子家的管家,不停的對他噓寒問暖。


    “好什麽好,蛋都碎了,把他給我抓回去,廢了他的蛋,老子不能盡人事,你他媽也不要想好過。”


    太狠毒了,明明是他挑事,打不過人家,吃了虧,還要仗勢欺人。


    “是誰打的?”


    鄭仁基回頭看著方卓他們,厲聲問道。


    方卓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笑著說:“大人,是我。”


    “給我綁了。”


    嘩啦啦……


    捕快拖著鐵鏈子就要來拿人。


    “我看誰敢!”


    程處默跳在方卓身前,怪叫著。


    “一起綁了!”


    樂正良平吼叫著,他現在很憤怒,恨不得現在就把心裏的惡氣全部撒到眼前這幫人的身上。


    “上!”


    鄭仁基下了最後的命令。


    “鄭大人,行事要小心啊,陛下最恨為虎作倀的人,你要是今天把我們綁走,大理寺的監牢你會坐穿的。”


    說話的人是長孫衝。


    這人鄭仁基在長孫無忌的府上見過,是長孫大人的公子。


    這下完蛋了,一邊是萬年縣大戶樂正家族,勢力很大,他惹不起。


    一邊是皇親國戚,更惹不起。


    “啊呀呀,原來是長孫公子,幸會幸會,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原來是一家人。”


    程處默道:“誰和你是一家人,也不看看你的德行,你要是敢動爺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鄭仁基一看這大漢,麵生的緊,教訓不了他們,還教訓不了你了?


    “給我拿下這大漢。”


    捕快又要圍上來。


    長孫衝輕描淡寫的說:“程國公的公子,程處默。”


    “啊……”


    鄭仁基心裏一驚。


    “梁國公的公子,房遺愛。”


    “鄂國公的侄子,尉遲洪道。”


    “衛國公的公子,李德譽。”


    “魏國公的公子,裴律師。”


    “還有這位英武帥氣的少年,正是陛下剛剛親封的侯爵臨潼縣平安侯。”


    “試問大人,你要抓哪一個?”


    全場嘩然,沒想到他們都是長安勳貴的公子們。


    下麵開始竊竊私語。


    “一比較之下,樂正公子真的連雞毛都算不上。”


    “怪不得人家一個個長的英俊,穿著得體,原來都是勳貴。”


    “幸好他們站在我們這邊,要不然真的就慘了。”


    “……”


    柳花晨聽到作詩的少年人竟是一位侯爺,心裏一驚,小小年紀就被封為侯爺,前途無量啊。


    鄭仁基在長孫衝出現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


    剛才說的那些名字,都是傳說中的人物,一個個背著潑天的功勞,就連陛下都要結交的人物,他一個小小的萬年縣令,想要治罪,真是不自量力。


    現在看來,樂正良平反而成了平息事件最後的砝碼了。


    於是,鄭仁基轉身就把矛頭對準了樂正良平。


    樂正良平早就傻眼了,他根本想不到今天晚上他闖下了多大的禍事。


    就是把他們家的家業全部敗光,都不一定能躲過此事。


    “來人,樂正良平無端生事,打架鬥毆,給本縣拿下,另外清算花錦閣損失,一並賠償。”


    “是!”


    舍車保帥。


    撲通!


    樂正良平跪倒在地,哀求方卓放過他。


    方卓道:“我勸你善良的時候,你非要滿足你的獸性,不肯讓步,現在大禍臨頭的時候,你又要悔改呢?


    男人就要對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任,不要因為你是大戶人家就可以為非作歹。”


    鄭仁基隻想早點結束這該死的夜查,鎖了樂正良平頭也不回的走了。


    現場一片叫好聲。


    方卓向全場的文士揮手致意。


    享受著他們的掌聲。


    元嘉跳了出來,道:“為啥每次我們打架,他出名呢?”


    程處默心態很好,反駁道:“因為人家長得帥,文采好,還是侯爺,你除了頂著你爹的名頭之外,會什麽?”


    尉遲洪道他們大笑。


    被戳中了痛點,元嘉也不生氣,說:“我回去就和陛下請求進軍營,自己的名聲自己掙。”


    長孫衝給他潑冷水:“你以為我不想嗎?你要過了你爹那一關。”


    裴律師打完架覺得清醒了不少,帶著醉意的笑臉問:“我今天表現如何?”


    眾人一致誇獎他勇猛無敵,以後可以和弟兄們一起混了。


    裴律師哈哈大笑,終於他走出來了,感覺就是不一樣。


    “原來做紈絝比做學問更加有趣。”


    這下被其他人嫌棄了。


    “誰和你做紈絝了,我們都是好人家的孩子,再說了,做紈絝耽誤學習嗎?”


    眾人都看著方卓。


    “他就是個紈絝,而且比誰都敗家,你看他的文采比你差嗎?”


    裴律師通透了,有些事,親身經曆之後,才能真正體會到真諦。


    以前特別看不慣他們咋咋呼呼的樣子,現在自己和他們一樣了,也沒什麽?


    他們雖然是紈絝,也是正義一方的紈絝。


    柳花晨走了過來,眾人馬上閉上了臭嘴,裝出一副溫文爾雅的君子形象。


    “小女子感謝諸位搭救。”


    程處默臉都紅了,說話開始結巴。


    “不妨……事,都是……應該的。”


    方卓白了他一眼,然後對柳花晨說:“姑娘文采斐然,在下佩服,希望姑娘以後能編出更多好看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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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律師想要插嘴,被尉遲洪道攔住了。


    柳花晨道:“這還是得益於侯爺寫的好詞,要不然小女子也沒有那番意境。”


    這就說的很明白了,如果沒有你的詩詞,我是做不出好曲,編不出好舞蹈的。


    “都是亂寫的,如果姑娘看得上眼,我多做幾首就是了。”


    “那就謝謝侯爺了。”


    方卓他們告辭走了。


    柳花晨一直站在原地,看著方卓他們消失在視線裏。


    “侯爺!”


    已經很晚了,眾人散了之後,方卓和程處默打馬回軍營,剛上馬,城牆的拐角處傳出來一個聲音。


    “仇玉?你……”


    “侯爺,仇玉對不起您。”


    說著就跪在了地上。


    方卓下馬把他攙扶了起來。


    “你沒錯,是我錯了,你這是要去哪?”


    仇玉道:“求侯爺收留。”


    方卓思索了片刻,道:“回去報道吧,你走了包子他們心裏也不好受。”


    仇玉大喜,抹去了臉上的淚痕,向臨潼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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