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完了麽?當然不會。


    秦衷假小孩終於受到了來書中的第一個教訓,不要小看古人,尤其是那些吃得鹽比年輕人吃得米還多的老年人!


    秦衷與圓畸和解後,自然要將之前的無禮行徑來個說法,隻得心裏尷尷尬尬的亦向行妄謝罪道:“衷之大過,懇請大師責端。”


    好在行妄不愧是圓畸的“劣徒”,雖然對秦衷的態度從一開始的無視到後來的憎惡,但見師傅已經原諒他,還頗為賞識的模樣,也不為難,張著歪嘴的說道:“無妨,施主隻別再犯便是。”


    秦衷嘿嘿一笑,連道“不敢”,抓著全恒檢的衣袖搖了搖,示意他有話便說。


    全恒檢卻微皺著眉,勉強道:“恒檢本有許多事想與大師細說,但此時深知話已無用。大師不見我的緣由,我已懂了,父親的苦心,我也知道了。”


    圓畸卻道:“你父親的事,與貧僧並不相幹。你悟了什麽,也是你的事。”


    秦衷見他二人氣場有些冷凝,便笑著岔過去,說道:“今日天色不早,再多留怕是回城不易。大師不若就此別過。隻是不知下回我二人可能再來論禪?”


    圓畸並不遲疑,仍笑道:“幸也,幸也。”便叫行妄送客。


    行妄雖仍存薄惱,卻仍畢恭畢敬的送了二人,與二人頭回來時正眼也不看的景況可謂天上地下。


    待全恒檢拉著他出了寺門,秦衷卻忽然跌足恨道:“不好不好!”


    全恒檢此時正有心事,忽聽他這樣嚷出來,忙問:“何事?”


    秦衷皺著臉,一臉悔恨的說道:“我忘了吃寺裏的齋飯了!”


    全恒檢一愣,繼而大笑,撫著他發頂,道:“我當什麽,什麽好菜飯叫你想成這樣,下來再來便是。”


    秦衷仰頭看了他一眼,斜著眼笑道:“今日實乃大奇緣也,再想不到我那樣無禮,也能入了圓畸大師的眼,真與某人大不相同。”


    全恒檢邊慢步而走,邊道:“自然,初遇之時,我就知你與旁人不同,待你大了,必是世間難有的英才。”


    此時二人行至一處山坳,午後陽光直射下來,又無山風可侵,實在愜意。秦衷本是故意趣他,豈知竟招了他一番誇讚,縱生得皮厚如潭底老鱷,仍不免微覺羞澀。他便指著前方一處淺草枯敗的平地說道:“這裏無風,咱們坐下略歇歇,急著回城又做什麽!”


    全恒檢見他麵含薄粉的模樣,難免又憐又愛,自然依他。


    魏合聽他們這樣一說,忙脫了自己的大衣,跑到前頭就要往地上鋪,阿武亦跟了過去。


    秦衷便忙道:“老魏,你年紀大了,別吹了山風著了涼。阿武、隆盛他們年輕火氣壯,讓他們效勞便是。”


    魏合便覷著全恒檢麵色,見他並無不悅的微微點頭,便過來謝恩。


    二人才剛坐定,秦衷目光往四周一掃,忽指著北邊一處草葉子,道:“阿武,快挖!底下有東西!”


    全恒檢也看了過去,卻隻看到幾根半枯不枯的草葉子,縱然在寒冬裏不常見,卻並無什麽異處。但仍示意阿武照做。


    見全恒檢不問底下有什麽,秦衷卻捱不過嘴癢,捏著他的手說道:“你知道下麵有什麽寶貝麽?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全恒檢見他笑得一臉狡詐,偏不如他願,笑道:“阿武挖出來,我自然看得到,何必費心多想呢?”


    秦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全恒檢將他的小腦袋掰過來,笑道:“方才你還急著回城,忽而起了心思來這裏坐坐,若能得個寶貝,也是好事,若沒有,也不必著急。”


    秦衷“嗤”的一聲笑出來,道:“我不是急著出城,而是今日時機不到,急著從圓畸大師那裏出來罷了。”


    全恒檢略一思索,便道:“你說的不錯,總之今日,我承你的情。”


    秦衷往他臉上一掐,瞪著眼道:“誰稀罕!”


    全恒檢忙道:“我知道。”又見他掐著不放,旁邊的幾個侍從都背過身去裝著看不見的模樣,又有些尷尬,拉下秦衷的手胳肢了他一下,又道,“外頭別鬧。”


    秦衷眼珠兒一轉,懂了他的意思,竊笑了一下蹭著他,二人一齊看向拿短劍刨坑的阿武。


    隻見約摸半尺之下,果然兩塊硬物,阿武伸手摳了出來,雙手奉到全恒檢麵前。


    全恒檢一見,笑道:“你說的寶貝,就是這個紅薯?”


    “你也知道紅薯?真是難得。”秦衷奇道,伸頭看了兩眼不過二三指寬的小紅薯,撇了撇嘴又道,“這樣小,還不夠塞牙縫的。”


    全恒檢道:“竟餓得這樣狠了?這麽個東西,又在山裏,還能有個什麽吃法?”


    秦衷道:“你們若帶了火鐮,先尋些枯枝枯葉燃起火來,我自有法子。”


    魏合見他主人不解,忙在一旁陪笑道:“咱們身邊常帶著火引子的,連胡椒和鹽也有,隻為著主人一時興起要吃野味而不至掃興。這個東西雖下賤,吃起來味兒卻還好,老奴當年在山裏時也曾挖過,往上火上烤著、鍋上蒸著、水裏煮著都使得。”


    秦衷撫掌笑道:“老魏,你可真壞,說得我又饞起烤肉了,偏偏這會子天寒地凍,哪裏又能尋得著野物!”


    阿武卻沉聲道:“大公子既有意,我們兄弟自然能得來。”


    秦衷便道:“如此甚好,隻是方才才叫你受累挖番薯,又要叫你去獵東西,怪不好意思的。”


    說是這樣說,可麵上隻見一派躍躍欲試,怎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模樣?


    全恒檢無可奈何的說道:“阿武、老七,你們兩個去罷,魏合、隆盛留下服侍,其餘的便去拾柴升火。”又向阿武笑道,“拿些本事叫你們大公子瞧瞧,別一副饞嘴貓似的還偏愛胳應人。”


    阿武等人自然應是。


    秦衷興衝衝的站起身,撩起袖子就要去拔那兩塊滿是泥土的番薯,魏合忙攔了,隻求他好生坐下。


    這秦衷從小長在城裏,如何能知道這紅薯長個什麽模樣?不過是愛吃超市裏賣的番薯苗,小時候也在鄉下親戚家住過,大學時更是在實驗室裏見過,怎能不記得?反之這全恒檢也會知道,這就難得了。


    要說原本魏合、阿武與行妄等人一樣,雖看在全恒檢的份上不曾怠慢,卻並不將這小兒放在心上的。行妄是因親耳聽到秦衷能與他師傅圓畸論禪而有了三分敬意,阿武卻是因他二人今日的言論才知道主人得償所願全賴秦衷,如此一來,怎能不改態度?哪怕是一慣行事機敏會做人的魏合,也會放下心中無人可查的輕視。


    能力與尊敬同在。秦衷雖從不在意別人如何看他,連譏諷行妄忘了“佛祖麵前,眾生平等”的話,都不是為了報複行妄的慢怠,而是為了引出話來激將屋裏圓畸。但,這些變化,豈能逃過全恒檢之眼?


    他見秦衷聚精會神的看人打火鐮模樣,不由問道:“那些寺院庵堂裏的醜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秦衷一愣,總不能告訴他以前在信息大爆炸的網上看了太多不守清規的和尚尼姑,還有鐵檻寺與水月庵裏的那些醃臢事吧?光是“網絡”就沒法子解釋,更別說水月庵還是他與親家關係匪淺的,甚至可能賈芹那破孩子不在,賈氏家廟還沒爛透。


    於是,秦衷隻笑了笑說道:“都說了,僧是僧,佛是佛,僧不是佛,那便仍是凡夫俗子一個,既如此,自然有那些為‘欲’魔障的。官府都不管,你又理這個做甚?”


    全恒檢麵色極冷,半晌後,又道:“你說的‘三武滅佛’……”


    秦衷大笑道:“傻小六,你真不愧是家裏的小兒子,居然這樣天真。”


    全恒檢道:“我是行六,卻另有幼弟。史上不止‘三武滅佛’,唐太祖、周世宗亦是覺得僧侶不事生產,與國有礙的,卻不知為何紛紛無疾而終?且繼嗣者,頭等大事,便是推翻前人所言,這又為何?”


    秦衷冷笑道:“你的意思我知道,無非是說我口出惡言辱了佛門不應該,可我是為了什麽你難道也不知道?”


    全恒檢忙道:“你又多心,你知我心,我如何不知你心?隻是……你下回還是別說那些話了,口孽亦是孽,何必往神明麵前造次?沾染的因果……”


    “你別說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卻不愛聽這話。”秦衷冷聲打斷他的話,又說道,“我們讀書之人,敬鬼神而無鬼神,雖總說什麽舉頭三尺有神明,我信,又不信,隻不提他們便是。然,世上讀書人少,讀書人裏明理的更少,明理之人裏頭的慧者更少了。更惶論千千萬萬的愚民,這些人裏,為何又信了鬼神?”


    全恒檢道:“你既說了是愚民,自然容易被迷惑的。”


    作者有話要說:11.15改bug,把周世宗打成唐宣宗了,唐宣宗是反對滅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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