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裴行儉會當著裴婉舒及其他這麽多人的麵問詢他想要什麽獎賞,王晨愣了一下。


    旋即搖搖頭,笑著推辭道:“裴大都護,這些隻是舉手之勞,小子從沒奢望得到裴大都護及朝廷的獎賞!當ri得裴大娘子,還有李校尉所領人馬相救,這兩次救命之恩,小子無以報答!獻上一些微末之技,倒是心安了一些!”相似的話他已經說了好幾次,說到現在都有點程序化了,味道都變了。


    好像有故作謙辭的味道在裏麵,自己都感覺到了“虛假”!


    裴行儉卻不以為意,臉上還露出了讚sè,道:“難得王公子這般不在乎名利,不謀求得到獎賞,如此心思,甚是難得!好,今ri某也不問你這個問題了!不過該你得的獎賞某不會少你的,朝廷給予你的封賞也肯定會有!到時你就不要再推辭就行!”


    王晨也沒再客套,作了一禮後道:“多謝裴大都護的美意,那小子到時一定領受!”


    此時有軍士將剛剛製作出來的jing鹽,裝在一個大桶子裏,恭敬地獻到裴行儉麵前,裴行儉伸手蘸了一點,放在舌尖上嚐了一下,抿了幾下嘴巴後,露出滿意的笑容:“果然是上好的jing鹽,真沒想到能用這樣不算複雜的方法製作出來!王公子,某長見識了!”


    “其實,隻要懂的其中的原理,想明白這些並不複雜!”


    “哦?!”看著王晨臉上那自信的笑容,裴行儉很有興趣地問道:“那王公子,那你現在與某詳細講講這般製作的道理是什麽,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些方法的!”


    剛才製鹽過程中,王晨雖然講了一些製作過程中的原理,但裴行儉依然聽的雲裏霧裏,再加上太想看到提純粗鹽的結果,也沒細問,他非常期望王晨再詳細講述一下!


    “當然可以!”王晨瞄了一眼站在裴行儉身邊,很是興奮看著他的裴婉舒,在裴婉舒對他翻一個白眼間,嘴角露出點微微的笑,清清喉嚨,就開始了講述。


    “鹵鹽主要的成分是我們可以食用的鹽,但還含有其他成份,一些成分還是有毒的,不能食用,要讓這些鹵鹽成為可食之鹽,必須要對其提純!”看到裴行儉和裴婉舒及其他那些人全都全神貫注地看著他,王晨沒有一點怯sè,而是越加的興奮,侃侃而談道:“要對其提純,不外乎物理化學的方法!”


    “物理、化學”兩詞一出口,王晨馬上知道自己說錯了,這個時代的人哪知道物理和化學啊,也就在裴行儉等人來不及插嘴問詢之時,馬上將話轉了過去:“家師對這些技藝很懂,因此能很輕鬆地提純出jing鹽來,而我在恩師那裏學到了製鹽的全部技藝!”


    “將粗鹽溶解在水中,包括食鹽及其他雜物也全都溶解掉了!先以兩層紗布過濾,可以將那些大的雜物除去!再用多層紗布過濾,較細的雜物也可除去!幾重過濾後,雜物少了,鹽水就清澈多了,想必剛才裴大都護也看到了!”王晨這些話講的很快,就是怕裴行儉或者其他人問他什麽是物理、化學!


    他這問題一問,裴行儉也馬上點點頭,表示他看到了剛才幾次過濾後的效果。


    “想必裴大都護也知道,炭可以吸附很多有毒之物,以打碎之炭過濾空氣,都可以將空氣中有毒之物過濾掉,拿來過濾掉水中之有毒之物,更是不在話下!”王晨說的很自信,也不理會裴行儉及其他人臉上的驚異之sè,繼續說道:“因此最後一道工序,就以活xing炭過濾,盡量除去其中的有毒成分!要是利用活xing炭多過濾幾次鹽水,那有毒之物去除的更幹淨!”


    “以粗鹽提純jing鹽,其實就這麽簡單!”王易以一句總結xing的話,結束了他在裴行儉和裴婉舒麵前的賣弄。當然這不能算是賣弄,隻是以簡單的方式講述了一下他這樣做的道理,相信聽者都會明白其中的意思的。


    不過身邊這些人聽後的反應卻是出乎王晨的意外,他們全都一頭霧水的樣子,倒是裴婉舒快人快語,首先將自己心裏的不明白問了出來:“王公子,為何你說那個炭,什麽活xing炭,可以吸附有毒之物?你為何這麽認為?”


    “這個……”炭可以吸附除去有毒之物,這在後世差不多是人所共知的事,要他講原理,還真的不知道怎麽講。


    可能裴行儉和其他人也有相同疑惑,他們好似全不知道炭竟然可以除去毒物,在裴婉舒問了這個問題後,全都是一副探詢的神sè,期待王晨的解答。


    “炭中間有很多小孔,很細很小,要是水或者空氣從這些小孔中流過,那雜物肯定會被吸附掉!”王晨說著,走過去從炭筐中揀了一塊較大的炭,再用水滴在炭塊上,在看到水滲到炭裏麵去後,再繼續道:“你們看,水完全可以從炭中間的小孔滲透過去,這麽小的小孔,可以將雜物,毒物完全消除掉,要是以很多炭置在紗布上,拿來作過濾之用,完全可以將雜物、毒物全都清除掉!”


    講了這一些,王晨也不理會裴行儉等人的反應,顧自說道:“不過這樣,還是不能完全將雜物除去,即使現在這jing鹽,純度也不是很高,還有許多雜物不能除去的,要是有一些其他物質可用,那才可以除幹淨雜物!不過現在這樣,已經不影響食用,不會對身體產生危害了!”


    王晨隱約記的,鹵鹽中還有鋇鹽、鎂鹽,好像要強酸、強堿才能將其沉澱去除的,但如今硫酸、氫氧化鈉之類的酸堿之物也沒地方得,隻能這麽大概說一下,也不去細講了,並馬上將主題扯了過去:“裴大都護,其實小子也不是完全知道製鹽的全部道理,隻是聽師父說了一些,大概懂了一點而已!”


    裴行儉原本還起再問,但聽王晨如此說,也住了口,帶著無限的惋惜說道:“原來如此,看來王公子你的師父是個世外高人,所懂非常多,可惜老人家已經仙逝了,某竟然無緣一見,向他討教!”


    “是啊,家師已經仙去,再也不可尋了!”王晨跟著感慨。他再一次為自己當初找的這個借口而得意,一個“莫須有”的世外高人般的師父,可以用來抵擋許多人的疑惑。


    裴行儉也沒再說什麽,也覺得在驛館中,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與王晨說這類話有點不合適。


    當下也馬上改了口,對王晨說道:“王公子,你一定得了你師父的真傳,某很是好奇,你師父都教授了你哪些技藝!這樣吧,你也不要住在驛館內,搬到大都護府內居住吧!某讓人繪你安排個住處,那樣有空某就可以找你說說事!某還有許多事要向你討教,希望你不惜賜教!”


    “多謝裴大都護這般關愛,那在下隻有領受了!”裴行儉這話讓王晨萬分驚喜,又很是惶恐,“隻是不敢當裴大都護這般說,小子何德何能,敢指教裴大都護?要是裴大都護有閑,小子倒是很樂意與裴大都護聊聊事!”


    “那是當然,”裴行儉僥有興致地說道:“某肯定會找你聊事,你所學頗jing,一身武藝又很不錯,說不定在許多地方可以指教某一二呢!嗬嗬,至少這麽多年以來,某想不了辦法來製作出jing鹽,也沒辦法解決將士們在患的那‘夜盲症’!”


    裴行儉說著,馬上吩咐幾名軍士,將王晨的行李等物收拾好,全都拿到大都護府中去。


    “是!”跟隨裴行儉來的幾名軍士應諾了聲,馬上就去收拾了。


    王晨也不推辭,他當然不希望住在驛館中,而是希望能得裴行儉另眼相看,住到大都護府去。那樣可以拉近與裴行儉之間的距離,與這位彪炳史冊的大唐名臣有更多的接觸,更得裴行儉的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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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西大都護府是龜茲城內最大、最宏偉的建築,裏麵置有都護府所有的官衙,那些隨軍的家屬也住在裏麵。一般情況下,戍邊的將領是不能帶家屬的,但裴行儉不一樣,當年的他是被貶到安西都護府任長史職的。被貶的人命運不一樣,家屬也跟著一道來。


    安西是邊遠之地,與裴行儉命運相似的還有一些其他將領,他們也帶有家屬。


    王晨當然不是被安置在家屬生活區,而是大都護府內的那些高級客房內,與生活區隔的挺遠的。


    讓人安置好王晨的住處後,裴行儉並沒離去,而是依舊陪著王晨站著。


    知道裴行儉肯定還有事要吩咐他,王晨也很自覺地主動請問了:“裴大都護,今ri你一定還有事要問詢小子,有什麽事你就盡管問詢吧!”


    “王公子,某早就令人將你護送到龜茲來了,隻是因大雪延誤了行程,你不能成行,卻是沒想到今ri你們一行人能冒雪前來,某自然還有很多不解的事要問詢與你,就如你是如何想出來可以用滑雪板在雪地上行進的,此物究竟有何大的用處等!這樣吧!”


    裴行儉說著嗬嗬一笑:“你為安西軍解決了幾個天大的難題,某自然要為你接風洗塵,剛才在驛館那幾杯酒不算,一會在都護府內某會令人置了酒席,我們邊吃邊聊,如何?”


    “那當然可以,小子可是萬分榮幸能得裴大都護這般……這般高看!”王晨有點喜不自勝的!


    “某聽說你有許多不同於常的人的燒製食物方法,李奇在報告中大加讚賞了一番,那今ri,某也想嚐嚐以你提供之法燒製的食物,如何?”


    “那當然可以,今ri小子就讓裴大都護嚐嚐涮羊肉的味道!”


    “那太好了,嗬嗬!”


    “我也想嚐嚐涮羊肉的味道!”一邊的裴婉舒忍不住開口請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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