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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啊酒,困難時期的酒更加難得,馬有財懂得,唐世科懂得,乘客們自也懂得,但是人們更加明白的是,不是自己的不往心裏去,因此無人眼饞。


    一陣喧嘩傳來,看時因為貨物拉扯損壞,彪悍的兩夥山裏客人車邊火眼放對,雙方鋪開來拳腳動得幾下便惹起了真火真仇,衣服底下取出家夥往對方頭上招呼,車上車下其他客人害怕波連自己大呼小叫,大個子馬有財喊聲不好,睜開圓眼大胡子前挺,大步過去想分開雙方哪裏能夠,急火攻心的雙方殺氣騰騰。


    尋常出門人原以自身平安為主,販貨運物客商卻以貨物安全為主,貨物就是他的命,碰到貨物受損當比自身受傷更為難受,為了保全貨物,這些人常常會xing命相搏。


    馬有財在人群裏大呼小叫製止打鬥,卻因酒後身上無力腳步晃蕩,適才的雄風不再,兩邊打鬥人眾各見流血,本就瘋狂的山民,自然不將一名駕駛員放在眼裏,嘴裏咬住刀子,仇恨在心拳腳使力向前,更不後退爭鬥瘋狂,間深處,有人落單不慎被對方拿住,在對方惡意下手之下慘叫驚心,旁觀老弱禁不住閉眼。


    唐世科沒想到回家路上真就碰見惡鬥,他本不想上前,見馬有財搖搖晃晃大喊大叫狼狽萬狀卻無力平複事件,他隴人天xing,說不得隻得上前。


    車窗邊上接過黃美琴遞下來的大扳手,拿住大頭掂量掂量對黃美琴說道:“看這樣子不管一管怕出人命,想不到我徒弟送的這玩意兒派上了用場,你卻不用擔心,隻看我與他眾人如何拆解。”


    黃美琴推推眼鏡擔憂說道:“手下看著點,且不可傷人。”


    唐世科點頭說道:“我自理會的,傷了人咱們回家的路也不會平靜。”


    說完回身搶進打鬥現場,肩寬體闊搖搖扳手,飛騰的灰土中正在觀察從哪裏下手製止雙方打鬥,一名村漢怒目圓睜呲牙咧嘴吼叫著衝過身旁,他伸掌肩頭上壓住客氣勸道:“大哥不要這樣瘋狂,出門人還是講究點容忍。”


    那人肩頭被他手掌鐵錘般壓住,掙得幾下掙脫不得,回臉抖動著小胡子惡狠狠吼道:“他等將我等貨物如同泥土般糟蹋,不叫他等流血天理何在,再說,我等自打鬥關你屁事,莫不你與他等一夥,不放手時連你一塊兒弄翻。”說話間再次用力掙脫,掙脫不得怒火中燒揮拳打來。


    唐世科那裏將此人放在眼裏,看見拳來也不閃避,手下勁力一收一挺,漢子倒退著跌下路坎,反倒時嘴裏喊道:“哎呦喂力氣真大朋友哪一路的留下萬兒切磋。”


    唐世科不予理睬,回身用扳手手柄指著眾人吼道:“我來與你們解勸,各位就請住手,不聽時,衝撞莫怪。”身隨聲進站在雙方中間大聲喝止,這些人卻哪裏肯聽,說不得,隻好對那懵頭衝上來的惡漢們,用扳手柄或肩膀、或腰裏、或腿上,適度用力加以修理,隻這些莽漢,本是鄉民村漢憑著蠻力打鬥,實際並不會套路廝打,那裏經受的了唐世科幾下,喊叫著退開,身上大力疼痛,實際沒有傷痕,抬頭對這個衣裳鮮明的城裏公家人傻看。


    馬有財這個空擋裏不知高低喊聲好,對山民們喊叫道:“都是出門人,何以如此惡意相鬥,你們全他媽的混蛋玩意,都把貨物放下來,老子不拉你們了。”


    唐世科說道:“幾位,你們真的不應該,互相看看,有多大的仇恨值得如此,好好地說說分解一下也就是了,硬是要鬥得頭破血流,雖則出的一口氣,弄出人命來自己有個好?今ri碰見我在這裏卻是不許你等著要。”


    更多旅客走過來解勸,打鬥雙方看看其實已經不能再鬥。


    馬有財喊道:“要走的上車,不走的幾下把東西弄明白,老子開車了。”雙方中有一方已經到站,站在地上不言語,另一方恨恨著上車,事態平息。


    …………


    二人上車,車裏輕聲傳來人們對唐世科的讚美,唐世科將大扳手遞給黃美琴,黃美琴笑笑放進包裹。


    馬有財把駕駛位置旁邊的包裹鋪展鋪展,大叫一聲道:“哎呀,他媽的這屁腿疼得不得了,無法開車隻好躺一會兒了。”


    唐世科一條腿跪在駕駛坐位上,伸手用眾人包裹給馬有財弄好躺的地方,看著馬有財躺好躺安穩了,這才轉身坐在駕駛員位置上,動作熟練地發動了汽車,全車的人早看著他,見老司機躺在旁邊,他一個年輕人坐在駕駛員的位置上發動汽車,因為不了解心中沒底,更因為傳統意識誰的車誰來開才穩當,下意識股緊害怕拉稀。


    當感覺到車子向前開動了,暗自吸口氣在肚子裏,準備萬一有事情好大聲叫喚,後來看著車走得平平穩穩,眼睛為之一亮,眨巴眨巴嘴巴,心想這玩意兒誰都能整動,看來開車不難,隻要把車後麵的鐵管整冒煙,把輪子在地上整轉就行,過去咱還把這當成難事情!


    親自開上這輛公共汽車,唐世科才真正感覺到,這是一輛多麽難開的車,與當年自己開過的軍用客車大為不同。


    這輛車,離合器間隙挺好,儀表盤顯示完好,發動機和cāo縱杆他原來就熟悉,但是車身太重,發動機力量欠缺,起步時油門要踩下去很深,所以發動機聲音超前地大,方向盤轉向很重,盤麵又大又平幾乎抵住胸口,轉向時雙手左右平伸著仿佛抱著一個大簸箕。


    因為是公共汽車,車身子很長,轉向角度比一般車輛要大,因為地麵不平整,坑窪很多,方向跳動厲害,手上要出不少力氣,玻璃前窗視線有些狹窄,車頭機器蓋子上兩邊各有一個反光鏡,因為太遠隻能看見兩邊不多的路麵,看得見車身兩麵向外伸出的人身子,下麵轉動的車輪,試試刹車,不知道是刹車片磨損太多,還是腳踏板調節太低,這個刹車要踩下去很深才起作用。


    他暗暗地搖搖頭,這樣的車況,馬有財開起來可是真辛苦。


    他是開車的好手,沒開多遠就已經把這台車很好地掌握了,當然是既平穩又快速地前進了,發動機動力得到了很好的利用,刹車輕柔,車身不再左右亂搖晃,就連換擋都沒有多少感覺,馬有財看了一會兒他嫻熟的cāo作,大聲連連讚歎,說笑著問了唐世科這次回家的全部行程,最後酒力上頭放心地睡下身子。


    都說出門坐車能碰上一位好駕駛員是交了好運,麵對唐世科的開車技術,車上的人們早已習慣xing地被迫地接受了左搖右晃,東顛西撞行路現實,那裏享過這個福氣,剛才難受死了,現在好受死了,站著的坐著的猛然一下了感到如坐行船,輕忽飄渺,眼皮子發緊,很快都閉上了眼睛。


    經過安家嘴,太石鋪鎮,辛店鎮,康家崖,二甲上下了一些乘客貨物後,最後到達新添鋪,唐世科把車交給馬有財,一家人下了車。


    馬有財跳下車來拉著他的手搖了又搖,親自把他們的東西接下車來,再從車上把半袋子酒拿下來塞在他的手裏,感情真摯說道:“唐老弟,不對,實實在在應該叫唐師傅,今ri真叫咱見識了高水平,值此永身不忘。”


    他說:“唐老弟,我的車從今ri算,每過五天跑一趟臨洮,你們要回西安的時候,隻顧算著咱們過來的ri子在這裏等車就是。”說完在不舍中開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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