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對蕭天甚是親善,也許是因為蕭天表現出了自己的過人之處,被袁世凱視為北洋係年青將領的傑出代表,也許是因為蕭天是袁世凱器重的部下之“子”的緣故。


    兩人書房裏也不知談了多久,袁世凱從做人的道理,到做官的訣竅,北洋如何強大起來,自己當初出賣維黨人時候的無奈等等等等,竟是傾囊告訴給了蕭天。


    蕭天聽的非常仔細,生怕漏了一個字。


    自己原本以為知道袁世凱是個什麽樣的人,但這番長談,才知道自己其實了解的太少了。


    蕭天所掌握的知識中,曆史上對這位大帥評價向來以負麵為多,但是這些負麵評價又是否真的公正?


    正是麵前的這個未來的大總統,廢除了中國沿襲一千多年的科舉製度,大力興辦各級式學堂教育,引進了西方先進科學技術,廣泛延納從海外學成歸來的學精英並委以重任。自小站練兵到接掌北洋,袁世凱建立了中國近現代第一支式軍隊,采納西法編練軍,並與徐世昌等編就了兩部兵書《建陸軍兵略錄存》,《訓練操詳晰圖說》。


    袁世凱廢除衙門創立警察治安管理模式,領銜仿效西方建立巡警製度,成立中國第一支警察部隊,令中**警分離。袁世凱還積極開礦設廠辦公司,發展實業經濟,甚至遭譴歸隱之後還說出“官可不做,實業不可不辦”的話。


    財政捉襟見肘的情況下,袁世凱寧可壓縮軍隊,也要推廣全部免費的國民學校,即四年製初級小學。


    袁世凱推動中國走向近代化的路上確實做了很多實事,比一些以“革命者”自居的人做得要多的許多。


    而維護國家領土完整上,也正是這位日後的大總統,以晚清從來沒有過的強硬態度談判桌上逼迫俄國、蒙古簽訂了《恰克圖協約》,外蒙古分裂勢力被迫取消**,俄國承認外蒙古為中國領土。


    他力圖恢複中斷二百多年的傳統漢文化,斷然拒絕承認英國企圖分裂**的麥克馬洪線,維護了**的領土主權


    像這樣的事情實是太多太多了。


    至於稱帝?也許稱帝真的是袁世凱這一生錯誤的一個選擇。


    但這是一個以立法形式下令永不錄用太監,永不錄用宮女,永不用各地進貢,皇室成員不得組織政黨,不得擔任重要政治官員,皇室成員不得經商與普通百姓爭利的“皇帝”;


    這是一個當時知識分子中的精英,以及鼓吹民主自由的鬥士所共同推舉出來的“皇帝”,因為他們認為君主立憲適合當時中國的國情,沒有皇帝的國家未必就能實行民主,有皇帝的國家未必不能實行民主;


    這是一個歐洲列強、以及日本生怕袁世凱一旦稱帝,中國就會重強大的“皇帝”


    如果袁世凱沒有選擇稱帝,後世對他會是一個什麽樣的評價?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曆史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個人生十字路口你做了一個自己認為正確的選擇,但卻會讓你身敗名裂


    蕭天忽然想到了袁世凱曾經說過的一句擲地有聲的話:


    “埋頭十年與日本抬頭相見!”


    “埋頭十年與日本抬頭相見”蕭天低低地說出了這句話。


    “什麽?”袁世凱沒有聽清。


    蕭天大了一下膽子,把袁世凱的這句名言借取了一下:“大帥,我說若是我們能夠埋頭苦幹,十年之後必然能夠重超過日本!可惜”


    蕭天想說的是可惜滿清統治之下,這樣的理想隻能成為幻想。如果袁世凱現能夠舉兵推翻滿清,蕭天相信自己一定會不顧一切的以性命相助!


    “埋頭十年與日本抬頭相見。”袁世凱也重複了一遍這話,忽然說道:“蕭天,我知道你恨日本人,難怪啊,予才就是死日本人手上的。可是這一句‘埋頭十年與日本抬頭相見’,好,甚好,我中華上下若都能埋頭苦幹十年,何懼任何列強?”


    說著像是有無限感慨:“我中堂堂堂上邦之國,如何淪落到日本一彈丸小國亦敢欺到頭上?可歎,可恨!可朝廷裏的大臣,想的卻不是如何富強中國,想的是些齷齪勾當,算了,算了,不說了。”


    說著忽然拍了拍肚子:“奇怪,為何剛剛用過早餐,這肚子又餓了?”


    袁世凱這麽一說,蕭天也感覺到了饑餓,此時外麵有下人說道:“老爺,該用中飯了?”


    中飯?蕭天和袁世凱麵麵相覷,袁世凱起身推開窗戶,忽然哈哈大笑:“這一談,竟然從上午說到了中午,你我竟然毫無察覺。走,走,吃中飯去。”


    兩人笑著走了出去,外麵忽爾有人笑道:“袁慰庭,何事如此開心?”


    蕭天吃了一驚,誰那麽大的膽子敢這麽稱呼大帥?


    就看到外麵走進來一個年輕人,目光炯炯有神,溫文而雅之間卻又透露著氣度不凡。


    “哎呀,我的皙子,你可真會挑時候,一到用飯時間準來。”袁世凱大笑著迎了上去。


    皙子?楊皙子?楊度?蕭天一下就想到了這人。


    袁世凱拉著那人的手,來到蕭天麵前:“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楊度楊皙子,我已經向朝廷推薦他進朝廷為諸大臣講授憲法了。”


    果然是那個做《湖南少年歌》,帝王術的傳人,蔡鍔的至交好友,孫中山為了請其做為自己幫手,日本和其秉燭而談三天三夜也未能改變其心誌的楊度!


    尚未等袁世凱為楊度介紹蕭天,楊度已經上下打量了下蕭天:“袁宮保莫說,我來猜猜,這樣年輕,又能和大帥如此親密,此人必是十一標標統蕭天無疑!”


    蕭天笑著點頭承認,楊度拍手笑道:


    “蔡鬆坡曾給我來信,說十年之後中華豪傑非蕭天莫屬,能承北洋大業者亦非蕭天莫屬,不想今日竟然此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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