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還深更半夜跑起來看書?


    伸手,她推開書房的門。睍蓴璩傷


    下意識的,她的第一眼就看向書桌,出乎意料的,書桌邊沒有人,燈火倒是明亮。


    她一怔,轉眸望向屋內,就看到窗邊站著一人,似是聞見開門的動靜,那人也正回頭看過來。


    四目相對,錦溪又是一怔燁。


    第一反應她以為是夜逐曦。


    可很快,她就發現不是。


    是夜逐寒鎢。


    因為一身玄黑的錦袍。


    夜逐曦從不穿深色。


    “公主……”


    夜逐寒看到她,似乎有些吃驚,看了看門外的夜色,又轉眸看向她,疑惑問道:“怎麽沒睡?”


    錦溪怔了怔,訕訕一笑:“哦,夜裏睡得太早,一覺醒來天還沒亮,說在院子裏走走,就看到書房裏亮著燭火,就沏了杯熱茶送過來。”


    一邊說,一邊走到桌案邊上,將手中茶盞放下。


    “大哥怎麽還在書房?是沒睡,還是早起?”


    看方才的樣子,這個男人應該在窗邊站了很久,顯然是有心事吧?


    夜逐寒微微一笑,“看書看得專神,一下子竟忘了時辰,本打算回房去睡,一看光景,馬上也要起身上朝了,所以,幹脆便不睡了。”


    看書看得專神?


    男人都愛看書嗎?


    下意識的,她又轉眸看向書桌上麵,目光觸及到書桌上攤開的一張畫,畫紙有些發黃,似是年數已久。


    錦溪微微一怔,隨手便拿了起來。


    是三個人的畫像。


    一個大人和兩個小孩,確切的說,是一個男人,和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女孩以及一個約莫三四歲的男孩。


    正猜測著是誰,眼前黑影一晃,夜逐寒已經行至跟前,輕輕將她手中的畫像接過。


    她一怔,抬眸,就看到夜逐寒唇角輕輕勾起,一邊笑著,一邊不徐不疾地將畫像卷起:“時辰也不早了,公主快快回房歇著吧,若逐曦一覺醒來,發現公主不在,怕是要擔心的。”


    錦溪愣了愣,臉色微白,靜默了片刻,便對著夜逐寒微微一笑,“好!大哥也早些歇著。”


    “嗯!”夜逐寒點頭,將畫像攏入袍袖,隨手端起桌案上的茶盞,修長手指撚起杯蓋,輕拂茶麵,低頭呷了一口,“多謝公主沏的茶水。”


    錦溪笑笑,轉身離開,一出書房的門,小臉就跨了下來。


    原本還以為夜逐曦在書房,結果不在。


    然後,見夜逐寒在,且站在窗邊似是在等人的樣子,她又想,許是夜逐寒讓夜逐曦幹什麽去了。


    結果,方才夜逐寒那話,說明根本不是。


    那如此深更半夜,夜逐曦去了哪裏?


    是出府了嗎?


    攏了披風,她準備去府門口問問門口的守衛,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不行,她不能去!


    她是公主,一國公主,這個樣子像是什麽話。


    夜逐曦肯定是有什麽事去忙了,就看他平素對她的樣子,對她說的話那般上心,專門去禦花園給她摘木蘭給她驚喜,還背著她跟司樂坊的淩瀾商議她生辰上的樂曲。


    這樣的男人,她有什麽不放心的?


    這般想著,心裏就釋然了。


    想到司樂坊的淩瀾,她忽然眼睛一亮,陡然想起另一件事。


    就是剛才在書房看到的那幅畫。


    原來是他!


    那副畫上有三個人,男人她不認識,而兩個小孩子,她卻覺得有些熟悉,可畢竟才三四歲的樣子,眉眼都沒有完全長開,而且也未待她仔細看,夜逐寒就將畫像拿了回去,所以,她也一時沒有將兩人認出來。


    現在想想,那眉,那眼…….


    就算是沒有長開,輪廓還是在那裏的,那輪廓分明熟悉!逐漸與她腦子裏的兩個人的樣子交錯、重疊……


    竟然是他們!


    錦溪愕然睜大眸子。


    女孩子是夜逐寒的夫人、曾經風月樓的頭牌、她如今的大嫂,鶩顏;而那個男孩,是司樂坊的掌樂淩瀾!


    啊!


    她被自己的發現嚇了一跳。


    是他們嗎?


    如果真是他們,那就說明,鶩顏從小就跟淩瀾是認識的。


    青梅竹馬!


    是了,就是這樣!


    這般一想,夜逐寒的種種行為就有了解釋。


    不然,為何結婚多日,他都不碰鶩顏,鶩顏還是處子,而且他是花名在外的逐浪公子,睡過的女人應該多得不枚勝舉,為何卻不碰自己的女人?


    肯定是心裏嫌棄!


    因為他發現了鶩顏跟淩瀾是青梅竹馬的關係,或者還不止,所以,他在意、他計較,不然,怎麽一人在書房裏麵糾結?


    而且書桌上攤的是這幅畫,說明就是為了這事。


    一不小心,竟然被她發現了這麽個秘密。


    唇角一勾,她冷冷一笑。


    活該那個女人被冷落!


    想起大婚那夜,夜逐寒讓那個女人當眾脫衣,夜逐曦悄聲讓管家康叔去取披風的事,她的心裏就不爽。


    什麽樣的出身做什麽樣的事?


    那樣的女人不跟別的男人有染,她還真不相信。


    這樣想著,她竟有些同情起夜逐寒了,堂堂相國呢,一表人才、又居高位,這樣的他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卻偏偏被人戴了頂綠帽子。


    也難怪他如此糾結不快!


    又兀自暢快地想了一會兒,錦溪就回房歇下了。


    剛有些迷迷糊糊睡過去,就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接著就有腳步聲而入,她睜開眼,屋裏的燭火未滅,男人白衣翩躚,走了進來。


    眉眼俊美,走進燭光裏。


    不是夜逐曦又是誰?


    心中一喜,她又趕快閉上眼睛,假寐。


    腳步聲漸行漸近,感覺似是走至了床榻邊,頓住,她呼吸一滯,將眼睛閉得更緊了些。


    她想看看男人怎麽做。


    許久沒有聲音。


    她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在看她,還是在想什麽,就在她終於沒了耐心,想要睜開眼睛的時候,床榻驟然一重,是男人坐了下來。


    然後,又是良久的沉寂。


    這是…….


    她心裏就迷惑了,微微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她偷偷看過去,就看到男人挺得筆直的背脊。


    見男人背對著她而坐,她就索性睜開眸子,從背後看著他。


    男人不知道在想什麽,想得有些入神。


    他不動,她便也不動,她想看看男人到底意欲何為。良久的靜謐以後,男人驟然起身站起,作勢就要走開,她心中一急,也顧不上其他,連忙起身展臂從後麵將他的腰身抱住。


    “二爺……”


    男人身子微微一頓。


    她將臉靠在他的背心上。


    許是剛從外麵回來的緣故,男人的身上似乎還沾染著夜露,帶著濕涼的潮意,冷得她的臉一顫。


    “怎麽沒睡?”


    男人緩緩轉過身,看著她,聲音裏帶著微微一絲蒼啞。


    錦溪稍稍抬頭望去,隻見他輕輕抿著唇、麵色稍顯憔悴,她一怔,印象中很少見他這個樣子。


    “睡吧,這個樣子小心著涼!”


    男人抬手,將她散落在臉頰邊上的一縷秀發順到耳後,又躬身,準備拉了薄被替她裹上。


    就在他傾身之際,錦溪忽然勾住他的脖子,貼上他的唇。


    她以為男人又會像曾經的每一次一樣,將她拉開,然後說,別鬧,你的身子還未好呢。


    出乎意料的,這一次,竟然沒有。


    她隻感覺到男人微微一震,便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心中一喜,她開始輕輕吻著他的唇瓣。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他的嘴,以前最多就是碰碰臉,說實在的,她沒有經驗,她不知道該怎麽做,就完全憑著本能,吸.吮著他薄薄的唇邊。


    可這個男人就像是毒藥一般,一旦沾染他的氣息,那帶著絲絲清香、幹淨得如同這個季節的清風的氣息,瞬間就能將人卷入漩渦、欲罷不能。


    心跳踉蹌中,她不由的就想要得到更多。


    而男人的不回應、不抵觸,無疑給了她勇氣。


    她另一手臂也纏了上來,緊緊抱住他的脖子,更加貪婪地吻著他,丁香小舌更是迫不及待地探入他的口中生澀地撩.撥。


    男人一直保持著弓著身子的姿勢,沒有任何動作。


    說實在的,她有些受傷,她一個尊貴的公主,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都這樣主動了,卻依舊不能讓他火熱起來。


    到底是她沒有魅力,還是男人這個方麵太冷情?


    猶不甘心,她一邊吻著他,一邊將小手滑進了男人的領口,探上他的胸膛。


    男人的肌膚緊致,肌肉堅如磐石,入手是男人滾燙的體溫,她心跳加速、小手顫抖不已,可是隻一瞬,腕上驀地一重,男人已經將她亂動的手握住。


    她一怔,以為男人又要推開她,誰知,一股力量壓下,她的身子驟然失去平衡地倒向軟榻上麵。


    男人傾身而上。


    當她被男人健碩的身子緊緊壓在身下時,她還猶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男人忽然變被動為主動,將她重重吻住,一雙大手更是急切地剝脫著她的衣衫,她心尖一抖,迷.醉地閉上眼睛。


    從未跟男人有過如此親密之舉,不知道是不是男女之事本就是如此讓人意亂情迷,還是,她因為第一次太過緊張所致,她隻覺得,不一會兒腦子裏就變得渾渾噩噩、意識也淺淺薄薄。


    那感覺,就好像是做夢一般,好不真實。


    她好像被男人脫光了衣服,男人自己也脫光了衣服,她的身子在男人滾燙的身體下顫抖。


    男人火熱的大掌撫摸著她的全身,來到了她的腿心,修長的手指輕輕觸碰著她早已熱流一塌糊塗的稚嫩,她難耐地躬起了身子,嬌.吟聲聲……


    再次醒來,天已經大亮,身邊的人早已不在。


    若不是被褥下的自己一.絲.不.掛,若不是一.絲.不.掛的身體上青痕斑斑,若不是下.身灼燒一般疼痛,若不是淺色的被褥上一抹殷紅如梅,她真的會以為昨夜的歡愛纏綿隻是一場夢。


    難道這就是世人所說的“銷.魂”?


    想起昨夜男人將她壓在身下親吻她時的情景,她又禁不住一陣耳熱心跳,拉過被褥蒙住頭。


    男人的氣息似乎還在,心神一陣蕩漾,呼吸也跟著變得急促困難,她又不得不將被褥拉開。


    驟然,一記清脆的響聲從床榻邊上傳來,好像是因為她拉開被褥的動作,讓什麽東西從被褥上滑到了床邊的地上。


    她一怔,探頭望去。


    赫然是一枚發簪靜陳。


    女人的發簪?!


    她瞳孔一斂,傾身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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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在這裏等著,沒本宮的允許,不許進來!”


    錦溪瞥了眼秋蟬和冬雨,廣袖下的細指攥緊冰冷的發簪,寒著唇角,抬起手推開冷宮的大門。


    第一次來冷宮,心裏還是有一絲害怕的。


    雖然是陽光明媚,可莫名的,一進到這裏,心中就湧起一股寒意。


    可她必須要來,要來問清楚!


    她不能問夜逐曦,萬一是個誤會的話,她在他心中會變成個隨意猜測的妒婦,她不想這樣!


    所以,她隻能來問另一個人——鈴鐺!趁夜逐曦上朝之際。


    冷宮宮牆之中,雜草叢生,根本看不到路。


    錦溪冷著眉眼環顧了一下四周,眯著眼睛看了看緊閉的簡陋的殿門,握著簪子的手緊了緊,終於還是抬步小心翼翼的朝著殿門走去。


    長長的裙裾勾住地上的雜草,錦溪蹙了蹙眉,正要彎身將那鬧人的裙裾扯起,眼前白影一過,她嚇得尖叫一聲,“撲通”一聲坐倒在地。


    身下也不知道是草根還是石頭,硌得她生疼,她的臉色倏地一白,看向罪魁禍首。


    矯健修長的白貓早已躍上了殘破的宮牆,身影一晃,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兀自謾罵了一聲,錦溪艱難的從這雜草中爬起,就聽到女人清脆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溪公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公主恕罪!”


    錦溪抿了抿唇,轉身看去,就發現女人一身粗布麻衣,一頭黑色長發如瀑布一般鋪散在她身後,看起來有些憔悴,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竟就站在不遠處,躬身朝她行禮。


    臉頰一熱,剛才她摔到,她莫不是看到了吧?


    眸中閃過一抹難堪,錦溪的臉色就越是冷了幾分,“本宮向來和賢妃嫂嫂交好,嫂嫂入住這冷宮,本宮應當來看看嫂嫂的,不是嗎?”“多謝公主體恤!”鈴鐺眸光淡淡,不卑不亢的朝著錦溪又是一鞠,“鈴鐺已經廢黜封號,‘嫂嫂’這兩個字鈴鐺實在擔當不起,公主還是叫我鈴鐺好了!”


    錦溪挑了挑眉,“也好,鈴鐺,其實本宮今日前來,是有些事要問你的!”


    鈴鐺垂著眉眼,“公主請說!”


    “這幾日,你沒丟什麽東西吧?”錦溪緊緊地盯著她,不想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這簪子形狀特殊,是用最好的玉石打造的,是邊國進貢給她皇兄的,當時隻有兩個,一個賞賜給了皇後,一個賞賜給了這位賢妃!


    當時,她很喜歡,甚至都開口問皇兄要了!


    卻還是被皇後和賢妃得到!


    而剛才她已經找皇後的婢女問過,簪子還原封不動的在皇後的首飾盒裏。


    來之前,她也特意在去鈴鐺以前住過的宮殿找過,問過。


    這玉簪子沒被收回,也不在宮殿裏,如此貴重的東西,也沒有哪兒個奴才敢私吞!


    她卻突然想到,昨日在未央宮前麵,簪子是戴在鈴鐺頭上的!


    而鈴鐺就是昨日被打入冷宮的。


    打入冷宮的原因,除了她私自扮作皇後,欲對她皇兄圖謀不軌之外,更重要的是,中了媚香的她還跟別的男人苟合了,且死不交代那個男人是誰。


    她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疑神疑鬼的人,但是,太多的疑點卻讓她不得不多想。


    昨日失火之時,夜逐曦失蹤了兩次不是嗎?


    第一次是去禦花園替她摘白玉蘭,那麽第二次呢,第二次是去做什麽了?


    還有,他深夜出府,又是做什麽去了,見什麽人去了?為何外出回來,身上會有女人的發簪?


    她錦溪的男人誰也別想覬覦!


    為了搞清楚這件事,所以,她出現在這裏。


    “公主指的是?”鈴鐺麵露疑惑,目光亦是不閃不躲的迎向她。


    錦溪蹙了蹙眉,頭突然有些發暈。


    是太累了嗎?


    想起昨夜的銷.魂放縱,她的臉上一熱,想要將這件事搞清楚的決心又濃烈了幾分。


    索性,也不拐什麽彎子了,“我皇兄賜你的玉簪子,現在何處?”


    鈴鐺一怔,“玉簪子?公主為何突然問這個,出什麽事了嗎?”


    “本宮問你什麽,你答什麽便是!怎來那麽多廢話?”錦溪蹙眉,不耐地冷了鈴鐺一眼,張嘴正欲再說什麽,驟然,眼前一黑。


    秋蟬和冬雨等在冷宮的門口,忽然聽到鈴鐺的尖叫聲自裏麵傳來:“公主,公主你怎麽了?”


    兩人一震,對視了一眼,皆臉色一變,衝了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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