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著她嬌嗔的模樣,男人低低一笑,黑眸晶亮如星,伸出手臂就勢一裹,就猛地將她拉跌坐到懷中。愨鵡琻浪


    驟不及防的蔚景驚呼一聲跌躺在他懷裏,心頭一跳,本能地就想掙紮著坐起,卻是被男人眼疾手快地扣住腰肢。


    本來夏夜穿得就少,又加上剛剛沐浴出來,兩人都隻著了單薄的寢衣,蔚景隻覺得男人的大掌貼著她的腰際,雖然隔著一層紗,卻還是滾燙得驚人。


    雖然這段時間以來,兩人共處一室,但是,除了第一夜在兩人說了一些平時不說的話後一時情動吻了一次,其餘的時候,兩人都未曾有過半分逾越。


    突然這樣的動作,讓蔚景很不適應,也有些不知所措眇。


    “淩瀾,放開我,我不打擾你看書了,你繼續……”蔚景略帶求饒地看著他。


    男人凝著她,鳳眸含笑,促狹盡顯,“可是你已經打擾了。”


    “我道歉。療”


    “你方才問什麽字來著?”男人仿若沒有聽到,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看向麵前桌案上的書卷。


    蔚景怔了怔,見逃脫了不了,就在他的懷裏稍稍坐直了身子,伸手指了指那個生僻字。


    男人看了一眼,“這麽簡單的字不認識?”


    “簡單嗎?我沒見過,念什麽?”蔚景側首看向男人,因為離得太近,唇瓣斜斜刷過男人的臉,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瞬間有電流從唇上走過,她一驚,連忙偏頭拉開了一點兩人的距離。


    男人眼波一動,唇角輕輕一斜:“肟wo”


    “wo,好的,知道了,謝謝!”心跳得厲害,蔚景作勢又要掙紮起身。


    出乎意料的,這一次男人竟沒有攔她,就任由了她起身,一把抓過桌案上的藥膳書,慌亂地跑回到矮榻上。


    坐好,偷偷拿眼瞧過去,就見男人正看著她,接著,又垂眸彎了彎唇。


    不知為何,那一刻,她竟是看到了一絲落寞。


    落寞?


    蔚景一怔。


    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再細細望過去,對方已是斂了笑意,繼續在看書。


    夜,又變得異常靜謐。


    蔚景垂眸看向手中的書卷,卻是再也看不進去,強迫了自己幾次,亦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就像是一池春水被攪亂,心裏麵說不出來的感覺。


    抬頭看向男人,男人倒是氣定神閑得可以,熏香嫋繞處,隻見其麵如冠玉、眉目如畫,修長的手指已經去了紗布,依稀可見十指上結的痂,一手執書,一手輕輕翻過書頁。


    心頭微躁,她擲了手中書卷,從矮榻上起身。


    “我出去乘一會兒涼。”


    男人抬眸瞥了她一眼,“嗯”了一聲,複又低頭看書。


    她看了看他,轉身取了鶩顏的麵皮貼在臉上便出了門。


    雖是夏日,夜裏卻是很涼,夜風習習,吹拂在臉上,帶著一絲夜露的潮濕。


    蔚景環抱著胳膊,緩緩走著。


    或許,她知道自己心頭的那一抹躁意是什麽?


    是說他剛才不該撩.撥她又放開她嗎?當然不是!


    她隻是忽然很迷茫,也很傷感。


    曾經以為經過錦弦之後,她再也不會對任何男人有感情了,一直以來,她也是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自己的心,可是……


    她早已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她也不是一個連恩跟情都分不清楚的人。


    無論她怎樣刻意去回避,怎樣刻意去否認,她都不得不承認,她對那個男人上心了。


    如果沒有上心,在得知他死訊的那一刻,為何就像是天塌下來的感覺?


    如果沒有上心,在他突然出現在麵前時,又為何會有自己也活過來的感覺?


    如果沒有上心,在知道是鶩顏救了他,而自己分毫未幫上忙的時候,為何會失落成那個樣子?


    無論想,還是不想,無論願意,還是不願意,她的的確確就是上心了。


    可是,她如何能上心?如何能對他上心?


    她以怎樣的立場對他上心?


    他是夜逐寒,她是夜逐寒的夫人?他們是夫妻?


    可他還是夜逐曦啊,他還有錦溪。


    除了錦溪,他還有那個能文能武、精明睿智的鶩顏,鶩顏跟夜逐寒才是夫妻,她隻是一個戴著麵具的替身而已。


    她覺得,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個兩難境地,進退維穀。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知不覺,竟是走到了後院。


    穿過亭台樓閣,她在水榭的護欄邊站定,望著夜風將水榭裏的水麵吹皺,她就在那一圈又一圈蕩漾開來的漣漪裏微微失了神。


    不知站了多久,忽然腰身一緊,背後有溫暖貼近,她一怔回神,男人的唇瓣已輕貼上她的耳珠,溫熱的氣息噴薄:“不是說一會兒嗎?怎麽那麽久還不回去?”


    蔚景心尖一抖,忽然生出一絲委屈,微冷了聲音道:“很久嗎?你看書看得那麽專注,應該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才對。”


    身後的男人似乎低笑了一聲,環在她腰上的雙臂收緊,唇依舊貼著她的耳畔那裏:“生氣了?”


    “沒有,”蔚景垂了眸子,心裏愈發的難過,她連一個女人因為被心愛的男人忽略而去生氣的立場都沒有。


    “蔚景,”


    男人忽然低低一喚。


    蔚景心頭一顫,這一聲讓她想起了第一夜他在她的矮榻邊上喚她那次,也是這樣的聲音,黯啞低沉,似是絞著很多濃烈的情緒。


    她沒有說話。


    男人輕輕扳過她的身子,四目相對時,蔚景發現,他也是戴了夜逐寒的麵具出的門,也是,要是淩瀾突然出現在相府,估計要將那些人嚇死。


    想到這裏,她不禁垂眸彎了彎唇,看吧,他們兩人隻能是見不得光的關係,在世人麵前,她隻能是鶩顏,他隻能是夜逐寒。


    男人雙手將她低著的臉捧起,結著厚厚硬痂的指腹在她的眼角邊上輕輕地來回,“你在九景宮的陷阱裏頻臨窒息前的那一刻在想什麽?”


    蔚景一怔,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疑惑地望進對方的眼睛,男人黑眸映著月光下水榭的波光,熠熠生輝。


    那一刻她在想什麽?


    她回憶了一下,好像是聽到錦弦、影君傲,還有好多人的聲音,然後,她慶幸,慶幸自己挺過來了,自己沒有暴露,自己也不會連累麵前的這個男人和相府……


    可是這些,他突然問這些做什麽?


    她沒有回答,男人卻是又出了聲:“知道那日我被火藥炸暈前的一刻在想什麽嗎?”


    蔚景又是一怔,她聽影君傲說過,他們本來也是打算自地道逃脫後用火藥炸毀九景宮的,誰知錦弦先燃了火藥,而且錦弦的火藥還帶著他們的火藥提前引爆,他們驟不及防,差點沒救出這個男人。


    見蔚景依舊不吭聲,男人略帶自嘲地彎了彎唇角,“我當時竟然在想,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哭?”


    蔚景心頭一震,愕然看著男人。


    男人輕輕笑開,溫熱的指腹依舊在她的眼角摩挲,“結果,果然。”


    不知是不是他指腹上的結痂太硬的緣故,明明他的動作很輕,可被他這樣撫弄著,蔚景忽然覺得眼角有些酸痛。


    “所以,你回來就在那裏裝,裝夜逐曦,裝鶩顏,還一本正經問我‘消息都聽說了嗎’,就是想看我的反應是嗎?”


    蔚景氣惱地說著,終是紅了眼眶。


    男人沒有說話,緩緩斂了唇角笑意,看著她,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這世上有你這樣的人嗎?都那種時候了,還有心情試探?不知道人家擔心嗎?試探人家你很……”


    男人捧著她的臉忽然往自己麵前一拉,傾身將她喋喋不休的嘴吻住。


    “唔~”蔚景一震,愕然睜大眸子,男人一手扣住她的後腦,一手攬住她的腰身,將她緊緊壓向自己,加深了那個吻。


    屬於他特有的氣息鋪天蓋地一般將她席卷,她被他扣著緊緊貼著他的胸口。


    隔著兩層薄薄的寢衣,她清晰地感覺到他滾燙的體溫透衫而來,還有胸腔內,心髒有力的搏擊,一下一下,和著她的心跳,都強烈地撞進耳朵裏。


    蔚景忽然覺得這一切才是真實。


    微微遲疑地伸出手,她也攀上他的背,雙手攥緊了他的袍子,唇舌試著慢慢回應。


    男人怔了怔,似是沒想到她會如此,就像是得到了鼓舞一般,將她往後推了兩步,壓在水榭的護欄上,唇舌更加細密的糾纏,就像是一隻餓極的獸,不放過她任何一寸芬芳。


    蔚景喘息著,很快就敗下陣來,別說回應,被男人這樣的需索,她毫無招架之力,就連呼吸都呼吸不過來,小手鬆了他的袍子,無力地拍打著他的背。


    “淩瀾……”她含糊不清地如同小貓一般嗚咽,那聲音響在靜謐又空蕩的夜裏,又嬌又嗔。


    男人心魂一顫,緩緩放開她的唇,兩人的津.液勾連出長長的銀絲,沾染在唇角,男人抬手替她輕輕拭去,鳳眸炙熱,凝著她不放。


    蔚景睜著迷離的眸子,喘息地望著他,他的唇邊同樣泛著水光,鳳眸裏跳動著兩簇烈火。


    她再一次在他的眼裏看到了情.欲。


    第一次在嘯影山莊,這是第二次。


    見她喊了他,又不說話,男人迫不及待地再次拉過她的臉將她吻住,吻上她的唇角,將兩人交.纏的銀絲吻去,滑過頸脖,長舌輕輕刷過她小巧的耳珠,鑽到她的耳廓裏麵大力一攪。


    蔚景渾身一顫,隻覺得一股酥.麻直衝大腦,禁不住低低.吟出聲來。


    男人呼吸粗重,眸色越發熾烈,忽然將她抱起,讓她坐在水榭的護欄上麵。


    蔚景雖已意.亂.情.迷,意識到這一舉措時,還是禁不住大驚,身後可是水,而她,最怕的,就是水。


    生怕自己摔下去,還沒坐穩,她就雙臂緊緊勾住男人的脖子,男人趁勢埋首胸前,吻上她漂亮的鎖骨,一手在她背後托著她,一手更是隔著她薄薄的寢衣需索上她玲瓏的曲線。


    “別……別在這裏……”


    在他唇舌和大手的攻擊下,蔚景根本坐不住,脖子難耐地後仰著,心裏又是驚又是顫,又是酥又是亂,喘息連連。


    見男人沒有放過她意思,她一急,抱著男人的脖子,直接跳了下來。


    男人一驚,連忙將她接住,兩人都趔趄了一下,背脊再次撞上木質護欄。


    蔚景眉心一皺:“別在這裏......淩瀾......”


    “為什麽?”


    “別人看到......不好......”


    “這個時候沒人來......”


    “不要……”


    她抱著他的脖子,他摟著她的腰身,兩人鼻翼輕擦著鼻翼。


    她星眸迷離,乞求地看著他,他鳳眸幽暗,似要將她燒熔。


    兩人都粗噶著呼吸。


    雖早已蓄勢待發,一刻都不想等,但是,睨著她嬌憨無辜的樣子,男人終究舍不得。


    啞聲說了個“好!”就準備彎腰將她抱起,誰知蔚景身子一側盈盈避開,然後拉了他的手,“我自己走。”


    男人怔了怔,見她握著他的手,有些無奈,猛然就著那手的力道,將她往自己麵前一拉,低頭狠狠地吸.吮上她的唇瓣。


    蔚景一震,剛想推開,男人卻已經先她一步,放了她的唇,然後又不顧她又驚又懵的樣子,拉著她就走。


    他的腿長,一步抵她兩步,而且走得又快,她跟得有些吃力,而他顯然是故意的,連拖帶拽地拉著她,一副誰讓你不讓我抱著走的樣子。


    蔚景偏不讓他如願,幹脆跑了起來,如此一來,她還跑在了前麵,成了她拉著男人。


    男人豈會讓她得意,也加快了腳下步子。


    於是,一些晚睡路過的下人就看到一男一女笑著牽手你追我趕的身影。


    男人是相府主人夜逐寒,女人是相府女主人鶩顏。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夜逐寒那般笑的樣子,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一對男女嬉戲的樣子,連上前行禮打招呼都不好意思。


    原來,他們的相爺去邊國已經回來了。


    也難怪,小別勝新婚嘛,難怪如此毫無顧忌。


    兩人頃刻時間就回了房,一進屋,淩瀾就“砰”的一腳帶上房門,將她抵在門板後麵。


    一頓小跑可是累壞了不會武功的蔚景,小臉漲得通紅,急速地喘息。


    而男人偏生還不給她緩氣的機會,拉起她就想吻,虧她眼疾手快,連忙死死將他抱住,整個人的重量都依附在他身上,小臉緊緊靠在他的胸口,“讓我歇會兒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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