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瑞,你先回去,回家說。睍蓴璩曉”


    說著發動了車子,向著原本要去的方向駛去。


    “哎~~姐夫!!你去哪兒?”隋佳瑞探出頭來,大喊幾聲,汽車已經駛出好遠無人回應。


    他撓了撓頭,“你說我要不要告訴姐姐在這裏遇見姐夫了呢?”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作無奈狀,重又戴上眼鏡。


    匍匐著的女子抬起頭來,整了整身上的洋裝攴。


    “呼~~”她長舒了一口氣,拍拍胸脯,“萬幸,萬幸啊,萬幸沒有坐副駕,看來我施美林還是有先見之名的。”


    “喂!跟你說話呢?”隋佳瑞有些不滿意的看了看她,回過頭來輕輕敲了敲她的帽子,“你說我要不要告訴姐姐?”


    “笨蛋!”俞美林狠狠地衝著他的背砸了下去,隋佳瑞作勢俯下身去妍。


    “幹嘛打我?”


    “為什麽說你笨蛋呢,也不動動鼻子想想,用得著你說嗎?說不定姐夫早就回去跟姐姐報道過了,或者姐夫是想給姐姐個驚喜呢。”


    “可是...”隋佳瑞重又撓了撓頭回想著江寒水方才的反應,“不對呀,看姐夫的樣子像是有什麽事。”


    “哎呀,別想了,快開車,開車!”施美林推搡了他兩下,催著他快點開車。


    “怎麽,那麽想見我家人啊,不是說醜媳婦都怕見公婆麽?”隋佳瑞壞笑著,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回過頭去。


    “瞎講,誰是你媳婦?再說了,誰醜?人家哪裏醜了?”又是幾拳過去,施美林生氣的嘟著嘴。


    “好好,不醜不醜,我家美林最好看了,行不行?下手真狠。”隋佳瑞吐吐舌頭,車子已經漸漸開始行駛。


    “對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施美林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我爸可不知道我回國,你可得替我好好保密。”


    “知道啦,領導。都說了多少遍了?”隋佳瑞笑笑,踩下了油門。


    帶了郎中回到鳳棲梧的時候,曲挽香已經難受到不行,雙手緊緊地抓住蘇暮涼的手臂,抓出一道道血痕,為了不讓她咬到自己的唇,蘇暮涼一邊流淚一邊細細碎碎的吻著她。


    “香子,你堅持,福叔已經去請郎中了,馬上就來了,堅持!”


    曲挽香試聽的懂他說的話的,她也想堅持,她也想正常的站在他的麵前說說這麽長時間不見,心中那無比的思念,可是她控製不住。


    像是有千萬隻蟲子在噬咬著他的內髒,疼痛難忍,又想抓又想撓。


    人最痛苦的大概就是意識清醒,身體卻不聽使喚吧。還不如連意識也是不清醒的,這樣至少不用擔心讓心愛的人看見,自己的不堪,自己的無奈,自己的無可奈何。


    她嗚咽著,斷斷續續的叫著他的名字。


    她開始用力往外推他,她說,“涼子,你走,你不要看我~~不要!!”


    蘇暮涼不知所措,差點眼淚就留了下來,隻得再次俯下身去,輕輕地吻在她的淚眼上,雙手將她握的更緊。


    字字句句的跟她說著最最貼心的話,他說,他說,”香子,你還記得嗎,六歲的時候我一個人被帶到了倫敦,那個時候你就出現在我身邊了,你隻比我大一歲,可是你卻把我照顧的很好,那個時候我們比現在難多了,是不是?那個時候都能熬過去,現在肯定沒問題的,你說是嗎?”


    “郎中來了!”


    福叔急速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看見郎中背了醫藥箱進來。


    蘇暮涼起身想要讓個位子給郎中,手卻被緊緊的握著,鬆不開。


    無奈隻好再次坐了下來,輕輕地掏出一隻手來,撫摸著她的額頭,伸手拿了柔和的毛巾,擦去她額頭上的細汗。


    “香子,乖,我不走,讓郎中看看,咱們好盡快好起來。”


    他的聲音柔柔的,曲挽香眯著眼睛,看著他的臉頰,那輪廓是曾經多少次出現在夢裏的溫暖,是她堅持了兩年多的信念。


    她鬆開了他的手,努力地想要坐起身來,此刻,她也要堅持,她知道挺挺就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蘇暮涼笑了笑,伸手扶了她一把,使她半坐著倚在了床上,細心地將枕頭墊高了給她。


    “先生,快來給瞧瞧!”


    她的舉動使蘇暮涼有些欣慰,像她這種情況,隻要她自己願意配合,還是有很大的轉機的。


    郎中準備好了診斷需要的墊子,輕輕地拎起她的手臂放在上麵,搭上她的脈,微眯著眼睛,神情卻越來越嚴肅。


    他望了望蘇暮涼,微微歎息,輕微的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先生,借一步說話。”蘇暮涼做了請的姿勢,示意福叔照顧曲挽香,遞了個眼神將郎中引了出去。


    “情況如何?”


    直入主題,做好了心裏準備。


    “這是西方國家的方法吧,目前國內還沒出現類似的情況,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注射進體內的,劑量比較大,戒起來就會更加的難,可是若不戒縱容下去,這人也就完了。”


    郎中還是歎息了兩聲,再次搖了搖頭,表示束手無措。


    “那還有沒有一點可能戒掉?”蘇暮涼多問了一句,就算有一丁點的可能,他也不願錯過,不願放棄。


    剛剛摸了摸藥箱準備走的郎中,頓住了腳步,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若是想戒也不是沒可能,主要是看當事人的態度,不過過程將會異常的痛苦,你可有信心陪她度過這段時光?”


    “有!”蘇暮涼斬釘截鐵,“需要怎麽做您盡管告訴我。”


    “唉~”郎中又歎了口氣,“這丫頭也真命苦,不過還好你還願意幫她,其實主要是意誌力,她想要的時候一定不能因為心疼就縱容她,發作起來的痛苦常人難以想象,記得注意保護不要讓她傷到自己,也別傷到你,我先開些藥給你,作用不大,多少能起點鎮定止痛的作用。”


    郎中說著便動手寫起了方子。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接到方子的時候,蘇暮涼又留住了郎中。


    “先生等等。”他拉住郎中,“可不可以幫我撒個謊,就告訴她,這個很容易戒掉,是我小題大做了。”


    郎中怔了怔,為眼前的男子有幾分動容,終於又放下手中的醫藥箱,跟隨他走了進去。


    難得的是曲挽香也有了片刻的安靜,無力的坐著,蒼白的笑了笑,看著他。


    “涼子,你告訴我,是不是沒救了?”


    蘇暮涼笑笑,幾許苦澀,伸手捋了捋她額前的頭發。


    “難能呢,不要亂說話,哪有那麽嚴重,現在就沒那麽難受了不是?郎中說了,很快就會好的,不信你自己問。”


    曲挽香扭頭看向郎中,想要得的肯定的答案。


    “是啊,蘇少說的對,姑娘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小題大做可不好哦,我已經開了方子,按時服藥不出幾日便好了。”


    郎中配合著笑了笑,內心也是異常的苦澀,眼前的女子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又生了一張花樣的溫暖麵孔,偏偏被這毒害成這般模樣。


    真真讓人心疼。


    終於難以再在這裏待下去,郎中起身告退。


    蘇暮涼追了出去,拿了二十塊大洋,拉起他的手放在手心。


    “先生,今天實在是謝謝你!”


    “萬萬不可!”郎中忙推脫著,“蘇先生客氣了,能看到你們這般情深意切,比這銀元值錢多了,我也沒幫上什麽忙,以後還是要靠你們自己,再說了我是江帥的朋友,你們也是江帥的朋友,以後若是需要隨傳隨到。”


    有幾分感動,蘇暮涼這才覺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對,忙收起大洋,更加緊的握了握郎中的手,接連說了幾聲謝謝。


    回了房間,即刻派人去抓藥,點了熏香,曲挽香倒是難得的睡了起來,看來發作的還不算厲害。


    蘇暮涼這才想起,自己是跟江寒水一起從海邊回來的,這才想起自打回來都沒有看見細細。他站起身來,扯了扯曲挽香蓋著的薄毯,向著風細細的房間走去。


    門開著,老貓鬧鬧,正無趣的坐在搖籃裏眯著眼睛,看見他進來突然跳了下來。


    本以為是好久不見,老貓對他有些想念,無料鬧鬧卻怒叫一聲,抓在了他的脖子上,瞬間出現一道血痕。


    “鬧鬧!”


    蘇暮涼吃痛怒斥,鬧鬧卻依然像個沒事貓一樣站在門口,全身的貓豎著,像是隨時準備再次發動進攻。


    它從來沒有這樣過,平日裏除了細細,它和蘇暮涼便是最親近的人,今天實在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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