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楚胥羽有隱衛暗保護的話,段鬱寧一直深信不疑,直到她深夜起身去茅廁,在古井邊看到他單薄而孤寂的身影。睍蓴璩曉


    她躲在柱子後,悄然望著他的背影。稀疏月光之下,楚胥羽掏出一塊玉佩在手中摩挲,聲音如雨打清瓷清脆,“母親,孩兒隻怕此生再也沒機會回京城伺候您了。”


    心兀地一痛,原來他在撒謊,根本沒有所謂的暗衛保護他的安全。段鬱寧悄然回到屋內,手緊張地捏住被子。不行,她不用讓楚胥羽死!


    他救過她,無論付出什麽代價,她都不能讓他們傷害他。可是怎麽辦?她不會武功,打肯定是打不過他們的,隻是用計……什麽計謀能永除後患?


    他可以為她付出生命,她也可以!


    生死抉擇間,腦海中閃過一計,當即嚇得她出了身冷汗,連身體都著跟顫栗。惡從膽邊生,隻要他們死了,或許楚胥羽就安全了。


    多年來,段鬱寧一直受到村人的各種欺負,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人。可如今恩人被逼上絕路,她腦海中竟然萌生要殺人的惡念。


    一夜晚上,殺人的念頭一直盤旋在腦海揮之不去,段鬱寧痛苦的縮在床上,不斷深呼吸平靜心情,卻仍製止不了惡魔,她隻知道如果沒有楚胥羽,她已經被燒死了。


    殺人是要償命的,她願意將這條命還給他。


    打定主意,她便以惡製惡,從家裏找出用剩的半包耗子藥,塗在了碗上跟筷子上。說倒奇快,沒付諸行動時,嚇得心肝打顫,可當看他們一口口飯吃下肚子,她竟平靜的有些雲淡風輕。


    人心,還真是種可怕的東西!


    吃完飯,段鬱寧收拾碗筷在灶房洗碗,楚胥羽走了進來,“鬱寧,我一會就要走了。”


    一夜沒休息,楚胥羽滿是疲憊,臉色愈發的蒼白,不過仍是過來跟她辭別。


    “……一路順風。”滿腔的話想說,卻又不知該說什麽好,段鬱寧有些哽咽道:“注意安全。”這一別,是永遠。她的生命中,曾經出現肯為她付出生命的男子。


    楚胥羽見她頹廢的有些自暴自棄的身影,昧著良心道:“再美的容顏亦是凋零的時候,其實你一點也不醜,別再意他們的話。”


    段鬱寧悄然摸著自己的臉,苦澀的說不出話來。她沒轉身,隻因不想看到他離開的身影。


    楚胥羽走出灶房,跟段鐵柱告辭後踏上馬車離去。


    耗子藥份量不多,毒發作的沒那麽快,段鬱寧悄然藏了把鐮刀謊稱出門割豬草,順著馬車離去的方向追去。


    泥濘的山道上留下深深淺淺的車軲轆印,彎彎曲曲延伸到遠方消失不見。草鞋沾滿黃泥異常難走,段鬱寧一咬牙脫掉鞋子打赤腳跑上山崗。她往山下張望,半晌後隻見山那頭駛來緩緩駛來一輛馬車,正是楚胥羽乘坐的那輛。


    站在高崗上,一直緊握著鐮刀的手緊了鬆,鬆了緊,段鬱寧望著馬車在路上行走,往山那頭而去。她剛身離去,沒走兩步卻又忍不住回頭,卻看到馬車在懸涯邊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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