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胥羽不解衣帶守了一天一夜,遍請曲城名醫卻診不出任何病兆,後來實在沒辦法他隻得搬來浴桶,將她放在冷水中。睍蓴璩曉


    水不到一個時辰,竟然煮沸了,楚胥羽傻眼了,若非她還有口氣,他會為自己在做夢。


    段鬱寧這模樣,隻怕也沒有多少時辰了。楚胥羽忐忑不安,她陪他一路走來,多少次解了他生死之圍,可如今她遇難,他卻束手無措。


    五伏天曲城無冰可取,無法給她降溫,楚胥羽將她從沸水中抱起來放在床上。他坐在床邊,緊緊摟住她熾燙的身軀,如火山熔漿般的熱量,源源不斷流向楚胥羽的身體,燙得他熱汗直流,五髒六腑似乎都在焚燒。


    他抱著她不肯鬆手,隻怕一個放手她便香消玉殞了。閉上眼睛,他默念著佛經靜心,一遍又遍,雜念驅除,腦海空白潔淨,婉如初生嬰兒般。良久之後,蒼茫遠處傳來若隱隱現的海浪聲,泛來的微風帶著絲涼爽。


    海浪由遠及近,翻滾的聲音越來越大,細碎的浪花濺在臉上,滋潤了渾身的灼熱。到後來,漫天海浪席卷而來,迎麵將人打濕,蔓延至足裸,小腿,腰身,脖子,腦袋……


    楚胥羽猛地睜開眼睛,卻是伸手不見五指,原來不覺間夜幕已至,他足足抱了她一天。身上的灼熱不知何時已褪去,而段鬱寧身上的燒也退了。他不禁鬆了口氣,放輕手腳給她蓋好被子,轉身出門找店小二讓他熬些粥。


    剛出門,抬頭卻見對麵廂房走出道人影,楚胥羽隻覺得有些眼熟,卻不記得在哪裏見過。


    “楚胥羽。”對麵的舞千姿朝他揮手打招呼,“你也在這裏啊,真是太巧了。”


    楚胥羽仍是沒想起她是誰,隻是禮貌的笑了笑,轉身去找店小二。


    被當成空氣,舞千姿臉都黑了,氣得牙癢癢。旁邊的房間走出兩名年輕道士,打趣道:“師妹,你家小心肝不理你了。”


    “要你們管。”舞千姿惱了,“我爹讓你出去找僵屍,你們找到了嗎?”


    “師父說了,小師妹也得一塊出去找。”兩名少年扯著她的衣袖,往天字一號房走去。


    道士跟驅魔人陸續走到天字一號房,舞萬平跟馬是今坐在桌邊,桌上放著一隻羅盤,羅盤針晃動不停。


    “師父,這家客棧不幹淨?”馬氏驅魔族的弟子不解地盯著羅盤,“可若有妖怪,羅盤的指引也太微弱了。”


    馬是今神情嚴峻道:“我跟舞道長白天已經暗中觀察過這家客棧,這裏沒有妖怪,卻有妖怪的餘黨,他們身上有妖氣,但是很微弱,應該是跟妖怪有過接觸的人類。”


    “妖怪餘黨?”眾人疑惑,“我們要如何才能將妖怪餘黨找出來?”


    舞萬平摸著胡子,半晌才道:“妖氣是從天字十三號房間傳出來的。”


    舞千姿愕然,“十三號房是楚公子住的。”


    “偷馬賊?”茅山弟子異口同聲。


    “不可能,他不是妖怪,更不可能是妖怪的同夥。”舞千姿連連搖頭,“他隻是個文弱的病公子。”


    “他是文弱,他家那個戴麵具的奴才問題可大了。”想到那奴才僅用了一抬便讓茅山派丟盡了臉,茅山眾弟子憤然生怒,當初隻是自己輕敵才會讓他有機可乘。


    舞千姿下意識的袒護他,“他是他,奴才是奴才,指不定是他的奴才跟妖怪為伍呢。”他的笑容不染世俗塵埃,定是個心地善良之人,反倒是那奴才惡相盡露,肯定被妖怪蠱惑。


    舞萬平聽著弟子們的話,望了眼自個的女兒,“你跟他有交情?”


    “隻是說過幾句話而已。”


    “我懷疑他們跟前幾天出現的飛屍有關係,他們即使不是操控飛屍之人,也是衝著斷魂坡的崠珠而來的,你姑娘家不會讓人生疑,想辦法進他的房間查探一番。”


    舞千姿一聽,眼眸頓時亮了,“是的,爹。”


    上古時期,僵屍始祖後卿聯合魔界妖怪為禍人間,百姓苦不堪言怨聲四起,天界派後土、女媧、紫薇、勾陳、地藏等眾天神以陰陽五行陣法將其及妖怪封印在斷魂坡,以冰火為酷刑,將後卿及妖怪打得魂飛魄散。崠珠,便是眾魔星的元神珠,經千萬年間淨化成而成的絕世寶物。


    得崠珠,得天下。妖魔淨化成功,寶物即將破土,聞訊而來的各路英雄莫不想占據為有,稱霸天下。


    對於崠珠,舞萬平勢在必得,甚至不惜讓女兒去打探消息。如果姓楚的少年跟飛屍真有關係,那他必定是驅屍少年,而女魃淚必定在他手上。有了女魃淚,加上茅山派曆代祖屍留下的八具受驅飛屍,崠珠必入茅山派之手。


    舞萬平將女兒叫到一旁,將一張紙遞了過去,紙上畫著一柄軟劍,劍鞘刻著奇怪的火焰圖文。


    “這是師祖留下的絕世神器女魃淚,幾百年前被偷走了,現在女魃淚再次有了消息,而且極有可能在楚公子手上,你與他交談時可留意些。”


    舞千姿不相信楚胥羽會是偷劍的賊,不過她也沒有頂撞老爹,點頭同意了。


    楚胥羽端著熱騰騰的肉粥回來房間,段鬱寧悠悠轉醒,茫然不解道:“我怎麽在這裏?”奇怪,她明明在斷魂坡下打蟒蛇的,還差點被它的尾巴給掃殘了,誰知一睜眼就在房間醒來。


    將手擱在她的額頭,莫名的高燒已完全退了,楚胥羽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他一把將她摟在懷中,如釋重負道:“鬱寧,你總算活過來了。”


    段鬱寧愕然,帶著藥香的體溫讓她臉色緋紅。主人的懷抱,很溫暖。


    她微抿著唇,反住抱住他。


    楚胥羽將她在斷魂坡暈迷之後的事告訴了她,唯獨隱瞞了他抱了她一天一夜之事。雖說年少不更事,對男女之事知道不多,但肌膚之親仍是尷尬不已。或許練武的原因,她的肢體很柔軟,隨著年紀的增長,她的身體長開了,愈發的凹凸有致,隔著衣物緊貼著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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