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手指輕輕摸撫著被包紮著粽子般的楚胥羽,“疼嗎?”


    “跟你在一起,突然間覺得不疼了。”楚胥羽緊握著她的手,不舍得分開。


    楚胥羽在床上躺了幾天,重傷未愈的段鬱寧陪吃陪喝陪睡,點蒼派的人知道兩人的真實身份,口風把得緊沒往外傳。劉毅天帶著各掌門上門探望,想從楚胥羽嘴裏探得些凶手的消息,不料他跟段鬱寧並無不同,皆沒有看到凶手的真麵目。


    琉璃來過兩次,皆被八麵玲瓏的點蒼派掌門以各種理由回絕,連楚胥羽的麵都沒有見到。段鬱寧對他的舉動尤為滿意,暗中給了他一本失傳的《玉女劍譜》算是報答。


    楚胥羽的傷恢複了許多,勉強能動彈一下身體,做些翻身的簡單動作。


    段鬱寧半趴在他身邊,按捺不住好奇道:“那天晚上我看到那隻像揚子鱷一樣,但長著犄角跟雙翼的怪物,是不是你?”


    “你眼花了。”楚胥羽並不承認,“才會出現幻覺。”


    “你蒙三歲小孩呢?”段鬱寧樂嗬嗬道:“說嘛,就算你真是怪物,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楚胥羽頗有抵死不承認的架勢,側身閉著眼睛。


    段鬱寧俯身,探出腦袋在他嘴巴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手探進被子之內往他手上摸,“快承認了吧。”


    “別碰我。”楚胥羽實在忍受不了她的手往不該摸的地方摸,“我現在有重病在身,碰不得。姑娘家的,別耍流氓。”


    “那你就招了吧。”段鬱寧附在他耳邊道:“否則,我可會大刑伺候的。”


    某隻不規則的手愈發放肆,楚胥羽緊咬著牙,半晌才投降,“別摸了,我告訴你便是。”


    段鬱寧這才滿意的收回手,笑道:“說吧!”雖然被包紮成粽子,不過此時他憋得滿臉通紅的模樣,俊逸中透著股妖媚,隻怕任何女子看了,都是獸性大發,難怪琉璃一直厚臉皮貼著不放。


    “當年贏勾動用屍魔之力解了我跟銀毛之間的養屍契約,後來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我碰到隻神獸並與它結成契約,我可以借用它的神力,它可以借用我的身體,算是互惠互利。”


    “神獸?”段鬱寧蹙眉道:“明明是隻怪物,不過它的模樣似乎在哪裏見過,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楚胥羽沉默半晌才道:“它是條龍,不是怪物。”


    “龍?”段鬱寧訝然,“龍怎麽可能長得像揚子鱷,還有那麽大的翅膀?”


    “龍的種族有許多種,它是天界飛龍族中最高貴的品種——黃龍,又名應龍……”


    “應龍!”楚胥羽的話尚未說完,段鬱寧便驚呼道:“女魃的情人?”沒錯,她以前在古籍中看過應龍的圖案,難怪這麽眼熟。


    “……”楚胥羽滿臉黑線,“應龍是龍的種族之一,它們是龍族中是戰鬥力最強大的,而戰龍應神是應龍族中靈力最強的龍,其實並非是他真正的名字。此應龍,非彼應龍,你別搞混了。”


    “哦……”段鬱寧若有所思,“原來是應龍的老鄉。你怎麽遇上它的?”


    “一年多前,我與朝中官員吃飯,蕭丞相派人暗中在我的飯菜中下了砒霜,就在我中毒暈迷瀕死之際,它便出現在我夢中,用它的靈力救了我。從它以後,每次有危險,它便會附在我身上。”


    段鬱寧隻覺得不可思議,“它靈力這麽厲害,為何非附你的身不可呢?”


    楚胥羽言簡意賅,“我也不清楚,問了它也不說,隻道是天機不可泄露。”


    段鬱寧開玩笑道:“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你是人間的真龍天子,將來的九五之尊,所以當你有難時天界的龍肯定幫你渡過劫難。”兩年來,他獨自一人清巢了蕭黨,所遇到的困難絕非是她能想象的,而非他口中雲淡風清的言語。在他最艱難之時,她非但沒陪他共度難關,反而遠走高飛。


    “瞎說。”楚胥羽握住她的手,“再多的榮華富貴,都不如有你陪在身邊。這可惜這次讓後卿逃掉了,下次想對付他隻怕更不容易了。”凡身*,仍是無法承載應龍浩瀚的靈力,在對付後卿時不能運用自如。如果不是段鬱寧及時趕到,他可能永遠都見不到她了。


    “都怪我關鍵時候幫不了你。”學了兩年道法,以為有所成就,可在後卿麵前卻是班門弄斧,若非有楚胥羽救她,她隻怕已經死了。


    見她自責,楚胥羽忙安慰道:“你已經很厲害了,後卿他是隻萬年僵屍,而且一直在吸血作怪,他修煉走得的歪門邪道,人類自然不能跟他相提並論。別想太多,隻要我們還活著,總有一天會除掉他的。”


    段鬱寧輕輕依偎在他肩膀,“那你以後不準再背著我獨自去對付後卿,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你這樣做,就是沒將我當成你的人。”


    “行,以後我都聽你的。”楚胥羽笑,眼眸中閃過一絲內疚。她並不知道,她那晚所看到的龍,正是萬年前如假包換的應龍,被卦印的靈魂一直沉睡在他身體內。


    生生死死,他確實是虧欠了她的。如果可以,他並不想讓她知道前世的恩怨,他會竭盡全力愛她,彌補一世又一世的虧欠。


    喝了孟婆湯,沒了上一世的記憶,他不知道以前的他有多愛她。應龍跟女魃的愛恨情仇,隻是從泛黃的古籍裏得知的。不過,光是從書中的隻言片語中,他便能感覺到,那該是刻骨銘心的愛,無論是他對她,抑或是她對他。他隻知道,今生今世,他非她不娶!


    “喂,你在想什麽呢?”見楚胥羽怔然出神,段鬱寧輕輕推了他一把,“想誰想的出神了?”


    “想我的大醋缸了。”楚胥羽笑容暖人。


    段鬱寧嗔笑,眼眸如一汪彎月清澈。


    養了半個月的傷,楚胥羽的傷愈合得七七八八,能下床在庭院行走,練些簡單的招式。段鬱寧坐在樹下,靜靜打量著楚胥羽,麵露微笑。


    練了半個時辰,楚胥羽出了一身汗,取過一條手帕擦著額頭的汗珠坐在段鬱寧身邊,“笑什麽?”


    段鬱寧見四下無人,悄然問道:“我能見見那條龍嗎?你變身給我看看。”


    “你想多了。”楚胥羽哭笑不得,“它的脾氣相當暴躁,一般不聽別人的話,我叫不動它。”


    “它就在你的身體裏,怎麽會叫不動呢?”段鬱寧將他從頭打量到腳,“藏在哪?心髒裏,還是肚子裏?”


    “不知道。”楚胥羽回房。


    段鬱寧忙跟了上去,“它在你身體裏麵,平時我們做的事,它知道嗎?”


    “一清兩楚。”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卦?


    段鬱寧頓時石化,良久才道:“咳,我們晚上做的事,它也一清二楚?”


    “什麽事?”楚胥羽明知故問。


    “就是……”段鬱寧急了,“周公之禮。”


    見她臉色泛紅,楚胥羽反問道:“現在才知道尷尬,不覺得太晚了麽?”


    “啊……”段鬱寧激動道:“這隻變態龍!快叫它出來,老娘要劈了它!”一想到她跟楚胥羽在床上纏綿相歡,而有一條龍在暗處偷窺,她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楚胥羽滿臉黑線,她能再粗魯一些嗎?


    段鬱寧崩潰,“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快將它從你身體裏弄出去!”


    “跟你開玩笑的,它不在我身體裏。”見她急了,楚胥羽才道:“它跟銀毛一樣,沒事不會出現在我眼前。”


    “……”好吧,是她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洛坍的人命案找不到凶手,遲遲無法結案,武林大會較之前的熱鬧喧嘩,冷清了許多。離京多時,楚胥羽無法再拖延,打算回京處理朝政。段鬱寧猶豫再三,仍是決定留下來繼續參加武林大會。她想跟他一塊走,卻畢竟經過兩年的時光,她遇事比以前更加冷靜。愛一個男人,若想要平等,她便不能完全依附於他,否則哪怕再回到他身邊,隻怕亦是落得個兩年前的下場。她唯有掌管了江湖,才能助他一臂之力。


    楚胥羽知道段鬱寧的心思,便沒有再要求,而是留下雷、電兩名暗衛照應她。


    “鬱寧,待我處理手頭上的之事,會回來找你的。”楚胥羽抱著她,語氣篤定道:“你的傷還沒好,凡事別太強求,盡力便好。我不在,你要照顧好自己。”


    段鬱寧緊抱著他,眼眶酸酸的甚是難受。尚未分別,她已開始想念,看來她是真中了楚胥羽的毒,此生無解。


    楚胥羽離開之後,段鬱寧便搬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間空蕩蕩的,沒了死皮賴臉的銀毛,寡言麵癱的贏勾,心裏更是難受,瘋狂的想著楚胥羽,淚水肆意橫流。


    洛坍殺人案,在調查一個月無果後,成了懸疑案。自戊戟派弟子死後,洛坍再無人失蹤,擱置一月的武林比賽終是得以繼續,段鬱寧的傷好了*成,甚是輕鬆的贏了逍遙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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