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貼,是當著段鬱寧的麵寫的,字跡一如他的性格,張揚跋扈。


    後卿摟住段鬱寧纖細的腰肢,在她冷若冰霜的臉頰,重重吻了下去。


    段鬱寧麵無表情地推開他,“你很臭,離我遠點。”


    “……”後卿滿身黑線,“我每件衣服都用香料薰過,怎麽會臭?”衣服熏過,寢宮的香爐點著龍涎香,他怎麽可能會臭。


    做人,不能太過分了。


    段鬱寧起身回內室,不喜不怒道:“你再怎麽薰,都掩蓋不了你是隻臭僵屍的事實。”


    “……”後卿怒,金眸頓現。


    她做了選擇,卻沒有給他好臉色。


    見有兩名丫環端著段鬱寧的喜服走了過來,後卿冷聲道:“你們過來。”


    丫環一怔,走向後卿道:“太子,有何吩咐?”


    “本宮很臭嗎?”後卿心裏不舒坦。


    丫環沒有想到他突然這麽問,一時間沒緩過神來,以為他話中有話。猜不到主子的心思,丫環甚是遲疑,“這……”太子喜歡用香料,偌大的東宮一天到晚都彌漫在香氣中,太子殿下更是香氣撲鼻,通常是未見其人,已聞其香,怎麽會臭呢。


    太子的話,肯定是另有他意。猜不透主子用意的丫環,低著頭遲遲不敢回答。


    後卿見她們不說話,以為自己身上真是臭味難忍,惱得他手一揚當場斃了。


    “砰”“砰”兩聲,鳳冠霞帔掉在地上,血濺當場,兩具身體軟軟倒了下去。


    聽到巨響聲,段鬱寧從內室走了出來。見到血腥的場麵,她連眼都沒眨一下,“你以為殺了她們兩個,你就不臭了?”


    後卿用力嗅著流雲廣袖,“本宮很香!”


    段鬱寧找了個離遠的位置,安靜地坐著,不溫不火。


    後卿身形一閃,揚了揚手中的喜帖,“作為對你的報複,我會將喜帖親自送到他手上。”


    “隨便。”她臉上連一絲憤怒都沒有。


    後卿說到做到,身形一閃消失在寢室,留下兩具逐漸沒了溫度的屍體。段鬱寧起身,走出門外叫來兩個奴才,“進來收拾一下,你們家太子殺了兩個丫環。”


    “……”兩個奴才渾身打顫,主子又殺人了。


    屍魔一去千萬裏,後卿悄然出現在歆裕王府。楚胥羽已經在熟睡,後卿一步步走了過去,居高臨下打量著他。


    他似乎在做惡夢,額頭冷汗連連,身體不停掙紮,嘴裏不停嗡合著,“段……段……鬱寧……鬱寧……”


    後卿的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他萬萬沒有想到,明明已經從他腦海裏抽取了有關段鬱寧的所有記憶。為免再生事端,他甚至將那段記憶摧毀了。


    該死的楚胥羽,他竟然敢試圖反抗,竟然還在夢境中叫出段鬱寧的名字。他不敢想象,如果晚來晚來一步,楚胥羽是否會想到段鬱寧。


    段鬱寧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楚胥羽更不該愛上她,他該愛的琉璃。黃帝賜的姻緣,他之前夢寐以求的,既然求來了,就不該反悔,否則要付出代價!


    後卿甚是憤怒,鋒利的僵屍獠牙露了出來。不安分的人,隻有死路一條!


    死灰色的指甲一閃,後卿掐住楚胥羽的脖子,“去死吧!”


    金色的眼眸,迸射出濃濃的恨意,施在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卻在半晌後突然鬆開。他不能死,自己上萬年來痛不欲生的滋味,他也要嚐受一遍。


    後卿露出一絲陰戾的笑容,手施在楚胥羽頭頂上,靈力運至掌心……


    “唔……”暈迷的楚胥羽神色痛苦,如蠶絲般的光線從他腦海抽出,消失在後卿掌心黑色的雲霧中。


    半個時辰中,楚胥羽腦海中的記憶被抽得一幹二淨,黑色的雲霧不斷在後卿掌心轉得越來越快,直到消失不見。


    望著暈迷不醒的楚胥羽,後卿將請柬放在枕頭邊,“你有本事想起一次,我便有能耐毀滅一次。”


    半個月後,齊律宇跟段鬱寧在鷹遼皇的主持下,完成婚禮。誰知就在舉國歡慶之時,前方連連傳來戰報,鷲國由楚胥羽作為元帥,率兵二十萬在短短五天時間,奪回漠北、涼州、江蒼、涼川四座城邑,鷹遼損失三萬士兵,一路敗退。


    一年多前,齊律宇帶兵攻打鷲國,占領十座城邑。而如今,楚胥羽花了一年時間,奪回四座城邑。大喜的日子,聽到敗兵的消息,鷹遼王氣得差點沒吐血。可是後卿卻似什麽都沒有發生,笑容燦爛,美豔不可方物。


    段鬱寧如木偶般,穿著旖旎的紅色宮裝,頭戴金步搖,在被宮娥侍奉左右,行著皇宮禮儀。連聽到楚胥羽大獲全勝的消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行完大婚之禮,鷹遼王將齊律宇叫了身邊,“太子,鷲國攻打我們的事,你有何看法?”


    後卿淡然道:“奪回屬於自己的疆土,沒有什麽不對。”


    “你……”鷹遼王隻差沒吐血,“鷲國來勢洶洶,你不怕他們會奪我們池城?”


    “跟鷲國接壤的疆土大部分是沙漠跟草原,哪怕被他們占了去,他們的子民都無法生存,所以他們不會愚蠢到來搶。”後卿笑道:“父皇,今天是我的大婚之日,誰都別來打擾我的興誌,否則很麻煩。”


    他望著鷹遼王,眼中迸射出一道光,鷹遼王的身體一怔,意識被他控製住,不再糾結鷲國出兵收複失地之事。


    深夜,龍鳳喜燭搖曳,房間彌漫著濃鬱的香氣,段鬱寧身著血染般的濃紅喜服,頭戴著鳳冠,怔怔失神。


    後卿滿身酒氣的走進房間,搖著身體走向床,舉手掀開段鬱寧喜帕,“嘖嘖,你今天可真漂亮。”


    段鬱寧不說話,直接無視他。


    後卿鬱悶,不過新婚之夜不跟她計較,轉身是倒酒。上萬年了,她終於是他的了,哪怕是她心不甘情不願,人是他的了。


    段鬱寧脫下鳳冠,隨手扔在床上,接過後卿遞過來的酒,壓根沒搭理他伸過來想要交叉互飲的手,一口飲完。


    “……”她有點氣氛行不?後卿心裏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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