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傾盆大雨


    邊鏡軍營一片黑暗,士兵在帳篷之內熟睡。


    青色的閃電劃過,伴隨而下來的巨隆隆的雷聲,似乎連天地都在震動。士兵們在睡夢中帶著惶恐,不安地翻身。


    “啊……”一聲慘叫,伴隨著青色的閃電,在帳篷內響起,鮮血噴湧在帆布上。


    “吼……”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吼嘯之聲,鋒利的獠牙在雷電之下畢露無遺。


    狂風大作,雷雨一直持續到天亮之時才結束,傾盆的雨水將無盡的鮮血衝刷到十幾裏以外,屍橫遍野。


    天色微亮,月牙色的身影站在山頂,微風吹起他身上的狐裘,一塵不亮。妖孽的臉上,緩緩露出一絲笑容,風情萬種。


    遍野屍體中,顫顫巍巍中從屍體中爬出一個身影,他吃力地抬頭,映入眼瞼是的一抹月牙色,還有那張絕世傾城的臉。


    “僵……僵屍……”士兵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


    楚胥羽要去琉璃國,非但姚慧嫵不同意,連朝臣都一致反對。


    皇後之死,朝臣不敢加於揣測,但她的突然死亡,加之早前有流言出皇上寵愛妖妃冷落皇後,已導致琉璃皇室不滿。皇後之後,琉璃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皇上此去凶多吉少。


    可楚胥羽去意已決,任由誰說都不管用。


    琉璃之死,他遲早要給琉璃王一個交代。


    誰知,即將出發之前,邊境再次發來急湊,楚胥羽連走都走不成了。琉璃國邊境的數萬屯兵,一夜之間全死了,他們莫不是被僵屍咬死,便是莫名失血而已。


    握著湊折,楚胥羽雙手發顫,氣得臉色發青。他將湊折扔在地上,往養心殿而去。


    養心殿則室,而桌上擺滿了酒肉。銀毛左擁右抱,正摟著兩名宮女狼啃,嚇得宮女直呼救命,差點沒尿了。楚胥羽的臉當即便黑了,直接下了命令,“來人啊,拖出去砍了!”


    銀毛被士兵拖出去,揮刀砍了。誰知沒了腦袋的銀毛,雙手在地上摸了好一會,才摸著掉落在地上的腦袋,重新裝了回去,誰知卻給裝反了。


    護衛一看,當即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娘的,竟然裝反了。”銀毛重新將腦袋掰了下來重接,扭著脖子大搖大擺地走進殿內,大呼小叫道:“次奧,你後宮這麽多女人,老子玩兩個怎麽了?”


    楚胥羽將奏折砸在他臉上,“怎麽回事?”


    銀毛撿起一看,“你以為是祖奶奶做的?”


    “她在哪裏?”楚胥羽終於問到。


    “在黑暗之淵,到今暈迷不醒。”銀毛鄙視瞅了他一眼,“你可真行,天下僵屍何其多,現在隻是死了幾萬人而已,你居然懷疑是她做的,真是讓僵屍寒心。”


    楚胥羽反問道:“如此殘忍的手段,除了她還有誰能做得出來?”


    “……”銀毛氣結,“區區幾萬人而已,我也有這本事,何況你為何不懷疑後卿,偏偏要懷疑祖奶奶?你別忘了,有幸存在的士兵明明看到僵屍穿站一身月牙色的狐裘,比女人還美七分的容顏,你懂嗎?”


    楚胥羽不再說話。如果有可能,他也希望不是女魃做的。


    噩耗,接二連三似來,不斷有人類死亡,今日是一個村莊,明白是一條街。不斷有消息傳出,魔星後卿四處殺人吸血,欲毀滅人間。


    楚胥羽徹夜不能眠,人跟著迅速消瘦下去。茅山派傳來的消息,徹底讓最後一線希望破滅。他們曾順藤摸瓜,找到紫薇聖人及勾陳大帝的轉人之人,卻皆被神秘之人搶了先,茅山派撲了個空。


    欲阻止大五神現世,除了僵屍不會再有其他人。若是僵屍,極有可能是後卿。後卿手段殘忍,五大神的轉身若是落在他手中,必定凶多吉少。


    深夜,仰望星空,已不複當初的晴朗,而是煞氣彌漫。天下已生亂像,人類是否真有能力阻止這場浩劫?


    “皇上。”姚慧嫵的聲音響起。


    楚胥羽轉身,“母後,您怎麽來了?”


    “聽禦醫說,最近身體不太好,肺癆有複發的跡象。”姚慧嫵站在他身邊,神情擔憂道:“皇上,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哀家多少也聽到了些。聽說,最近多了許多僵屍跟妖怪為禍人間,三國已生亂,如今鬧得是人心惶惶,每天都會死很多人。”


    楚胥羽安撫道:“母後,您不用擔心,事情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那你呢?你何時才能放開心結,不再為難自己?”姚慧嫵擔心道:“那晚,到底發生什麽事?為何皇後會突然暴斃,媚妃下落不明,而你跟變了個人似的?”那晚之事,無論她如何問,楚胥羽卻是閉口不提。她隱約覺得,琉璃的死跟段鬱寧脫不了關係。一個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一個是他深愛的女人,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塊心病一時之間或許很難解開。


    楚胥羽苦笑,沉默。


    ******


    淩晨,回到寢宮,楚胥羽解去外衣剛要休息,一雙冰涼的手突然從身後擁住他,柔軟的身體緊貼了上來。


    楚胥羽身體一震,整個人僵了。


    “想不想我?”段鬱寧緊抱著他,臉貼著他的背。


    良久之後,楚胥羽勁盡全身力氣,才掰開段鬱寧的手,誰知卻被段鬱寧一把推在軟榻之上。


    宮燈熄滅,房間伸手不見五指,楚胥羽欲推開段鬱寧,誰知她的身體竟然如蛇般緊緊勒住他的身體,讓他窒息。


    她吻著他,按住他的胳膊的手力道相當之大,盡管他已恢複內力,在她麵前卻一分力都使不上來。


    “你不要這樣。”楚胥羽的意識迷糊。


    段鬱寧喘息道:“我想你了。”


    再後來發生的事,楚胥羽已經不記得了,他像做了場夢般,猶如十五歲前那般親密無間。他與她坦誠相待,沒有仇恨恩怨,沒有數世糾纏的命運。


    “他數次身患到致命舊疾,加之那晚他耗盡體內的應龍靈力救你,已灼傷心力,他的身體已是油盡燈枯。你若再折磨他,他會死得更快。”


    贏勾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房間,冷漠地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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