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美的診斷完全錯誤,我根本不是紅眼病而是結膜炎。醫生給我開了單子讓我掛水,威廉忙著付費又幫忙安排床位,忙完了就坐在我旁邊,一句話也沒有說。我也沒有說話,自從我有了他有可能買我做情婦的意識後,我覺得我應該跟他保持足夠的距離,雖然我們的距離一直很遠。


    沒話說我就閉上眼睛睡覺,但是怎麽也睡不著。我把眼睛微微露出一條縫隙,透過我還算濃密的睫毛觀察周圍的情況。威廉側身坐在靠近窗邊的椅子上,窗外的光線穿過他的周身,穿過他線條優美的鼻梁,穿過他下垂的睫毛,仿佛他渾身都散發著光芒又仿佛是一幅掛在窗戶玻璃上的風景畫。


    他先是側著臉看著病床前空無一物的白牆,目光空洞而落寞。漸漸地,他烏黑的眸子下垂,濃密而長的睫毛將他烏黑的眼睛遮掉一半,僅剩的一部分目光落在我身上。他的目光褪去所有的麵紗袒露出憂鬱的光芒,那樣的目光似乎又戴上另一層麵紗讓人看不透。


    我不明白,像他這樣有財有貌有房有車有妻有子的男人還有什麽值得他如此憂鬱,難道是因為沒有買到情婦?


    我把上下眼皮間的縫隙放大了一點,把阻擋視線的上睫毛向上抬了一點。他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保持著剛才的目光。我細細一看,他憂傷的目光恍然給我一種我將不久於人世的錯覺。我心中大驚,難道我要死了?


    可是近來我自感身體健康狀況一切良好啊!就算我要死了,他也不必用這種的目光看著我,我還沒答應賣給他做情婦呢!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把眼睛再睜大一點,看得更清楚一點,在我想做又沒敢做的時候威廉忽然抬起眼。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我覺得他一定看到我眼皮閉上時的動作了,他肯定又以為我在偷看他......我似乎的確是偷看他。


    我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是該睜眼與他對視還是繼續裝睡的時候威廉的手機響了。有椅子被拉開的聲音和腳步聲,我估摸著他應該出去接電話了才睜開眼睛。我隻見到威廉關門的動作,門沒有關嚴,從門隙裏能看見威廉接通了電話。


    他還沒有說話電話裏麵的人就開始說,似乎在向他匯報什麽,說的是英語我一句也聽不懂。威廉先是淡然地聽著,聽到一半,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電話那邊的人匯報完,他用英語快速說了一句話就掛了電話。我趕緊閉上眼繼續裝睡,他推門進來,腳步聲在我床邊停了一會又轉了出去,然後就聽到他喊護士的聲音。


    我的水掛完了,威廉輕喊了我一聲,我不得不睜開眼睛。


    他並沒有提起剛才我偷看的事,關心地問:“你覺得好一點了嗎?”


    我點點頭。


    他微揚起嘴角說:“我先送你回去,我有點事,明天可能不能陪你過來掛水,你自己記得來掛水!”


    我點點頭。


    威廉把我送回花花世界就開車走了,我很好奇什麽事情會讓威廉蹙眉,難道又是我那個超人幹兒子惹了禍?


    我緊跟幾步想去橋穀看看,如果nicky犯了什麽事,我這個當幹媽的也好幫他開脫開脫。橋穀和花花世界是斜對門的角度接近九十度,我沿著花花世界這邊的街道往橋穀的方向走一段路才能看見橋穀的大門。隻見橋穀門前停了三輛黑色的法拉利,每輛法拉利兩邊都站著兩個男人,清一色的黑西裝,見到威廉的邁巴赫一齊低下頭致敬。


    威廉沒有停車打轉了彎直接往希寧街的街尾開去,那些男人也一齊上車跟在後麵。威廉說他隻是普通的生意人,可是這架勢怎麽看怎麽看都有點**大哥的範。我忽然想起威廉那條輕微跛行的腿,保不準是混上**的時候被人打的。可是他看上去也的確很文弱,不像是整天打打殺殺的人,更不可能靠武力稱霸一方。


    我最終總結下來是,這個人絕對不簡單,不管是不是**上的,我們這種小老板姓絕對得罪不起。


    第二天威廉果然沒有出現,接連的幾天威廉也沒有到橋穀來。nicky估計被他親爸加倍懲罰了,也沒有來看我。我的眼睛好的差不多的時候,王母娘娘打電話來叫我回家吃頓飯。


    算來我也有一個多星期沒有回家了,還真有點想家。我把花店裏的事都打理好,帶上一束老爸最喜歡的香水百合回家。


    我老爸的老習慣一點也沒改,我剛轉動門鎖就聽見他揚著嗓子喊:“丫頭,農曆七月二十八,宜訪友,喬遷,婚.........”


    我是被“宜婚嫁”三個字嚇怕了,趕緊把香水百合送到老爸麵前,彎著眼睛說:“老爸,你就饒了我吧!”


    老爸樂嗬嗬地把花拿過去,聞了又聞,像個小孩子一般歡喜,一邊抱著花去找花瓶一邊對廚房喊道:“老太婆!丫頭回來了!還給你帶了花!”


    王母娘娘在廚房裏麵應了一聲,我聞聲望過去隻見王母娘娘圍著圍裙在廚房做飯。


    破天荒了!


    王母娘娘竟然在廚房做飯,我老爸作為勞改對象竟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這是自從我老爸被剝奪了財政大權以後從未發生過的事!


    王母娘娘端著香氣四溢的魚湯從廚房出來,見我一臉驚訝的表情,撇撇嘴說:“有什麽好驚訝的!你以為你媽不會做飯啊?你爸都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


    “多謝夫人調教啊!”


    老爸拉著昆腔,雙手拿著插著香水百合的花瓶有模有樣地向王母娘娘作了一揖。


    “夫君,免禮!”


    王母娘娘即使圍著圍裙,端著魚湯,依舊一身的王者風範。王母娘娘放下魚湯去盛飯,老爸把花瓶安放到客廳的茶幾上,我洗了手幫忙擺碗筷。


    我家好像很久都沒有過這麽溫馨的一幕了。以前王母娘娘忙著醫院工作,我被逼著外出相親,家務瑣事基本都是老爸負責。今天一家人一起做,忽然覺得心裏很溫暖。


    我家不止一次經曆過經濟危機,王母娘娘和老爸早已經學會了樂觀以對。他們的樂觀從某種程度上對我產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即使還有上百萬的債款,即使晚餐隻有一碗魚湯一盤青菜,因為有他們的釋然我也覺得現在的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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