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裂紋橫生的牆麵上用紅磚屑清晰地寫著:穀兒,我愛你!


    穀兒!


    這是黎寒橋對我的特有稱呼。


    我呆僵的身體開始發麻,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快速冒出來,心髒的負荷也不斷地加重。


    十幾年前寫下的字不可能保留至今,而且牆上的筆跡很清楚,好像剛寫上去不久......


    黎寒橋?他回來了?


    “黎寒橋!黎寒橋!黎寒橋,是你嗎?你出來!你出來!黎寒橋,你出來!你為什麽不出來?你出來!”


    腦袋裏血管膨脹起來,快速衝上腦門的熱血把我的思維衝撞的混亂不堪。我像發瘋一般大喊起來,眼淚也瘋狂往下掉。我一邊喊一邊往圍牆外麵找,一腳踩在朽爛的紅磚上,紅磚爛的粉碎,險些讓我踏空摔倒。我剛扶著圍牆站穩,身後忽然傳來石塊被踩動的聲音。


    “黎寒橋!黎.......”


    我激動地有點慌亂地轉過身,一個撿垃圾的老大爺一手拿著一個蛇皮袋一手拿著撿垃圾的長剪子,滿天大汗地往圍牆外麵走。


    “姑娘,你在這喊什麽?這荒郊野外的,哪裏有個人?大熱天的,快回家去!要是熱中暑也沒人知道!”


    老大爺一邊好心地提醒我一邊拎著蛇皮袋往圍牆外麵的石子路上走。我還真覺得有點頭暈,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昏暗,都在不停地晃動。


    我蹲下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隻是一個名字而已,有很多人姓穀,也有很多人叫什麽什麽穀,也許就是湊巧而已。


    黎寒橋失蹤了十幾年,就算他回來了,怎麽可能這麽湊巧地和我在同一天來到這裏。這個湊巧相對同名的湊巧而言更加不貼切實際。他說他死了,死了就是不存在了,他不可能回來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抱著自己哭起來,荒郊野外,我一個人哭的驚天動地。


    我回到花花世界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林美美躺在床上上網。一見到我回來,她就激動地把我抓到電腦前。我估摸著她應該又是在淘寶上看見什麽好的水貨了,拉著我給她作參考。


    “美美啊!大晚上不宜購物會刺激神經,有礙良好的睡眠!”


    我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裝死屍。


    林美美推了我一把說:“購什麽物?快起來看!”


    林美美興衝衝地把電腦推到我跟前,電腦屏幕上顯示了一條剛剛播報出來不久的新聞。大致內容是說b省省長疑受賄,牽涉人員眾多,關係重大,目前正在調查取證。


    我看完了還是不知道林美美給我看這條新聞的意義何在,現在貪官太多了,反腐倡廉很正常嘛!


    林美美見我一臉的疑惑,當即往腦門上推了一巴掌,說:“你這個笨蛋,這個省長是唐韻她媽的老子,老子現在都出問題了,唐韻她媽還能消停幾天!這才過去幾天就動手了,我看不要一個月,唐韻她媽就拜拜了!”


    我說:“你怎麽知道一定是做的?就算跟唐家有仇,也不用這麽大張旗鼓吧!連我們這種小老百姓都能想到是,他也不怕唐家和別人聯起手來報複。”


    林美美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說:“沒出息的樣現在是在報複唐家,要把唐家一網打盡。他怕誰?他要是怕報複還能有今天?他就是要唐家知道是他在進行報複,唐家又奈何不了他,這就叫做魄力啊!隻有他得罪別人的,誰敢來得罪他?唐韻他老子算是瞎了眼,敢誣陷他!”


    我直挺挺躺在床上,翻眼望著天花板。林美美還興衝衝地給我介紹唐韻她們家的勢力網,唐韻她媽是副市長,她外公是省長,她外婆是某公安局局長,她舅舅是某銀行行長,她舅媽是某檢察院院長,她舅媽的老子又是某市市長......


    我眼皮子都抬不動了,林美美還一身的勁,在床上搬著手指頭計算唐韻她媽什麽時候倒台,她舅舅什麽時候下崗。不知道她折騰到什麽時候才睡覺,早上起床的時候輪到她裝死屍了。


    我把訂單上的花插的差不多了,林美美才頂著兩隻國寶眼從臥房裏晃悠出來。


    “唐韻家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家破人亡啊?”


    我的話不含任何感*彩,但林美美聽出了嘲諷之意,國寶眼朝我一瞪,我無辜地挑挑眉低頭插花。


    林美美不緊不慢地說:“你前未婚夫來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前未婚夫”這個詞的意思,抬頭時何寧朗已經進到花廳裏來。他腿腳已經恢複正常了,臉上還有一點輕微的瘀痕。穿了一身運動休閑裝,一改往日西裝革履給人文質彬彬的感覺,這樣一穿多出了幾分活力。他看見我,舒展開笑容,乍一看還有點陽光大男孩的感覺。


    我放下手裏的花,笑著說:“你這是來花花世界給我做送花員的嗎?”


    他爽朗一笑道:“不是,我是專門來看看你的!”


    林美美揉著兩個國寶眼,不耐煩地說:“要舊情複燃到別的地方燃去,別在這裏礙我的眼。”


    這就是林大老板的待客之道,什麽難聽撿什麽說。


    為了保證我和何寧朗談話時不頻繁陷入尷尬的境地,我當即對何寧朗笑笑說:“不如我們到對麵的橋穀坐坐吧!”


    何寧朗笑著點頭。他是何其聰明的人,摸準了林美美的脾性才會說那句話。用這方式來對付林美美,很輕鬆地就讓我得到出去的批準。


    威廉坐在玻璃牆那邊的專屬座位上,對麵坐著一個深藍色西裝的男人。方臉鳳眼,古銅色的皮膚,渾身彰顯著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和一種不凡的氣魄。我看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到過,一時半會想不起。


    可能是我探詢的目光太過強烈,那個男人抬眼跟威廉說話的時候瞥眼看到了我,威廉也側過臉看到了我。我真沒有偷窺之意啊!隻是這玻璃牆就對著花花世界的大門,出來就能看見,我不看也不行啊!要怪就怪威廉,誰讓他弄個這麽大的玻璃牆。再怪就怪玻璃,誰讓玻璃是透明的呢!


    雖然我想的很理直氣壯,但當威廉看著我的時候我還是心虛地對他笑笑。我和何寧朗經過玻璃牆到橋穀大門的時候,那個男人正從裏麵出來,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何寧朗一眼然後從我們身邊走過去。


    威廉還坐在他的專屬座位上,品了一口咖啡,低頭看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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