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腦袋裏一陣空白又一陣空白,等空白過去了我才反應過來我剛才罵的是他心裏唯一的女人,打死我我也不說。


    威廉已經走到了我跟前,我支支吾吾地說:“我.......罵罵人.....了嗎?”


    “我剛走到這邊聽見罵人的聲音,我還以為是你在罵人。”


    他看著我,我使勁地搖頭,又急忙岔開話題說:“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你的夢露!又丟了!”


    他把背在後麵的左手拿出來,手裏拿著一個蘿卜娃。我下午才向他敬過禮,聆聽過他的教誨。一忙著找花又忘了!


    我把蘿卜娃拿過來,指天發誓:“我一定不會再把夢露弄丟!我保證!”


    “早點休息,睡個好覺!”


    他揚起嘴角,暈開一抹溫暖的笑。


    我的心也變得暖暖的,忙的又累,吃得又飽,我還想在床上思考一下人生呢,可惜倒在床上我就睡著了。


    昨天威廉把瓊妮丟開了,我以為她會來找我爭風吃醋。沒想到一大早上,她竟然打電話給我邀我共進午餐。


    勤勞勇敢的中國人向來信奉以和為貴,她友好我也友好一點。可是當我臨出門的時候我總覺得,這是一場女人與女人之間的對決。


    這一點在我見到瓊妮的時候並沒有當即得到驗證,因為她看到我時難得地對我溫和一笑,一點也沒有挑釁的意思。


    “我聽說你喜歡喝卡布吉諾。我給你點了一杯!”她指指放在她對麵的咖啡,“剛剛點來,還熱著呢!”


    我也對她溫和一笑,坐下來喝咖啡。我還真有點渴了。但是喝了一口下去就不想再和第二口。太難喝了!跟橋穀的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我捂著嘴,艱難地把那口咖啡喝下去才說:“你今天叫我來,不是就是請我喝咖啡吧!”


    “我要回美國了,想跟你聊聊!”


    她對我一笑,低下頭用勺子慢慢地攪著咖啡。


    “你要回美國?為什麽?威廉也要回美國了嗎?”


    這是我的第一反應。在我的印象裏瓊妮就和李思思一樣都是追著男人跑的女人。有穆南浩的地方少不了李思思,有威廉的地方,方圓百裏之內可定跟著瓊妮。由此推斷,她回美國也肯定是為了跟著威廉。可是威廉這幾天也沒有跟我提過要回美國的事情啊!難道他怕我也跟著他跑啊?


    我心裏莫名地有點失落有點惱怒,瓊妮卻搖搖頭說:“不是!我媽媽讓我回美國,她給我找了一個男朋友,讓我回去見見麵。所以今天叫你來是想跟你說說威廉。”


    我胸腔裏的失落和惱怒頓時消散,心不由衷地說:“你能放得下威廉了?”


    “放不下又怎麽樣呢?他心裏的人不是我,我跟著他又有什麽意思?我真的很羨慕你.......”


    她看了我一眼,有點淒然地笑。


    她那神情目光好像誤以為威廉心裏的那個人是我。我趕緊解釋說:“我和威廉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隻是朋友。他心裏的確有一個人,但是不是我。我想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取代那個女人的位置.......所以......我明智地選擇跟他做........朋友......”


    我腦袋裏忽然暈暈乎乎的,我扶住腦門,甩甩頭想要把自己弄清醒一點可是眩暈的感覺更加強烈。


    “很快,你們就不會是朋友了。”


    我腦袋裏暈的厲害。沒聽懂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她對著我笑,我模糊不清的視線裏,她的笑臉變得嫵媚,又變得陰森。


    我想扶著桌子站起來,兩腿虛軟無力,根本站不起來。


    她扶住我,佯裝關心地說:“穀小姐,你是不是困了?我帶你去休息一下吧!”


    我想掙開她,兩條腿卻聽話地跟著她走。


    我很暈,意識也漸漸模糊。


    她把我放到了車後座上。我意識消散的前一刻,聽見一個男人說:“大小姐,你給她下藥,萬一菲利普斯先生知道了,他肯定會追查下去的!到時候......到時候......”


    瓊妮沒好氣地說:“到時候再說!你們把事情辦好他怎麽會知道?你們這群笨蛋。讓你們跟蹤一個人,被打斷了腿都不知道是誰打的。你們有點腦子,我有必要親自動手嗎?”


    我最敬佩的就是中華民族的祖先,他們在社會實踐不停地體驗人生,感悟人生,並將自己得到的感悟總結成經驗教訓流傳給後人。不是有那麽一句很經典的話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的就是我這種情況,隻是我是個不肖子孫,沒把老祖宗的話記在心裏,現在被個假洋妞給害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裏,我躺著的是一張2.5米的歐式豪床,床上的床單被子以及房間裏的家具和室內的裝潢都以白色為主色調。好像已經是傍晚了,昏黃的陽光從落地窗裏投射進來,把屋子裏簡約的白色都塗染上一層淡淡的紅光。


    潔白的蕾絲窗簾在落地窗旁邊微微舞動,我扶著腦門走到落地窗跟前,這個房間在二樓,透過落地窗能看見下麵的花園。我仔細一看,這個花園好像是威廉家的後花園,上次我來這裏,n i c k y就在花園假山那邊練小提琴的。


    可是這個房間不是n i c k y的房間,擺設也不像是客房的擺設。再說我怎麽會到威廉家?我明明是被瓊妮抓走了!


    我一邊後退著往門口走,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房間裏的櫥櫃衣鏡,還小聲地說:“有沒有人啊?”


    我退到床邊才看見床頭櫃上放著一個蘿卜娃。一雙圓溜溜烏黑黑的眼睛看著我。我忽然有種親切感,放鬆警惕把它拿過來。蘿卜娃下麵還有一個大影集,我想翻開看看,但又覺得房間的主人不在隨便看別人東西不太好。我把蘿卜娃的綠藤掀開。看到它的名字我當即傻眼了!這個蘿卜娃的名字竟然是愛德華!


    愛德華!


    我送給威廉的蘿卜娃!


    那這個房間........


    我本能地皺起雙眉,本能地站起身往外跑,我剛跑到房門口,房門的把手被轉動了一下,“哢嚓”一聲,房門從外麵打開了。威廉推開門看到我的一瞬立刻僵住了。


    “你......”他的臉瞬間變得蒼白,緊皺起雙眉,胸前快速地起伏,“你怎麽會在我的房間裏?”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


    一看見他的反應我就慌了,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是搖頭擺手。


    “出去!”


    他低吼一聲,緊皺著眉,雙拳緊握,好像在竭力隱忍著什麽。


    我更加慌亂,他讓我出去,我卻本能地向後退。一邊搖著頭說:“威廉,你別生氣.......我不知道我是怎麽進來的......我不是故意的.......”


    “出去!你出去!”


    他一手抓住我的肩,狠狠一推把我推出門,“砰”一聲把房門關上。我被推到門外的護欄上,護欄撞到了我的腰上,生猛的疼痛讓我痛吟出聲也讓我的思維清晰了。


    我快速趴到門上拍門說:“威廉。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進你的房間的!我被瓊妮迷暈了,不知道怎麽就到你的房間裏了!你相信我......”


    房間裏沒有任何聲響,可是越平靜越讓我覺得可怕,我一邊拍門一邊說:“我剛剛才醒過來,我什麽都沒有碰,除了那個蘿卜娃我什麽也沒有看到!我看到蘿卜娃的名字,知道是你的房間我就急忙出來了!我真的什麽都沒有動過!威廉!你聽得見我說話嗎?你相信我好嗎?我不是故意的.......我什麽都沒有碰......什麽都沒有看見.......”


    我也不知道是自己擔心他難過還是害怕他生氣,我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發抖,眼淚也沒出息地往下掉。


    茜茜急忙跑過來,扶住我的胳膊說:“穀小姐。怎麽了?您怎麽了?怎麽哭了?!”


    我不說話,趴在門上哭。


    茜茜緊張地問:“穀小姐,您......您不會是進了先生的房間了?”


    “我不是故意要進去的,我被人迷暈了,醒過來就在他的房間裏了。”


    我抹了一把眼淚。還要拍門跟威廉解釋,茜茜連忙拉住我的手說:“穀小姐,你先不要打擾先生了?先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我在門外等了一會,裏麵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茜茜勸我說:“穀小姐,您不要太擔心了。您到樓下客廳坐坐,我給您泡杯茶!”


    她把我扶到客廳,給我泡了一杯玫瑰花茶。我也從剛才的慌張中平靜下來了,第一,我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送進去的,我不是故意要進去的。第二,我真的什麽都沒碰過,什麽都沒看到,即使我踏進了他的禁區,我也問心無愧。第三,威廉說過我們是朋友,朋友不小心犯了一次錯,值得原諒。


    我喝了大半杯玫瑰花茶,把臉上的淚痕抹幹了問茜茜:“你知道威廉為什麽不讓別人進他的房間嗎?”


    茜茜說:“這是先生的命令,具體什麽原因我不太清楚。其實也不是不能進先生的房間,隻是必須要經過先生的允許。他每天允許我定點進去整理打掃一下,但是絕對不可以碰他的衣櫥......對了,您有沒有碰他的衣櫥?”


    我趕緊搖頭:“我什麽都沒碰,我隻拿了一下蘿卜娃,還是我送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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