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每一個人都驚呆的看著前麵鎮定的老人,栗東東低頭看著酒杯裏紅色的液體,心落落的生疼著。虺璩丣曉


    栗東東,這就是你的親爺爺。


    自嘲一笑,拿起酒杯,對著爺爺一舉,紅色液體入肚,驕傲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的憐愛。或許從來就不需要說的很明白,爺爺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刃,直接插了過來。


    媽媽的眼睛盈滿了淚水,可是礙於大局,也隻是站在一旁。輝叔後來說了很多話,栗東東一句也沒聽進去,人群裏,看著爺爺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手指甲深深的掐進肉裏,一點也不感覺到疼痛。


    走出會場的時候,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媽媽打了好幾通電話,栗東東一個也不想接。


    始終找不到韓翊,栗東東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裹緊了身子,深秋的夜晚寒風習習,地上掉滿了落葉,踩著一雙高跟鞋,大街上的人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栗東東,一頭淩亂的長發,冷若冰霜的表情,隔遠看,的確有一點嚇人!


    從什麽時候開始失去了笑的資格,栗東東也記不太清除了,高跟鞋穿久了後腳跟有一點疼,栗東東脫下鞋子,光著腳丫,蹲坐在路旁,拿著腳旁的一根樹枝在地上寫著畫著。


    以前小胖子傷心的時候,也是像這樣蹲坐在一旁什麽也不說,拿著小石子或者樹枝在地上畫來畫去。然後過一會兒,抬起頭來肉肉的笑臉,似是要把整顆糖融化在心尖。


    一個大概10歲的小男孩走到身前,胖胖的,隻是眉毛生的好看,秀麗一字眉,肌膚更是白裏透著紅,在霓虹燈的襯托下,泛著一點油光,戳著栗東東的肩膀處,“栗東東,小胖子請你吃棒棒糖啊!”


    手顫顫的接過,糖紙很薄,栗東東一下子就拆開來,還是很熟悉的味道,像多年前小胖子會偷偷的塞在自己口袋的香蕉味棒棒糖的味道。


    “小胖子,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對著眼前這個小男孩,栗東東似乎心情好了很多。


    “不管栗東東在哪裏,小胖子永遠都會找到栗東東的!”


    之後,栗東東就像發了瘋一樣的在大街上亂跑著,手裏拿著高跟鞋,也不顧自己光著腳,不顧地上有沒有碎片。


    哭喪著臉,10歲的栗東東根本不顧一路的水潭濺了自己一身的泥水,擋住前行的黑色小車,一點也不畏懼。


    小胖子從車裏艱難的挪動著身子走了出來,什麽話也沒說,把傘塞到栗東東的手上,雨水的滑落,彼此看不清對方的神情,很久很久,直到小車的鳴笛聲,小胖子說,“不管栗東東在哪裏,小胖子永遠都會找到栗東東的。”


    然後,小車不見了,小胖子也走了。


    這是爸爸走後的第一個星期,她蹲在路旁,把頭埋在膝蓋裏,默默的哀傷。


    她一直認為,沒了爸爸,至少還有小胖子,可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拿出手機,打給韓翊。


    電話並沒有響很久,韓翊的聲音似有一點疲憊之意,可是卻歡喜的不得了,“怎麽?想我了?”


    就像兒時那麽雄心壯誌的拍著胸脯,對著天空說小胖子是我一個人那樣,栗東東回答的風輕雲淡,“對,我想你了。”


    韓翊笑出了聲,像冬日和煦的陽光,溫熱,他緊緊攥著自己的樂譜本,一連串的音符,字字句句,全是自己的真情,“剛好,我也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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