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穿了一身紅,鎂光燈下,卻始終不及身邊那一身黑的韓翊。虺璩丣曉


    “那我身邊的這位帥哥叫韓翊,剛出道的新人,不知剛才的表演大家是否很喜歡呢?”主持人一口的官方措辭,極其誇張的表情和動作,引得下麵驚聲尖叫連連。


    韓翊,是名副其實應該得到那些歡呼掌聲的。


    “接下來的時間呢,舞台就交給韓翊,聽說他要帶來自己的原創歌曲,掌聲鼓勵!”


    鎂光燈打下來的時候,周圍黑的看不清一切,韓翊捂著自己的胸口,底下是什麽也不知道,周遭在喊些什麽也不知道,“安靜”的他隻聽見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動不停。


    這首歌,他沒有花很久,但是他花了很多心思。


    韓翊第一次遇見栗東東的時候,她驕傲的拉著小胖子的手,決絕的背影一點也不嬌弱。


    她說,小胖子,他們不跟你玩,我跟你玩。


    在火場裏奮力的背著栗東東,倒塌的木板偶然砸到彼此的手臂,通紅的茲茲的發出響聲,韓翊咬緊牙關堅持把栗東東帶到了安全的草地上。


    可是自己費盡心思去保護的女孩,躺在病床上還滿心的護著那個小胖子,她一直都以為以為是小胖子救她的。


    愛情裏麵,沒有陰差,也沒有陽錯,但是一直都存在著陰差陽錯。


    栗東東說不上來此刻的心思,她隻覺得頭皮發麻,很麻,就像小的時候在國旗下莊嚴宣誓自己要好好學習那樣。


    韓翊站在舞台中央,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可是為什麽聽著歌詞,自己會突然很想哭很想哭?


    突然一切都回到了八年前 我有你 你有我 那些濃濃情意的年少時光 可是好像什麽都不如從前 你在左 我在右 我們像是隔著天涯離著海角


    ..........


    沒有聽完那首歌,栗東東在商店老板異樣的眼神注視下,快速的離開了。她也害怕,害怕自己會特別不應景的哭泣,害怕自己的眼淚會讓人看出端倪,韓翊的星途會走的不通順。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閑逛。陽光灑落在身上,栗東東感受不到任何的溫暖。


    紅綠燈口的時候,栗東東也站在原地,麵無表情,她總是在想著一個問題,可是,她覺得她連那個問題是什麽都不知道。


    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迷茫著,哪邊才是她的方向?


    沒有去星海,栗東東直接打給了關赫,可是手機卻是一直關機著。栗東東打給秘書小姐的時候,電話那頭甜的發膩的聲音像個鬧鍾一樣反複的提醒自己,栗小姐,我再說一遍哦,關總現在正在開會,我待會兒會跟他說您來過電話,有關您的事情,您還是自己跟他說吧!


    栗東東冷冷的回了一句,我說到這裏了,說不說是你的事,扣工資也是你的事,跟我無關。


    自從上次在星海裁員的事情後,似乎所有的人都對栗東東避而遠之,關赫關總那麽小心嗬護的人,所有人都不敢與她搭上關係,關赫長得再帥也沒有用,社會上,人首先想到總是自保。


    回到了租住的小屋子內,薇姐和顏妍正在聊得暢歡著,薇姐提來了很多東西,零食,甚至一些海鮮,蔬菜。以前高中的時候,薇姐常常就會坐在床上發呆,然後愣愣的看著那些新聞裏麵被抓的搶劫犯,手裏大把大把的鈔票,她說,“栗東東,如果我有錢了,我一定給你買很多很多東西!”


    栗東東翻看了一些幾個塑料袋,跑了一個白眼,“薇姐,你買這些零食,還不如直接把錢給我。”


    薇姐朝栗東東扔過去一個枕頭,“錢錢錢,栗東東你載錢坑裏了吧!”


    栗東東聳聳肩膀,無奈的和她們圍坐在一起,也不忘拿著零食啃著,“你們剛剛聊什麽了?”


    “東東,你看電視了麽?你肯定沒看,你都不知道剛剛韓翊在電視上幹什麽了吧,感動死了,那個歌詞就是完全寫給你的嗎?在一起吧!”顏妍說的很誇張,使勁的往栗東東的身上蹭著,一臉壞笑的模樣,栗東東根本不知道這人心裏打著什麽算盤。


    “別亂說,你們就是無聊的小說看多了,電視劇看多了,成天腦子裏裝什麽啊!”


    “喂,栗東東,這個攤不上我,我現在可沒那麽閑。”薇姐忙否定栗東東的想法,就算穿著一身休閑衣服的薇姐,現在也是風情萬種的。火紅的嘴唇,長發隨意的盤成麻花辮,淡雅的妝容,拿出香煙,自然的點上,並遞給了顏妍一根,“栗東東,要來一根麽?”


    栗東東搖了搖頭,她似乎忘記了現在安靜的坐在身邊的人,已經不是以前認識的人了。“薇姐,還不知道你找了什麽工作?”15164348


    薇姐大笑出聲,用力的拍著地板,很響,手板心都通紅的麻酥酥的,“好工作啊,很賺錢的!”


    薇姐咧開嘴笑得很開心,顏妍開了一罐啤酒,附和著薇姐的笑聲。


    後來兩人都醉醺醺的直接躺在地上,栗東東靠著白色的牆壁,無力的手指掐著自己的大腿,她瞪著薇姐,無數次的瞪著薇姐,可是就像關赫說的那樣,我連愛你都沒告訴你,怎麽開始恨你呢!


    地板很冰涼,零散的一些碎渣零食散落的地板上,還流著一些啤酒,空氣裏的味道,很糜爛,夾雜了各種。


    栗東東擦掉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淚水,很平靜的扶起了喝的不省人事的兩個人,幫她們掖好被子,之後拿著掃帚,收拾著髒亂的地麵。


    那天,栗東東失眠了,韓翊唱的那首歌,栗東東在網上找到視頻重新看了一次,終究還是沒看完的,他讓她想到了很多的事情,例如他們的兒時,例如爺爺的絕情,例如薇姐的出現,例如關赫那天被警察帶走的模樣。


    那是之後的事情了,那是沒有了小胖子之後,栗東東所有的生活了。


    不完美,可是真實。


    栗東東在晚上九點的時候,早已經把手機設置成了關機。


    所以一大早開機的時候,她看著手機屏幕上一行行的未接電話和未讀短信,一點也不詫異。有關赫的,有韓翊的,還有蘇西的。


    對於蘇西,栗東東突然想起那天顏妍問她關赫是什麽,韓翊又是什麽的時候,自己會突然的害怕她會繼續問蘇西是什麽,蘇西是什麽,蘇西說,他是栗東東的影子。


    栗東東手指按滑在手機上,關赫的短信息無非就是一些“栗東東,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假也不請,稿紙也不交了!”。


    蘇西的電話很適時的打了進來,栗東東遲疑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怎麽了,蘇西?”


    “你在哪裏?一個人麽?”蘇西的語氣有一點疲憊,似乎在麵對栗東東的時候,總是會毫無保留。


    “我在家,我和薇姐和顏妍在家啊。”栗東東托起水壺,滿滿的倒了一大杯水,這個習慣很早之前就有了,然後就喝得一滴不剩,連著嘴邊,都帶著一點水滴。


    “哦。”電話那頭的蘇西,疲憊的抬著頭,他看著那扇緊閉的窗戶口,他不知道那扇窗戶背後的那個女孩還可不可以要他繼續愛。


    “蘇西,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告訴我?”


    十分鍾後,蘇西站在樓下,看到了神情慌張的栗東東,隨意的長發淩亂的在風中飄揚,衛衣外套一骨碌的穿在身上,鞋帶四處在地上踩得髒兮兮,甚至臉都還是浮腫的。


    擦肩而過,栗東東略過蘇西的身體,坐上了順道而來的的士。


    蘇西說,韓翊昨天直播的最後說,他在天和等你,我以為你會去的。栗東東,我告訴你,是不想在心裏留疙瘩,愛情是公平的。


    栗東東坐在的士後座,焦急的看著窗外,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心裏就茲茲的更難過一分,不痛,就是覺得難過的很。


    站在天和的門口,栗東東看著前麵被記者擁成一團的韓翊。


    她覺得自己像是喝了很多酒,現在頭頂上還冒著金星,她看到韓翊的身上,到處都是金光閃閃。


    休閑的深藍色襯衫,領口袒露出一片麥色肌膚,性感的鎖骨,喉結一陣翻滾,薄唇緊閉,眉頭也是緊鎖,韓翊在那個胖胖的女人的擁護下,與記者保持著一段距離。


    “韓翊先生,請問你昨天在電視上麵說的等你,那個‘你’是您女朋友嗎?”


    “請問一下韓翊先生,那個神秘人物至今也沒有出現,您現在是怎麽想的呢?”


    栗東東的腳像是有很多人拉著,她不管怎麽用力,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韓翊瞟過四周,眼裏突地射出一道精光,他看著栗東東,像是在等,又像是在叱喝。


    就像一個已經在娛樂圈打滾多年的明星,韓翊拿著幾個話筒,風輕雲淡的看著攝像機,薄唇微啟,他是要有多有耐心,才會在天和等了這個傻女人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還在這裏惹來了一大堆的狗仔,處理著這些煩心的瑣事。


    “你們想多了。”


    如果可以,栗東東想上前怒吼,然後告訴他們,那個神秘人物是她,是她這個一點也不善解人意的栗東東,說不定,現在韓翊看自己的時候,眼裏不會這麽的悲涼。


    胖胖的女人阻攔裏記者的繼續追問,帶頭擠出了一條小道,快速的鑽進了一旁的麵包車。


    蘇西脫下衣服,搭在了寒酸的栗東東身上,轉身離去。


    韓翊親眼目睹車窗外的一切,記者一擁而上的身體擋住了他們離去的背影,韓翊甩掉手中的礦泉水瓶,車門上,緩緩的,流下了一灘水跡。


    “韓翊!你現在還隻是一個新人,娛樂圈的規則你應該清楚的很,你現在最好跟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未來說拜拜,否則,現在的你,就像那些沉睡在棺材裏的古屍一樣,早晚都得糜爛!”


    “他們不亂七八糟。”平靜的對著自己的經紀人小張說著,韓翊咬緊牙關,手指使勁的插在皮質的坐墊裏。


    “好,那你現在可以出去,我就當我從沒挖掘過你,回頭你還是默默無名的小平民一個。”


    韓翊沉默了,剛剛踏入娛樂圈,沒有保鏢,沒有豪車,有的隻是身邊一直陪伴自己的經紀人。


    那天在咖啡廳偶然的談著鋼琴,唱著送給栗東東的那首歌時,發現自己的伯樂小張。


    栗東東脫下蘇西的衣服遞給了他,隻穿著一件格子襯衫的蘇西,風中看起來有一點單薄。


    “蘇西,我剛才有一點心情不好。”


    “我知道,因為我沒有在你身邊的緣故。”


    蘇西說話的時候,總是喜歡無聊中帶著一點點玩笑,栗東東淺笑,抬著頭望著天空。


    以前在書中看過這樣一句話,想哭的時候,就抬頭看看天空。


    栗東東沒有哭,眼淚全都憋回去了,融進血液,直達達的流向心髒,可是更難過了一點。


    關赫像一頭怒吼的獅子,隨時等待著他的食物入口,鳴著喇叭,眼睛直勾勾的透過車窗看向栗東東,然後摔門而出。


    那輛價值幾百萬的豪車,在他用力的摔門下,劇烈的搖晃了幾下。


    甚至,連著幾米遠的房門玻璃,也震得晃動了一下。


    好像天底下有很多男人愛美女更愛車,關赫不是,也許,他還不能稱作男人。


    “栗東東,你不知道公司有規定不能上班就請假,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通訊工具叫手機嗎?”關赫扯著嘶啞的喉嚨叫喊著,那架勢絕對的不亞於一個潑婦罵街,瞳孔慢慢的長大,鼻孔也是收縮著。周圍的幾戶人打開窗戶張望著,脖子伸得老長,栗東東揪著自己的衣角。


    一直不敢碰觸關赫的目光,她總覺得,一個人生氣的時候,你要是看著他的眼睛,不是你的錯,你也會認為那是你的錯。


    “我跟你那位秘書小姐打好招呼了,你在開會。”聲音很輕柔,緩緩的,像一首田間民樂曲。


    “開會之後呢,栗東東,我昨天差不多快把自己的手機打的沒電了。”


    “我在睡覺,我一直在家睡覺。”


    莫名的不安,尤其是在電視上看到韓翊的有意表白。


    對於韓翊,關赫並不是很熟。


    所有關於韓翊的消息,所有關於栗東東之後的生活,全部都是薇姐告訴關赫的。


    說到底,關赫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和薇姐這樣的女人熟絡起來,風情萬種,眼睛一勾,你完全不知道她下一步會做一些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進牢裏的第十一天,關赫一直等待著栗東東會來和自己解釋,說為什麽送給自己的一個小盒子裏麵,竟然是一些毒品,那個自己每日每夜抱在懷裏才能睡得著覺的小盒子裏麵,竟然是栗東東送給我的毒品。


    關赫沒有等來栗東東,等來了薇姐,那個總是穿得很妖嬈的女人,那天懶散的坐在關赫的對麵,眼睛腫的像是塞了兩坨棉花,她拿起了電話,卻什麽也不說。


    關赫不喜歡她,每次跟著栗東東到她租住的房子後,總會看見這個女人,賣弄風 騷一樣的笑著,胸前白色的肌膚赤luo裸的,關赫每次都會不小心瞄到那深深的汝溝然後皺著眉頭快速離開。


    薇姐則會搖曳著她的翹臀,“小夥子,下次記得上來坐一會兒嘛!”


    後來的後來,薇姐沒事就會來,警局成了她家一樣,關赫有時會和她開開玩笑,你這麽喜歡警局,你幹脆住進來好了。


    薇姐隻是悶笑著。


    家裏很擁擠,薇姐和顏妍早就洗漱完畢,坐在桌前悠閑的吃著早餐。


    顏妍喝著湯,差點噴了薇姐一臉,指了指身後的那兩個人,“栗東東,你這是要拆家了嗎?五個人啊,這裏能坐五個人不?”


    “我不介意一人抱一個的。”蘇西從關赫背後探出一個腦袋,一臉壞笑。


    “那關赫抱我,蘇西你抱東東,顏妍你打單。”薇姐捂嘴偷笑,剛剛起床,還是素顏,卻著實的美麗動人。


    顏妍那頭深酒紅色短發此刻像一窩雜草一樣,下麵的那張臉一板一瞪,“這就不對了吧,好歹別人也是客人,怎麽著也是我們抱他們唄!”


    “要抱你們抱。”關赫脫下鞋子,油的發亮的黑色皮鞋,栗東東小心翼翼的拎著放在最裏麵,遞給他一雙拖鞋。


    薇姐趴在地上笑得跟個爺們似的,聲音突然變得渾厚起來,粗狂的很,一大早,顏妍也是被逗樂了,幾個人抱在一起使勁的笑。


    “這就是你的生活?真是有夠無聊的。”關赫一直坐在旁邊搭不上話,原本想好的一句話,一下子又被快嘴顏妍給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氣憤,關赫想說一句話,過了一下子蘇西又換了一個話題。


    “可是很開心不是嗎?活著本來就很累,我現在喜歡這樣的生活,不用想著有的沒的,隻知道傻笑就好了。”栗東東看著關赫,漆黑色的眼眸靜水流深,不一樣的光彩照人,關赫看了這麽多的t台秀,那上麵的人始終都不及栗東東的眉眼一分。


    “喂,蘇西,問你呢,你是從小就在美國,還是長大之後再去的啊!”顏妍換好了一身整潔一點的衣服,頭發幹脆的用發箍箍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肌膚閃著亮光。


    蘇西收回停留在栗東東臉上的眼神,緊接著又裝作不經意的回答著,“很小就去了,去了之後才知道,還是中國好。”


    “就是,我去了那麽多地方,還是覺得a城好。”薇姐像是遇到了知心人,朝著蘇西伸出手去,重重的握著。


    “有些東西經曆過才知道,你們現在往死裏說外麵怎麽不好怎麽不好的,我也想去看看,還是很想去看看,就是想去看看。”窗外的雨點紛紛滑落,像極了顏妍此刻突然滑落奮不顧身的眼淚。她覺得她的瞳孔像是被人戳穿了一個洞,很大的洞,眼淚嘩啦啦的一直流個不停,熱乎乎的,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喜歡懷舊的人很感傷,如果顏妍去了美國,那就什麽都沒有發生了,現在顏妍怎麽辦?栗東東抱著顏妍,周圍很沉寂。


    薇姐手指微動彈掉煙灰半截,之後又摁掉,隨意的搭了一件外套,走了出去。


    什麽時候人都走光了,終於,一個狹小的地方有了一點點空間,栗東東幹脆也躺在地上,“顏妍,韓翊昨天說在天和等我,你和薇姐幹嘛什麽也不告訴我?”


    “你會怪我嗎?”


    “不會。”在栗東東的世界裏,顏妍早就成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她永遠都忘不了,顏妍每一次絕望無助的模樣,像極了清冷寒夜裏孤寂盛開的白色花,美麗卻格外的憂傷,她也疼痛著。


    晚上,沒有等到韓翊的電話,甚至連短信息也沒有。


    卻等來了蘇西的電話。


    蘇西輾轉了很久,他問顏妍有沒有好一點。


    栗東東說了一個大概,之後聊了很多關於學校的事情。蘇西說,他們校隊就要打全國籃球賽了,他希望到時候栗東東可以來現場。他說,最近女生寢室下麵老會有一個男生熱情勇敢的表白,害的那個寢室管理員叫囂的追趕著那男生。


    栗東東躺在床上,一直跟著笑,其實麵目上是淡的不能再淡的表情。


    匆匆掛了電話,栗東東在黑夜裏極力的張開眼睛,像那晚顏妍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那樣,原來,這樣,眼淚也不會流出來的。


    第二天,顏妍收拾好東西,坐在地板上,係著鞋帶,這幾天,她一直穿著這雙鞋。


    打開門,“東東,這是什麽啊!”


    栗東東聞風過來,看著地上的莫名的精致的一個禮盒。


    拆開來,什麽也沒有,隻有一句話,還有一盆仙人掌。


    你像仙人掌,可是我仍舊愛,對不起,沒能讓你笑。——小胖子。


    “大概也隻有韓翊那樣的人,才會想出這樣哄你的招。”顏妍總是這樣,前一刻還是春雨梨花雨流落滿臉,轉眼之間就是笑意盈盈。


    大概,也隻有這樣的人才會這麽的釋懷著一切。


    持持家引及。栗東東抱著那盆仙人掌,手撫上那細尖的刺兒,微動,伸出,又撫上。


    一直睡到中午才又漸漸醒過來,栗東東胡亂的摸著震動不停的手機,睡眼惺忪,“喂。”電話那頭很嘈雜,栗東東一瞬間從床上爬了起來,綿綿不斷傳過來的哭聲,還有幾聲猥瑣的壞笑,“你到底是誰?”


    “顏小姐,給你半個小時,我們在西街盡頭的倉庫見麵。”迅速的掛了電話。


    栗東東放下手機,顏妍的手機,可是對方是誰呢?那個哭聲,那個聲音,栗東東明眸一轉,來不及任何多想抓著包包就衝了出去。


    西街原本是一條很繁華的街道,聽說,這裏曾經發生過一群街頭小混混持刀殺人案,很多無辜的群眾慘遭殺害。至此,人越來越少,不少的店麵門上也是高高的掛著蜘蛛網。


    很荒廢,雜草叢生的,栗東東拂過眼前一米多高的植株,手指突地劃過一個細小的口子,含在嘴裏,血液的猩紅竄滿了口腔,腥的難受。


    她靜了靜,心裏仍是跳如擂鼓,她是緊張害怕的,手心裏蹭出汗跡,濕了一手。


    她想打給韓翊,卻害怕韓翊會再一次用公司的名義來拒絕她,所以她發了一條短信給蘇西,不忍心,卻終究是要他來的。


    栗東東將手機放到口袋,緊咬著嘴唇,走進了最裏麵那間昏暗的小房子。


    裏麵坐滿了幾個小混混,栗東東本能的退了幾步。


    心中無限叫囂的*,幾個小混混起身向著這邊走過來,“不錯啊,看來,今日到底是要飽餐一頓了!”


    栗東東往右邊挪了些距離,不慌不忙的找尋著電話那頭哭喊的聲音,在裏間的座椅上,栗東東一眼就看到了。


    迅速的跑到那個女孩身邊,“沐灣灣,你急死人了!”胡亂的摸著她的身體,雙頰泛紅,衣服很完整,細而長的眉毛皺成一團。


    栗東東護著沐灣灣瘦小的身體擋在身後,焦急的神情,有說不出來的擔心,“待會兒我來,你就一直跑一直跑,然後去報警,知道嗎?”


    周圍哄笑成一團,身後也傳來嘲笑諷意的冷笑聲。


    清冷的目光,一把推開了栗東東搭在自己手上的雙手,一身白色長裙,此刻看上去卻是冷的可怕,“我想讓那賤婊、子過來,你怎麽過來了?”扭過頭回眸冷笑,“嗬嗬,不過也好,她搶我的成仁,你搶我的蘇西,你們都是賤婊、 子!”


    還沒搞清狀況,栗東東起身吃痛的揉著手肘處,蹭破了一點皮,裏層的肉泛濫著流出絲絲血跡,“什麽意思?”


    “栗東東,你還不懂嗎?我喜歡成仁哥,可是成仁哥喜歡那騷 貨啊!憑什麽啊,我在他身邊照顧了他快兩年了,我當初什麽都不要了,我跟著他什麽都肯做,他憑什麽不喜歡我?”漲得通紅的臉頰,眼裏泛起了一層霧水,擺弄著手勢,隨手掀開了一旁的木桌,晃蕩一響,散了一地的破木棍。


    “你跟蘇西是什麽關係?”緩緩向門口靠近,栗東東靠著牆壁,在找尋一個逃脫的機會。


    “關係?嗬,搞笑,栗東東,你這是在故意跟我聊天好想辦法逃脫嗎?”


    原來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大蟒蛇,也不是鬼魂,而是一個原本看上去溫溫和和的人,如今卻像是一個惡魔,有著鋒利的爪牙和尖牙,她的黑色發絲,像是有著千絲萬縷一般的無限延長,把栗東東勒得死死的。


    “真搞笑,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早知道,就應該先多了解一下你。”


    烏煙瘴氣的小房間內,充斥著令人作嘔的味道,幾個男人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目光,在栗東東身上打轉。


    栗東東悄悄把手伸進口袋,卻被一個混混一步並作兩步上前緊抓著自己的手臂,另一隻手如蛇一般探入自己口袋,用力把手機丟向窗外,還不忘貼近肚子抹了一把,惡心要死,栗東東直接“呸”了一口,吐了那人一臉的唾液,之後便大笑出聲。


    混混抹幹唾液,抬起栗東東的下巴,吃疼的緊抓著不放,“賤婊 子,等會兒老子要你在我身下使勁的求饒!”說完便重重的往地上摔去!


    昏昏沉沉的,栗東東艱難的用手肘撐起坐在地板上,忽然之間覺得有一點可笑,自己和沐灣灣也不過才見了兩次麵,竟然在電話那頭聽到她的哭喊求救聲什麽也不顧的就跑來了。


    沐灣灣輕言歡笑的在他們猥瑣的目光裏流轉,栗東東忽然想到那天在夜色時看到的荒唐現象,現在的場景,任誰看到,估計都會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拿了一瓶酒瓶過來,沐灣灣高傲的模樣,跌跌倒倒,顛簸不已的扶著牆壁走了過來。


    栗東東的手腳緊密的被粗布麻繩捆綁在一起,根本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沐灣灣直接把酒瓶開啟,倒轉過來,濕嗒嗒的長發黏貼在臉頰兩側,一瞬間,狼狽不堪。


    “你若是能讓顏妍過來,我就放了你。”


    這條件真***好,栗東東重新審視沐灣灣,“你若是現在放了我,我一定不會再追問!”


    沐灣灣扔掉手中的酒瓶,“笑話,我待會兒倒是要看看幾個人怎麽幹你一個人的。”


    “什麽一個人啊,明明就是兩個人啊!”後麵混混圍了過來,空氣裏酒醉的氣味,個個都是雙眼噴火,微卷起的袖子,朝著她們聚攏過來。


    “你們想幹嘛?”沐灣灣驚慌的拿手遮住胸前,驚慌失措,腦袋瞬間清醒過來。


    男人的火一旦被點燃,豈容是那麽容易被澆滅?


    “能幹嗎啊,男女歡愛之事,沐灣灣,碰上我們算你賺大了,今天就讓你好好樂一下!”


    栗東東一動不動,她淡然的看著眼前突變的一切,真是狗血,情節爛俗的跟偶像劇一樣,後麵,悄悄拿著沐灣灣摔碎的酒瓶碎片隔著繩子,太粗太大,栗東東吃痛的皺著眉頭,碎片紮進肉裏,緩緩的血流了一地,不緊不慢的割著,“這樣會不會不是很好玩啊!”


    幾個混混停下了調戲沐灣灣的動作,轉頭對向栗東東,“呦,這位美女怕也是寂寞難耐了。”臭味相投的相視一笑,栗東東心底翻了一個白眼。


    “強逼也不好,何不讓我們都妥協?”


    “栗東東你就是一騷 貨,你要全給你,我一個也不要!”沐灣灣蜷縮在角落,單薄的肩膀止不住的顫抖,瘦弱的身體還能爆 發出如此強悍的聲音。


    “你給我閉嘴!”栗東東大聲的喘著氣,她隻是想要掩住後麵割繩子的聲音。


    可是混混不以為然,他們以為那是身體的叫囂的*。


    托起栗東東的下巴,慢慢的靠近身體,在脖頸間吸了吸鼻子,“嗯,真是個好貨,老子幾年來都沒嚐試過這種貨色了。”


    臉上是笑,眼底早就散發著無數的厭惡之情,恨不得,將眼前這群人大卸八塊,然後丟進河裏喂魚都不解氣!


    繩子終於被割開,栗東東心情鎮定了一會兒,趁著眼前這張醜陋的嘴臉滿是yin笑之際直接拿碎玻璃渣刺向了他的眼睛,然後連滾帶爬的拉著沐灣灣的手,向著門口跑去。


    很快,來不及眨眼,幾個混混還沒搞清狀況,栗東東拉著同樣迷惑的沐灣灣已經跑出了好幾米遠。


    手心裏,一團濕,粘稠的很,手隨著力氣的加大而不斷湧躥出來,滴了一地。


    蘇西看到短信,係主任還在教室前麵一個個的清點人數,之前就覺得心情煩悶的很,看到栗東東的名字時眼間都是柔軟笑意。


    他固執的以為栗東東會知道了原來自己就是小胖子,那盆仙人掌是自己送給她的。


    可是,眼前一怔,之後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消失的不見蹤影。


    踩著腳踏車,闖過紅燈,闖過綠燈,蘇西差點與飛馳過來的大卡車撞了個正著。


    栗東東抓著沐灣灣的手,一刻也不鬆開,她朝著空曠的地方跑著,卻覺得不管怎麽跑,她始終都繞在無人的西街裏麵,慌了神,沐灣灣也是忍不住哭出聲。


    “閉嘴!你要是不想被他們發現最好安靜一點!”栗東東怒斥著沐灣灣,立馬便鴉雀無聲,空氣裏麵,什麽都聽不到,栗東東愣在原地,努力的回想著來時的路。


    不能慌神,一慌神,就什麽都沒有了!


    臉上一抹,血跡,還有潮濕的酒水,混雜著,此刻的栗東東,站在雜草中央,憋得難受。


    眼睜睜的看著小混混再一次的圍攏過來,栗東東隻能抓著沐灣灣的手。


    像幾個猛獸突然撲過來,栗東東抓起身旁的木棍子,自然擋在沐灣灣的身前,阻擋著他們。


    瞬時,被一人不費吹灰之力的扳倒在地,栗東東想爬起來,卻硬生生的被一個混混壓在身子底下,那個被她刺瞎了眼睛的混混,簡單的把眼睛包在一起,一副臭嘴臉,“啪”的一聲,大手落在栗東東的右臉上。


    難受,卻不得不仰起頭抵死反抗,鮮紅的五指掌印格外清晰,栗東東的手被緊抓著,什麽也做不了。


    上衣被猛然的撕開,玲瓏的曲線,完美的身材,幾個人扣著沐灣灣的手,站在身後,嘲笑的圍觀著,幾聲口哨,刺耳。


    栗東東吃力的呼吸著,唇瓣微啟,殊不知這樣的景像早就勾起了身上男人的*。11cwg。


    男人用力的把栗東東的手抵在她的頭上方,毫不憐惜,整個人重重的壓了上來,混雜著喘息聲,在脖子處蹭來蹭去,她終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不停的扭動著身子,轉動著脖子,大叫著,“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


    栗東東睜開眼睛,映入眼裏,一片雪白,難聞的藥水味,刺得鼻尖難受,酸痛。


    沐灣灣坐在身邊,很安靜的低著頭,顏妍哭紅了雙眼,張開嘴來握著栗東東的手眼淚又開始縱橫。


    栗東東疼痛的縮了一下手,那些碎玻璃留下的疼痛,被繃帶緊緊的包紮著,還是隱隱作痛。


    成仁站在病床前,看到蘇醒後的栗東東緩了一些神色。沒有看到蘇西,也沒有看到那個集著所有的光亮朝著自己奔過來的男孩。


    栗東東的手無力的搭在白色被褥上,蒼白的臉頰,緊咬著幹裂的嘴唇,泛著血絲,眼睛空洞的望著冰涼的地板發呆。


    藍白相間的病號服穿在身上有一點大,裹在栗東東的身上,空蕩的冷。


    外麵飄著一些小雨,滴答滴答落在窗戶上,清冷的可怕。


    “東東,你別憋著,難受就說,你要哭就哭,你要是覺得我混蛋就打我,你別說話,別一直咬著嘴唇,別一直發呆。”顏妍拉著栗東東的袖子,聲音哽咽。


    “東東,你要是恨我就恨我,我不怪你,一點也不怪你,現在你就可以抽我幾巴掌,甚至你要我從這裏跳下去都可以!”五層的高樓,呼嘯的寒風吹得人直打哆嗦。


    “東東,你別不理我,我難受,難受的很。”


    栗東東的眼眶裏盈滿了淚水,她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接拔掉了那插在手背上的幾根細管,濺了幾滴藥水在身上,摁著手背,無力的從床上爬起來,不小心,跌坐在地。


    哭聲一下子充滿了整個病房,顏妍走過來,抱著栗東東的頭部。


    “顏妍,蘇西呢,蘇西怎麽了,還有,關赫呢,我在暈倒前,看著他跑過來的,他們為什麽不在這裏啊!”


    沐灣灣揪著心,傻愣愣的看著地板上抱頭痛哭的兩個人,她轉過頭看著成仁,換來的也隻是一道寒冷的目光。


    成仁走上前去,拉起顏妍的身子,卻被猛地推開來,“滾開,你管好你家那個!”


    怒意,連帶著撒到裏成仁的身上,碰到牆壁,額頭疼的發顫,成仁也隻是忍著。


    顏妍攙扶著栗東東,走出病房外,沐灣灣卻隻能站在原地。


    隔著病房,栗東東看到了眉開眼笑的蘇西,那個愛笑的大男孩大腿被吊在空中,躺在病床上,眼睛裏滿是疼愛,臉一塊青一塊紫,嘴角邊腫成一坨,右眼更是眯成了一條縫。


    栗東東把手放在門把上,她似乎還記得在那個臭流氓身下自己無力的叫喊著。


    蘇西是那個時候趕過來的,一把拎著那人的衣領,丟出了好遠好遠,緊緊的抱著驚慌的栗東東,不停的在她嘴邊喊著,“沒事,沒事,沒事,東東,我來了,我在這。”


    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熱氣噴灑在栗東東的耳邊,那個聲音,栗東東隔了很久也不會忘記,它夾帶了所有的溫暖,讓栗東東緊緊的回抱著蘇西。


    “臭小子,不怕死!”混混抓著沐灣灣的長發扳在後麵,沐灣灣的嘴角流出了血跡。


    蘇西收緊了環抱在栗東東背上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還在混混手裏的沐灣灣。


    “放了他!”冷冷的,栗東東從沒見過這樣的蘇西,冷的讓人不禁一陣顫抖。


    “呸!說放就放,你當我是你龜孫子啊!”


    “東東你站在這別動,救了灣灣,我們一起離開。”蘇西說這話,讓栗東東頓時有了一種好像要生離死別的場景一樣,她緊拽著蘇西的衣服不放,眼裏不停的流露著難過。


    “蘇西,上次就是那樣,你打架真的不咋地,這次你會不會比上次還要慘?”


    “不會,我還沒娶你當老婆的。”


    栗東東站在一邊,蘇西很吃力的擋著幾個人的拳腳,並不吃虧,咬緊牙關,努力的向著沐灣灣靠近。


    這樣奮不顧身的男生,她突然好想知道,沐灣灣和你,到底是什麽關係?你緊皺的眉眼,是為了我還是沐灣灣?


    蘇西吃了一拳,不偏不倚,剛好打在胸口上,誰也沒看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栗東東驚得就看見一人拿著刀刃,大口的喘息著,鮮血一滴滴落下,連帶著枯了的草上都帶了一點猩紅。


    栗東東爬過去,抱著蘇西的身子,滾燙的厲害,血液的滾燙,染濕了衣服,栗東東捂著蘇西的傷口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混亂極了。


    栗東東被人打暈了,打暈之後,便看見了那個集著所有的光芒,朝著自己跑過來的身影,那個熟悉的身影,穿著白色的運動服,宛如高中那會兒的校服,每日在晨跑一樣。


    隻是栗東東看不見了,她疼痛的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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