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慌忙起身開了院門,卻瞧見是那三叔的女兒楊牡丹抽抽噎噎的站在外頭,一臉的妝容都哭花了,臉上紅彤彤的一片,眼睛腫的跟了核桃一樣。她嚇了一跳,急忙問道:“牡丹,咋回事啊?別哭啊,來來,快進來。”說著,她把哭的淒慘的楊牡丹拉了進來。


    楊牡丹繼續站在院子裏頭哭哭啼啼的,唐青關了院門,問她到底怎麽回事,她還是一個勁的哭,連房間裏的謝氏都吵了出來。謝氏挺著個大肚子,慢騰騰的走了過來,“牡丹,怎麽回事啊?別哭了,是不是三叔出了啥事?”


    楊牡丹終於嗚嗚咽咽的點了點頭,唐青急了,怒道:“三叔出了啥事你倒是說啊,別再哭哭啼啼的了!”三叔的病她聽楊氏說過,說是累出來的病,原本她還打算晚上等楊銘山回來之後,兩人一起去看看三叔的病。


    被唐青一頓吼,楊牡丹終於止住了眼淚,“我..我爹,他死了,嗚嗚嗚...”


    兩人都傻了,過了好半響唐青才回了神,衝著謝氏道:“三弟妹,我去田裏叫爹娘他們回來,你先看住牡丹。”還不等謝氏回答,她已經跑出了院子。


    唐青跑的飛快,來到田裏的時候已經累直喘氣了,楊銘山瞧見自家媳婦的樣子,忙問道:“媳婦,怎麽了?出了啥事?”


    用力的呼吸了幾口氣,唐青才道:“咳..咳咳,相公,趕..趕緊讓大夥回去,三叔過世了。”


    楊銘山一聽就傻了,這才跟大夥說了,一家人急急忙忙丟下手中的活,趕了回去。


    回去的時候謝氏正勸著楊牡丹,楊牡丹還在抽抽噎噎的哭著。


    楊勞海聽聞親弟弟的噩耗後,臉色蒼白,唐青怕他出了啥事,一直讓楊銘山和大哥扶著他。楊氏又問了楊牡丹是怎麽回事,楊牡丹嗚嗚咽咽的說道:“這幾天爹爹的身子就一直不好,前段時間為了給爹爹買藥,我問賭場裏頭借了幾十兩銀子。誰知道如今那些壞人竟然讓我還一百五十兩銀子,鬧到了家中,說我若是不還銀子就把我賣到煙花之地。爹爹聽了之後被氣的吐血了,等我去把隔壁的郎中叫去的時候,嗚嗚嗚..”她說道這裏再也說不下去了,繼續哭個不停。


    眾人一聽就傻了,楊勞海怒道:“你傻了,你是不是豬啊!你跑去賭場借高利!你你...”他指著哭個不停的楊牡丹說不出話來。


    唐青怕把爹爹氣出個好歹,急忙扶著他坐了下來,輕聲道:“爹,先別生氣,當務之急咱們要先去處理三叔的事情。”


    眾人這才來到了三叔家裏,三叔也是住在北巷,隻是隔得比較遠,住的屋子也比楊家小了不少,屋子裏頭一片狼藉,三叔正躺在**,唐青上去探了下,早已經沒了氣息,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一家人都愁雲慘淡的,楊銘山和兩個兄弟忙著把三叔抬出去,幾個女人把屋子打掃了下。正忙著隔壁的郎中過來了,郎中是個胡子花白的老頭。老頭瞧見楊老海,歎了口氣,倒是沒多說什麽。


    唐青倒是覺得有些稀奇,三叔到底得了什麽病,需要幾十兩的銀錢來抓藥,她好奇,自然也忍不住問了老郎中。


    老郎中答道:“也不是啥大病,就是太過勞累所致,每個月的藥材錢也花不了多少,一個月幾百錢就差不多了。哎,真是沒想到...”


    唐青謝過了老郎中,沒說話。楊勞海轉頭看向楊牡丹,問道:“那幾十兩銀子到底怎麽一回事?”他知道自己的兄弟,雖然家裏挺窮,但是積蓄還是有一些的,抓藥的銀錢應該是足夠的。


    楊牡丹縮在角落裏哭哭啼啼的,不肯答話。一旁的楊銘山冷著聲音道:“堂妹若是你在不說清楚怎麽一回事,咱們就不會在管這事了!”


    楊牡丹這才梗咽道:“家裏本來就沒什麽銀錢了,每個月穿衣吃飯抓藥都需要銀錢,前兩個月家裏的銀錢就花光了,我這才問賭坊裏借了五十兩銀子,誰知道兩個月過去了,他們竟然問我要一百五十兩銀子!”


    楊老海怒道:“那五十兩銀子了?”


    楊牡丹哆嗦了一下,“嗚嗚,大伯我以後在也不敢了,那銀子已經被我花光了...”


    眾人一聽,都恨不得上去給她一巴掌,範氏已經冷哼一聲,衝到了楊牡丹的房中,沒一會就抱著一堆的綾羅綢緞和胭脂水粉走了出去,扔在了那楊牡丹的麵前,怒道:“你那銀子是不是全部花到這上頭了?”


    楊牡丹有些心疼衣裳被丟在地方,卻又擔心若是她現在上前護住衣裳的話,大伯說不定惱怒之下會打了她,隻得眼巴巴的看著地上的東西,哭道:“是..嗚嗚,大堂嫂,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眾人都沒了聲音,隻是瞪著那撲在地上哭嚎不已的女人。過了半響,楊老海歎了口氣,不在理會地上哭的淒慘的楊牡丹,招呼大家處理眼前的事情。


    楊銘成和楊銘山去買了副棺材和壽衣回來,楊老海和幾個兄弟替三叔換上了衣裳,抬進了棺材裏頭。


    剛忙完,門外頭衝進來一群男人,為首的是個長相凶蠻的男人,瞧見唐青他們,哼哼冷笑了兩聲,指著地上的楊牡丹道:“這女人已經把這宅子給我們抵債了,不過這屋子最多也才值一百兩銀子,如今還差五十兩銀子,你們趕緊想辦法湊上來!還有三天的期限,若是那五十兩銀子交不出來,這債可是又要翻一倍了!”


    眾人更加憎恨那楊牡丹了,紛紛瞪了她一眼。一旁的楊銘山冷哼了一聲,看向那為首的男人,道:“最多在給二十兩銀子,否則這事我們就不在管了,隨便你們怎麽處置她。”


    那為首的男人看了楊銘山一眼,道:“原來是楊二哥呀,既然咱們都認識,那我也不為難你們了,就按楊二哥說的二十兩銀子辦!在給二十兩銀子,這事就了結了。”


    楊銘山道:“明日你們直接去我家拿銀子就是了。”為首的男人點頭同意了,這才又帶著一幫手下走了出去。


    楊銘山雖然厭惡那楊牡丹,但是,畢竟是三叔的女兒,他不可能當著三叔的麵不管她了。


    眾人接著把棺木抬到了楊家,沒有理會那還在角落裏哭泣的楊牡丹了。


    楊老海又讓三個兄弟去通知楊家的親戚,待到幾個兄弟回來的時候,那楊牡丹也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袱跟了過來。眾人都沒有理會她,各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吃晚飯的時候,大家也沒有理會楊牡丹,她也不敢上桌跟大家一起吃飯,隻能一個人默默的蹲在廚房,等大夥吃好了,她才就著剩菜喝了兩碗粥。


    晚上睡著的時候更是沒人理會她,唐青在廚房燒了熱水,進房擦了身子,又泡了腳,進進出出的時候,楊銘山一直跟著她。唐青忍不住道:“相公,我不害怕,你無須在跟著我了,回去看好小寶就成,我怕小寶會害怕。”


    楊銘山這才嗯了一聲,回房陪著小寶了。唐青把木盆送回廚房的時候,楊牡丹一個人蹲在灶台旁邊,可憐兮兮的看著唐青。唐青沒理會她,放下盆子,直接回了房。


    那身後的楊牡丹卻突然開口叫住了她,小聲梗咽道:“二..二堂嫂,對不起,我真不知事情會鬧成這樣,嗚嗚,你們原諒我好不好。”


    唐青頭都未回,道:“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說著,不在理會她,直接回了房。


    進到房間的時候,小寶正蹲在房間紮馬步,一點也不知道害怕,瞧見唐青進來,興奮的叫道:“娘,娘,爹爹在教我紮馬步!”


    唐青聽見小家夥終於肯開口叫楊銘山爹爹了,心裏也很是開心,笑道:“那小寶可要好好學了,不過現在太晚了,咱們要好好休息,明天再繼續學好不好?”


    小寶嗯了一聲,唐青才抱著他上了床。楊銘山替小寶掖好被角,這才吹了油燈,跟著躺了下來。


    唐青想到下午的事情,忍不住開口問道:“相公,你怎麽認識那些賭坊裏頭的人?”


    楊銘山抱緊唐青,道:“以前在將軍府當差的時候,經常跟著裴公子出入那些地方,自然也就認識了。”他說著,卻又忍不住重重的歎了口氣。


    唐青勸道:“相公,不要想多了,事情既然已經鑄成,咱們也是沒辦法了,如今隻能好好安葬了三叔,剛才牡丹也已經跟我道了歉。”


    楊銘山冷哼了一聲,“道歉有什麽用,如今三叔都已經去了,如果不是她貪圖錦衣美服,怎麽會被賭坊那些人找上門,三叔又如何會被活活氣死!”


    唐青歎了口氣,沒說話了。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這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眾人起床後,卻發現早飯已經做好了,那楊牡丹雙眼通紅的站在灶台邊上,顯然是一夜沒睡,還替大家做好了早飯。大家還是沒理會她,吃了早飯,楊家的親戚也都過來了,商量三叔的事情該怎麽處理。


    唐青因為跟那賣宅子的老伯約定好了,跟爹娘說了下,便帶著銀子出門了。楊家的親戚中午也全部在楊家吃飯,所以大嫂,楊氏和楊梅也跟著一起去集市上買菜。


    公手續辦理的倒是挺快的,一個上午已經全部搞定了,那老伯也把宅子的門鎖交給了唐青。


    唐青回到楊家的時候已經是午時了,大嫂,娘和楊梅正忙著做飯,楊家的親戚全部坐在院子裏頭,那楊牡丹正跪在三叔的棺材麵前,哭的淒慘。


    唐青忙進到廚房幫忙去了,大嫂範氏正恨恨的嘀咕楊牡丹,說她不是個人。瞧見唐青進來,正想跟她說些什麽,楊氏已經瞪了她一眼,道:“你安靜一會不成!都念叨了一個上午了,消停一會!”


    範氏這才訕訕的住了口。


    中午楊家的親戚都吃了飯,楊牡丹還跪在三叔的棺木前不肯起來。


    下午那賭坊的人就上門了,這二十兩銀子楊老海和二叔家每家墊了十兩銀子,這才把那些人打發走了。三叔下葬的時間定在三日後的午時。


    楊牡丹在三叔的棺木前跪了兩夜三天,楊氏瞧她可憐,每日還把飯菜送到她麵前。楊家這三日都忙的很,連田裏的活都暫停了,待到三日後三叔下葬了,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待從山上回來的時候,楊牡丹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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