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年下君,(一百零三)他回來了,真的是葉司


    陳然再一次見到葉司,已經是九月中旬了,離他最後一次看見葉司過了快要四個月之久。ai愨鵡琻他剛剛執完夜勤準備回家睡覺,騎的還是當初為葉司開道的那輛小破摩托。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不經意的一個回頭,視線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困頓的睡意頓時全掃而光,陳然死死的瞪大眼睛看著馬路對麵和一個中年外籍男子正有說有笑的人。


    葉司,葉司!陳然不自覺的念著他的名字,一顆心緊張得幾乎都要從嘴裏跳出來。


    四個月前,他們一夜*之後葉司就跟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想過去找他,可是葉司人在哪裏,又該從何找起他通通不知道,光是想去找他有什麽用。


    眼看著人就要坐上路邊的一輛出租車,陳然恨不得立馬衝過去就好。可是紅燈還沒跳轉,他不能動。好不容易等到了綠燈,那邊人也已經上車了。陳然趕緊開著自己的小摩托跟了上去。


    出租車越開越遠離市區,看樣子是要往市郊去。陳然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直到那出租車司機被他跟的心裏發毛自己把車停了下來。


    “還沒到呢,師傅,怎麽就停車了?”葉司看了一下車窗外,遠處是一片還未開發的荒地,這不是他要來的地方。


    “後麵有個交警一直跟著咱們,我剛才一路開過來沒違規啊,真是奇怪了。客人您稍等一會兒,我還是先問問吧,不然這心裏頭實在是不踏實。”


    葉司一聽疑惑的回頭望去,他們停車的這一小會兒功夫,陳然已經趕上來了。葉司一回頭,陳然正好把車停在他後邊。


    怎麽又是他?!


    “交警大哥,我沒違什麽規,您這是?”出租車司機見陳然果然朝他走過來,立馬搖下車窗討好的詢問。


    “沒違規,例行檢查,駕照拿過來給我看一下。”話是對司機說的,可是眼睛卻落在後座沉默坐著的客人身上移不開了。


    葉司,真的是他!陳然忍不住嘴角都要彎起來,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是回來找他的嗎?


    可是葉司卻目不斜視,連看都不看他,冷著一張臉把頭轉向了窗外。


    他怎麽了?是在生自己的氣嗎?氣他占了便宜後就一聲不吭的溜了?不是這樣的,他可以解釋的,是因為他的手機掉了又趕上那幾天事多,他才沒來得及去找他的。他怎麽就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就一聲不響的走了呢!


    “交警大哥,交警大哥,給。”出租車司機把駕照伸到他麵前半天了,陳然隻顧著看葉司壓根沒注意到。


    “哦,咳咳,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啊?”他回神過來尷尬的咳了兩聲,接過司機手裏的駕照裝模作樣的翻了翻,又裝作無意的故意問了一句。


    “這兩位客人要去雍合山莊。”


    雍合山莊?陳然一驚,那是他家。確切點說,是他爸媽家,因為他已經好幾年沒回去過了。自從他執意要去上警校之後,沈淑儀就不管他了,斷了他一切經濟來源,就如同她說過的那樣,你既然這麽有本事就自己把這個大學念完。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一來不想,二來沒錢。省著那些回家討罵的路費,他幹些什麽不好。


    不過他也知道,沈淑儀嘴上說不管他,暗地裏還是動了不少手腳的。不然他又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從外省“調回來”。


    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葉司曾經也住在那裏,他們家那棟別墅至今都還沒賣掉。他突然要去那裏做什麽?


    “這位先生,如果例行檢查沒問題了的話,是不是可以放我們走了。抱歉,我們趕時間。”葉司眼神冷漠的看著他,語氣聽起來十分不耐煩。


    “你去那裏做什麽?”


    “師傅,開車吧。”葉司不想和他多費口舌,轉頭和身邊的外籍男子用英文小聲的說著什麽。那外籍男子頻頻笑著說ok,還親昵的摟著葉司的肩膀拍了拍。


    “葉司!”


    “開車,師傅!”


    “欸。”出租車司機也懵了,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惶恐的從陳然手中接過自己的駕照,見他沒阻攔就啟動了車子。


    陳然氣得鼻子都要冒煙了,那老頭是誰啊,憑什麽動手動腳的,當他是死的麽?眼看著車子跑遠了,陳然一狠心,跟著跨上摩托車又追了上去。


    “客人,那個交警又追上來了。”出租車司機一開始還高興今天拉了個大客,現在看來到覺得是惹上了個麻煩。


    “別管他,你開你的。”


    葉司打定了主意不去理睬陳然,他沒時間和他胡攪蠻纏,如果再籌不到錢回澳洲,他就真的要變成孤兒了。


    葉懷民病了,胃症。葉司也是回澳洲之後才知道的。監獄那邊一直聯係不到他的人,等到他再回去的時候,他爸的病情已經拖得惡化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動手術,否則癌細胞一旦擴散就再也回天乏術了。


    因為重大經濟詐騙案葉懷民被判了十五年,眼看著就要刑滿出獄了,誰知道卻突然撞上了閻王爺的小鬼,得了這麽個病。當年和葉懷民一起合夥做生意的一個同夥在掏空了公司的賬目之後心髒病突發死了,於是這比巨大的債務就落到了倒黴的葉懷民頭上,公司破產了,還不出銀行的貸款就隻能坐牢。


    因為葉懷民一直表現良好,而且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也急需要治療,監獄那邊慎重決定之後最終決定替他減刑,提前一年零三個月讓他出獄。隻是他才出了監獄的牢房就住進了醫院的病房。


    葉司很後悔,如果不是他硬要跟著光希回國,監獄那邊就不會聯係不上他,葉懷民的病情也不會拖到惡化了他才知道。他甚至連個像樣點的房子都沒有,還蝸居在當初和光希一起租的那間小破公寓裏,連他自己都覺得寒磣,更沒臉把他爸接過來住。


    但是這些都不緊要,緊要的是葉懷民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每天各種針劑藥水,床位護理費的賬單就跟催命符一樣一張接一張的遞到他麵前。這些年葉司其實並沒有攢下多少錢,除開吃穿用度,餘下的一些閑錢他也是送去監獄打點人情去了。不管怎麽樣,裏麵那個畢竟是他爸爸。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如果連他們父子都互相拋棄了,那他還能靠什麽支撐著活在這世上。


    所以光希猜得沒錯,他又重操舊業了,以為他缺錢。以前他出去接個客還看心情,看對象,今兒個不高興了大不了不接客,就當給自己放假。現在不了,隻要出錢他就跟人走。以前不管別人出多高的價,他也絕對不接那些有s/m傾向的客人,可是現在他卻專找這樣的,因為人給的錢多。抽在他身上的鞭子越痛,嗓子哭喊得越嘶啞,客人出手就越闊綽。


    最淒慘的一次,他發著高燒還被一個變/態綁在地下室裏整整操了四個小時。血流了一大腿,他痛得連褲子都提不起來。最後跪在地上把散落的二十張麵值一百的澳元一張一張撿起來藏進懷裏,幾乎是從那間幽暗的地下室裏爬出去的。二千,那是他賺得最多的一個晚上,也是他恨不得自己就這樣暈過去再也不要醒過來的一個晚上。


    但第二天太陽還是會升起來,他還是醒過來了。日子還是得繼續,催款單還是一張又一張的遞到他麵前,他還是要一個又一個的出去接客。一切又回到了最開始,那段地獄般黑暗的日子。


    然而就算是這樣也依舊不能應付來得越來越快,數額越來越大的催賬單。撐不下去的時候他真的想過死,可是站在醫院頂樓的天台上,腳怎麽也跨不出去。不甘心,太不甘心了,他過去受過的那些苦算什麽?如果最後還是撐不住要自己尋死,還不如一開始就幹脆餓死街頭,他也不用活得像垃圾一樣生不如死。他不甘心,不甘心白白讓老天折磨了這麽久!


    “來啊,有本事就真的整死我,不然我就是要活著髒你的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被眼屎糊了眼還是根本沒長眼。”大雨滂沱中,他一個人站著醫院的天台上指天大罵。罵這不開眼的天,也罵這炒蛋的命運。


    然而就算他罵破了嗓子也還是於事無補,最後一個月,就隻有一個月時間,如果他還湊不到錢交手術費,葉懷民就隻能錯過最佳的手術時間。這也就是變相的宣告了他的死刑。


    葉司很少去監獄看他,隻是把錢和東西交給典獄長讓他托為轉交。所以當躺在病床上的葉懷民看見已經長這麽大的葉司的時候,他愧疚得老淚縱橫。


    “小司,是爸爸害了你,是我對不起你啊。”


    葉司木然的聽著他的懺悔,心底泛不起一絲漣漪。他說過,恨一個人也需要力氣,他已經很累了,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做那些事。


    就在他被這筆手術費逼得差點去賣腎的時候,葉懷民才告訴他一個秘密。原來他們家在國內還有一棟豪宅,房子已經轉到了葉司的名下,房產證和鑰匙一直在一個保險櫃裏鎖著存放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出事之前,葉懷民就知道葉司他媽在外麵有了男人,就怕出現日後有一天,這個女人會拋家棄子跟人私奔,所以他偷偷把房子轉到了葉司的名下一直瞞著她說已經賣掉了。結果還真的被他猜中了。想想這女人也真狠,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她不顧自己也就算了,可是葉司是她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她竟真的狠得下心把一個才十多歲的孩子扔下一走了之。


    葉懷民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葉司這件事,原本是打算等他出獄之後,父子倆就回國去,把別墅賣了再買個小點的房子,剩下的錢就留給葉司娶媳婦兒。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得上這麽個病,眼看著葉司為了給他湊手術費眼窩一天天深下去,一個好好的大男人卻瘦得跟紙片人了似的,葉懷民才不得不說了出來。


    葉司當即決定回國把別墅賣了,一拿到錢就回來給他動手術。


    “就算做了手術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這是爸爸能留給你的最後一點東西了,小司,你再好好考慮考慮。”葉懷民也想過不治了,但葉司死活不同意。他說了,實在沒錢他就去賣腎,這才嚇得葉懷民不得不說了出來。


    “就算隻能多活一年,這個手術也動得有價值。你等我,半個月之內我一定回來。”


    於是簡單的準備後,他就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陳然每次問他,葉司都說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了,但其實他撒了謊,他還記得這裏。十歲以前,就算總是被人嘲笑是個胖子,也沒有人願意和他玩,但至少那時候還有爸爸媽媽愛著他,把他當寶貝一樣寵著。有噴香的蛋糕,有精致的玩具,還有好看的衣服,在這所房子裏生活過的記憶,其實是這一生中他唯一感覺溫暖且幸福的日子。


    “客人,雍合山莊到了。”


    “好,謝謝。”葉司付了車錢,打開門下了車。


    “客人您是來看房子的吧?這裏不好打車,如果您不是待得太久的話,我可以在這裏等你們,載你們回市裏。”這司機倒挺會做生意,雍合山莊是個高檔的別墅區,遠在市郊。來的路上連公交站台都見不到幾個,更別提行人了。他這一趟空車回去豈不是又浪費了一趟油錢,還不如等他們看完房子了再拉他們回去,這一來一回,他今天就算是夠本了。


    “也好,那你在這等著吧,最多一個小時,我們就會出來了。”


    “好嘞。”生意做成,司機高興的答應著。葉司這才領著那名外籍男子往別墅區裏麵走。


    他花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才找到這個比較有誠意的買主,是個外籍教授,受不了城市裏汙染嚴重的空氣,一直想要在郊區買棟房子。正好葉司手上就有一套房子要賣,兩個人都覺得對方符合自己的條件,就約了個時間一起來看房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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