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宋如眉!莫容蝶跺跺腳,心中將她罵了一百八十萬遍,這是要活生生的斷她的生娃之路啊!難為特意跑去將老夫人說動了,她撇撇嘴幾滴淚花生生從眼角逼出,就是不說話,隻拽著他的衣袖不肯鬆手。


    就連穩重的司藥也被莫容蝶肉麻的麵紅耳赤,畢竟未曾婚配的姑娘,且哪有這番不要臉的磨蹭,還是第一次看見。


    嘖,這個莫夫人真是纏人的緊啊!她一麵搖頭一麵想,好歹也是相爺的女兒,大家閨秀怎得這幅模樣,跟那些風塵女子拉客有什麽不一樣麽!


    看看自家主子,那個端莊大度,那個高貴典雅,哪裏是這個隻會纏著大爺的女人能比的上的,想到這裏竟然搖杆也硬了三分,挺挺胸膛似乎要將許喬鬆直接擄了走。


    離君嘴角抽搐幾下,裝作看著外邊的大好夜色不能自拔,說起來,今晚的星星挺美的……


    許喬鬆素淡的臉上浮現一絲無奈,開口就是令人震驚的話,“那不去了,陪你!”說的理所當然,這話像一顆定心丸,喂得莫容蝶五迷三道,昏昏欲然,下一秒眼中的淚花更甚。


    大爺不想走固然是好,可宋如眉會不會說她勾引的大爺?又說她妒忌妾室不能容人,不過這條貌似犯的是她自己,老夫人也不知道會不會把她當做狐狸精拉出去浸豬籠?


    應該不會吧,到現在許喬鬆可沒有碰過她啊。


    可日子久了,誰知道呢……一時之間猶豫不決,隻拉著許喬鬆的衣角不放開,難以決定將人搶下來還是為了以後著想。


    許喬鬆眼中對麵的人真可憐啊,嘟著嘴含著眼淚,一副你走了我就不活了模樣看著他,像個跟父母訣別的孩子一般,嬌滴滴的纏人,一時看著心中父愛大發,將人摟進懷裏,拍拍那纖細的小肩膀,重複著動作,以為這樣是安慰她的最好方式了。


    莫容蝶從思考中驚醒,被攬進一個寬大又結實懷中,許喬鬆身上的淡淡青草味道傳入鼻尖,獨特的男性氣息霸道將她包圍,雙頰不自然的又紅了,像那熟透的番茄,低著頭躲在許喬鬆懷中羞於見人了。


    司藥眨眨眼睛,有點後悔來到聽雨院,這場麵自己好像是多餘的,這還不說,似乎又變成了十惡不赦的王母娘娘將牛郎織女生生拆散一般。


    離君在一旁對著星星拍手稱好,大爺已經拜倒在主子的石榴裙下了,這可是好事一件啊,待生了孩子可不就圓滿了麽?什麽主母什麽姨娘的平日裏仗著身份欺負人的統統靠一邊去!


    “可,老夫人吩咐……”司藥半晌才憋出這句話,還不敢說完了,麵前這二人,恩愛的死去活來可都是主子,心裏在不滿意也不能直接來硬的,她隻是個丫鬟,雖然她也想將人直接綁了送去自個兒主子床上去,可現實殘酷啊!


    隻好稍微一提醒,她就要回去報信了,有可能還得生生接受宋如眉那體內的洪荒之力!


    是啊,老夫人吩咐的,莫容蝶抬起頭,她也不好替大爺做主,畢竟她要是將人硬留在院子裏,那宋如眉又要捕風捉影了,這事不能這麽辦。


    許喬鬆聽言看看她又看看司藥,眼睛莫容蝶彎彎,最後跟著司藥走了。


    開始司藥也是一副驚訝的樣子,眼看兩個人恩愛的難舍難分,大爺這怎麽就拋下莫夫人自個兒走了?


    想也想不通,許喬鬆走的比兔子還快,司藥等人隻能快步跟上,同時幸災樂禍著,估計聽這個消息自個兒主子又放心了。


    莫容蝶愣在那裏,怔怔的看著那個挺拔清秀的背影,越走越遠,最後推開門不見了蹤影。


    濃濃的失落感將她包圍,更多的是挫敗感。


    大爺還是那樣沒有變,他即便傻掉了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可是,那溫柔的神情還曆曆在目,還有他溫暖的懷抱,他說他不走的……


    臨走前那個笑是什麽意思……


    莫容蝶帕子一扔,奄奄的坐下,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離君這個好丫鬟終於把眼光從星星轉移到自個兒主子身上了,也隻看著不敢說話,讓外頭伺候的端來黑明子茶擺上,打算讓莫容蝶喝著泄憤。


    莫容蝶喝了一杯又一杯,恰如離君所想,她在泄憤。


    上輩子鬥爭不過宋柳二人,這輩子使出吃奶的勁也要把仇報了!這麽一想豪情萬丈,一杯又是一杯。離君估計這自個兒主子是把這茶當酒了,甭管當什麽,能舒緩心情就成。


    第二日請安的時候莫容蝶將虛影那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老夫人,順帶著自己寧願過一等丫鬟的生活也要陪在大爺的身邊,這事也說了。為了表明心跡不免一番聲淚俱下,用及其卑微的姿態表達了對大爺的愛慕之心。


    說的老夫人也忍不住抹眼淚,自個兒子出了這個事情她這個做母親的頓頓吃不好睡不好,又聽說昨日兩頓飯許喬鬆都沒用上,更是心疼,許喬鬆為許家支撐這些年,到頭來落這個下場還無人理會,老夫人心中悲涼至極。


    好歹莫容蝶的真心稍稍治愈了她,頓然覺得也隻有這個媳婦對自己兒子有幾分真心。


    怎麽說呢?自從許喬鬆被張太醫宣布傻掉,看著向來端莊穩重的宋媳婦反倒整日躲在她的凝香院養黴氣,不曾見她去過喬鬆院幾次,老夫人覺著這個兒媳婦有嫌棄自個兒變傻的嫌疑,想到這裏看她的眼神越冷。至於沈媳婦呢,整日裏還是吃齋念佛,別說去喬鬆院了,似乎連自己個兒院子都沒踏出去過,真不知道是不是也傻掉了。


    幾個姨娘更不必說,個個像失蹤一樣,銷聲匿跡了。


    通房丫鬟嘛,更加過分,統統靠不住!靠不住!


    可憐我的兒啊,老夫人又在心底念叨一遍,幸好有個癡情的莫媳婦,也算是上天憐惜了。


    宋如眉坐在一側絲毫沒放過老夫人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混到這個地位對於眼色行事還是通透的,前後這麽一想就知道老夫人對她不滿意了。


    這幾日從知道許喬鬆傻掉,她一直接受不了,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被人捧在手心中長大的,脾氣驕縱不說,一應都是被別人仰望著、羨慕著、妒忌著,她想要的東西合該都得是最好的,嫁到許家可讓宋家那幾位妹妹羨慕紅了眼,她得意的出嫁,得意的回門,得意的成為許家主母,誰知道這一切,都在許喬鬆傻掉之後變了。


    許家沒有人再能夠擔任國師之職,在朝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這幾天家裏的幾個姐姐妹妹都來信說些明嘲暗諷的話,向來要強的性子她怎能忍?氣的將凝香院差點掀了,房內名貴的瓷器反正都被砸光了,下回再有信估計就該砸房子了!


    司藥都想過,老夫人若是知道宋主子這幾日憋在房裏拆家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會不會後悔自個兒其實娶了個敗家的潑婦,可並非什麽大家閨秀。


    回到原來的話題,前世的時候似乎也是這個局麵,但莫容蝶可沒做那支純潔善良的“白蓮花”,現在有她這個癡情種子比著,老夫人可不就看出其他人的冷淡了麽!宋如眉咬著壓根將莫容蝶恨得更甚。


    長得一副狐狸精的模樣,就知道早晚會出事,看吧,果然不安好心,想當出頭鳥?成啊,就讓你看清自己的分量。


    “這幾日媳婦覺得身子有些不適,加上大爺的病……前幾日,媳婦拖人去找雲遊在外的劉神醫。”宋如眉捂著胸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見到老夫人頗為些許疑惑又繼續說道,“聽聞民間有位劉神醫,醫術精湛無人能比,更能有氣死回生之術,媳婦也想著大爺早點醒來,就四處托人打聽……這幾日是在忙的厲害,還望母親見諒。”


    莫容蝶翻翻白眼,找神醫光躲在院子裏就成了麽?那神醫難不成是樹上結出來的,等著別人去摘現成的?鬼才信,這慌扯得也太假!


    沒成想,老夫人就是那隻“鬼”她信了,深信不疑,忙問道,“真有此人?”剛才心中生出的不快此刻全部不翼而飛,在她心裏能治好許喬鬆是最要緊的,聽說皇上整日裏問許老爺許喬鬆的病情,打算將太醫院裏挑幾個醫生好的送來許家,好生的治療,可見皇上對許家還沒有死心。


    現在聽得神醫在世,哪裏還顧得上別的,一心淨撲神醫身上了。


    宋如眉輕微的點點頭,似乎真的生病似的應景咳嗽兩聲,一旁司藥立馬跟著演戲,輕聲道,“夫人的藥好了,等下奴婢就去取。”


    那人又是虛弱的點點頭。


    老夫人麵色徹底緩下來,想著自己誤會宋媳婦了,說幾句補救吧,反正幾句關心的話又不麻煩,“怎得就病了。”


    “回老夫人,這幾日我們夫人為了大爺的病,查了很多醫書這才知道世間有劉神醫這等神人,派了人去尋想著好早日治好大爺的病讓老夫人安心。”司藥低頭恭敬又哽咽的回答,似乎自己都被主子感動哭了。


    莫容蝶:……


    沈荷睜眼看看那對奴仆又閉上了眼睛頗有眼不見為淨的意思。


    孟氏和郭氏:又學會了一招,漲了姿勢。


    沈姨娘:大房的女人總是能玩出花花來。


    “辛苦你了,讓張郎中開個方子,好好養病,庫房裏還有幾支上好的雪參,拿去補身子吧。”老夫人慈祥的關愛了幾句,見宋如眉那一副焉不拉嘰的模樣忽然就欣喜起來,嚷道,“莫不是喜脈?”


    廳內的眾人紛紛汗顏,老夫人這是想孫子想入魔了哇!


    宋如眉聽這話差點沒從椅子上蹦起來,雖然她也夢寐以求,可大爺總共碰過她不過幾次,怎麽會有喜呢?她又不是老母雞自己會下蛋。看老夫人高興地嘴巴都合不上了,心中頓然忐忑。


    若出口說沒有,又不敢讓老夫人失望,若不說出來就要差了郎中來看。那自己個兒裝病的事可不就暴露了,連帶著劉神醫的幌子也沒了。


    一時之間真是進退兩難,最後隻能腆著臉說,“媳婦前幾天剛來過葵水。”


    果然如所料,老夫人瞬間臉色由喜變冷,扯開的嘴角僵硬了片刻又縮回去,訕訕的沒說話,心中可就誹謗開了,進門兩年了,就是個母雞還得下幾個雞蛋表示一番,更別說是個活生生的人,怎麽就能沒有孩子呢?


    這麽一想方才轉換過來的一番慈愛瞬間崩塌,不滿情緒居多。


    莫容蝶都快笑抽了,看著宋如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真是活該!


    “姐姐她太忙了,每日裏事務又繁多,沒法子和大爺親近是正常的。”莫容蝶在一旁柔聲替宋如眉開解,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頓了頓又說,“媳婦也沒事,照顧大爺正好,這事就交給媳婦吧,母親放心,媳婦絕不會讓大爺出任何差池,大爺現在這個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啊。”莫容蝶眨眨眼睛一副乖巧的模樣,她本人長得溫婉,雖比不得那些傾國傾城的美人,卻獨有小家碧玉的嬌柔,每每看到令人心頭發軟,說起話來也極為舒服,聲音軟軟糯糯。


    此話正重老夫人下懷,主母要操持府中大大小小的事,確實沒有什麽得閑的時候,莫媳婦看起來人也溫柔細心,又是個癡情的,這事也是可以的,想到這裏便點點頭,“以後鬆兒就交給你了。”


    宋如眉深吸一口氣,扯碎了手中帕子,到這個地步她還能說什麽?莫容蝶以她交出管家的權力來要挾她,太可惡了!她再想在這事上插一腳就得像莫容蝶這麽閑,可她是主母,每日下頭來報賬的都見不過來,怎麽談去照顧一個傻掉的人?


    狐狸精!宋如眉心裏狠罵一句,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如此以來就勞累妹妹了。”心中也恨著沈荷的不爭氣,為什麽一天到晚眼裏隻有吃齋念佛,若她能掙些,還能有那狐狸精的份嗎?至少她也有能力讓沈荷從莫容蝶手中分出一份,畢竟獨占的局麵太有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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