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容蝶聞聲湊上前隻見上頭寫著,“真話”二字,好奇的看下去才知道這是一種草,可研磨成藥粉,聞之讓人吐出心底話。


    蠻稀奇的,莫容蝶想著,如此一來刑部的案子就不用審問了,都用這種草豈不吐個幹淨?


    再往下看,原來這草可不是那麽容易種出來的,百株裏麵隻有一株可存活,還得是深諳其道的老手種,再加上種子金貴,所以這是雞肋一般的東西,稍微有些頭腦的人都不會選這個來種。


    莫容蝶蹙眉搖頭道,“不行不行,這個草不好種,而且價錢太貴,我們還是選些實用的。”


    顧媛卻噗嗤一聲笑出來“管他呢,我認識這裏的掌櫃,讓他給我們一包回去你種著試試,若是成功了,實在是整人的好法子呢!”莫容蝶一臉為難的模樣,她可沒有那麽多銀子還給顧媛,她還要留著家當應付將來許府可能出現的諸多事端,再說還有兩年後的瘟疫。可顧媛卻對她眨眨眼睛,“若不倒騰這些稀奇古怪的草,怎麽會有辦法整那晚害你的那個女人,還有馮家小姐的事,都需要這些歪門邪道解決啊!”


    莫容蝶心下了然,原來那晚奇怪的藥粉是這裏弄來的。雖說這樣,可是她不想再欠顧媛什麽,幫她解決司藥的事這算欠了好大的一個人情,怎麽還都是問題……


    “你不要想了,我出錢,你出力,若種出來由我分配,這樣你賺不到多少便宜的!”顧媛一臉的俏皮,沒等莫容蝶回話,回身對櫃前那男人說,“給我包一大包這個種子!”


    那男人沒有理她,徑直坐在窗邊的櫃台前翻看賬目,邊看邊用筆寫寫畫畫一臉的認真。


    顧媛衝上去一把將賬本奪下,服軟,“你就幫我一次吧,我的好二哥。”她噘著嘴,拉拉那人的衣袖,一副小女兒姿態。


    男人卷起桌上的一本詩詞敲敲顧媛的腦袋,“看你敢對我無禮?我幫你,你得給我賺錢才成!”


    “誰讓你不答應幫我的!”她撇嘴,“二哥,你又不缺錢……”突然間又像想起什麽是的,說,“呐,二哥,你不是一直發愁這些那真話草種不出來麽?我給你介紹個高手,她肯定可以的!”說著就將莫容蝶一把拉了過去。


    “不不。”她哪裏算什麽高手,不過是種過幾棵花草,這麽奇異的草她可沒種過,莫容蝶連忙擺手,可顧媛瞬間就將她的手雙手按下,說,“等種出來,你的事還怕解決不了麽?二哥,做人可要懂得抓住機遇啊!”


    男人瞧了窘迫的莫容蝶一眼,微微笑,俊朗的容顏璀璨生輝,“你竟也懂得這話,好,這個銀子不必付,我等你們的好消息,隻不過……”他沉吟一聲,若有所思的望著顧媛。


    “不然,我們拿走的種子,種出來除了蝶兒自己留下的那份,我都……我都分給你一半!”顧媛似是下了狠心一半,咬著牙吐出這話,裝作一臉肉痛的望著他。


    “別裝了!”他又敲了一下顧媛的腦袋,“你這套路我可不買賬,要是失敗了,這些種子錢得賠我!”他又是一笑,溫暖如春。


    顧媛頓時滿口答應,鬼才會給他錢呢,他又不缺錢,先把種子搞到手再說。


    結果,顧媛將格子內的種子拿了好一通,除去真話草,還有一種叫作玫瑰香的果子,女人吃了可長期保留玫瑰體香,不必身上帶香料,衣服上熏香那樣麻煩。


    至於上次可以美容養顏的樊梨自然也在選列,莫容蝶還選了一種叫作紫河的果種,有補氣益腦之效,還有金枇杷果等等幾種藥材果子,將每種做好標記,隻待回去細分。


    從顧媛嘴中得知,這男人名為顧淵,是顧媛的同父同母的二哥,瑞安齋的老板,不過這個事情,顧媛要莫容蝶保密。


    選好種子後,顧媛拉著莫容蝶去一樓喝茶,拐角迎麵冒失的闖進一個小廝,差點將莫容蝶撞倒。


    那人身著粗布衣衫,看了一眼莫容蝶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即道歉,“這位夫人,小的走著急了這才失禮。”


    “無礙。”莫容蝶輕輕道了句,感覺那人似曾相識,可又不記得在哪裏看見過,一時也懶得再去想,被顧媛拉著去了一樓的茶隔間。


    推開隔間的門才知道裏麵別有洞天,似乎比外麵看到的要大些,每個隔間內都擺放著精致的桌椅茶具,靠窗的位置還有供人小憩的小榻,雕花桌旁擺著水墨彩的荷花屏風,臨水池中立,含苞待放,清雅粉嫩,還是雙麵繡,栩栩如生。


    空白的牆上又是掛著山水畫,清一色的雅致。


    窗外則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竹林,風一吹動,葉子擺動的聲音清晰入耳。


    長葉窗正開著,可以望見外麵蔥鬱的景色,還有竹林深處的幾處茅屋,再遠望還有一條拇指般粗細的溪流蜿蜒過目。


    “怎麽樣?這個地方好吧?”顧媛誇耀著,“我二哥,可是個講究的人呢!京城不知道多少女子搶著嫁給他,可他誰都不放在眼裏。”


    顧媛說的正起勁,莫容蝶看著窗外愣怔著出神,這一會才想起正事,“馮小姐那事,你可跟我想到一處去了?”


    此時,門外有人推門而入,正是顧淵,身後跟著一位小廝,小廝奉上整套的茶具,退門而去。


    顧媛見顧淵進門,忙問,“事情辦成了嗎?”


    莫容蝶不明所以的望著他們,這才一會不見能辦什麽事?


    “自然,想好怎麽謝我吧。”顧淵依坐而入,一手執起白瓷茶罐將茶葉用銀挑細心的挑入白瓷茶盞中,倒水,熟稔優雅。


    “這有什麽?回頭讓蝶兒好好謝謝你不就成了,果子多分你幾個!”顧媛答應的爽快,反正這事怎麽著都不是自己吃虧,還能好好滿足一下惡整別人的爽感,一舉兩得。


    莫容蝶皺眉沉思著,這人情似乎越扯越大了。


    “許夫人到時多給我留些果子就成了,再者,若真能種得出那真話草,以後要合作的機會多得很,許夫人不必介懷。”顧淵一邊說,一邊用茶蓋將茶沫刮去將洗茶水倒掉,再次倒入青瓷茶壺中的水,將茶盞推到莫容蝶麵前,微微一笑,他似乎看得出來莫容蝶在想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是許夫人?”莫容蝶皺眉,顧媛一直跟自己在一起,怎麽會跟顧淵說這些。還有,她對於這杯茶的到來有些受寵若驚。


    “媛兒那晚回家就告訴我了,你不必多想。”他起身,窗外的風將袍角吹的紛飛,整個人似乎站在一片紛爭之中,“好了,接下來事情交給你們了,媛兒不要出了什麽岔子,回頭不好解決。”他最後囑咐一次顧媛從隔間的暗門推門而去。


    莫容蝶搖搖頭,暗道自己又想多了。這會也不知道要辦什麽事,便問顧媛,“你那二哥交代了什麽事?”


    誰知顧媛依舊調皮的對她眨眨眼,“等會你就知道了。”又指著她前麵的那杯茶咋咋呼呼道,“蝶兒,快喝喝看,這可是我二哥獨門的茶技,大元朝沒人比得上他的茶道的!你嚐嚐啊!”


    莫容蝶驚訝,他竟懂得茶道?一個王孫貴胄,竟也有這等涵養。


    端起青瓷茶盞,揭開茶蓋一股清幽的茶香鑽入鼻尖,莫容蝶深吸一口隻覺得這股幽香順著鼻尖直鑽進人的心裏去。入口微澀,後味甘甜,唇齒生香,讓她本對茶無感的人都多了幾分喜歡,“這茶可有名字?”


    莫容蝶覺著,這個比自己泡的那黑明子好喝多了。


    顧媛嘿嘿一笑,“蝶兒,別費力氣了,除了我二哥其他人泡不出這個味道,而且呢,這水可是鳳凰山的泉水,鳳凰山中泉一年得不了一桶水的,我哥竟拿出一壺來招待你,這次可是下了血本呢。”


    “什麽?”柳眉一蹙,有些出乎意料。雖然她不懂茶道,可鳳凰山泉的珍貴她聽得出來,一年得不了一桶,這泉水比金子還貴。


    顧媛又是一笑無不自豪的說,“茶道,最重要的便是這泡茶的水了,你不懂不奇怪的,隻要你能將果子種出來,再珍貴的茶我二哥都乖乖奉上來。”


    門外響起一陣輕緩的敲門聲,隨即外頭響起唯諾的聲音,“顧公子在嗎?”


    “進吧。”顧媛輕喊了一嗓子。


    門吱呀一聲打開,一位身著黃衫長裙的女子踏進來,那嬌媚的容顏,流轉的媚眼,莫容蝶想起來了,這不是那位馮小姐嗎?


    “是你們?”馮小姐捋捋耳邊青絲,準備好的笑容僵在臉上,明明邀她的貼身丫鬟說看到了顧公子在這裏,怎麽會變成了這倆女人?


    讓進門的是位女子聲音,她都做好和那位女子競爭的準備了,怎得開門顧公子卻沒影,反而是兩個冤家。


    一位許府沒陷害成的夫人,一位見著就觸黴頭的平頭小姐。


    真是倒黴透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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