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正!孫大人乃皇上親賜的朝廷命官,你怎能這般胡言亂語?快向孫大人賠罪!”劉季一邊聞言出來喝斥,對著孫尚書一臉的賠笑,看起來真誠懇切。可孫尚書自己知道,這個劉季隻不過是一番虛情假意罷了,他若真想阻止衛正,早在一開始就跳出來了,何必又等到現在。


    雖說,每個人的城府深淺不一,可能站在這裏的也不會是傻子,深刻的套路想不明白,淺顯的卻能看懂。


    孫尚書自然知曉這衛正與劉季的個中因由,冷哼一聲,“我且不知劉國師旁聽了一個時辰這才反應過來,聽聞劉國師也同樣精通卜卦之道,可算到自己大限之日為何年何月?”既然要翻臉,就翻個痛快好了,反正劉季早已經暗中給他製造各種稀奇古怪的案子壓到他頭頂上,已經開始給他下絆子,即是如此還有什麽好偽與虛蛇的!


    孫大人的刑部尚書職位可是朝中集權的好地方,劉季新官上任既然是三皇子的人,自然要替三皇子將這位置收入囊中。不隻三皇子盯著刑部想安□□去自己的人,就連太子這麽多年也一直虎視眈眈。


    於是乎今日各種稀奇古怪的案子在京中陸續發生,被報到刑部,孫尚書簡直忙的焦頭爛額。


    例如,有一貴族公子,夢見仙女與自己魚水之歡,連續幾日,最後這位公子竟然被發現有了身孕!!不過這等事不是什麽要事,但要緊就要緊在府衙下麵解決不掉,解決不掉的案子隻好上報到欽衙,最後欽衙也愁眉不展隻好上報到刑部壓案,待到何時有空時,刑部再派人下去調查一番。


    刑部比較特殊隸屬皇帝直接管轄,有些不需走明路的大案子可以不經右丞相,直接上報給皇上,由皇上裁決。通常都是皇上裁決完畢刑部接到案子結底按照皇上的意思做個結案陳詞再給右丞相,再然後再經丞相上報給皇上,皇上隻需點下頭,過個明路就算完事,實際上真正裁決的都是皇上。


    所以孫尚書可是屬於皇上的人!


    那麽為什麽劉季敢去對付皇上的人?這個暫且不表,且說這壓的一樁樁一件件的無頭案。


    皇上對刑部的辦事效率是由解決多少案件來統計的,現在每天除了真正需要費勁頭腦解決過明路的案子,還有一堆這等看起來實在令人費解的案子,每天欽衙都上報急樁,日積月累,導致現在孫尚書進案底房就有告老還鄉的衝動。


    這一堆案子待到皇上問起時,或者劉季與某些言官彈劾他辦案不力時可真是有了真憑實據,可以想見到時一頂年事已長不堪重任的帽子又扣在他的頭頂,劉季那小人再想個法子暗害,皇上就算再信任他,心中也不由得開始動搖,屆時會將三皇子的人推舉上去,孫尚書在腦中想到了劉季等人的全盤計劃,不過太子與那許喬鬆也不是吃幹飯的,這事複雜著呢,他可不怕,太子怎會甘心就這麽被三皇子得到刑部要職?


    依孫尚書與許老爺多年的交情,他必會在告老之前從自己的門客中挑選個合適的推舉上去雖說談不上為許家賣命但是不潑許家髒水還是可以做到的。


    孫尚書為人正派,性格耿直,正因為如此他得到皇上的信賴多年以來委以重任,孫尚書做事仔細公正深得人心所以皇上才更對其信任有加心中一直未有撤換人手的心思,這一轉眼再有幾年就要告老還鄉了。


    皇上雖對孫尚書信任有加,卻不等於孫尚書就深得聖心,上位者總是喜歡辦事利索沒事還能服個軟拍個龍屁的那種人,可問題就在於孫尚書不好這一口,所以有時皇上對其也嫌棄的緊,隻不過沒找到合適的人以及合適的時機替換孫尚書罷了。劉季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專攻其軟肋,預備拉下孫尚書,換成三皇子的人,隻是他想的有些簡單了。


    正是人太正派就難免得罪一些看不慣的人,這不,除了許老爺朝中大多官員幾乎都被他得罪個精光,劉季就是其中一個。


    據說有一次劉季與吏部尚書的轎攆同到長武門前,二人因誰先入門爭執不下。


    吏部尚書是太子的人,平時仗著太子之威橫行霸道,為人又老道圓滑懂得分寸,所以可謂百官叢中過仇恨沾滿身,可沒少挨言官彈劾,可人家有本事,每次竟都轟轟烈烈開始清清淡淡的結尾,明明眼看都要丟了烏紗帽,但最後總能平安無事,真是叫人不得不佩服,這等運氣可不是誰都有的。


    日久天長,加上有太子做靠山人越發跋扈,除了幾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曾有幾個官職高於他的也吃過他幾次悶虧。


    雙轎齊到兩人侍從紛紛提醒還有一位官員的轎攆在並行,二人掀開轎簾一觀心中頓時有數。


    吏部尚書隻是看了一眼便懶懶的閉上雙眼又開始閉目養神起來,侍從見此情景自然知曉想必這是一位不足為懼的官員,便對轎夫揮揮手表示繼續前進,不必讓路。


    而劉季戲謔的瞧了一眼,隻笑道,“過!”他打定主意這一世要做皇帝的寵臣,三皇子的開國功臣,上輩子太過遺憾,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在朝為官一身清白到頭來卻被奸臣陷害,一無所有慘死在街頭,這輩子他不會再去據怕誰,想要的就都要想辦法得到!


    也絕不忍氣吞聲。


    劉季這邊的侍從也招呼轎夫繼續前進,這麽一來問題就來了。


    宮中官門隻允一抬轎進門,若是多出一抬來,無論如何是進不去的,守門的侍衛看這場景也是一片冷汗下來,想到上次常勝將軍與常武將軍為了誰的軍隊先進長武門更是直接拔劍打了起來。


    二人鬥了個難分難舍這就苦了兩位守門的侍衛了,幾次三番在一旁苦苦相勸,卻被兩人揍了個鼻青臉腫。


    完後二人齊齊到皇上麵前訴苦,指責對方的過錯,皇上隻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後和了和稀泥將這事圓過去。


    不過之所以兩位將軍敢這麽鬧騰,那也是仗著軍功赫赫,為什麽大元朝如此強盛,其實跟許多有大功的臣子是分不開的,先帝打下的基業好,老臣幾乎都很忠心,所以才有了皇帝對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若是一般官員早就趕出去下獄了。


    雙方轎夫走到長武門前你推我搡好不熱鬧,吏部尚書表現的很強悍,非要先讓官轎進門,而劉季則心機較重,一來二去的推搡了一番竟自己設計從轎攆中滾了出來,隻聽得一聲悶哼人就狠狠撞上了門前的兩座石像守門麒麟腳上。


    頓時鮮血橫流,侍從慌忙將人扶起來發現人已經昏迷了過去。


    這可不得了,國師撞在長武門前昏迷過去,況且,劉季正是新上位的寵兒,當時許喬鬆還未痊愈,吏部尚書一看事情不妙自己也就勢一滾下,幾乎在劉季被扶起的瞬間自己也撞到了石像前,不過吏部尚書狠不下那個心,連滴血也沒掉便自己白眼一翻也暈了過去。


    跟著自家尚書有一段時日自己見的世麵也光,當即就驚慌起來,“尚書大人?尚書大人?”將人翻過來驚呼一聲求救去了,然而劉季這邊則走的深沉路線,那跟在一旁的侍衛正是衛正倒也未表現出驚慌的神色,反倒隨手差了兩個人去找太醫將人抬到了宮中的羽宣殿,自己給劉季去“告假”,到了大內總管劉德全麵前隻道,“長武門前兩轎並行,家主劉大人才要避讓吏部尚書的轎攆怎料卻避讓不及,導致人摔下轎,現如今正昏迷,還望總管替家主一言,好讓聖上知曉,鄙人卑微就不擾聖駕了。”


    這番話可謂說的裏外周全,事情也辦的極為妥帖,並沒有行告狀那等下作之事,將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番,委婉的道出了吏部尚書的跋扈,又說了劉季受傷一句避讓不及將劉季從整件事中摘了個幹淨。


    果然劉德全一稟報,皇上第一句話便是讓劉季好生休養,並在下朝之時差人送了補品到劉季的府邸。


    想必而言吏部尚書那裏就清淡了很多,此人囂張跋扈是出了名的,盡管禦前掩飾的極好,可怎能瞞得過一國之君?


    不過念及他一把年紀且又輔佐太子,便敷衍性的問了問,在沒了下文。


    這事到這裏還沒過去呢,待二人病好回朝,朝堂之上以太子與三皇子兩派的言官開始翻舊賬互相攻擊了,並各自上奏章彈劾。


    皇帝早料到會是這種局麵,就連劉季與吏部尚書二人也知曉。


    二人均代表的是各方的勢力,自然不甘敗落下方,一番群槍舌戰就這樣開始了。


    “臣以為劉國師貴為一國之師,理應為打天下人的典範,吏部尚書在朝中為官多年,並無大過過,乃德高望重的重臣,長武門一事劉國師應當避讓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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