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天清剛醒來,師父就又不見了。這一大清早,師父又跑到哪去了?雖說簫念常常行蹤不定,倒也好歹留個信啊!這萬一有一天他有了什麽不測,天清還以為他雲遊去了呢!


    天清便坐在門口,望著天空等著簫念回來。


    天上的鳥兒飛得好快啊!飛來了一波,又飛走了一波。天清自娛自樂地玩著,笑著,突然感覺天好像變黑了,她皺了皺眉頭,正想看清楚是何人擋住她的鳥兒。然後隻聽見“砰”的一聲,天清就被人彈了腦瓜子。


    天清正想發脾氣,卻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天清,你坐這兒幹嘛呢?”


    天清一看是簫念,忙站了起來訕笑道:“是……師父啊,我這不是在……等你嘛,等太久,走神了啊!”


    簫念輕笑了一聲,拿起手中的小袋子,道:“拿進屋去。”就把小袋子丟給了天清。


    天清忙打開看了看。袋子裏有眉筆,妝粉,胭脂……天清呆了呆,這都是女子的化妝用品啊!天清摸了摸臉,自己的臉也不算精致,還有點瘦,皮膚也因為常年在泥地裏打拚,不注意擦洗而變得有些灰黑了。不過自己也比較欣賞自然為美,不喜歡塗脂抹粉的,不知道師父買化妝品來幹什麽?


    天清隨簫念進了屋。簫念開始翻箱倒櫃找起東西來,天清見了,就問:“師父,你找什麽呢?你倒是跟我說說啊?”


    簫念突然拿出一個用紙包住的東西,呼了一口氣道:“總算找到了!”然後把紙打開,竟然是一麵古舊的鏡子!


    天清越來越奇怪了,忙問道:“師父,你搗鼓這些幹什麽呢?”


    簫念把鏡子放在桌上,然後硬把天清拉到桌子前,道:“師父要把你打扮一下。”


    天清睜大了眼睛:“打扮幹嘛?你要讓我出去接客啊?”


    “去去去,你再不學會打扮,師父都看不下去了。想師父以前看到的都是些絕世美人,現在每天望著你,簡直是一種折磨。再說,你一個黃花大閨女連妝都不會化,說你是我徒弟,真是丟我臉。來來來,師父教你化。”


    天清白了簫念一眼,憤恨地說:“有你這樣說徒弟的麽?說你是我師父,我都丟臉了!”不過天清又一想,再過二年,便是木隆付選秀女的時候了。自己若不能完全換一個人,若不能在眾秀女中脫穎而出,計劃就都泡湯了!這樣一想,天清就乖乖坐著,任憑簫念在自己臉上化了。


    簫念拿起一塊濕巾,擦了擦天清的左臉,一下,原本黑色的地方出現一塊好顯眼的白。簫念“嘖嘖”搖了一下頭:“天清啊……你不會打扮也就算了,怎麽連臉都不洗呢?”


    天清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這不是……沒空嗎?”隨後,簫念的手就狠了。他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在天清臉上“劃來劃去”,天清的表情也十分扭曲:“師父……你能不能,稍微輕點啊……”


    簫念“哼”地一聲,不客氣地說:“你還敢說,看看臉盆裏的水!多髒啊!頭抬著,我要化妝了。”


    天清突然想起來未央給她洗臉時的樣子。當年他也是看不過自己黑不溜秋的臉,才慢慢給自己洗臉。想起他輕柔的手,想起自己無厘頭的反應,天清竟笑了出來。簫念沒理天清,而是自顧自的拿起妝粉來,給她搽臉。天清的思緒又飄到了那屍橫遍野的戰場,想起了未央的無情,她的心又冷了下來,笑容也僵住了。


    簫念看了一眼,忙裏抽閑地說道:“怎麽了?又開心又愁眉苦臉的?”


    天清搖了搖頭,沒說什麽。這時候,簫念開始畫眉了。慢慢的,輕輕的,他像完成一幅作品一樣那麽細致。再拿起胭脂……最後是唇脂,當一切完畢的時候,簫念看著天清的臉,欣慰地笑了。


    天清拿起鏡子,瞬間驚呆了。那鏡中的人兒是自己麽?那白皙的臉,端莊典雅的妝容,魅惑的眼睛……這真是個絕世美人啊!天清左看看,右看看,對自己的臉竟愛不釋手:“師父,你真是太棒了!我以後,也要像你這麽厲害!”


    簫念的思緒卻開始湧了起來。


    “師兄,你真是太厲害了!以後我的妝,都讓你化,行不行?”簫思仔細地欣賞了一番自己的臉,這是剛剛簫念為她化的,看起來十分美麗,她便開心的說道。


    “好啊,好啊!隻要你讓師兄化,師兄絕對不食言,師兄每天給你化!”簫念也十分開心,信誓旦旦地說。


    “師兄最好了!”簫思蹦蹦跳跳地跑了起來,簫念也十分欣慰地笑笑,那時的兩人都沉浸在幸福中……


    簫念立刻又回到了現實中。哎,可惜,昔人不在,都成了過往雲煙。原來的海誓山盟,早已沒了痕跡。留下的,都僅僅隻是些回憶了。簫念歎了口氣,摸了摸天清的頭:“天清,要珍惜當下啊!你的娘親本來就很漂亮,你不會難看的。女孩子,要懂得打扮啊!”


    “知道了,師父!”天清笑了笑,臉上洋溢著自信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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