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麵上神色一僵,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這個小鬼,還真是人小鬼大。


    花兒聽到慕挽歌心中那句無奈的話語,嘴角微微抽了抽,這個女人,竟然罵他小鬼?


    “你可是姐姐的好花兒,姐姐不理會誰都不能不理會你。”慕挽歌說著伸手就十分順手地摸了摸花兒的頭,他身高剛剛達到她的腰部,她這摸他頭的動作,做來異常順手與舒適,慕挽歌心中微動,不由得又使勁兒地揉了揉他的頭頂,嘴角勾著淺笑。


    “姐姐……”花兒嘟著嘴不滿反抗,可慕挽歌隻當作未聞,加重了手中蹂躪花兒頭頂的力道,嘴角的笑意越發明豔。


    花兒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幾下,眼底盡是一副無奈寵溺之色。


    罷了,被自己的女人這般玩弄他也就認了,誰叫她是自己的呢……


    花兒在心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慕挽歌看著花兒那一副認命的模樣,不可抑製地輕笑了一聲。


    不過一會兒,皇後便帶著眾人來到了福壽宮。皇後命行禮的眾人免禮後,眾人依著位分依次落座,鋪著上好綢布的桌上已經備好了許多上好的瓜果糕點,看得眾人眼花繚亂。


    皇後對著搖光吩咐了幾句後自己便向著內殿走了去。


    眾人坐在這福壽宮裏也不敢喧嘩,都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噤聲不語,低垂著頭,甚至連左右打量一眼也不曾。


    一時之間殿中氣氛有些沉悶。


    “皇上駕到——”


    “太後娘娘駕到——”


    “皇後娘娘駕到——”


    拉長的公鴨嗓子接連響起,將所來之人中身份尊貴的全都報了一個遍,連氣都沒喘一下,慕挽歌不由得心中佩服,看來幹這事的,還要點本事,換做她,這般不換氣地一遍喊下來,非斷了氣不可。


    本端坐殿中的眾人聞言立馬嘩啦跪倒一遍,口中說著萬福金安的吉祥話。


    “都平身吧。”太後和藹的聲音響起。眾人聞言也不敢抬頭去看,低垂著頭便規規矩矩地從地上起身,依次落了座。


    所有前來賀壽的男丁都坐在首座的右手側,女眷則坐在左手側,兩相對望。而太後則被皇後和皇上扶著坐在了正中首座之上,高出眾人好幾級階梯。


    太後入座後,皇上與皇後便在太後稍低處的位置入了座,賢妃的位置則再低一點,然後便是北辰烈和北辰卿,其次再是後宮中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其他嬪妃。


    在宮中德高望重的太監總管說了一番主持詞後,依他的指示,眾人便依次上前向太後送上壽禮賀詞。


    慕挽歌看前麵眾人所送的禮都沒有什麽特別之處,無非都是些壽帳壽桃或者其他奇珍異寶,著實沒什麽心意。慕挽歌抬目悄悄地打量了一番高坐首座的太後的神色,麵上除了掛著一抹客氣的笑外便再也沒有其他多餘的神色。


    慕挽歌眯眼笑得如同狐狸。感受到一道如刀般的目光狠狠剜在自己的身上,慕挽歌轉頭,正好迎上了北辰烈冷冽的目光,慕挽歌乖巧垂下眼睫,隻當做沒有看到。


    “慕將軍府慕大小姐獻禮百壽錦被——”太監總管話音一落,慕挽月就從座位上盈盈起身,屈腿就跪在了中央,對著高座上坐著的人俯首拜了幾下,“臣女慕挽月特繡了一副百壽錦被獻給太後娘娘,祝太後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慕挽月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幽幽在這大殿中響來,聽來悅耳動聽。


    賢妃伸手從下人手中接過了那百壽錦被,仔細打量了一番,嘖嘖讚到:“慕大小姐果然是蕙質蘭心。這錦被上繡滿了不同寫法的壽字,看來倒是有趣,最難得的是這每個壽字不但除了這寫法不一樣,這繡法也是大不一樣,繁複精妙,果真是絕了。”賢妃麵上盡是讚歎之色,抬目看向規規矩矩俯首跪在地上的慕挽月,柔聲問到,“這副錦被想必花費了你少功夫,你這孩子可真是有心了。”


    “回賢妃娘娘,太後娘娘若能喜歡臣女獻上的賀禮,那是臣女求之不得的福分。”慕挽月低垂著眉眼回得恭恭敬敬。


    賢妃見狀點了一下頭,又將百壽錦被上呈給皇上和皇後看。皇後伸手接過,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皇上見此也將身子斜斜地向皇後這邊靠了幾分,伸手細細地撫摸著百壽錦被,手指時不時地劃過皇後的指尖。皇後身子微不可察地一僵,抬眼瞧向眼前麵色冷峻的皇上,眼底神色不明。


    皇上看著皇後眼底一閃而過的錯愕,冷哼了一聲便如觸電般地快速收回了手,麵上閃過一絲氣惱之色,不過轉瞬便被掩蓋,神色不動分毫。


    “慕大小姐確實費了不少心思。”皇後打量了一番百壽錦被後溫聲讚到。


    突的她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將百壽錦被拿到鼻端嗅了嗅後好奇地問到,“為何這百壽錦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慕挽月聞言嘴角一勾,眉目間隱含著笑意,“回皇後娘娘,臣女在做好這百壽錦被之後,將這錦被在放有幾百種的名花的水中浸泡了一天一夜,這才讓這百壽錦被帶有淡淡的花香,聞來沁人心脾。”慕挽月說到這裏話語中難掩一股驕傲之色。


    慕挽歌見此眯眼笑得意味不明。


    這慕挽月想必心中還在為自己的獨特的想法而沾沾自喜吧?隻怕很快就有人要出聲嗬斥她了。


    果然……


    “大膽慕挽月!”不知哪個妃嬪大喝了一句,嚇得跪在地上的慕挽月心咯噔一下,猝不及防下身子也微微一個哆嗦。


    “慕挽月,太後娘娘她向來對花粉一類的東西極為過敏,聞一下那都是會氣喘難受得緊的,現在你竟敢用被百花浸泡了一天一夜的錦被來給太後賀壽,你這是安的哪門子的心思!”一位穿著嫩綠色宮裝的娘娘柳眉倒豎,瞪著一雙杏眼恨恨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慕挽月。


    慕挽月聽著那嫩綠宮裝妃嬪的怒喝,嚇得身子一個哆嗦,抖著嗓音低聲喃到:“怎麽可能……不可能的,難道慕挽歌那個賤人告訴她的是實話嗎?這怎麽可能!”她本來還想著今日能夠借這一份別出心裁的賀禮能夠博得太後好感,現在看來,原來一切都是徒勞的嗎?


    怎麽會這樣……慕挽歌怎麽可能會給她講實話?這不可能……


    慕挽月蒼白著一張臉跪在地上,貝齒緊緊咬上了已經血色褪盡的薄唇,額頭有冷汗滲出。


    她腦中飛速轉著,腦海中已經閃過了幾個念頭。


    “臣女有罪,臣女不知太後娘娘對花粉過敏,所謂不知者無罪,還望太後娘娘開恩,饒了臣女這一次!”慕挽月聲音一聲淒厲過一聲,她說著就“砰砰”地向冷硬的地麵上重重磕著頭,額頭上那才包紮好的傷口不由得又裂了開來,鮮血透過白色紗布滲了出來。


    “什麽不知者無罪啊,如果臣女沒記錯的話,皇後娘娘派來送請柬的人那都是一一提醒過了我們的——太後娘娘對花粉尤為過敏。”女眷宴席這邊不知是誰站了起來,對上座上的人行了一禮後語聲平靜地說到,“現在慕大小姐卻說自己不知這事,是不是也太勉強了一些?”


    慕挽月聞言,恨得牙癢癢。她平日裏風光無限,帝都第一才女,帝都第一美人,多響亮的名頭!加之帝都中無數英年才俊是她的裙下之臣,這樣的她難免惹人妒恨,這不……現在她一落難,立馬便有人落井下石了!


    “臣女是真不知情,還望太後娘娘,皇上和皇後娘娘明鑒!”慕挽月語氣戚然,已然含上了淚意。


    “那照慕大小姐這意思是慕二小姐沒有告知你了?”又不知是誰補充了一句,一時之間所有的矛頭就又指向了慕挽歌。


    坐於上座之人也把目光都轉向了麵色淡然的慕挽歌。


    慕挽歌神色未變,從座位上緩緩起身,對著上座之人盈盈行了一禮後才不疾不徐地答到,“臣女惶恐,臣女一得知太後娘娘對花粉過敏之事後就急忙地將此事告知了大姐姐和兩位妹妹,臣女不敢有半句謊言,這事三妹妹和四妹妹都是可以作證的。”慕挽歌說到這裏似是也有些不解,秀眉微微蹙了起來,“臣女也不知大姐姐為何在得知了此事的情況下還要……”慕挽歌說到這裏頓住了話頭,麵上盡是一副費解的神色。


    再次感受到眾人重新看過來的目光,慕挽月整顆心如意如墜冰窖,涼了個徹底。


    “喲,原來不是不知道,是知道了卻還要反其道而行之,也不知這是個什麽心思?難道還想出奇招賭一把不成?”隱隱又有一個女聲滿含諷刺地傳來,一語讓慕挽月麵色更加難堪。


    這些女人是嫌她死得還不夠快嗎?一個二個地搶著上來給她補刀?


    慕挽月掩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緊,尖長的指甲深深地刺入肉中仍不自覺,脊背僵硬,額頭更是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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