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見死不救,是我救不了。”慕挽歌眼眸微眯,斂去了眸底的光華,“五皇子府又豈是我說去就能去的?而且……”慕挽歌頓了頓語氣,眸中一片沉寂,“你背後議論皇子,若是讓人知了去,你就是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慕挽歌說著腳下一用力就一腳踢開了像癩皮狗一樣死纏著自己的繡兒,抬步就往屋內走去。


    “二小姐——”繡兒“蹭”一聲從地上站起,瞪圓了一雙眼睛怒目看著慕挽歌的背影,氣急地厲聲吼到,“四小姐以往縱然對你做過再多的惡事,可她畢竟是老爺的親骨肉,若是老爺知道他如此疼愛的二女兒竟然是個見死不救的蛇蠍婦人,不知老爺會做何想法?隻怕到時,老爺也原諒不了你!”


    “大膽!”綠茵清叱一聲,麵上神色難看,“你一個奴才,竟敢對二小姐無禮!”


    繡兒麵上冷笑連連,聲音譏諷,“奴婢雖為一個奴才,可也知情義二字,比不得二小姐,冷心冷腸,心狠手辣!”繡兒雙目如同淬了劇毒一般地瞪視著慕挽歌,語聲冷冽,“四小姐以前是做了許多對不起二小姐的事情,她是性子嬌縱,得理不饒人,可她畢竟是你的親妹妹,血緣關係明明白白地在那裏擺著,二小姐如此行為,難免落人詬病!”


    繡兒字字說得義正言辭,那模樣就像是慕挽歌做了天大的對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你這是要用血緣關係來逼迫我了?”慕挽歌語氣涼了下來,一雙彎眸冷冷地掃視著繡兒。


    “奴婢不敢,奴婢隻是以為,二小姐帶上神醫大人去瞧瞧四小姐並不會損失什麽,反倒可以得一個關愛妹妹的美名,二小姐何樂而不為呢?”繡兒麵色一片肅然,“奴婢本以為二小姐是個心善的,這個時候,也隻有二小姐有這個心和能力來幫助四小姐,卻沒想到,原來是奴婢高看了二小姐。”繡兒字字句句說得咄咄逼人,此刻的她完全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她不過是一個陪嫁到五皇子府的丫鬟罷了!她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對著慕挽歌這個將軍府的嫡女兼當家主人大呼小叫?


    慕挽歌若是一個心思狠辣容不得人的,就算現在立馬下令把她拖出去杖斃了也不會有一個人指責慕挽歌心思殘忍。


    “你不過一個奴才,誰給你的膽子來威脅我?”慕挽歌眼風斜斜一掃,語聲冷冽,“今日念在你一心護主的份上,我饒你一命!”慕挽歌目光一轉,淡淡瞥了綠茵一眼,“扔出去。”


    “慕挽歌,你……你不得好死,你這個蛇蠍女人,奴婢做鬼了都不會放過你!”繡兒見慕挽歌鐵了心的袖手旁觀,不由得破口大罵。看著慕挽歌微微蹙起的眉頭,綠茵哪裏還能容忍繡兒再在這裏放肆下去,幾步走到繡兒麵前,一把擰過繡兒的衣領就將她提著扔出了清音閣大院。


    “小姐,你真的不去看看五皇子妃?”綠茵看著斜倚靠在軟榻之上閉目養神的慕挽歌,心裏有些打鼓地問到。


    “還有,那個叫繡兒的丫頭一看就知道也是個不好相與的,小姐今日這番行事,不怕她出去亂嚼些舌根子毀了小姐的名譽嗎?”綠茵麵有不解,她實在搞不明白了,向來謹慎行事,不給外人留一點把柄,今日這是怎麽了,怎麽小姐就這麽不留絲毫顏麵的就把四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給扔了出去?


    “嗬……”慕挽歌輕笑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彎月眸裏光華粲然,“她既然肯放下往日的仇怨,放下身段這般悄悄地前來求我,這就說明,慕蝶舞一事不可讓外人知曉,而且,我們都沒得到什麽消息,隻怕這個消息還是北辰烈給封鎖的。那麽她又怎麽可能如此不怕死將此事泄露出去?”


    “可……小姐真的不管她了嗎?”綠茵知道自家小姐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別人對她滴水之恩,她當湧泉相報,可若別人對她千般算計,那麽小姐也不會手下留情,勢要弄得他們灰頭土臉!


    這四小姐曾經沒少打罵苛刻過小姐,小姐如今不肯救她也實屬正常,那個女人囂張跋扈得目中無人,如今落得這樣,也實在不值得同情!她隻是擔心自家小姐,會不會因為此事受到牽連,說起那個繡兒,她心中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哼,當初她執意要嫁給北辰烈就該料到今日下場。”慕挽歌說得渾不在意,聲音沉寂,“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那奴婢派人去盯著繡兒,如果她亡了命地要做出對小姐不利的事,奴婢好提前解決了她。”綠茵眉目之間一片磊落,透著一股果決利索。


    “嗯。”慕挽歌輕輕應了一聲,繼續吩咐,“派幾個人暗中盯著五皇子府的舉動,有什麽事情回來稟告,記得,盯梢不要太緊,免得被北辰烈發現了去。”


    “是。”綠茵躬身應了一句就準備退下去,卻被慕挽歌一聲喚止住了腳步。


    “你再讓人暗中去打聽一下……慕蝶舞的狀況。”慕挽歌吩咐完後就閉上了眼睛。


    昨晚,她沒有休息好,今日還是先補一覺再說。


    綠茵見此,點了點頭便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慕挽歌一覺睡得舒暢,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小姐……”綠茵撩開簾子走了進來,見慕挽歌已經醒了,立馬便服侍慕挽歌起身。


    “四小姐隻怕是不行了。”綠茵秀眉微蹙,麵上神色看不出情緒。感受到慕挽歌投來的探尋的目光,綠茵繼續說到,“他們打聽到,五殿下最寵愛的麗姬暗中給四小姐和一匹……”綠茵語氣一頓,麵上神色有絲異樣。


    “嗯?”慕挽歌淡淡反問。


    “麗姬給四小姐和一匹公馬下了藥,逼著四小姐在她那個破院裏,當著五皇子府眾位姬妾的麵和……那公馬交配。”綠茵向來穩重的麵色也有了一絲裂痕,“四小姐不願,就被那群姬妾給打了,強行讓四小姐做那等齷蹉之事。”


    “四妹妹向來是個好勝的,這般委屈她哪裏肯受?而且她再怎麽說也算會些拳腳功夫,怎麽就被那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姬妾給製住了?”慕挽歌輕抬眼睫,微微蹙著眉頭。


    “四小姐也就隻會大吵大鬧,論腦子,五皇子府裏的隨便一個姬妾都比得過她去,更何況是所有的人聯手?而且,五皇子府裏有一個姓夏的姬妾,身懷武藝,無論四小姐如何反抗,她三兩下就將四小姐給牢牢製服住了。”綠茵目光沉靜。


    “哦?”看來這五皇子府的後院也是臥虎藏龍呢。


    “四小姐被打得鼻青臉腫,加之藥性上湧,本就沒有了什麽反抗的力氣,那公馬也躁狂了起來,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而且四小姐頭昏腦熱的,哪裏還顧得那許多,稀裏糊塗之下就和……那公馬……”綠茵說到後麵時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麵上神色詭異,透著不自然,隱隱還有些羞憤之色。


    “這四小姐受人這般侮辱,死了倒好!可她為了苟活下去,竟然不惜委身於一個畜牲!”綠茵語氣憤憤。如果是她麵臨那種境地,她會一死來維護自己的清白,無論怎樣,她斷斷不會委身於個畜牲,平白地讓人看了笑話去。


    “聽說她當時不情願與公馬行那齷蹉之事,腫著一張臉,一邊流淚一邊求饒,求那些個姬妾行行好給她一個男人,可那些個姬妾哪裏管她,一腳像踹爛布袋一樣將她踹了開去,就那麽冷眼瞧著她與那公馬……”


    “後來呢?”慕挽歌眉目不動,好像她聽到的不是什麽驚濤駭浪的大消息,而不過是一個稀鬆平常之事。


    “後來……”綠茵麵色漲得微微泛紅,似是有些羞於啟齒,不過看到慕挽歌淡定從容的模樣,綠茵心神也穩定了幾分,繼續說到,“後來四小姐竟絲毫沒有把對方當做一個畜牲來看,還享受起來了……”綠茵臉上露出不屑冷笑,“真是無恥!”綠茵輕呸了一口繼續說到,“那些個姬妾見到這副狀況,當即就笑得前俯後仰,還把我們將軍府給數落了一番!說什麽將軍府出來的人就是生猛,連一匹雄壯的公馬也能被她給弄死了。”


    綠茵說這一句話時麵色難看到了極致,慕挽歌也是麵色陡然一沉。


    “哼,慕蝶舞再怎麽說也是正二品大將軍的庶女,身份雖比不得嫡女尊貴,可到底也是不低,竟然被她們這般侮辱!”慕挽歌心頭也起了一股火氣,那些個姬妾哪裏有這個膽子對慕蝶舞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這事,隻怕還是北辰烈暗中授予的。


    “後來那匹公馬死了,四小姐不知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一時也瘋了。”綠茵眉頭微皺越緊,聲音也含上了不憤之意,也不知氣的是慕蝶舞的不爭氣,還是那些個姬妾的殘暴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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