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乘了一頂軟轎,略顯招搖地就直往覺明寺而去。一路上惹得不少人紛紛側目,低聲議論著什麽,不過這些慕挽歌都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慕挽月會如何應對她設下的那一局。


    慕挽歌一想到這裏,嘴角微微勾起,眼眸一眯,彎出一抹月牙般的弧度:慕挽月,這次你死在了自己的放蕩之上,這可怪不得我。


    就在慕挽歌沉思之間,軟轎已經一晃一悠地來到了覺明寺前。


    綠茵打起簾子,慕挽歌在綠茵的攙扶下緩緩下了軟轎,命其他人在外麵等候,自己便帶著綠茵直往寺中而去。


    在一個小沙彌的帶領下,慕挽歌輕而易舉地便找到了慕挽月的住處。慕挽歌進去時,她正跪在一個蒲團之上,對著西方,雙手合十,雙眼緊閉,嘴中默默地念著一些慕挽歌聽不懂的梵語。


    慕挽歌也不打擾,徑直在一張小木桌旁的矮凳上坐了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眉眼不動地等著慕挽月念完了一遍梵經,做完一整套祈福動作後才開口輕輕說到:“大姐姐心憂邊關萬千將士和百姓的安危,真是令歌兒佩服。”


    慕挽月緩緩睜開了眼睛,慢條斯理而又動作優雅地從地上起身,抬眸輕輕看向坐在小木桌旁的慕挽歌,嘴角一彎就勾出一抹笑意,“二妹妹怎麽來這覺明寺了?”


    “大姐姐在這覺明寺裏也住了一個多月了,生活清苦,大姐姐都瘦了一圈。”慕挽歌眼眸微眯,含著瀲灩笑意,“看得歌兒真是心疼。”


    慕挽月越發清瘦的臉上暈出一抹笑意,透著一股蒼白,聲音空靈,“我也不過是為邊關萬千百姓和將士盡一下綿薄之力罷了,也算不得什麽。”慕挽月麵上微微含笑,看來還真像是一個憂國憂民,端方識體,溫婉美麗的奇女子,可惜……慕挽歌早就看透了慕挽月美麗外表下的醜陋心思。


    慕挽歌心中冷笑不已。慕挽月,你這副偽裝戴不了多久了,很快,我就會幫你把那偽裝一層層地給揭下來,我要讓你的醜事一件件地顯於眾目睽睽之下。


    慕挽歌眼眸一眯,眼眸彎彎,含著淡淡笑意,她嘴角微翹,聲音清朗,“大姐姐你一番誠心祈禱,上天得聆。現在,雨雪已經停了。”


    慕挽月聞言目中露出欣喜之意,嘴角一彎,聲音也透著喜悅之色,“如此一來我也就放心了。”


    “是呢……”慕挽歌嘴角含笑,一雙彎眸亮晶晶地看著慕挽月,話鋒一轉,聲音情緒不明,“等翻了春,大姐姐應該就要行及笄之禮了吧?”


    慕挽月聞言身子一怔,她抬眸淡淡地掃向慕挽歌,眼底有著不解,不過很快就被她很好地掩飾了下去,她嘴角一勾,聲音空靈,“難得二妹妹還記得。不錯,翻春後我便要行及笄之禮了。”慕挽月眼底的光明滅不定。及笄之禮,這個不正是一個除去慕挽歌那個賤人,讓她身敗名裂生不如死的大好機會麽?


    慕挽月眼神一深。


    “所以大姐姐還是隨歌兒回去吧,歌兒也好提前為大姐姐置辦些物什。”慕挽歌麵上笑意盈盈,彎彎的眸子仿佛掬了一汪清泉般動人。


    “也好。”慕挽月也不再推拒,爽聲應了一聲是。這覺明寺中的青燈古佛般的日子她也早就受夠了,冷清孤寂不說,這裏麵的人還都無趣得緊。幸虧有他時不時來陪著自己,不然自己還真不知道怎麽能扛過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呢。


    男人,對於她慕挽月而言不過玩物而已,需要時可以逗逗來消遣一下,排解寂寞,不需要時大可一腳踹了開去,事後隻需要勾勾小指頭,那些個男人照樣一窩蜂地跪倒在她的裙底下,舔她的腳趾頭。她慕挽月就是有這種讓男人為之瘋狂的本事,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容貌,更因為她深諳男人們的心思,更能巧妙地加以運用然後抓住他們的心。而慕挽歌……慕挽月眼神看似不經意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慕挽歌,心中嗤笑:不過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絲毫不懂男歡女愛,身子單薄得跟個豆芽菜似的,抱著都顯硌手,這樣的她又怎麽能跟她比呢?


    慕挽歌自然感覺到了慕挽月如同探照燈般上下掃視的目光,看著慕挽月嘴角微勾出的笑意,慕挽歌就隱隱猜出了慕挽月的心中所想。


    慕挽歌心中冷笑一聲。很快,慕挽月你就會為你自以為是付出代價。


    “綠茵,幫大姐姐收拾下東西。”慕挽歌側頭對著綠茵輕聲吩咐。綠茵應了一聲是就手腳利索地去收拾東西了。


    等了半盞茶功夫不到的時間,綠茵就收拾好了一切。


    “大姐姐,我們走吧。”慕挽歌笑意盎然地就挽過慕挽月的手就緩緩向外麵走去。


    兩人上了軟轎之後,就一路向著慕將軍府行去。


    不知為何,慕挽月坐在軟轎之中,心中莫名地有些難安。


    或許是覺明寺山路難行,軟轎晃悠悠地行走在山路上,發出嘎吱嘎吱地聲音,轎子更是不住地左右晃蕩。


    慕挽月從沒有覺得這麽一小段的山路竟然如此漫長,這晃悠悠的,直讓她覺得眼前都在隱隱旋轉起來,胸口更是如同壓了一塊巨石一般,悶得難受,讓她……有些想吐。


    “嘔……”慕挽月注意力越集中在這軟轎的晃蕩上,她就越發覺得胸口悶沉得厲害,一張口就幹嘔了起來。


    慕挽歌見此眼中閃過一道不明的光,不過很快就被她掩蓋在黑沉沉的眸色之中,再也尋覓不到分毫。


    “大姐姐,你身子可是不舒服?”慕挽歌看著慕挽月扶胸幹嘔的樣子不由得緊張兮兮地問到。


    “沒……嘔……”慕挽月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又被一聲幹嘔聲給打斷。


    “大姐姐,你臉色都白成了這樣了,怎麽還說沒事呢?”慕挽歌聲音中含著嗔怪之意,體貼地伸手為慕挽月順著後背。慕挽月斜眼睨了一眼一臉焦急的慕挽歌,心頭冷笑,這個賤人可真是越來越會演戲了。她肯定已經知道她的母親是死在了自己的設計之中,那個賤人一定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也虧得她現在還能這般與自己和睦相處,哼……她的城府真是越發的深了。


    “我沒事,隻是這山路崎嶇不平,轎子晃蕩得我有些頭暈罷了,緩緩就好了。”慕挽月順了幾口氣後慢條斯理地說到,還對著慕挽歌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擔心。


    “大姐姐,你真的沒事嗎?要不回府了歌兒還是找個大夫為你瞧瞧……”慕挽歌說到這裏輕輕歎了一口氣,語氣中難掩哀傷。慕挽歌抬眸滿目憂傷地看著慕挽月,聲音中含著哽咽之意,“四妹妹和柳姨娘已經去了,歌兒已經接連失去了兩個親人,所以,歌兒一定不能讓大姐姐再有什麽事。”慕挽歌語氣之中透著一股堅定。


    “你……你說什麽?”慕挽月雙眸微瞠,眼眸中盡是不可置信。


    慕挽歌心中冷嗤一聲,這慕挽月也天生是個好戲子。


    “嗯,四妹妹得了一種怪病,因病逝世了。柳姨娘被髒東西附了身,瘋癲而死了。”慕挽歌說著這話時語氣中不無惋惜遺憾。


    “四妹妹……”慕挽月輕喃一聲,淚水順著她蒼白清瘦的臉頰滾落而下,那樣子真是一個悲痛欲絕。


    可她的心中卻在大呼著暢快。那個蠢貨,早就該死了!當初皇後舉辦的賞花宴,如果不是她好勝心作祟搶了她為慕挽歌那個賤人準備的步搖,今日慕挽歌又怎麽會有這般的美貌?如果不是她死不要臉地纏著五殿下,一心想著攀龍附鳳,她又怎麽會被慕挽歌那個賤人趁機利用,以來擺脫那個賤人的困境,而將那個蠢貨給推進了火坑而死無葬身之地呢?還有,她永遠記得那個蠢貨在翠微院扇她的那一耳光,她更記得那個蠢貨口無遮攔地說出她與左君逸私通之話,那副恨不得將她打入萬劫不複之地的樣子……這般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早該死了,免得誤了她的大事!


    可她心中雖這般想著,麵上又如何能表現出來?為了維持她溫婉善良的美名,她麵上哭得好不淒慘。


    “四妹妹不過一個孩子,怎麽就得怪病去了……”慕挽月抬袖不住地抹著眼角,嘴中還斷斷續續地說著一些不肯相信這個事實的話,那樣子,真是將一個疼愛妹妹的慈姐形象演到了極致。


    慕挽歌見此眼底冷意一片,也不急於出聲阻止,就那麽冷然地看著她繼續演下去。


    人生有時太過無聊,有這麽免費的戲子來調劑一下又有何不可?


    “二妹妹,你告訴我,四妹妹究竟是得了什麽病去的?還有……柳姨娘那麽精明的一個人,怎麽說瘋癲就瘋癲了呢?二妹妹,你告訴我,我不在府中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慕挽月一張清麗脫俗的臉上滿布淚痕,看來真是楚楚可憐,慕挽歌想,如果是一個男人看到慕挽月這般模樣,那他一定會恨不得能將這個美佳人擁入懷中好生安慰一番。


    可惜……她不是,她不懂憐香惜玉,特別是對這種蛇蠍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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