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冷血動物,那可是你的親哥哥,他死了,他死了!”李姨娘陡然提高了音量,聲音淒厲,“他死了,你聽到沒有,你怎麽還能這般無動於衷地站在這裏?”李姨娘說到這裏,眼淚又刷的一下流了下來。


    “哼!”慕挽月冷哼一聲,眼神沉凝,“人死不能複生,死者往矣,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慕挽月聲音寒涼,“他死了,我們在這裏哭哭啼啼又起什麽作用?最主要的是,我們要讓人為他的死血債血償!”慕挽月說到這裏,眼神陰冷地瞥了一眼眼角含笑站在一旁的慕挽歌,心中暗恨。


    今日,本來是要讓她慕挽歌身敗名裂的,可是,計劃失敗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被這個賤人反將了一軍?這個賤人,不弄死她,她慕挽月就誓不為人!


    李姨娘經慕挽月提醒,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稍微平複了一下自己紊亂的呼吸,目光狠狠地盯著慕挽歌,一字一句地說到:“我真後悔,當初沒有像弄死你那個哥哥一樣,將你這個小賤人早早地就給扼殺在搖籃裏!”


    慕挽歌聞言瞳孔一縮,目光犀利如劍地剜向李姨娘,聲音寒涼,“你……剛才說什麽?”


    看著慕挽歌沉然的麵色,李姨娘心中反倒暢快了幾分,嘴角一扯,一連串似笑似哭的聲音就從她喉嚨中溢出,“哈哈,你這小賤人沒想到吧?你那胎死腹中的哥哥也是我的手筆呢?”李姨娘眼中閃過瘋狂之色,看得出來,慕絕塵之死對她的打擊甚大。


    “趙婉兒那個來曆不明的賤東西,她憑什麽得到楓哥哥的真心,憑什麽!她有我尊貴的身份嗎?她有我的溫婉賢淑嗎?她不過就是一個上躥下跳的潑猴罷了,她對楓哥哥也總是冷言冷語,從來都沒有給過好臉色,憑什麽,這樣的她憑什麽和我搶?我在背後,默默地為楓哥哥付出了多少,他從來看不見,他隻看得見那個沒大沒小,沒上沒下的女人,我做的一切他都看不見。”李姨娘淚水更加洶湧,似乎想起了什麽難過的往事,她的聲音帶上了哽咽之意,“我一直等,等著他看見我的好,可我等來的是什麽?不過是他誓要迎娶她的消息?我心痛……”李姨娘說著抬手狠狠地指向了自己左胸心口處的位置,“這裏痛……我求著父親讓陛下賜婚,就算為妾我也要執意嫁給他……可是,我身份尊貴,我怎麽可能安安心心地當個妾?笑話!”


    李姨娘厲喝一聲,仰天長笑,可很快她笑聲就嘎然而止,她目光緩緩聚焦在慕挽歌的臉上,聲音狠毒,“我現在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沒有把你這條小毒蛇給弄死,讓你毒液形成,獠牙長成後來咬我們!”


    “不過就算你對付得了我又怎樣?你那死去的哥哥,還有你那個不要臉的賤貨娘親,還有肚中的那個孽種,他們全死了,全死了……哈哈,就算你殺了我,她們也都回不來了。慕挽歌,你不是很厲害嗎?有本事,你就讓他們複活啊!”李姨娘聲音帶著十足的挑釁。


    慕挽歌聞言,掩在袖中的手緩緩攥緊,眸中各種風暴呼嘯而過。


    “你母親可真是一個蠢貨,她竟然還一直拿我當好姐妹呢……她不知道,我在每日給她送去的安胎藥裏都加了一點其他的藥,日積月累,就這樣,在她臨盆那天,她生下了一個死胎!”李姨娘說到這裏,嘴角勾出了得意的笑容,“慕挽歌,你說你娘親是不是很蠢?我害死了她肚中的孩子,她竟然還傻乎乎地把你托付給我照管!真是笑話!”


    一直靜站在一旁的慕挽月,聽著李姨娘的話,眼神有些意味不明,裏麵有著詭譎的光芒。


    慕挽歌氣得身子都在微微顫抖,目光沉凝一片。


    “慕挽歌,所以說,你還是敗給了我。慕挽歌,現在是不是很痛苦,很後悔,你要記住,你那賤貨母親就是死在你的自以為是……”


    “唔——”


    李姨娘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股厲風撲麵而來,李姨娘還能警醒過來發生了什麽事,就發現自己脖頸上多了一隻白皙修長的手。


    李姨娘艱難地轉動著眼珠子,順著那隻漂亮的手看去,看到了晃花人眼的牡丹花袍,以及一張美豔天下的臉龐。


    “你找死!”低沉陰狠的聲音從那無情的薄唇吐出,透著一股讓李姨娘膽顫的寒意。


    花祭淵話音一落,緩緩收緊自己的手,李姨娘頓時覺得喉嚨口一緊,空氣細若遊絲,她呼吸一下便變得粗噶起來,一張臉也憋得通紅。


    “花祭淵,住手!”慕挽歌腳下一動,立即衝至花祭淵身旁,示意他鬆開手。


    花祭淵眼神來回掃了一眼慕挽歌和李姨娘,猶豫了一會兒終是緩緩放開手。


    “為何?”他長眉一挑,薄唇緊抿。


    “你忘了玄武大陸的規定了嗎?”慕挽歌眼神一冷,目光陰鷙,“為了這麽一個人,賠上你自己,不值。”慕挽歌嘴角勾出冷意涔涔的笑意,“她,我自有辦法對付。我會讓她一步步失去所有,痛苦而死。”


    花祭淵聞言,嘴角勾出一抹明豔的笑意,這個笨狐狸,現在也開始在為他著想了呢。這是不是也說明,自己漸漸地在走進她的心裏了?


    花祭淵越想,心中就越發開心。


    李姨娘看著慕挽歌陰冷的麵色,身子不自覺地打了一個顫,她覺得,這話若是從別人手中說出,那便是笑話,屁話,可那人若是慕挽歌……她竟不自覺地覺得她說的一定是真話,她既說出,那便一定能夠做到。


    李姨娘這邊在擔憂恐怕,慕挽月心中卻在想著其他的事。


    花祭淵……原來他叫花祭淵麽?真是好聽的名字,人也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好看得緊。


    可是,看起來,似乎他與慕挽歌關係不一般,難不成……他喜歡慕挽歌那個小賤人?


    不行,她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個男人,怎麽能就這麽讓慕挽歌給奪了去?而且,她不相信,以她的姿色和手段,她會比不過慕挽歌。


    慕挽月目光一轉就輕輕地落在了花祭淵身上,眼底中閃爍著一股勢在必得的味道:這個男人一定會是她的!


    慕挽月嘴角勾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她自以為無人可知,卻偏偏落在了慕挽歌的眼中,慕挽歌心中冷笑。這慕挽月還真是無心無情到了極致,哥哥死了,母親悲痛欲絕,她卻還有心思想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


    “也好。”花祭淵聲音含著淡淡的笑意,倏地收回了手,手下一用力就將李姨娘給甩得一個踉蹌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姨娘猛地喘了幾口氣,大口地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她目光憤恨地瞪著站在麵前的一男一女,心中恨得差點咬碎自己的一口銀牙。


    “你自己小心些,別再給了那些小人可趁之機。”花祭淵目光溫柔地看著慕挽歌,下意識地抬手親昵地刮了刮慕挽歌的鼻尖。可隨即他轉頭意有所指地看向慕挽月的時候,目光卻登時一沉,冷冽得如同寒冰,看得慕挽月心裏發毛。


    “好。”慕挽歌微眯著眼睛,彎出一抹笑意,輕聲應了一句。


    花祭淵嘴角一勾,身形一掠,颯然風聲掠過,已經沒有了花祭淵的身影。


    李姨娘見那個給她極大壓迫感的男人離開了,心裏鬆了一口氣,她緩緩從地上站起,目光冷冽地看著慕挽歌,猶如下戰書一般冷然說到:“慕挽歌,我能弄死那個老的,自然不會怕你這個小的。小賤人,你盡管放馬過來,我絕不怕你!”李姨娘目色冷冽,她冷哼了一聲,緩緩蹲身,從地上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個染血頭盔,心中哀慟:她可憐的塵兒,那可是她一生的依靠啊,就這麽沒了,沒了……塵兒,你放心,為娘一定會給你報仇的,為娘勢必要用慕挽歌的鮮血來祭拜你!她可憐的塵兒……


    李姨娘眼中竟又有了淚意。她這一雙兒女,個個都是她的驕傲,一個是帝都城中貴族圈的美話,一個是馳騁疆場有勇有謀的少年將軍……這下,可怎麽能夠讓她接受!李姨娘一時心中哀慟萬分。這一切都是慕挽歌那個賤人在作祟,不是她,塵兒不會死!塵兒的死一定跟那個小賤人脫不了幹係!她一定不會饒了她!李姨娘狠狠地瞪了慕挽歌一眼,抱著那個頭盔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慕挽歌見李姨娘已經離開,而慕挽月卻還站在原處,不由的秀眉微挑,一臉戲謔地看著慕挽月。


    慕挽月咬了咬唇。


    “怎麽?李姨娘剛才興師問罪了一番還不夠,大姐姐現在還要再問一遍?”慕挽歌嘴角一勾,笑意冷冽,她身子一個前探,目光冷冷地和慕挽月對視著,聲音陰冷,“慕挽月,不妨告訴你,慕絕塵的死確實和我有關,不過想來,你也不會在意這個。”慕挽歌冷然一笑,一拂袖就轉身離開,獨留下慕挽月一人身姿孤寂地站立在呼嘯的寒風之中。


    慕挽月看著慕挽歌漸行漸遠的背影,眼神陰沉,手更是死死攥緊。慕挽歌,你等著,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要把所有屬於你的一切東西全部搶過來!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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