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挽歌這一怔愣間,他抬手動作利索地砍斷了幾支向慕挽歌射擊而來的箭矢。他伸手一把抓住慕挽歌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就把慕挽歌給拉到了他的身後,他挺直著脊背站在慕挽歌的身前,黑色的盔甲折射出冷冽的光芒,他手中揮舞著長劍的姿勢片刻不敢停。


    “剛才謝謝你。”慕挽歌直直地看著那個挺拔的背影,輕聲說到。話語一落,她身形幾個起躍間就直往一個方向衝了去。


    那個戴著銅製麵具的士兵,猛然回頭,看到慕挽歌越行越遠的身影,瞳孔微縮,薄唇抿著的直線繃緊了幾分。


    他一劍揮開麵前擋事的箭矢流光,撥開四周的人群,衝著慕挽歌遠去的背影就追了過去。


    “父親——”慕挽歌厲喝一聲,縱身用力一跳,揮舞著手中的長劍,一劍就劈開了射向慕高楓的幾支箭矢。


    慕高楓原本冷峻的麵色在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之後,微微一僵。他猛然向著聲音的來源處望去,就對上了一雙黑曜石般眸子,那張他熟悉無比的臉上此刻正胡亂的糊著一些黑灰,一看就知道,她剛才也是經過一番苦戰才找到他身邊來的。


    “胡鬧!”慕高楓厲喝一聲,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疙瘩,氣急地吼道,“你一個女兒家,戰場這種地方又怎麽是你能來得!”慕高楓幾步衝至慕挽歌身旁,大掌一拉就將慕挽歌給護在了身後。


    “父親,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等現下的危機度過之後,歌兒再給父親慢慢解釋。而且,父親以前不是一直都跟歌兒講楊家女將嗎?歌兒也可以的。”慕挽歌看向慕高楓的眼中滿是堅定。


    慕高楓聞言,身軀一震,隨之嘴角緩緩勾出一抹笑意,“好,無論何事,我們父女共同進退。”


    兩人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父親,我去解決掉山峰上的那些弓箭手,父親注意些河對麵的南陵國敵軍,他們估計馬上就會發動進攻了。”慕挽歌沉聲說完後就身形如同遊龍一般地在人群之中穿梭而去。


    “歌兒,危險——”慕高楓想阻止慕挽歌,可慕挽歌動作極快,眨眼間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慕挽歌在地上迅疾地奔跑著,揚手將手中的長劍甩出,腳尖在地上一踮,身子如同一尾靈活的雨一般一躍而起,縱身便跳上了那柄長劍之上。


    慕挽歌驅使著那柄長劍,直往山峰上那些南陵國敵軍而去。


    慕挽歌越逼越近,那箭網就交織得越來越密,慕挽歌盡管使盡了全力,可仍舊覺得有些吃力,額頭漸漸滲出了汗水。


    慕挽歌眉目一冷,手緊緊攥緊成拳,眼中閃過猶豫之色。


    如果,她此時催發一個火咒,一定可以將那些躲在叢林之中的蠻子給殺個精光。可是……如果她那樣做了,她就會遭受反噬,而且以後她的修尾會很難再提升,甚至會停滯不前,那就意味著,她以後極有可能就會與修真無緣了。


    慕挽歌眼中猶豫掙紮之色更濃。可聽到底下不停地慘叫哀嚎,慕挽歌的心就仿佛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攫住一般,透不過氣來。


    那些人,全都是與曾經與父親同甘共苦的生死兄弟,甚至,高參將也在裏麵,那是赤練心中最掛念之人。


    慕挽歌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眼中閃過一道利光,一念及此,慕挽歌素手伸出,“嗖嗖”幾下便在空中畫出了一張符咒,符咒四周燃燒著熊熊的烈火,慕挽歌眼神一冷,手一揮那張符紙就衝著山峰之上的那些人而去。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一把抓住了那張燃燒著的符紙,用力一掐,那符紙瞬間在她的眼前化為了灰燼,一點點地從空中飄落。


    慕挽歌心中一驚,眸光順著那隻白皙纖長的手看去,首先撞進了一雙浮光碎金的金眸之中,竟然是許久沒再出現的金曜。


    慕挽歌眉目一沉,聲音沉了幾度,“怎麽?金曜,你要在這個時候來挑戰我?”


    “哼!”金曜冷哼一聲,眉目冷峻沉凝,聲音冰冷,“我從來不做趁人之危之事。而且,你知不道你剛才那樣做了之後的後果是什麽?”金曜眸色更加冷凝了幾分,聲音不屑,“笨蛋,利弊這麽明顯的買賣你還要做錯選擇。”


    金曜狠狠地剜了慕挽歌一眼,大手一下推向慕挽歌的肩膀,慕挽歌猝不及防下就被金曜那一推給推得直往下麵墜去。


    而金曜則一個利落的轉身,動作迅疾得如同一抹幻影一般直往那山峰之上掠去。


    他掩在長袖中的手寒光凜凜,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更加令人驚歎的是,那如同一張大網般向他射去的箭矢,仿佛被一股無形分力量操控了一般,竟然全都失了準頭,從他身周繞了過去。


    而他此時也已經一躍上了山峰,他手中的寒芒一道接著一道閃過,尖叫聲響起,不過一會兒,山峰之上埋伏著的弓箭手就被金曜給三下五除二的解決掉了。


    而幾乎於此同時,河對麵的南陵國敵軍也發動了攻擊,持著長槍長劍就源源不斷地衝著這邊衝了過來。


    北辰國軍士經過剛才那一番苦戰,本就已經有些力乏,此刻應付起來不免顯得更加吃力。


    “父親,依現在這個情況,我們隻有退守到後麵的山上去,到時我們就可以不要處於這麽被動的場麵了。”慕挽歌一劍砍掉一個南陵國士兵的頭後紅著眼說到。


    慕高楓回頭看著慕挽歌臉上點點的血跡和淩亂散掉的發髻,心中疼惜,他慕高楓此生得這樣一個女兒,真是他積了十輩子的福氣。


    “歌兒言之有理。”如今後麵的山上也沒有南陵國的弓箭手埋伏,他們若真能退到那山峰之上,說不定還能反敗為勝。


    “傳令下去,全軍往山上撤退!”慕高楓一聲令下,北辰軍連忙且戰且退,不住地往身後的山峰退去。


    在這撤退的途中,北辰軍不過一會兒就已經折掉了將近一千多人。


    “金曜,幫幫我。”慕挽歌看著身邊冷峻著一張臉,僅僅隻是為她抵擋明槍暗箭的金曜,聲音低了幾分。她知道,金曜對於金屬武器有著一種特別的操縱能力,所以,如果他願意,一定可以幫他們的大忙。


    “嗯?”金曜第一次聽到慕挽歌對他說出這樣的回話來,不由得驚奇地挑起了長眉,看向慕挽歌的眼中暗潮湧動。


    “如果你不幫忙,隻怕能夠安全退守至山上之人不足十分之一。所以……還請你能幫幫我。”慕挽歌聲音真誠,看向金曜的眸中光芒不明。


    金曜聞言心中一震。這個女子,骨子裏是個那般狂妄之人,就算當初,也是在戰場之上,那次他差點殺了她,她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向他說過一句軟話,更別說了求他這樣的話了。她的目光永遠是那邊的自信從容,仿佛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那時的她是那麽明媚。他也記得,在慕將軍府那一次,她將他打敗,把他狠狠地踩在腳下,眼神是任何一個女子都不可能有的狂妄霸氣,她睥睨著他,告訴他,古時有孔明七擒孟獲,那便有她那個後人仿之。


    可是,現在,她的眼中滿是他所陌生的光芒,那般絕望而又堅定的看著他,他心中突然有了一股異樣的感覺。


    “他們的生死與我何幹?我隻在乎你,那也不過因為我想要你的血而已。”金曜說得毫不在乎,長眉微挑,一臉冷冽的看著慕挽歌,眼中盡是對生命的漠然。


    “你不會是這樣的人,你的眼神出賣了你。”慕挽歌盯著金曜說得堅定,隨即淡然一笑,盡管她麵上滿是拚殺之後的血汙,可仍舊不掩她絲毫的美色。


    “如果我看錯了,那就讓那些南陵國蠻子殺了我,你也不用救我。”慕挽歌眯眸一笑,彎成了月牙的弧度。


    金曜還沒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麽意思,慕挽歌身子一轉,就朝著南陵國敵軍衝了過去,她手中的劍招越舞越凶狠,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你這個笨蛋!”金曜眼眸一沉,低聲咒罵了一聲,身影疾掠向前,一下便擋在了慕挽歌的身前,他雙手一揮,眼眸直直地盯著麵前的千軍萬馬,眼中閃過一道金色的利光。


    就在那一瞬間,南陵國兵士手中的長劍全都不聽了使喚,從有章有法的攻擊,變成了毫無目的的亂揮亂砍,一時之間,南陵國軍士亂做一團。


    “退,快撤退!”敵方將領怒吼到,不過一會兒,那些個越過冰河的南陵國士兵全都慌慌張張地直往後退。


    他們全都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金曜,眸中閃過驚懼之色,口中失聲大喊,“怪物……有怪物啊——”


    就在他們驚慌亂竄的時候,北辰國軍隊都已經陸陸續續地退到了山峰之上,掩於叢林之中。


    “快走。”慕挽歌一把拉過金曜的手,拉著他縱身一跳,幾個起躍間就直往山上奔去,速度快得驚人,就連金曜都覺得有些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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