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就此結束!”慕挽歌的話鏗鏘有力,穩穩地回響在這空曠的高台之上。慕挽歌眸中滿是堅定的光芒,嘴角緊抿出冷硬的弧度。


    “哦?”花慕思嘴角的笑意也加深了幾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花慕思說著話語沉了幾分,麵上的笑意也凝固在了嘴角,“那你便接招吧!”她說著便手成利爪之勢,衝著慕挽歌抓了過來。慕挽歌腳下一動,身形就已經滑出了好幾米遠。


    慕挽歌嘴角一勾,微微俯身,“嘶啦”一聲便從自己的裙擺上撕下一塊布條來。她眉目堅毅,順手就把那塊布條給係在了自己的雙眼之上。


    “嗬嗬。”花慕思嘴角微揚,聲音中含著意味不明的味道,“你這是想閉著眼睛和我過招嗎?”


    慕挽歌嘴角緊繃成一條直線,抿著唇並沒有說話。


    “什麽,慕二小姐要閉著眼睛和那個女人過招?這看都看不見,還怎麽打呀!”


    “是啊,看來,這局慕二小姐是要輸了呢。”


    “哎,如果不是遇到了個異能者,慕二小姐這局必定是不會輸的。”說話之人說著極為惋惜地搖了搖頭。


    “是啊,沒想到慕二小姐不僅人美麗聰慧,而且竟然還是一個修煉術法之人……真不知道這樣的慕二小姐,以前是怎麽傳出她是廢物的傳言的!”


    底下眾人又開始炸開了鍋般的議論紛紛。


    而場上的兩人此刻卻陷入了無邊的沉默之中。


    慕挽歌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看來,現在,她隻有使用縮地成寸之術了。雖然那個術法極度耗費精力,可也隻有如此,方才有一些勝算。


    “歌兒,你可要小心一些喲。”花慕思看似十分好心地提醒到。她話音還未落地,整個人就如同炸彈一般直衝著慕挽歌而去。


    慕挽歌此刻用布條遮擋住了眼睛,反倒不會被外在的俗物所分散注意力。所以,這次,她的精力更為集中,側耳聽著空氣中氣流波動的方向來判斷花慕思的進攻方向。


    慕挽歌眼睛看不見,花慕思的異能反倒發揮不出什麽大的作用來了。加之慕挽歌巧妙地配合著縮地成寸之術,身形快得如同一陣旋風,神出鬼沒得讓花慕思完全摸不著,下一刻,慕挽歌究竟會從哪個角度,哪個方向攻擊過來。


    “咚——”


    一聲巨響傳來,眾人神色一凜,定睛看去時,花慕思已經四肢無力地軟趴在高台之上了。


    原來就在剛才,慕挽歌出其不意的一腳,攜裹著厲風,猛地踢在了花慕思的胸口之上,花慕思一時接受不了這麽猛烈的力道當即身子就如同一尾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然後轟然砸在了地上,“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卻已經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從地上爬起來了。


    慕挽歌嘴角一勾,抬手緩緩解開了綁在了自己雙眼之上的布條。此刻,慕挽歌的雙眼又黑又深,裏麵仿佛燃著兩盞燈一般,幽幽地閃著光芒。


    “你,輸了。”慕挽歌垂眸輕輕看向躺在地上不斷喘氣的花慕思,這話說得輕描淡寫。


    “歌兒,還真是厲害。”花慕思微微扯開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慕思提前恭喜歌兒,能夠進入除妖司了呢。”花慕思緩緩閉上了雙眼,掩去了眼中所有的情緒。


    她……她竟然輸了,輸給了她!難道,她注定贏不了嗎?永遠贏不了嗎?


    不,總有一天……


    花慕思一念及此,緩緩睜開了眼眸,嘴角抿出冷硬的弧度,眸底跳躍著堅定的光芒: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贏過慕挽歌的,她要讓慕挽歌輸得徹徹底底,一無所有!她要奪去慕挽歌所有珍貴的東西,她要讓那個女人,也嚐嚐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這次回來,她不再是以前地那個她了。


    她變得更強了,她會讓慕挽歌為慕絕塵的死,為母親的死,以及為那個被斬殺於屠刀之下的曾經的自己所報仇!她要讓慕挽歌血債血償!


    這些日子以來,她日日活得膽戰心驚,日日不敢以真麵目示人。隻因為,她知道,擁有曾經那張天仙般容顏的人已經死了,也必須得死!她要活下去,也隻能以另一個人的容顏,另一個人的身份活下去!


    所以,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活在陰暗之中的怪物一般,見不得光,她懸在嗓子口的那一口氣,從來不敢落下。


    那些死去的人,每夜都來入她的夢。厲聲斥責著,為什麽所有的人都死了,她卻還要苟活在這個世上?


    她們總是伸出手來,說要帶她走,帶她去另一個幸福快樂,沒有悲傷痛苦,沒有陰謀詭計的地方。可她不願,她執意要留在這個地方,隻因為,這個世上還有她最憎惡的人,是她剝奪走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


    而且,在她過著那般肮髒不堪的日子時,在她每日掙紮在生死邊緣時,那個賤人,那個造成一切悲劇的女人,卻過著那般舒心快樂的日子,這憑什麽!那一切的快樂和幸福,都是那個賤人從自己這裏剝奪過去的!


    她必須要那個賤人,將從她這裏得到的一切,全都十倍百倍地還回來!


    她既然已經墮入了地獄,那麽,那個賤人也別想安心快樂地活下去!


    她要拉著那個女人,同她一起死,一起墜入泥潭深淵,墮入地獄!


    慕挽歌,你給我等著!


    不過短短的時間,那個名叫花慕思的女子心中已經轉過了數個念頭。可雖然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她的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嘴角甚至含著微微的笑意。


    “慕挽歌勝——”


    在拉長語調的宣判之下,慕挽歌眉目沉靜地跳下了高台之上。


    慕挽歌下意識地抬眸向坐於高座之上的北辰卿看起,果然看到他對著自己緩緩豎起了大拇指。


    慕挽歌眯眼笑得明媚。


    “歌兒可是喜歡那個坐在高座之上的白衣男子?”花慕思麵上含著淡淡的笑意,把頭湊到慕挽歌的麵前,這話問的親昵而自然。


    “我看歌兒的目光時不時往那裏瞥去。”花慕思說到這裏麵上的笑意變得有些曖昧不清,似乎在說,不要瞞著了,你一定是喜歡那個男子的吧?


    慕挽歌收回了目光,轉眸淡淡地睨了眉目含笑的花慕思一眼,聲音帶著疏離味道,“我想我和你,並沒有那麽熟,所以,這些事無可奉告!”


    花慕思聞言,麵上的笑意不減反增,這個女人可還真是令人生厭。她此刻這種高高在上,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真是讓她厭惡到了極致!


    她現在活得低賤到了塵埃裏,她憑什麽還端著那麽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姿態?


    而且,她一邊與花祭淵糾纏不清,另一邊卻又和那個瞎子七殿下曖昧不清,哼……可真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曾經的自己比起她的放浪形骸來,根本算不得什麽吧?


    “不說就是默認啦。”花慕思說得笑眯眯,眼神更是毫無遮掩地遊離在慕挽歌和北辰卿之間。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場除妖司的入門試煉總算是結束了。


    “蒙信,淩芸芸,朱盛……慕挽歌,花慕思……柳悅洱等人,接下來請到除妖司大殿接受拜師儀式。”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沉穩有力,清晰地傳進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那些被念到名字之人,就是可以進入除妖司之人,所以每念一個名字,總有一片的歡呼聲和唏噓聲。


    “咦?我沒聽錯吧?”花慕思有些難以置信地揉了揉耳朵,聲音含著驚歎,“歌兒,剛才可是念到我的名字了,我……我竟然也進了。”花慕思說到最後時,麵上緩緩暈開層層笑意,她雙眸發亮的看向慕挽歌所在的位置,卻發現那個位置已經空無一人。


    原來,慕挽歌在聽到那句話時,就直往除妖司大殿而去了。


    “哼!”花慕思冷哼一聲後,轉身也直往除妖司大殿而去了。


    ……


    “歌兒,你想拜我為師嗎?”慕挽歌還沒走進除妖司大殿就迎麵遇到了北辰卿,他仍舊是那副雲淡風輕,清雅絕倫的模樣,不染纖塵得就像是高居九天的天神一般。


    慕挽歌眯眸一笑,眉眼彎彎得如同兩輪彎月,清澈透明,“當然想了,畢竟這個除妖司裏,我就認識你一個人。”


    “不是還有五哥嗎?”北辰卿聲音清清淡淡,聽來如同珠玉相擊一般,甚是好聽。


    “他?”慕挽歌一聽到北辰烈,原本笑意盈盈的臉,一下便黑沉了幾分。


    北辰卿察覺到慕挽歌周身氣流的變化,開口說到,“我修為不高,你在意嗎?”


    他說到這裏時,聲音含著淡淡的黯然。


    慕挽歌聞言,眯眸一笑,回得毫不猶豫,“自然不。”


    北辰卿聞言眼神柔軟了幾分,聲音清越,“你若想拜師,你需要先去除妖司後麵的烏神山裏找到一種名為雪莉的花,那是拜師禮儀中不可缺少的信物。”


    “沒問題。”慕挽歌眯眸一笑,轉身便向著北辰卿為她指的方向而去了。


    慕挽歌絲毫沒有留意到,站在她身後的北辰卿,在她轉身離開的瞬間,嘴角勾出了一抹詭譎莫測的笑容。


    你,便是那個他在意的人嗎?可真是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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